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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長川 控而已 4273 字 6個月前

過傳說中不朽的愛情,所有兩性的結合,起源於性激素的支配,終止於後代的繁育,這是造物主的陰謀,這是種群試圖保證自身的不滅亡而刻在基因裡的虛假宣傳。

盡管如此,我覺得相信它的人也有好處,世上像我這麼清醒的人太多,那豈不是很無聊?

我在擁有了很多錢以後,又開始覺得我得換一個目標——我想賺更多的錢。與此同時,我在考慮婚姻。愛情雖然不存在,但婚姻是一種利益關係,通過結婚,我可以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我才能得到更多的資源,賺到更多的錢。

我的第一任太太,她是個同/性/戀者。換句話說,她和我差不多,僅能從女性身上得到性/筷感。她最喜歡的女性類型和我非常相似,挺翹的%e4%b9%b3/房是必不可少的,還有渾圓的%e8%87%80/部,至於腰部,我們倆要求都不太高。她的家族企業是IT和人工智能方向的大企業,在帝國舉足輕重,她父母因為她性取向的事非常頭疼,他們希望她——家裡的獨生女——可以留下後代,但她非常厭惡自己的子宮。

我們倆相識於一個高級性/工作者家中,她要價不便宜,隻有五個固定的客人,其中兩個就是我和我第一任太太。一般來說,性/工作者是不會讓自己的主顧碰麵的,但那天出了點意外,我留在她家裡,她下一個主顧來了。

我的第一任太太名叫蔣利泓,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她剃著陰陽頭,看起來就是一個男性。如果不是因為她的%e8%87%80/部過於圓潤,我多看了兩眼,我也看不出她的真實性別。

她非常冷漠地看著我,在我們共同的“女朋友”對著我們撒嬌的時候,忽然問我:“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其中過程無須贅述,我們倆一拍即合,她需要婚姻和後代對她父母交差,我需要更多的人脈和平台大展拳腳。我們的後代是我“製造”出來的,這對我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的事情。蔣利泓以及她的家人對我非常滿意,我也非常滿意。

在我漫長的生命當中,如果有什麼人值得我懷念,那應該就是蔣利泓,她和我三觀相似,無話不談,她就像我的戰友,我們一起開創帝國的新一個時代,當然——也一起玩/女/人,有時我們兩個人玩同一個女人,她喜歡看她的女人被我玩弄,還要嘲笑我的技術比她差遠了。我們兩個的價值觀過於相似,她隻是單純地喜歡女性的身體,從不對她們付出感情。我甚至覺得,她對我這個戰友付出的感情,遠大於她的那些“女朋友”們。

這當然不是愛情,僅是相似靈魂之間的惺惺相惜罷了。我們有一個家庭,兩個孩子,孩子們毫不知情,以為我們倆是天下最和諧的夫妻。

我與蔣利泓開創的事業,源自許多年不見的那位林師兄。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真正了解,他在做一個什麼樣的科研。

與林驛橋師兄合作的想法來自蔣利泓,那時她已經是他們家族企業的掌舵人,我是她最得力的大副。她說林驛橋的實驗,能夠變現成一個創世紀的新產品,她讓我去找林師兄談合作。

那是時隔多年,我再次見到林師兄。他和很多年前一樣,沒什麼太大變化,時光沒有侵蝕他一絲一毫——這不是字麵意義的,他和過去簡直一模一樣,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與他,也許並不是同類人。

我的目標一直在變化,我有了錢,我要地位,我有了地位,我要權勢,我有了權勢,我要呼風喚雨主宰一切的能力,我想這世上沒有人可以約束我,沒有人可以對我作出任何指令——當然蔣利泓是可以的,她可視作另外一個我。

可是林師兄,他顯然沒有改變他的目標。這是我那次見到他時確認的。他的目光,在深邃時光的另外一側。我不知道他在追尋什麼,也許他是科學的虔誠教徒,可以為科學獻出生命的那種。

這世上極少有人能讓我心生佩服,任何牛逼的人,都自有其不堪的背麵。比如衣冠楚楚的我,時常陽/痿,比如表麵冷酷的蔣利泓,是個性/愛高手。這些秘密,脫了衣服才知道。但我自見到林師兄的那個時候,就知道他脫了衣服和穿著衣服都是一樣的人。他從來沒有其他的目標,他把他的目標寫在標書裡麵,寫在論文裡麵。所以我才覺得他的信仰如此崇高,以至於他可以付出全部的精力——包括常人用於對付性激素的那部分,包括凡人用於迷惑生命意義的那一部分。

是的,不惑之年的時候,我和蔣利泓的事業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開創了人類社交方式的新時代,盡管這是現在林師兄的研究基礎之上,我們終究惠及了所有人類。但是與此同時,我對“生命意義”這個問題,產生了長久的迷惑。

我做的一切事情,到底有什麼意義?假如我不去做,世界又有何不同?人類用神經係統溝通,與螞蟻用觸角溝通,有何本質的差別?就如同人類采用基因編輯的方式獲得完美後代,可再完美的基因又有什麼意義呢?我追蹤過這些這些完美後代,不過是他們父母一廂情願以為的完美,出生以後過的日子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疑惑過,我本不該疑惑,我變成了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之一,卻不知道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那段時間我特別沉迷和蔣利泓以及我們的兩個孩子一起玩,我們待在家裡,吃喝玩樂,我們出去旅遊,我們輔導孩子寫作業——唯有這樣,才能阻止我去思考這些問題。

