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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195 字 6個月前

什麼好奇心。

或者換個說法,對任何可能不該好奇的東西,他都會早早扔到腦後,並且再也不想起來。

想了想,歐文又有了個想法:“那麼,霍夫曼,你今日有安排嗎?”

“不,沒什麼…陛下讓我休息,但我並不覺得這是有必要的,我是乘坐郵輪回國的,並未影響休息。”霍夫曼挑了挑眉,大概是猜測到友人大概要說什麼了。

“哦,這就是你了…很多人羨慕我總能休息的很好,躺在床上立刻就受到睡眠之神的召喚,睡得沉沉的。但要我來說,您才是這方麵的行家,隻需要很短的睡眠就能保持長時間的精力充沛,而且您無論在哪兒都能睡。”

“我還要躺到我溫暖柔軟的床上,而您哪怕在馬車裡、山洞裡也行…說實話,您這樣的人是注定要做大事的!我閱讀曆史書籍得到一個‘啟示’,凡是那些有名的君主、將軍等等,都是精力旺盛的人。據記載,那些人每天睡四個鐘頭就夠了,而且環境的糟糕也不會影響到他們!”

對於歐文的‘恭維’,霍夫曼沒說什麼。歐文便又接著說:“我的打算是這樣的,若您今日有空,無處消遣這一日,便與我作伴吧…今天我要同威廉姆斯夫人去看畫展,我記得你也很喜歡畫畫,這正是一個能照顧到所有人的娛樂活動。”

“我是說,您也一起來吧!”

霍夫曼倒不討厭去看畫展,正如歐文所說,繪畫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不過他想到了威廉姆斯夫人,奇怪地看了一眼歐文:“威廉姆斯夫人如今是你的情人嗎?”

“哦!為什麼您也會這樣問?我一直以為您不是那種庸俗的人物,又或者您能比彆人更了解我一點兒…不是,當然不是!我一直很厭煩在一個尊貴的夫人身邊扮演情人的角色,耗費我寶貴的青春時光。”

“正是因為我了解您,所以才覺得不應當…如果是不了解您的人,突然聽到這話,正應該默認您和威廉姆斯夫人是一對兒才對。”說到這兒,霍夫曼似乎是不大想談這個了,搖了搖頭。

歐文知道他為什麼不想談,霍夫曼就是這樣的,不大習慣去談這類私人的事兒。即使是和朋友,這也很容易讓他感覺不自在。

所以他也不再說下去,吃完了一頓晚早餐,或者說早午餐,和霍夫曼在圖書室消磨了一會兒時間(主要是說說這兩年各自的情況),就按照計劃的出門了。

在霍夫曼默認要一起去畫廊看畫展後,歐文就吩咐了男仆,讓他去通知威廉姆斯夫人——他沒想過威廉姆斯夫人會因為他突然多邀請一個人同去而惱怒,當然不會惱怒,畢竟他要帶去的朋友是‘紐蘭公爵’啊!

雖然霍夫曼以他的年紀來說,未免太過嚴肅了,在和禮蘭的上流社會甚至有‘不近人情’的評價。但奇怪的是,他和很多有類似評價的紳士不一樣,沒有被打入冷宮,得一個‘古怪’‘古板’的嘲諷。

這裡麵,一半是他的身份和權勢在起作用,另一半就是因為他確實是個英俊青年。女士們不能不因為後麵這個原因,對他放鬆一點兒要求。

紐蘭公爵霍夫曼與女王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他不屬於王室,但在王室之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力。如今投身外交界,更是表現出了不俗的能力,這又助長了他話語權的提升…對於一個這樣有權勢的人物,哪怕他有時候不合群了一點兒,大家也是要笑臉相迎的。

