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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214 字 6個月前

加入話題,隨口說上幾句,更多是社交場上的慣例。就這樣,半個晚上的消遣過去了,算一算賬,他居然還贏了十來鎊。

這個輸贏不算什麼,他們這一桌‘金斯頓’,贏的最多的是那位將外套翻過來穿的福克斯先生,大概有三四百鎊呢!

他們這種賭的不大不小的牌桌,半個晚上能有這樣大的‘收獲’,就算是運氣不錯了。畢竟一個晚上輸大幾千上萬鎊,那也是極少見的,所以才能發生一次,事情就傳遍美林堡的社交圈,弄得無人不知。

這下幾個人都記住了反穿外套的事兒…談不上多相信,隻是想著萬一、萬一有用呢?就是因為這樣,賭徒們的各種外人不能理解的‘傳統’才會多起來呢!

快到淩晨一點時離場的歐文子爵去叫了同伴,他們中有人打算在羅素咖啡廳通宵了,但也有兩人決定和歐文子爵一起離開,去威廉姆斯夫人家吃宵夜…不管怎麼說,威廉姆斯夫人這位社交場上的紅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威廉姆斯夫人在自己的小客廳招待了這群‘不速之客’,宵夜裡果然有歐文子爵要的龍蝦沙拉。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菜色和酒水也挑不出毛病來——鮮菌燒野味、炸香魚、雞蛋%e4%b9%b3脂、葡萄乾布丁,還有果汁冰淇淋。

酒水是和菜色搭配的恰到好處的一種櫻桃酒,不怎麼出名,但口味一流。

宵夜並不複雜,一張小桌就擺下了。食物的量也不大,它們都用精美小巧的銀盤端出來,相配的餐具要麼是銀的,要麼就是鍍金的。

也就是這樣,才叫幾個年輕人吃的胃口大開,吃完之後又像是恰到好處,又像是意猶未儘。

歐文子爵的同伴拚命恭維威廉姆斯夫人,威廉姆斯夫人則隻是埋怨地看了一眼歐文子爵:“子爵說的太遲了!過了午餐的時間才傳話說要和朋友一起拜訪我…這個時間,能準備什麼好菜?”

“蓓蓓向我抱怨說,她每天一早就要計劃好一日之中所有的餐食!這樣才能在菜市場買到最好的食材。也隻有一清早的農產品市場才有最好的材料,其他時間的總是差了一些。先生們臨時要來,她可端不出最好的菜肴。”

蓓蓓就是威廉姆斯夫人最器重的廚娘,對於威廉姆斯夫人這種經常在家裡請客的社交場紅人來說,廚師可是很重要的。

對於威廉姆斯夫人隱晦地表示自家夥食不好,沒有一個人當真!大家又跟著吹捧了一番今天的宵夜,另外就是與威廉姆斯夫人說說笑笑了。

直到告辭離開,歐文子爵的一個同伴都忍不住感慨:“我從未搞明白這些夫人小姐,特彆是這些當紅的夫人,她們幾乎每天都要參與社交,少有淩晨三點前睡下的時候。然後第二天一早,又要9點鐘前起床,還得精神抖擻,從來不露出疲態,這是怎麼做到的呢?”

比如說今天的威廉姆斯夫人,她迎接歐文子爵等人的時候,並未穿著普通的家常裙子,而是穿著一身東方式袍子。這是如今上流社會頗為流行的‘東方睡袍’,是快要睡下,或者剛剛起床,還沒有吃早飯的那段時間穿的衣服。

斜斜地係著腰帶的長袍,麵料是絲滑閃耀的綢緞,剪裁寬鬆,讓人一看便覺得懶散隨性。女人穿上,有一種不同於日常的美,另外還帶了一點兒異域風情。

和‘東方睡袍’相配的是,威廉姆斯夫人放下了梳成發髻的長發。燈光下閃閃發亮的深栗色卷發就那樣披著,一條綠色的頭巾鬆鬆地係在頭上臉上似乎是脂粉未施的樣子,讓人覺得可親可愛的同時,顯得十分嫵%e5%aa%9a。

看起來是普普通通準備要睡覺,但又不得不招待來客的女主人。但對女人足夠熟悉的花花公子們哪能不知道,能不動聲色地展示自己的美麗,顯得那樣自然、不刻意,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刻意了!

