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這粘人的樣子,對他的嚎叫已經免疫了,道:“反正,可以回家了。節目組說這次的獎金5000萬均分,用來安撫嘉賓們的情緒……”
商容道:“那趕緊回家!不要再呆在這裡了!”
和警察做完筆錄後,江淮走了過來,把槍扔在了一邊,坐在帳篷裡一言不發。
身邊坐在披了件外套、褲腳還是濕的商先生,他提了一下肩上的外套,道:“謝謝。”
江淮:“……”
這人就這麼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人了嗎?
這招實在太險了。
萬一出岔子了,怎麼辦?
……
“你還好麼?”江淮頓了頓,道,“以後彆這樣了。”
“嗯。”
......
等警察陸續取證、離開的時候,幾位嘉賓都收拾好了行李,專程在西邊海岸線上等直升機。
商綺岸坐在帳篷邊,道:“他是陸晚清的哥哥。”
“所以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商容驚訝道,“爸爸,他為什麼要殺人。”
商綺岸思忖道,“他是因為我發現的這枚戒指,才會動手的。”
江淮沉%e5%90%9f片刻,理解了商綺岸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多半是因為之前的一樁‘藥物過量致死’案。這裡的幾人都是當初被認定的嫌疑人,之所以邀請了他們,隻是為了把商綺岸和他引過來。
而‘戒指’很可能是會暴露殺手身份的物件,殺手才會對持有‘戒指’的人動手。至於有沒有對他江淮起殺心,未知。
“為什麼?”江照雪忍不住問出口。
其實在場大人也很想了解事情經過,不過,小朋友比較耿直,也直接問了出來。
“你問這麼多乾什麼?”江仟把江照雪抱了起來,一臉無語,“你聽得懂嗎?”
江照雪:“……”
“因為戒指會暴露他從前殺過人,”商綺岸繼續道:“這枚戒指,是在蔣先生書房發現的,但經過詢問,既不是江淮外祖父蔣先生的物品,也不是他夫人的。”說完,他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繼續道:“警察鑒定過,戒指上沒有任何指紋,也完全查不出戒指的珠寶商來源。為了弄清楚戒指是怎麼出現的,警方調查過蔣先生宅子的錄像,但錄像裡有一個鐘的時間是被人為刪除的。”
大夥兒也感覺出來這事兒的確沒頭沒尾,麵麵相覷,即使是警察也無從查起。
“後來警方歸還了戒指。蔣先生的夫人覺得戒指不吉利,把戒指贈予了我,所以,我一直保留著。”
江照雪聽的津津有味,似乎在捋裡麵的關係和線索了。
商容卻一邊聽一邊溜號,完全理不清裡麵的邏輯,漂亮又懵逼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江照雪看著他:“……”
商綺岸道:“我是在注意到他無名指的印子,開始懷疑他的。”
江淮道:“因為他摘了戒指。”
“對。”
假陸晚清摘戒指的原因,可能有兩種:
a,真陸晚清未婚,無名指不可能有戒指,而他的戒指會讓自己的身份很可疑;
b,他的戒指正是外公書房裡發現的那枚戒指,不慎遺失了,又被蔣太太贈予了商綺岸。
也可能是a和b的結合。
因為如果隻是a,無法解釋在書房發現的、不屬於蔣先生的一隻華麗的男士戒指;
如果隻是b,他完全可以換一個戒指戴,偏偏真陸晚清未婚,隻能把戒指摘下來。他以為印子不明顯,第一天塗了東西遮住了,但第二天、第三天就暴露了。
所以他才急著在這幾天,他們察覺不對之前下手。
“所以,這隻戒指是他遺失在犯罪現場的?”
“他否認了。”商綺岸道:“等警方的搜查結果吧。”
事情沒說完,直升機已經來了,商容心驚膽戰,不論怎麼都要和爸爸待在一起,生怕又出了什麼意外。
幾組家庭各自登機。
商綺岸勾了一下江淮的手,道:“陪我待一會兒。”
商容也上直升機了,不忘回頭和好朋友打招呼:“哥哥,拜拜。”
江照雪已經被爸爸抱起來了,也道:“拜拜。”
然而,等登機之後,商綺岸卻又什麼都沒和江淮說,他靠在直升機的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困倦似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困了?”江淮等不住了,問,“要不要你睡,到了我叫你。”
“……嗯?”商綺岸抬眼看他,卻道,“不了。”
江淮看著他,又感覺到商綺岸抬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手肘支在窗沿,側過半張臉,微微揚起唇。
“?”
他替商綺岸把背包裡的東西整理好了,又從裡麵拿出了眼罩,遞給他。
商綺岸看著他,道了句謝,身上的疲憊逐漸放鬆了,靠在窗戶上眯了會兒。
江淮就這麼坐在商綺岸身邊,安靜地看著他。
商綺岸睡覺的姿態很優雅,平時兩人同床時,他睡相也很斯文,閉上眼睛就看起來安靜,令人不忍心去打擾,這就導致江淮和他一起睡,幾乎都不敢怎麼翻身,總擔心會吵醒他了。
直升機把他們送到了機場,不過這次,商先生本人的私人飛機過來接他了,想必是因為旅途疲憊,他也很想好好休息。
江淮感覺得出來,商綺岸並不滿意目前的處理結果,因為陸晚清根本不是殺死蔣先生的人。
如果現場的戒指不是陸晚清的,又會是誰的?
