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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212 字 6個月前

‘裝死’。人家看在朋友的麵子上給自己麵子(先不說這個‘麵子’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但給了就是給了),完全是一番好意,該道謝就得道謝。

“您完全不必這樣,就我見到的,您根本不需要我抬舉。哪怕沒有我參與競價,您的舞會拍賣叫價到400鎊也是遲早的事兒…我看您那些追求者,都財力雄厚,更重要的是,為了您都是絲毫不吝惜金錢的。”

薇薇安一時不知道霍夫曼是不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不過霍夫曼倒是有一點說對了,薇薇安的追求者確實大多比較有錢,向之前布萊恩·道達爾那樣出身普通的,反倒非常少見。這裡麵的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實在是薇薇安的美貌太過光耀,再加上脾氣不好的傳聞,這就讓一些自身條件不夠好的男士,先望而卻步了。

要知道,如果隻有‘富有’這一優勢,很多比較‘貧窮’的紳士還是會出手的。畢竟,貴族家庭沒有爵位繼承權的次子,還有一些並非貴族出身,但也繼承不到什麼財產的年輕人,他們瞄準富有的小姐和寡婦,在此時也算是常見了。

常見到,大家都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問題了……

薇薇安一時語塞,沒有說話。這讓霍夫曼又自嘲地笑了一聲:“看起來,我很不會說話,是不是?這一點,我和歐文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是又讓您不悅了嗎?”

“不,那倒不至於…”這是真話,薇薇安對霍夫曼的容忍度真的挺不錯的。之前那幾次,完全是霍夫曼次次都在雷區蹦迪了。如果隻是今天這樣‘普通的’陰陽怪氣(就當他是在陰陽怪氣吧),薇薇安還是能談笑自若的。

霍夫曼凝視著薇薇安,似乎是在掂量這話的真假,薇薇安儘力眼神誠懇——大概是意識到薇薇安真的沒有生氣,霍夫曼微微移開了視線,不說話了。

這時候薇薇安倒是放鬆了一些,忍不住說:“您到底是怎樣看待我的啊,難道您的眼裡,我就是一個暴躁易怒的人嗎?我自覺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但脾氣絕對不暴躁。”

“那麼,之前您每次都不高興……”

“您很在意這個…好吧…”薇薇安本想敷衍一下的,畢竟那些不好說真話。但抬頭看到霍夫曼認真的表情,她又覺得說真話或許沒什麼——說起來,這位紐蘭公爵雖然總是‘爹味’十足,而且古怪不好說話,但實際上人家也沒怎麼樣過。

就算她當著麵給他冷臉了,人家也沒有打擊報複過…而且現在他們都是歐文子爵的朋友了,不看僧麵看佛麵嘛,說話‘放肆’一些,也沒什麼吧?

嗯,其實主要還是薇薇安自己就不是特彆想‘忍耐’…好好的,誰又想忍耐呢?又不是忍者神龜。如果可以,薇薇安也想有什麼說什麼,就算因此得罪人,隻要不帶來她擔心的那種風險,她其實也無所謂。

“好吧,我可以和您解釋,但我希望您不要生氣…大概是因為您當時突然對我指手畫腳吧,而且是那樣理所當然——您下意識站在了一個更高的位置俯視我,還是完全男性化的‘支配’,這是我很討厭的。”

“我其實不是那麼喜歡生氣的,隻不過某些方麵,我有些‘敏[gǎn]’…或許是我反應太大了。”

霍夫曼一兩秒沒說話,然後才開口:“您雖然這樣說,但您真的認為是您過於‘敏[gǎn]’了嗎——不,您顯然認為這是彆人的問題。”

薇薇安破罐子破摔,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您願意這樣想,就這樣吧……”

這個時候,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外交官卻忽然笑了一下,他沒再說什麼,這個笑就讓薇薇安很摸不著頭腦——長得好看的人,笑起來更好看了,就算薇薇安覺得他剛剛說話有些搞心態了,這個時候也不由自主臉色溫和了一些。

之後他們的對話,反而更像是普通舞伴之間的對話了。

“奧斯汀小姐,您確實很聰明,你的敏銳是我從沒見過的…”這是稱讚。

“哪裡哪裡,比我聰慧的人其實很多,您太客氣了。”薇薇安也有模有樣地謙虛了一下。

這樣聊天就比較愉快了,所以一支舞跳完,他們還一起走到了場邊長桌旁,拿了一杯香檳,繼續‘社交’。

“其實…啊…”薇薇安笑著開口,正好被一位女士撞了一下。她發現這位女士不大好,剛剛本來應該是要暈倒的,幸虧她這裡擋了一下,倒是勉強站住了。

“您還好嗎?”在薇薇安關心地問,並且心裡懷疑是不是束身內衣穿的太緊了時,沒有發現自己原本掛在脖子上的掛墜盒被這位女士掛斷了。造型典雅、鑲嵌著一顆很大的藍寶石的掛墜盒就這樣摔在了地上,摔開了盒子。

今天薇薇安的穿著比較樸素,也基本沒有用什麼珠寶,唯一的珠寶首飾就是這隻掛墜盒了。

在薇薇安關心那位女士時,霍夫曼默默幫她撿起了那隻掛墜盒。然後無意之間,真的是無意之間,看到了鑲嵌在掛墜盒裡的照片,是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他們親密地挨著——是薇薇安那次和盧克一起拍的合照,就在那次史密斯花園大集上,那是他們唯一的合影。

第185章 紅粉世界185

掛墜盒被霍夫曼撿起來後,薇薇安才後知後覺鏈子斷了。不過她也沒太放在心上,她挺喜歡這個掛墜盒的,但說到底就隻是一件首飾而已。相比之下,掛墜盒裡的那張小照片要重要的多,是個很重要的紀念物。

