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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202 字 6個月前

兒‘金斯頓’。說實話,和禮蘭王國的賭風真的很盛,所以無論男女,隻要不是生長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純潔的、宗教式的家庭裡的人,那麼無論是在美林堡,還是在偏遠地區,大家都是會玩兒一把的。

一局完了,大家開始在畫者數字和格子的紙板上記錄,坐在薇薇安對麵的小姐弄完後擺弄了幾下藍色玻璃做的籌碼,對大家說:“我想起了上次去德裡郡度假,那裡大概是本土離美林堡最遠的地方了吧?”

大家重開一局,有人點了點頭:“哦,是的,我一直以為北風郡更遠,但後來才知道,那完全是北風郡冬天太冷帶來的錯覺,太冷的時候隻能呆在屋子裡,就有一種自己遠離世界的錯覺…德裡郡還不止是遠,他被德裡山脈隔絕在外了,那裡似乎一切都還是上世紀的樣子。”

“是的,但正是因為這樣,那裡的風貌與美林堡大不相同…度假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嗎?為了能過上和平常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在那兒參與過當地的牌局,說真的,現在說起來還是挺有趣的,但當時,我確實感覺很尷尬。地方上的人似乎多少都有點兒那樣,隻不過德裡郡特彆明顯——你們真應該見識見識他們打牌的樣子。”

“德裡郡不流行‘金斯頓’、‘32張’、‘巴多’或者‘齊納斯’,他們玩一種很古老的紙牌遊戲。按他們當地的說法叫‘卡特牌’,不過我玩著倒是和一百多年前宮廷之中流行過的‘卡多斯’有些像。大概是當初去過宮廷的德裡郡貴族帶回去的吧,久而久之,就成為傳統了。”

“我過去從沒玩兒過那種‘卡特牌’,不過那相當簡單,和先進流行的紙牌遊戲相比,應該說是過於簡單了。所以我站在一旁看他們玩兒了幾局就完全理解了,後來他們邀請我,我沒法推脫,便加入了進去。”

“他們的牌局很有意思,既像是在乎錢的,又像是不在乎的。要我說,他們絕對在乎,在德裡郡打牌是很多衣食無憂的家庭唯一的娛樂。哦,那樣的社會我沒法形容,他們雖然衣食無憂,但也了無生機——”

薇薇安出了一張牌,說:“什麼也不做,但一切都很規律,照著以前的樣子來,不會改變…所以,就像一架空轉的機器?”

“是的?一架空轉的機器,這個比喻好極了,薇薇安!人活在世界上,就像一架可以不斷生產的機器,他們也是這樣的,還很規律呢,幾乎不會故障…可是他們實際上已經不會生產什麼了。”

“我們說到哪兒了?嗯,在德裡郡打牌是很多衣食無憂的家庭唯一的娛樂,與此同時,這還是他們少有機會參加的‘金融活動’——哦,彆笑!據我觀察,那些先生夫人,還有一些老小姐們關心這項‘金融活動’的勁頭,可不比我們的銀行家們少!”

“德裡郡的牌局很小,輸贏大多在1先令左右,不過偶爾出現很極端的情況,輸贏可以達到5先令以上。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少見,就像我那位德裡郡的姨媽,她固定與鄰居的幾位女士玩兒紙牌,曾經有一次輸了2先令9便士,便訂立了一個約定。有人輸錢超過1先令半,就可以要求停止當天的遊戲。”

“類似的約定,大概在不少固定的牌桌‘伴兒’之間都有吧。”

“然而即使輸贏在1先令左右,也足以讓德裡郡的人們上心了。那兒物價很低,購物也很少,大家幾乎都隻需要一些必需的東西,而且很多依舊延續上世紀的傳統,有固定的供應商…除了最有錢的一些家庭,不少體麵家庭,不是付季度賬單的時候,一天都是花不了1先令的!”

大家為這個說法震驚,一個先生就忍不住說道:“1先令?我的天呐!這能乾什麼?男士們隨便買上幾支雪茄而已……”

“1先令,隻夠在辛普森咖啡廳吃最普通的套餐……”同桌的另一位男士也說道。

“那可是德裡郡,先生們!那兒的人幾乎不會到餐廳吃飯,因為餐廳的夥食很貴,分量又遠遠不如自家烹飪,根本不劃算。德裡郡的人認為,誰若是去餐廳用餐,那就是個十足的大傻瓜!”

“這樣說起來,美林堡可到處都是大傻瓜了!”先生們笑了起來。

……

似乎是被遠離美林堡的地方世界給‘迷住’了,之後大家都談了很多自己去旅行、度假時的見聞。最終總結是,美林堡確實很糟糕,這裡擁擠又肮臟,但相比之下,還是這裡最好,這裡的一切都在‘變化’啊!

至於那些風景優美的鄉村世界,還是度假的時候呆一段時間就夠了。

這時大家也玩完了牌局,開始拿出數字格子紙板和籌碼算各自的輸贏——這次的牌局玩的不大,就是舞會、晚宴後常見的那種水平,不過要比真正的日常遊戲要大一些…算出來輸贏,大概是3、4鎊的樣子。

薇薇安贏了1鎊多,在這樣的牌局裡也算很正常了。

“我現在真的覺得這樣的小賭也很不錯了,一個晚上,心平氣和,大家都很有談興,我過得很愉快…上次在歐文子爵那兒,他們玩兒大賭,邀請我也加入。我不好推卻,那可真是心驚膽戰,最後輸了幾十鎊,鬆了口氣。”

