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1 / 1)

。”

商容把和兩人聊天的內容複述了一遍。江淮揉了一下他的腦袋,叮囑他不要亂跑, 待在自己旁邊。商容的好奇心重, 聽哥哥這麼說更加不明原因了,但還是照做。

商綺岸起身前, 把一樣東西遞給了江淮,隨後, 走向了陸晚清, 兩人一起到了人煙稀少的東邊海灘。

這個海灘上麵是一個峭壁, 沙灘上石子偏粗糙, 還有很多巨石,沙灘很淺,螃蟹也的確很多。

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前幾天兩人也常常約著一起捉螃蟹、小魚,因此,雖然氣氛有點詭異,卻也沒人說什麼。

東邊海灘的水域偏渾濁, 可見度不是那麼高, 大約是下雨之後雨水把峭壁上的泥土衝刷下來了——而西邊海灘的水域很清澈, 有時潛下去甚至能看清小魚遊來遊去的樣子。

陸晚清和商綺岸走在了海岸線上, 宋思銘則已經回去了, 陸晚清把一個網兜到了他麵前, 道:“商先生,跟著我的路線走。”

商綺岸問了一句:“你是上次荒島求生的勝利者?”

陸晚清一頓,回過頭看他,點頭:“是。”

商綺岸凝神看了他兩眼……目光落在了他眼角下的痣,又落在了他左手無名指的痕跡,瘦削手指上的繭子,衣領和鎖骨之下曬傷的痕跡,頭發的顏色。

不過商綺岸向來不動聲色,即使這樣看了許久,也完全不會被察覺到,兩人順著海岸線一直往前走去。

“有些事情,我一直很想知道。”觀察完之後,商綺岸走在他身邊,問了一句。

“您儘管問。”

“我們這個島上碰巧有水源,如果島上沒有水源,怎麼辦?”商綺岸不解地問。

“可以收集海水,生火,用蒸餾的辦法獲取淡水資源。”陸晚清答道。

兩人安靜地又走了一段路,陸晚清又看向商綺岸,似是閒聊,問道:“商先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您看起來對我的戒指很感興趣?”

商綺岸一看了一眼他的無名指,雲淡風輕道:“嗯,因為,我恰好撿到了一枚戒指,但不能確定失主是誰。”

“撿到了戒指?”他回過頭看了一下,神情慌亂了一瞬,但他很快恢複冷靜了,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戒指?”

陸晚清盯著商綺岸看了兩秒,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商綺岸把戒指從口袋裡拿了出來,輕聲笑道:“這樣的戒指,不知道陸先生眼熟麼。”

“……”

陸晚清愣了愣,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商綺岸繼續問道:“難道這戒指,是你的?”

陸晚清沉默了一瞬,道:“的確不是我的,我的放在家裡了,沒有帶過來。”

“原來陸先生的戒指放在家裡了。無名指,長期戴戒指,意思是,已經結婚了?”商綺岸一邊說一邊看著他,似隻是閒聊一般。

陸晚清皺了下眉頭,似乎變得又點緊張了,他看著自己的手,告訴商綺岸:“也不是結婚了,隻是戴著玩的。”

商綺岸笑問:“戴著玩?”

女生這麼說會更有說服力一點,怎麼可能會有成年男性會把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戴著玩。

如果是戀人要求的,那也可以接受。

但沒想到,陸晚清果然解釋說:“這其實是我女朋友要求的,雖然沒有結婚……但她已經訂好了戒指,要求我一直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商先生,您撿到的戒指的確不是我的……”

商綺岸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倒也不必這麼急著撇清關係。

倒像是知道這戒指是他在哪裡撿到的了。

“……”看了一眼眼前的蔚藍海麵,陸晚清彎腰,在沙灘上捉起了螃蟹,灰色的小影子在地上爬來爬去,被裝入了網兜裡,他看著倒影在自己身邊的人影。

又片刻,直起身子,往水中走了一步,道:“商先生,這螃蟹恐怕不夠,還是要抓點小魚比較好。”

商綺岸也跟著往水中走了一步,冰涼的海水漫過了足踝,幾隻海鳥盤旋在頭頂,背後則是島上的懸崖峭壁。

“這水未免太渾濁了,看不清魚呢。”商綺岸垂眼,聲線低柔。

“岸邊渾濁,裡麵就清澈了。”陸晚清問了句:“不知商先生會不會遊泳?”

“不會。”他道。

“那我們在淺水區,不往深走了。”陸晚清在淺水區徘徊,又往裡走了幾步,直到水逐漸漫上了小腿。

他似乎看見了什麼,說:“哇,商先生,這裡好大一隻魚。”

商綺岸則道:“哦?”

他走過去了幾步,陸晚清則緊緊注視著他的背影,在他靠近的時候,往旁邊躲開了一下。

一,二,三……

商綺岸卻停在了原地,回眸:“陸先生,你是看錯了吧,這裡明明沒有魚,是一片平地。這水太臟了,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陸晚清一愣,道:“沒有魚?”

他一邊說著,一邊靠近,低頭去看。

“不但沒有魚,還是一個很深的坑。你是想我進去?”商綺岸站在他身後,手搭在了他肩上,不急不慢地問:“不如說說是誰讓你來的。”

“……”

“畢竟,你根本不是逃生專家陸晚清。”

“您在說什麼??”