當時在史密斯花園大集上,她和盧克都拍了單人照,還拍了合照。合照除了洗了兩張比較大的,還洗了一些小照片,可以用在掛墜盒,甚至更小巧一些的首飾裡——現在的攝影技術雖然還是很落後,但也早已有了‘正負係統’。一次曝光獲得的負片,可以反複印刷正片,同時還能放大和剪裁呢。

照片這種東西,又摔不壞,所以薇薇安確定那位差點兒暈倒的女士沒事了。才從霍夫曼手裡接過了那隻掛墜盒:“太感謝您了……”

掛墜盒摔成了兩半,不過盒蓋表麵精美的裝飾沒什麼損壞,那些大個兒的藍寶石都好好的,倒是搭配的碎鑽有幾粒脫落了…現在的寶石鑲嵌技術已經很好了,但肯定不能和薇薇安上輩子那會兒比。更何況,就算是薇薇安上輩子,不也有大牌珠寶鑲嵌脫落的事兒麼?

薇薇安看了看斷掉的粗金鏈子,覺得有些無語:“最近流行這樣的粗金鏈子,我還以為這樣牢固,絕不會斷呢……”

薇薇安上輩子時的是不大懂‘掛墜盒’這類首飾的審美的,總覺得首飾就是首飾,實用器就是實用器,兩者結合都是邪道,最終的結果是兩邊都無法做到極致。實用是肯定不能指望了,首飾的設計也會因此受限,隻有幾個特定的款式才能看。

不過這輩子倒是不討厭‘掛墜盒’了,她慢慢覺得不是這類首飾有問題——既然這種首飾能夠流行,肯定是有原因的。當她生活在這個時代後,她漸漸明白過來了,掛墜盒過於沉重,過於有存在感,在這個時代根本不是問題。

上輩子那會兒,哪怕是有錢人,其實也很少有機會出席一些隆重的場合了吧?是的,是有一些酒會,或者重要活動…但和現在上流社會,乃至中上層中產階級,都經常參與的‘社交’遊戲,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個時代,這類大場合多,且大家真的非常習慣了隆重對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必多謝…掛墜盒裡的是…照片?”霍夫曼輕輕點了一下頭,又指了一下薇薇安手裡的掛墜盒‘殘骸’。

“是的,這就是照片,您見過?您照過相嗎?”雖然現在照相機主推的方向是油畫的替代品,但顯然知道的人不多,照過相的人更少。這其中還呈現兩極分化——要麼是窮人照照片,代替不可能得到的肖像畫。要麼就是一些最有錢的人了,他們倒不是在找替代品,隻是什麼玩意兒稀罕就要趕一下時髦。

霍夫曼搖了搖頭:“我見過彆人照,您這張照片比我見過的一些更清晰。”

“因為用了最新的機器和相片紙,還有技術…而且我加了錢,讓攝影師洗照片的時候當心……”薇薇安也是當時拍照,和攝影師聊的投機了才知道,哪怕是同樣的機器、相片紙和技術,也是有可能照片質量完全不一樣的。

精工細作出好活,隨便做做也能應付,似乎大多數的行當都是這樣?

反正看薇薇安和盧克順眼,而且關鍵是,他們還答應取照片的時候加錢…攝影師就拍著%e8%83%b8脯保證,會給他們小心弄了。至於結果嘛,反正薇薇安覺得這和她上輩子看過的一些老的黑白照片差不多,還是比較清晰的那種呢!

要知道,她上輩子見過的那些黑白照片,其實基本是20世紀的產物了…由此也可以知道,攝影技術的一係列東西,未來幾十年間恐怕不會有本質的變化了。今後無非就是成本下降,輕量化,更方便使用什麼的,都是為普及鋪路。

圍繞著照相機又說了幾句,但薇薇安的感覺就是,霍夫曼其實對照相機、相片之類其實並不感興趣。可能是沒話說了,需要找話題?薇薇安很體諒這種‘尬聊’,所以決定開口給公爵大人結束兩人‘尬聊’的台階下。

“您——”“照片——”兩人卻同時開口了,薇薇安示意霍夫曼先說。

“照片上是奧斯汀小姐和…?真是非常清晰,能清楚地認出來。”

薇薇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聽就知道對拍照這件事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年頭,拍的清晰的很少見,大多數照片都是亂來的,就說:“照片是我和盧克,哦,就是我以前的未婚夫…是非常清晰。”

之後又說了幾句,直到有人來請薇薇安跳舞,薇薇安才順勢告辭離開。之後又跳了幾支舞,為義賣會忙了一會兒…對於薇薇安來說,這一天女子義賣會其實很普通,參加完了回家,隨著馬車不緊不慢地往前駛,一些東西迅速被她扔在了腦後。

之後的日子是照舊過的,然後沒過多久,奧斯汀一家就去南風郡的克林平頓(公爵之門)了。現在已經是夏天了,果然又到了,大家出逃美林堡的季節。這一次薇薇安在克林平頓的珍珠湖莊園住了很久,半個月後奧斯汀夫婦回去了,她依舊留了下來,最後還多住了兩個月。

南風郡的風景很美,不愧於公爵之門的美譽,有錢的貴族都來這裡置辦莊園,不是沒有原因的。

而且夏天呆在這裡真的很特彆…雖然不能避暑,但這種夏季炎熱乾燥的地區,對於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陰冷潮濕氣候裡的美林堡居民,真的有種特彆的吸引力。

薇薇安習慣了珍珠湖莊園裡那種無所事事的日子,就像放了個暑假一樣,遲遲不肯結束。每天就是研究釣魚、園藝、烹飪美食這些事,有的時候下午坐在柱廊下的躺椅上看書,看著看著睡著,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