真要說的話,多的是大人物不會按照‘社交準則’行事,反而要大家‘遷就’他們個人的‘社交準則’了。霍夫曼在其中,其實算不了什麼,甚至他這樣才是‘正常’。

至於長得英俊這一點,那倒是沒什麼好說的了,長得漂亮的青年到哪兒,大家都是要寬容一些的…霍夫曼主要是繼承了他母親那邊的長相,父親那邊的長相則主要是讓他的長相不至於女性化,父係特征混雜在母係特征中,還要仔細分辨才能分辨的出。

霍夫曼的體貌特征其實有些像西瑪純人在文藝複興時期創作的那些雕塑,那些神明以最美的人類形體為藍本創造——頭發是黝黑而卷曲的,皮膚是淺淺的橄欖色,麵容輪廓清晰,鼻子標準,眼睛深邃,嘴唇仿佛是刻出來的,牙齒潔白整齊。

還有身材,身材是雕塑重點,高大而健美,四肢纖長。

說起來,霍夫曼的母親也確實有一半的西瑪純血統……

總之,美林堡的上流社會是很喜歡霍夫曼的,認可他作為‘大人物’的光環。即使是在大人物紮堆的上流社會,他也是毫無疑問的‘大人物’——他要加入行程,似威廉姆斯夫人這樣的社交場當紅人物,最愛結識大人物的婦女,歡迎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介意!

事實也是這樣,威廉姆斯夫人和他們碰頭後,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她高興地對兩個出色的貴族青年伸出了手,等他們行過%e5%90%bb手禮之後,才笑著說:“這實在是太意外了,我沒想到子爵會帶來您這樣珍貴的客人!”

“這可不是我在說好聽的話,實在是公爵您在美林堡少有給人做客的時候。這次雖然隻是同我們作伴看畫展,那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榮譽啊!我想我如果和我的女友們說起這件事兒,她們都要以為我是在編瞎話了。”

物以稀為貴,誰要是能將紐蘭公爵霍夫曼請到自家的客廳,那確實值得大家另眼相待。

霍夫曼淡淡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回了這個笑。不了解他的威廉姆斯夫人自以為和這位顯赫的公爵大人說上話了,隻不過對方的性情不像那種會與女人輕浮調笑的花花公子,所以也就不擅長往下接話了。

她想到這一點,還打算著要好好同這位公爵說道說道呢!

隻有歐文完全看出來了,這是霍夫曼已經覺得不耐煩的征兆。雖然霍夫曼是個做外交家的能手,按理來說應該很有耐心,特彆是和人打交道時。

但事實不完全是這樣,在做外交工作時,他能發揮出和人打交道的天賦…他善於找到對手的弱點和底線,以冷冰冰的理智控製住對方。

可在外交工作之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霍夫曼討厭膚淺的人,討厭社交場上沒有多少實際意義,本質上隻是在繞圈子,是為了一些虛浮的仿佛泡沫一樣的東西服務的話語和行為。而剛剛的威廉姆斯夫人,某種意義上‘全中’!

為了免得後續威廉姆斯夫人尷尬,歐文搶先轉移了話題,指了指這次畫展上幾幅值得關注的畫,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這幅風景畫兒,您看看,用色實在是新奇極了,但又偏偏很合適。我猜這正是您喜歡的——雖說小了一些,不適合掛在大房間裡,但放在鋼琴前,或者起居室裡,您看怎麼樣?”歐文指著一幅小幅的林蔭風景畫說。

他轉移話題的手段稱不上高妙,不是沒有更高妙的法子,但歐文覺得沒必要。霍夫曼聰明絕頂,威廉姆斯夫人又是應變能力點滿的交際達人。哪怕他也是善於應對的那種人,也不見得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的毫無痕跡。

既然是這樣,那就一切明著來好了。反正霍夫曼不在乎這個,而威廉姆斯夫人知情識趣,在乎也會假裝不在乎。而有的時候,假裝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可以當成真的的。

霍夫曼看了看那幅小畫右下角的金色落款:“這看起來是個不出名的畫家,技巧不足,但讓人印象深刻…還有這位、這位貝克曼先生的作品嗎?”