以‘大賭’來說,隻輸幾十鎊真的就不算多了!一場大賭,真正的倒黴蛋輸個幾百鎊是很常見的。

大家拿出硬幣付剛剛玩兒牌的輸贏時,布萊恩離開了客廳,似乎是打算告辭離開了。離開時,還看了牌桌上散開的絲綢錢袋一眼——顯然,來參加舞會的年輕人都沒有帶太多錢,隻不過是各自帶一些硬幣‘防身’而已。

男士們的懷表大多連著一個金屬小盒,裡麵可以放五枚1鎊的金幣。女士們的裙子側邊則是有隱藏在褶子裡的口袋開口,裡麵什麼都可以放,當然也包括錢袋。

這些錢都不多,但那種隨意散開錢袋的姿態,普通的中下層中產階級是很難有的。

“諸位,再見。”布萊恩又掃了一眼客廳裡的男男女女,點了一下頭,下樓了。

有人忍不住說:“那位道達爾先生實在是太一板一眼了,難道他是那種保守的老古板嗎?他看不起我們玩兒牌嗎?他覺得自己的情趣更加高雅?”

“我倒不覺得道達爾先生是那種一板一眼的老古板。”薇薇安替道達爾先生說了一句公道話:“至少我看他對我參與到了我們家的生意裡,一點兒也不出奇的樣子…我想,一個老古板是無法接受那一幕的吧?”

“那麼,他今天就是故作姿態嘍?嘖,真奇怪……”有人嘟囔了一句,但也沒太在意。本來就是這樣的,布萊恩·道達爾又不是今天的主角,大家說了一兩句後,話題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大家感興趣的東西上。

這個時候夜已經深了,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喝了一點兒飲料,吃了一份宵夜,便紛紛告辭…他們基本也是這場舞會最後走的客人了。

薇薇安也‘如蒙大赦’——終於可以睡了!

然後第二天上午,她就收到了一封情書……

“是誰寫的呢?”奧斯汀先生對此適應良好,並沒有要仗著父親的權威,先看過薇薇安的信,而是在薇薇安看完後詢問她。

“emmm…”薇薇安的表情有些微妙:“是道達爾先生,我完全沒想到,爸爸,我是真的完全沒想到…看起來道達爾先生對我並沒有愛慕之意,昨天我們還在舞會上見了……”

這個時候,奧斯汀夫人在旁說道:“有些人就是這樣的,性格沉靜,或者‘羞怯’,不那麼容易將‘愛慕’表現在臉麵上。”

“或許吧…”薇薇安嘟囔了一聲,她還是覺得布萊恩·道達爾不像是愛上自己了,愛一個人的眼神真的是那樣的嗎——不過她也沒有糾結,彆說是這個時代了,就算是她上輩子,分不清楚愛和彆的感情的人也多了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或許道達爾先生隻是覺得自己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長得漂亮又有錢嘛…之前,她又不是沒收過抱著這類想法的人送來的情書。唯一的不同在於,那些人往往對薇薇安格外熱情,比那些真心愛慕薇薇安的人可能更熱情。而道達爾先生呢,他看起來有些冷漠呢。

“你打算怎樣回答道達爾先生?”奧斯汀先生隨口問道。

“‘委婉’地回絕就好了,我會告訴道達爾先生,他人很好,但我隻把他當作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並沒有愛人之間的感情。嗯,未來他會找到一個他真正愛,也真正愛他的好姑娘的…爸爸,這樣怎麼樣?”

奧斯汀先生的表情有些古怪,點了點頭:“很好,很委婉,也挑不出禮節上的錯處…不過,小薇,你為什麼這樣熟練啊?”

“當然是因為收到的情書和告白足夠多啊,爸爸!”薇薇安理所當然地說道,然後指了指奧斯汀先生,又指了指自己:“爸爸,您難道一點兒自覺都沒有嗎?您現在已經是百萬富翁了,所以我就是百萬富翁唯一的繼承人。”

“而我,不客氣地說,多少算個美人兒…您說說看,說說看,這樣的鮮花,會吸引來多少狂蜂浪蝶?”

女兒說起這些事,一點兒羞澀、遲疑都沒有,這讓奧斯汀先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但仔細一想,薇薇安這樣也很正常,不這樣就不是薇薇安了。

“那麼,親愛的,你就一個都看不上嗎?”奧斯汀先生雖然算是開明,對薇薇安也很溺愛。但就和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一樣,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結婚生子的。特彆是女兒,那更是得早早擔心這些事。

“不是‘看不上’的問題,爸爸…‘愛’可不是看得上、看不上啊。有的人各方麵都很好,可是這和愛上那個人,完全是兩回事啊。”薇薇安無奈地看了一眼奧斯汀先生,很快找了個‘寫回信’的借口,結束了用餐,回到了樓上。

其實也不完全是借口,道達爾先生寫來的‘情書’,她是真的需要寫回信的。

‘…我完全無法忍受了,我愛您啊…一切的冷淡都是太在乎了……’薇薇安將情書放在一旁,幫她拿來墨水瓶和紙筆的傑奎琳順眼掃了一下,就看到這些字眼。聯想到一直以來,直到昨天道達爾先生的表現,還有些感慨。

“沒想到道達爾先生竟然是這樣的人呢,我一直認為他有些嚴肅,但現在想想,或許不是嚴肅…隻是愛上了您,又覺得這份愛完全得不到回應,所以要抑製自己對您的愛慕吧。直到昨天,看到您對所有人都那樣好,完全沒注意到他,所以終於無法忍耐心中的愛意了。”

“傑奎琳…”薇薇安露出‘emmm…’的表情。

“是的,小姐。”傑奎琳是傾聽的姿態。

“您是怎麼從一封信裡得到那麼多信息的,何況你還沒認真看過這封信呢…不要想太多哦。不要男士們還沒打動你,你先靠著想象,自己打動自己了。”薇薇安笑了聲,又接著低頭寫回信了。

她對道達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