在累了一整天後,即將睡下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的精力,這樣神采奕奕,這些永遠拈花惹草沒個停歇的花花公子也要甘拜下風了。

“女人有女人的辦法,我的朋友,我勸你永遠不要去打聽。根據我的經驗,若你能將一個女人的全部秘密知曉,那離你對她失去興趣,索然無味也不遠了…而且麼,女人確實很多時候比男人更有忍耐力,不是麼?”歐文子爵意興闌珊地站在路口,即將登上馬車,要同自己的夥伴們分手告彆了。

“您在開玩笑嗎?女人比男人更有忍耐力?就我所見,嬌弱的女士們往往遇到一點兒事就要頭痛,甚至受驚暈倒…哦,要說她們的忍耐力,大概也就比金絲雀好了那麼一些。”

“如果您是這樣想的,那我倒也沒什麼可說的…您完全受平日所見的‘表麵’影響啦!就是這些動不動就要‘暈倒’的嬌弱女士,她們在最難熬的關頭,比男人更有忍耐力。譬如那些死了丈夫,獨自照顧孩子的女人……”

“總之,‘被剩下’的女人往往比‘被剩下’的男人更具忍耐力,更有耐性。”

“現在就連醫學也支持這個說法了,根據醫生們的統計,同樣患有闌尾炎的患者,同等嚴重的情況下,男人往往已經受不了了,女人卻還能忍痛……”

並沒有打算真的一兩句話說服同伴的歐文說到這裡,無聲地笑了笑。他暫停了話語,坐上馬車,透過車窗朝朋友們揮揮手作彆。

回到住處的歐文子爵幾乎是沾枕頭就睡,他就是這樣的人,心%e8%83%b8寬大,不掛記什麼事兒。每次今天的煩惱絕對不會留到第二天,所以躺下就能睡著!一些紳士淑女抱怨的失眠什麼的,在他就像是天方夜譚裡的故事,聽得多,卻從沒有親身體驗過。

不過這一覺他並沒有睡的很舒服,他做了一個有些灰暗的夢。具體是什麼,當他被叫醒時,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夢裡到處是大霧,什麼都看不清,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他跑,於是他也就跑了起來……

“啊…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叫醒我?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中午前不用叫醒我嗎?”歐文頭昏腦脹地爬起來,臉色和語氣不算太好。他今天沒有具體的行程安排,隻有威廉姆斯夫人昨天叮囑他,讓他今天下午陪她去畫廊看畫展。

貼身男仆連忙解釋:“歐文少爺!是紐蘭公爵!紐蘭公爵來了…雖然他隻是在樓下等著,但……”貼身男仆顯然清楚自家主人和紐蘭公爵的關係,自己如果不上樓來叫醒主人,才是真正的失職呢!

聽到‘紐蘭公爵’,歐文一下就清醒過來了。雖然還是有些腦袋發脹,但已經好多了。快速穿上衣服,甚至來不及洗漱,順手梳了幾下頭發,他就大步往外走。

在樓梯上就看到了客廳裡的好友,歐文連忙笑著走上前去,張開雙臂:

“太讓人意外了!我從沒聽誰說你回國了…難不成你才剛剛回國,我是你第一個拜訪的人?太榮幸了、太榮幸了!”歐文暢快地大笑,擁抱了一下友人。

第138章 紅粉世界138

“倒也不必…我回國後,當然是先麵見陛下。”黑頭發的男人說話有點兒生硬,但還是接受了友人的擁抱。

這是一個實際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不過他看起來要比實際上要年輕一些。這大概和他繼承自母親的湛藍色眼睛有關,那是一雙很容易顯得年輕的眼睛,湛藍色泛著一股活潑勁兒,眼睛形狀也是優美自然的——他的母親瑪麗亞,曾經的紐蘭伯爵夫人,就曾以那雙眼睛聞名。

