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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188 字 6個月前

裡除了床之外,按照時下的審美放了足夠多的家具:包括兩把印西香木的靠背椅,有精美的花卉雕刻做裝飾;一張安置在床尾的沙發躺椅,飽滿簇新,沙發套是印花棉布做的,田園風;此外,還有床旁櫃、大衣櫃、大衣架、六鬥櫃、咖啡桌,它們用香木、胡桃木等上好的木頭製成,線條圓潤、造型典雅。

這些,連同大量的裝飾物,將她的臥室塞的滿滿當當。

嗯,中產階級興盛的年代,同時又是生產大爆發、商品前所未有豐富的年代…中產階級為了炫耀財富,總會用各種‘無用之物’填滿自己的住所,於是形成了這種‘極繁主義’的審美傾向。

個人是無法完全對抗時代的,在這樣的環境中呆久了,無論薇薇安過去的審美是什麼樣的,都會受到這個時代的影響。

這個時間醒來,也不用睡了,薇薇安想了想,讓傑奎琳去找個女仆來換班:“去吧,這離你們平常起床,不是也沒差多久了嗎?你去睡覺,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就不算是晝夜顛倒了。”

確定薇薇安的情況不錯,再加上薇薇安一再堅持,傑奎琳這才去叫醒了一個她平常很熟,也很可靠的房間女仆,請她幫忙代班幾個小時——早餐時間後,藥劑師薩義德過來又來了,確定薇薇安已經基本痊愈。

當然,‘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是說薇薇安立刻就好了,按照薩義德的說法,薇薇安還得修養。好在隻是一場流行性感冒而已,薇薇安也沒有纏綿病態,隻是有那麼幾天她在床上的時間遠遠超過了下地的時間。

等到薩義德醫生宣布薇薇安完全康複(現在奧斯汀家的人都尊稱他為醫生了,即使作為一個異國人、異教徒,他不可能拿到和禮蘭的行醫執照),一個星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而這個星期裡,可不是隻發生了薇薇安生病、養病這一件事,事實上,這個星期發生了太多事!

首先,就在薇薇安好轉的那天,奧斯汀先生因為擔心她的病情,就和奧斯汀夫人放棄了出門拜訪彆人一樣,沒有去上班,都留在了家中。也是因為這個,他沒有錯過來自衛斯理夫人的第一手消息——衛斯理夫人聽說薇薇安病了,就和羅拉一起來探訪,同時帶來了一個大消息!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一些穿製服的人帶走了傑克遜先生!看起來他們很嚴肅,很有權威…我猜是傑克遜先生犯了什麼事兒了!”

衛斯理夫人的直覺很準確,之後大家就都知道了,傑克遜先生因為犯了‘操縱市場’的罪,被罰了一大筆錢,同時禁止他再參與交易所的投機交易。另外,他還得麵臨一個刑期…刑期其實不算長,但傑克遜先生是不可能去坐牢的,所以他再隻能繳納一大筆錢,免除刑期。

在此時,這種‘經濟犯’的刑期,還是允許拿錢免除的,隻不過這類‘經濟犯’往往非常有錢,法院也不會手軟就是了。

雖然不明白傑克遜先生怎麼會突然遇到這樣的事兒,但這對奧斯汀家無疑是一件好事。之前在專利訴訟鐘,奧斯汀家贏是贏了,可傑克遜先生沒有‘願賭服輸’,時不時總會給奧斯汀先生帶來一些‘小麻煩’。

奧斯汀先生無意嘲諷什麼,但趁著薇薇安病愈,他確實想辦一場舞會慶祝慶祝…嗯,這也是一種對外的態度顯示——這個時候舉辦舞會,無疑是對前段時間他和傑克遜先生爭鬥的‘總結’,也是一個結束。