“是的!還有呢!”歐文揚起了笑臉,想了想說:“您的評價恰到好處!事實上,早先這位貝克曼先生,還有他的好友羅科先生,他們之所以能搏得一些名氣,就是因為畫中的充沛情感…他們畫了幾幅人物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噯!真可惜,那些人物畫大多數已經被買走了,大概隻有一兩幅被留了下來。我瞧瞧今天的畫展有沒有它們……”

這並非是某個畫家的主題畫展,如果真的是那樣,貝克曼和羅科不說有沒有資格開辦個人展。就算有,也沒有足夠的作品填充整個畫展啊——油畫往往是畫的很慢的,開畫展的畫還要選自己特彆滿意的,出道多年也湊不出辦畫展的畫,這是很正常的。

歐文叫來了畫廊的人詢問,畫廊的人立刻給出了回答:“是的,貝克曼先生的那幅《草坪》被他自己留了下來,他十分滿意那畫兒,隻願意自己收藏…您對羅科先生感興趣嗎?羅科先生也留下了一幅當初以奧斯汀小姐為模特的畫兒。”

“不,不是,不是那幅好評最多,爭議也最大的《舞會之夜萬歲》,而是另一幅《戴掛墜盒的少女》。”

歐文朝霍夫曼和威廉姆斯夫人看了看,得到兩人默許的他讓畫廊的人帶路,最終在靠外側的走廊底見到了那兩幅畫。大概是畫廊也清楚這兩幅畫的淵源,以及它們的吸引力,所以明明不是一位畫家的作品,卻還是放在了一起,並且還是這麼好的位置。

霍夫曼凝視著這兩幅畫,在他仔細欣賞的時候,威廉姆斯夫人和歐文都沒有說話。威廉姆斯夫人是因為不想惹得紐蘭公爵不快,而歐文則是因為知道霍夫曼已經沉浸到畫中了,不想打擾他。

“貝克曼先生的像沉默的火山,平靜的山林風光下,醞釀著熱烈的東西。羅科先生則正好相反,看起來熱鬨又俗氣,但他俗氣的風情也虧得那麼剛剛好,可是他的內核是純情而浪漫的。我敢斷定,羅科先生有個貴族出身。”

那種舊貴族特有的天真,是當下新興的、向上的資產階級所不具備的。至於說普通平民,他們當然也有天真的,但他們的天真中很少會有那種貴族式的纖細浪漫。

“羅科先生以為自己擺脫了自己的出身,但人是不可能同自己的出身一刀兩斷的。”

“哦,是這樣嗎?那我倒是不知道了。”歐文搖搖頭。

卻是威廉姆斯夫人拍拍手,以那種上流社會當紅婦女特有的嬌柔笑了起來:“噯!要不是我早知道公爵不是那種輕浮的人,我就該以為您是在捉弄我們了。是的,您說的準極了!這位羅科先生,他正是貴族出身呢!”

“十年前因為遮潘古的內戰,有一大批遮潘古貴族流亡到了美林堡…我曾經在劇院裡和他的一位表親說過話,才知道這位現如今聲名鵲起的畫家,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來曆。”

威廉姆斯夫人微微靠近了那兩幅畫一點兒,似乎是想更仔細地看看它們:“這些畫成就了兩個年輕的畫家是不是?他們的才華由此被世人承認了…同時被成就的還有奧斯汀小姐的美名。”

“您嫉妒了嗎?”歐文半是玩笑,半是尖刻地說道:“奧斯汀小姐這樣年輕的姑娘成名……”

這樣說著,歐文還轉頭向霍夫曼解釋了一句:“貝克曼先生和羅科先生成名的那幾幅畫,畫的都是奧斯汀小姐。奧斯汀小姐如今是城中最有名的美人,她是一位淑女,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