然而說是這樣說,其實第一次看到紐蘭公爵的人,往往很難注意到他的年齡。相比起年齡這種無足輕重的東西,其他人更容易注意到他眼神裡的果斷和嚴肅,動作中的堅決和距離感…他就是很容易讓人以為是生性傲慢的那種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呃,好吧,他其實是真的傲慢。

不過因為身份特殊,能力又很強,他的傲慢大多數時候都不惹人厭,反而被認為是貴族風範。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會有不同的反饋。

“陛下?哦,那是當然的,作為侍奉女王的臣子,當然要將女王放在第一位。那麼,在女王之外就輪到在下了嗎?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要說,實在是太榮幸了、太榮幸了!”歐文再次大笑著說道,還拍了拍公爵的肩膀。

這一次,紐蘭公爵就不再說什麼,保持了一會兒的沉默。

直到歐文去洗漱,過了一會兒坐到餐桌旁,和他一起吃早餐,才打破了之前的沉默:“霍夫曼,那麼您這樣著急來拜訪我,是有什麼急事兒嗎?雖然我知道我們是好朋友,也知道你是一個對朋友非常忠誠的人,但我們見麵並不是一件著急的事兒,不是嗎?”

紐蘭公爵霍夫曼點了點頭,拿出了一份文件,語氣平穩地仿佛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陛下這次召我回國,是要讓我擔任外交部副部長之一。陛下允許我選擇幾個看好的年輕人進入外交部,不過要儘快給出回複。如果你有這個打算——”

歐文笑著打斷了好友的話,舉著一杯甜葡萄酒:“說實話,您今天讓我感動的夠多的了,您對友誼的忠誠令我印象深刻、自歎不如…但我可能得辜負您的美意啦!畢竟我就是個懶散的家夥,至今我最慶幸的便是我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

“我們這樣的人家,還認為工作是有失體麵的呢!我一邊覺得這是老掉牙的看法,秉持著這樣看法的貴族麵對新興資產階級,隻有潰敗的份兒了。一邊又覺得出生在這樣的人家我很幸運,這樣就不用違背我的本性去奮鬥,去社會上搏殺了。”

話說到這份上,就有些僵住了。為了挽救這個,歐文又連忙打岔:“為什麼會是副部長?我記得你更喜歡作為使臣出使國外,做那些‘一線工作’。倒不是覺得統籌一切沒意義,隻是那不是你的興趣所在…就算你不能一直擔任佛羅斯大使,也可以換到彆的國家啊!”

“當然,換到彆的國家有些難,佛羅斯是我們最看重的對手,甚至敵人,我們之間已經打了幾百年的仗了。以重要級來說,佛羅斯大使就是比彆的大使要重要半級……”

這種情況下,貿然換到彆的地方做大使,都有點兒像是降職了。這就是出道即巔峰的壞處了,紐蘭公爵霍夫曼一開始正式做外交工作,就是佛羅斯大使。之後無論再去哪裡做大使,都像是在走下坡路了。

“但我想,彆人或許在乎這個,可你是不會在乎的。所以,到底為什麼…?”

霍夫曼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朋友,隻是擱下了餐叉,拿起蓋在腿上的餐巾,卻沒有擦手,隻是捏了捏:“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

歐文沒有繼續問了,倒不是這件事保密程度有多高,他確定了霍夫曼不會向他吐露一個字。隻是沒有必要,既然都是女王陛下的意思了,那他再多問一些就顯得有點兒好奇過度了。歐文一直以來在社交界風評極佳,原因之一就在於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