同時,這也可以給其他人一個‘我很好’的強勢信號,畢竟前段時間奧斯汀先生最終是占了上風沒錯,但在其他人看來,也難免有些狼狽呢。

這就是第二件事了,在薇薇安‘修養’的時候,家裡已經開始準備一場舞會了。而隨著她徹底痊愈,家裡的舞會時間終於確定,並將請帖發了出去。

“我還邀請了道達爾先生,前段時間,他可為了訴訟案的事兒費了不少心…既然舞會邀請了蒂納爾先生,那道達爾先生也不應該排除在外。更何況,他可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舞會就是要多邀請年輕人,這是他們的場合。”

“我聽說道達爾先生還沒有結婚,哦,真希望他能在舞會上認識一個喜歡的姑娘……”

雖說年長者也跳舞,但大家都知道,舞會最大的作用還是給年輕人提供互相認識、互相接觸的機會。

第166章 紅粉世界166

布萊恩·道達爾接到了奧斯汀家的舞會邀請,按時到來後,第一次見到了夜晚中的奧斯汀大宅。

奧斯汀家不愧是擁有‘汽燈廠’的人家,這個時候處處點著明亮的汽燈,將這裡的夜晚變成了白晝——其實今夜的舞會隻能算是普通舞會,不是那種一次花3000鎊的盛大舞會,但即使是這樣,布萊恩也見到了過去從未見到過的奢華。

過去布萊恩見過的最豪華的房子就是蒂納爾先生的房子,在他成為蒂納爾先生的學徒後,為了送文件,是進過那所房子幾次的。後來他成為了正式律師,蒂納爾先生還邀請他去吃過晚餐。

此外,布萊恩的日常交際,很少有接觸到真正的上流社會。他現在是派克羅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沒錯,可他入行不久,從未接手過什麼大案要案,也沒有認識什麼尊貴的客戶,自然也就沒有上流社會家庭向他敞開大門了。

他對於‘豪華’的概念,此前其實和事務所裡一些文員,以及年輕律師差不多——精致華美的餐具,瓷器是東方來的,玻璃器則來自西瑪純,刀叉和一些盤子都是銀的,燭台也是銀的,喝香檳就像喝啤酒一樣,可以隨意取用……

現在來參加奧斯汀大宅的舞會,他才發現,關於‘豪華’,他和他的同伴實在是想的太少了。

相比起餐具,和酒水,舞會上有太多奢華的多的東西…充足的汽燈讓整個奧斯汀大宅仿佛白晝,但又和白晝不一樣,這種光線下,女士們的珠寶都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幾乎要耀花人的眼睛。

有著異國風格圖案的東方果盤,上麵堆放著並不應季的水果,若是應季水果,那必然不是和禮蘭本國所產,隻能說異國或者殖民地特產。這看似普通的水果,其實也是一種無聲的財富炫耀。

說實話,這些水果並不會比此時普通的水果更好吃,但它們在此時此地的‘稀有’,本身就是價值的一部分。

另外,這個時候的奧斯汀大宅,也和過去布萊恩來的那幾次有很大不同。此時走廊和台階上鋪上了嶄新的紅毯子,毯子的鮮紅襯的台階的磨光白石近乎耀眼,又襯得走廊的黑白花紋的大理石地麵沉靜優雅。

至於掛在牆上的畫作,不消多說,都是名家之作。此外,布萊恩還看到了一些之前沒見過的東方刺繡作品,有些掛在牆上,仿佛是掛毯,有些嵌在屏風裡——那樣奇妙的風格,與和禮蘭本土完全不一樣的構圖和色彩,都讓人感受到了異國風情。

而在這個時代,異國風情本來就是昂貴而有品位的象征。

事實上,布萊恩發現奧斯汀大宅有很多東方,甚至遠東元素。之前他隻來過書房,根本不知道——這其實是薇薇安的原因,雖然她知道這個世界的遠東大國和上輩子的祖國不是一回事兒,但曆史的微妙相似,文化的大體相同,還是讓她很有親切感。