但他無所謂,因為事實已經很明確了——原主的外公蔣先生不是意外身亡。
如今他們也是安全的。
因為,這下凶手要著急的是如何隱藏罪證,顧不上彆的了。
商綺岸登機後,才換下了濕漉漉的衣服,又去私人飛機裡的淋浴房洗漱乾淨了,換了一套準備好的睡衣。江淮喜歡和商綺岸在一起的時光,就算兩人一句話也不說,也能讓他體會出一絲曖昧的味道。
隻是這個行程比較長,從南半球跨越赤道回飛,很適合好好地睡一覺,所以江淮也去洗漱乾淨了。
洗漱完之後,商綺岸說帶他看看手術室——手術室裡,還真有一個裝備齊全的手術台,工作台上甚至放有一排整齊的解剖刀。
一片蔚藍的天空,純白的雲在機翼下被日光穿透。
機長技術很好,連商容都沒有暈機。
手術室裡,商綺岸拖了個小沙發過來,說了句‘坐這’,就帶著江淮坐在了沙發上。
“你剛剛不害怕麼。”商綺岸的嗓音響起,乍然響起,溫柔的像是消融在陽光下的一片雨雲。
但商綺岸這句話裡的關心,卻又把江淮的思緒拽回了海灘上的那一刻。
江淮那時候想,明明可以帶上槍的,但他為什麼要把槍遞給自己。
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安全交到他江淮的手中。
為了考驗他?
不是。
因為他不放心島上的其它人,這槍是給他防身的,但他自己什麼也沒帶。
“……”
江淮不知說什麼好——那時候他沒撒謊,一衝動可能真就把姓陸的殺了。
“你的手真穩。”商綺岸扣住了他的手,和他比了一下大小,掌心相對,又扣了起來,令人動彈不得。
這一瞬,江淮本能地察覺到了一絲曖昧和危險的氣息,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你這樣的人,如果想要裝什麼,一定裝的絲毫不漏破綻。”
商綺岸放開了他的手,饒有趣味地說:“既然你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本就是很曖昧的距離,兩人坐在沙發上,日光透過機翼下絲絲縷縷的雲,商綺岸對江淮悠悠地道:“你想要什麼報答?”
“……嗯?”江淮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商綺岸胳膊搭在了他身後,繼續調侃道:“‘以身相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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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攤牌
江淮心裡跳了一下, 一時分不清商綺岸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他不會看出來什麼了吧?
腦內過了一遍自己當時的表現,江淮又鬆了口氣。
他大概隻是想表達一下信賴之情。
不論如何,當時江淮一個根本沒用過槍的人, 拿著槍出現在海灘上, 的確是有生命危險的。
而如果一個人願意為了你賭上了生命,不論怎樣,都是很難得的交情了……
嘶, 所以他們的‘友誼’又更進了一步?
但江淮被那句‘以身相許’逗的噗一下笑出聲了, 卻沒有回答什麼。
商綺岸見他不回答,卻又笑了, 默然片刻,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後腦, 溫柔道:“去休息休息吧, 這幾天, 太累了。”
“嗯。”江淮鬆了口氣, 站起身,下意識跟著他走到了臥室。
原本因沐浴而渾身放鬆的江淮,在看見飛機舷窗邊的臥室和床時,他大腦一個激靈,頓時又緊張起來。
私人飛機不比家裡的客房,床是給單人定製的,而這位單身主義起初就沒想過會有伴侶來他的私人飛機, 床隻設計給了他一個人睡, 很乾淨, 但僅能躺下一個人。
江淮忍不住想找其它的房間, 商綺岸卻已經坐在床邊了。
為避免尷尬, 他趁著商綺岸在沒開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拉開了推拉門。
這裡肯定不止一個睡的地方,江淮特地觀察過平麵圖,的確不隻一個,倒不是因為不想和商綺岸同床,而是想到剛剛兩人逐漸微妙的氣氛,所以儘量做了謹慎的準備。
一道冰玉般的嗓音從身後響起來:“江淮,過來。”
“……”
江淮又合上門,轉過身,問:“我睡這。”
床上隻有一床被褥,雪白雪白。
“嗯。”他說:“可以陪我一下麼?”
這句話無端令人心生憐惜,江淮又轉過身,坐在了床邊看著他。
“困不困?”
“嗯。”
即使隻睡幾個鐘,但他還是又起身,去浴室換睡衣,大概是很想舒服點。
江淮盤腿坐在床上,裝模作樣地拿手機刷新聞。
幾分鐘後,商綺岸也換好了睡衣出現在了江淮麵前,他的目光流轉在江淮身上。
江淮掀開了被子,隨後,他坐著另一邊的床沿躺了上來。
江淮也不再糾結,放下手機,躺了下去。
這時候他才知道,這個節骨眼睡在一起又多難捱——因為兩人之間又多了一件不知如何形容的事,如果是直男之間,大約會用‘生死之交’的朋友來粗暴地帶過去了,偏偏江淮卻能察覺到一種無聲的曖昧。
簡直要命!
這床還是他平時隻有自己會睡的,性質還是不一樣,江淮就像是闖進了彆人的私人領地,想後退,又進退不得了。
然而現在,商綺岸安靜地閉上眼休息的樣子,又堪稱毫無雜念,越是這樣江淮越是一陣心虛。
朋友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