“你的背包裡有兩張照片,第一張是和另一個人的合影,撕了一半,放在錢夾的位置,第二張是你的身份證和護照上的照片。兩張照片看起來很相似,但並不是同一個。”

“身份證上的人眼角下沒有痣,照片上的卻有。”

“……”

“陸晚清是你的雙胞胎哥哥?還是弟弟。你以他的身份殺人,他會不會被你連累?”

“您在開玩笑吧,殺人?”陸晚清拔高了聲音,道:“我哥哥隻是恰好沒有時間,所以才委托我替他參加。我承認這樣不對,但這和殺人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昨晚淩晨三點,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片海域?不用狡辯了,因為,你人為製造陷阱的行為已經被錄像保存下來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晚清’已經知道他瞞不住了,至少身份對不上,如果結束後再搜查‘戒指’的事情,他不可能有機會洗清罪惡,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笑道:“既然商先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如我再說詳細一點?”

商綺岸道:“我對你不感興趣。”

陸晚清:“……”

他繼續道:“我隻對是誰讓你來的比較感興趣。他在島上?”

這麼一邊說著,他似是嫌棄水太臟,慢慢往後退去。而陸晚清卻從後腰拔出了一柄槍。

“商先生,您以為您想走就走得了?”

槍口對準了他的後腦,陸晚清卻並沒有動手,隻是瞄準了他,道:“商先生,請往回走,否則我要開槍了。”

“你不會開槍。因為隻要開槍了,你就跑不了了。你要的是乾乾淨淨地脫罪,隻有毫無傷痕的溺水才不會被人懷疑。”

商綺岸不疾不徐地道:“既然這麼不想進監獄,為什麼要犯罪?為了錢?他給了你多少,比五千萬高,一億?”

陸晚清:“……”

商綺岸把溼潤的袖口挽上去,“我給你更多的怎樣,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陸晚清冷聲道:“不可能。”

商綺岸回眸,低聲道:“你明明可以借此和我索要更多的,但沒有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他承諾給你的不是錢?”

陸晚清臉色一變,看著他:“……”

他站在淺水區,低笑:“看來,我猜對了。不過,無人機已經快要回來了,陸先生要是再不動手,就晚了。”

中午的兩個鐘,是節目組回收無人機檢查損壞情況、充放電的時間,也是保鏢們和節目組人員休息換班的唯一時間。

陸晚清隻能在這兩個鐘之內動手,否則一舉一動都會被記錄下來。

“……”

陸晚清手指微動,明明可以很輕易地殺了他,但……

商綺岸垂眼看躺在手心的戒指,道:“臨死前我還有一個問題——這枚戒指,是不是你的。”

陸晚清深吸一口氣:“不是。”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問完了。來吧。”

陸晚清看向在槍口的人。

可他竟然走投無路了,開槍——牢底坐穿;不開槍——回去了被當成嫌疑犯追蹤……

但……

他還想好好地活著!

再說了,他們在這裡對峙的事情並沒有任何記錄和證人,如果現在放下槍,隻要在警察麵前不承認,大概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

如果真的開槍了,他該怎麼脫罪?

......等等。

他明明可以直接把這人挾持過去、讓他自己跳下深坑裡、造成溺亡假象的!

居然就這麼被商先生用‘開槍’這個暗示帶偏了這麼久??

他絕對是故意的!

正當他心一狠,要把這人用槍抵著、偽造溺亡假象時,岸邊卻傳來了一聲冷冷的嗬斥:“把槍放下。”

陸晚清心裡一驚,槍都偏了,回過頭去——江淮。

他手中也握著一柄槍,直指陸晚清,眼神波瀾不驚,對這場麵見怪不怪似的。

“……”

他會開槍??

不對,不可能,隔這麼遠能射中的概率極小,但這個的拿槍動作又堪稱標準……

如果這時候他對商綺岸動手了,對方大概會一衝動對自己開槍,打中的概率未知,但多了一個目擊證人,他殺人的嫌疑就不可能洗脫掉;

如果這時他不開槍,也不動手,且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他完全可以撇清,即使真的被法官認定了罪行,罪名也會輕很多,殺人未遂隻會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江淮一步一步踏入了這片水域,直到冰冷的槍口抵上了陸晚清的腦門,嗓音冷冰冰的:“放下槍,我性格很容易衝動。”

陸晚清:“……”

操。

有句話叫‘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惜命的陸晚清最終慢慢放下了槍,他還想多活幾年……

這次的以身犯險收獲不小,直升機過來了,幾個警察捆走了陸晚清,戴上手銬上了飛機。

一個警官走到了商綺岸身邊,躬身,輕聲細語地詢問:“商先生,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搜陸晚清的家,找戒指。”

“戒指?”

“嗯。”商綺岸把玩著掌心的戒指,道:“找到了,查驗指紋。”

憑著直覺就很擔心的商容坐在帳篷裡,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抱住了一邊的江照雪瑟瑟發抖,內疚道:“啊啊啊,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讓爸爸去抓螃蟹了!”

江照雪吐槽道:“這就算你不叫他們去抓螃蟹,結果也差不多的……”

商容都快急哭了:“我爸會不會被報複啊!我好怕他又出什麼事!啊啊啊!!!”

江照雪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