薇薇安在布置房子的時候加了私貨,房子就帶有了很多東方元素。不過這在此時評價還不錯,大家都認為這樣的奧斯汀大宅很時髦、很有品位。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布萊恩呆在跳舞廳的時候,注意到了隨便可以取用的香檳(這一點,倒是和他過去的認知相符了),都是一瓶十幾先令的名牌。它們插在冰桶裡,確保倒出來的時候冰涼可口。而和香檳放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冷飲,以及最受歡迎的冰淇淋。

負責冰淇淋的廚師就呆在餐桌旁,製作出成桶的冰淇淋,放進滿是冰塊的大盆子裡。誰需要,就會有女仆挖出冰淇淋球來,並且按照客人的要求澆上巧克力醬、果醬、蜂蜜、乾果碎等等配料。

“您怎麼不去跳舞啊,道達爾先生!”奧斯汀先生中間還注意到過布萊恩,熱情地詢問他,並給他指點了幾個沒有跳舞,但在等候的女士。

布萊恩也接受了,前後跳了好幾支舞,不過他算是跳的少的,而且他始終沒有去邀請場上幾個最受歡迎的女孩兒。他的這種表現,在有些人看來,難免有些傲慢,而在另一些人看來,就是謙虛謹慎了。

在舞跳的差不多的時候,布萊恩才向跳舞左側看了一眼。那裡可以說是‘眾星捧月’,好幾位紳士圍繞著一個年輕女孩兒,似乎人人都想獲得她的青睞——那個年輕女孩兒就是薇薇安。

之前因為生病修養的關係,她悶在房間裡好長一段時間,這種時候突然有個活動參加,她還挺開心的。表現在外,就是今天的舞會上,她比平常更加活躍。

薇薇安今天穿的是一件無袖露肩櫻桃紅絲綢禮服,裙子本身的花紋和裝飾其實很少,完全就是靠造型、剪裁,還有絲綢的出色取勝!那確實是一塊美極了的布料,薇薇安當時看到那卷櫻桃紅的絲綢,其實還沒想好要做什麼衣服,就先買下來了。

做什麼不重要,關鍵是這絲綢本身就夠美的了!

非常正的櫻桃紅,既適合這個不再穿的那種‘沉重’的季節,又有輕巧感,同時又確實有濃墨重彩的感覺。穿著這樣顏色的晚禮服,襯得薇薇安雪白的肌膚更白了,幾乎白的耀眼!

汽燈明亮的燈光下,她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反射出璀璨的光,但在觀者的眼睛裡,很難說是鑽石更耀眼,還是她的肌膚更耀眼。

為了配合這條裙子,薇薇安也是少見地化了完整的妝麵。之前她因為此時的化妝品不趁手,還有自身條件優越,即使是舞會也沒有畫過全妝的,基本上就是一點兒口紅而已。

這次,她完全以此時那種在她看來太‘假麵’,太‘複古’的審美,給自己化妝——主要是她麵部的顏色對比度太低了,不像上輩子是亞洲人,黑發紅唇,加上黑色的眉眼,隻要皮膚夠白,就很有感覺了。

這種情況下,用複古的妝容,一下就將她的風格換了…金色的卷發打成辮子,然後緊緊的盤起來,用鑲嵌著彩色寶石的黃金發箍束住,一絲碎發也不露。這是非常古典的盤發了,讓人想到油畫裡的中世紀王後,端莊美豔。

而那張臉呢?完全是想象中絕代佳人才會有的樣子。雪白的肌膚,鮮紅如花瓣一樣的嘴唇,挺直的鼻梁,眼睛很大,又如同湖水一般澄澈——薇薇安今天修飾了眼睫毛,讓她原本金色的雙層眼睫毛變成了黑色,於是湖水投上一層陰影,顯得比平常顏色更深。

當薇薇安笑意盈盈、精神飽滿地穿過跳舞廳,她輕輕扇動一下手裡的折扇,就好像一朵紅玫瑰在微風中慢慢擺動。至少在這一刻,在某些人眼裡,她有了凝滯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