我和蔣利泓到了中年以後,性/能力都下降了,她對豐/%e4%b9%b3/肥/%e8%87%80的熱愛雖然不減,可也嫌棄指/交隻取悅了別人,她自己已經無法獲得筷感,她不止一次羨慕過我長著一條陽/具,她說假如她有這東西,她一定要好好體會射/精的筷感——而且絕對不會像我一樣動不動陽/痿。

一個陽/痿的異性戀男人,和一個不願意指/交的女同/性/戀,我們在十年的時間內,仿佛真正的伴侶那樣/經營我們的生活——除了沒有性生活。我們開創的帝國早已可自行運轉,而我們呢,似乎什麼也不需要操心了。

蔣利泓在五十五歲那年生病了。她很快離開這個世界,我們富可敵國,但終究也沒辦法讓她多活幾個月。蔣利泓在臨終之前的某一天,看著在床前照料她的我,對我說:“宏遠,這麼說起來,我們做了二十年夫妻,都沒有接%e5%90%bb過。”

“你需要一個%e5%90%bb嗎?”

“如果可以的話。”

我%e5%90%bb了%e5%90%bb她,她的嘴唇和我以往%e5%90%bb過的嘴唇沒有任何差別。%e5%90%bb過以後她笑了,問我:“你哭什麼?”

蔣利泓離開人世的時候也是很瀟灑的,她走得很安靜,我還記得她躺在我們家二樓臥室的大床上,看起來好像睡著了一樣。

第2章 明日帝國2

蔣利泓過世以後不久,我就再婚了。但是這隻是表麵意義的再婚,我並沒有和第二任太太領取結婚證。我娶了一個二十五歲的豐/%e4%b9%b3/肥/%e8%87%80的女人——她是蔣利泓最喜歡的那種類型——然而我因為陽痿太久,對她已經提不起興趣。她可以說是一個擺設,扮演“妻子”這個角色。但是她與蔣利泓完全不同,她在我家裡,更像我的保姆。

但她並不在乎,有沒有性/生活也罷,是不是保姆也罷,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更喜歡陽/痿以後的自己。人類幼年沒有被性激素支配的時候,充滿靈感和想像力,每時每刻都有不同的樂趣,男孩女孩可以很好地成為朋友,一起玩各種遊戲。可是當性激素開始主導人類,男男女女變得乏善可陳,異性之間也再難正常地交朋友,人類因為性激素變得狹隘,因為必須要滿足性激素而要多做許多無用的功夫。陽痿以後就沒這個麻煩了,心靈不僅重獲寧靜,而且可以專注在自己的樂趣當中。

也就在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我的事業上時,我忽然好奇,我那道心堅定的林師兄,他做了一輩子科研,到底終極目的是什麼呢?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這個秘密直到很久以後我才解開。但是即便如此,我當時也不知道,他做這樣的一個技術,是為了什麼目的。

那段時間,我被恐怖組織襲擊,被關在家中好幾年。盡管前幾年我偶爾思考過人的意義何在,這幾年我覺得人生毫無意義。我像一隻失去了自由的地鼠,在幽黑的地下潛藏,一冒頭就有一錘子砸下來。我還思考什麼人生意義呢?

我終於還是剽竊了林師兄的技術。也不能說剽竊,他這個技術沒有發表任何論文,但是被富蘭克林得知了,林師兄實驗組裡有個人去了富蘭克林那兒,把技術帶了過去。而我呢,又把這個人收買了。

林師兄團隊裡的人,並不都像他本人一樣心如鐵石,無欲無求。林師兄不知道變現技術為財富,可別人未必不愛財富。我從這個人口中得知,林師兄一輩子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從未有過任何伴侶——他的伴侶,就是他的科研;也從未想過發財。

可是他做這個技術,總得有個獲益者吧?這個人說他也不知道,因為這個技術最終階段的實現,是林驛橋和費滄海這兩個重磅級的大佬親自操刀的,其他人什麼也不清楚。

這個秘密,後來還是被我發現了,可惜林師兄不久後就死去了。原來和我想像的並不一樣,林師兄不是道心堅定,而是也墜入了那個我最為不齒的操縱人類的性激素陷阱。

我頗為失望。我有時甚至想把林師兄打印出來,當麵問個清楚,我景仰了半輩子的人,我見過最接近神佛,克製欲望的人,本身竟是被這樣無稽的理由驅動著的嗎?

可是林師兄不僅銷毀了自己留在網絡上的所有DNA信息,他也從未做過腦電圖,並且他的顱內芯片沒有被回收至處理中心,據說已經被自行銷毀。他不留給任何人把他喚醒的機會。

我重獲年輕的禸體,這具禸體總算擺脫了平庸,是個絕世美人,也誤打誤撞地,變成林師兄“愛”著的那個人的樣子。我想林師兄如果有機會再次見到我,可能會很震驚吧。

不過,由於嘗到了陽/痿的好處,我讓這具新身體也擺脫了性激素的困擾,我不必見到女人就發/情,浪費那麼多時間在無意義的性行為上。

此後,我每一次重塑我的禸體,我都堅持這個設定,感謝陽/痿,讓我不再浪費生命。

帝國,或者說全世界,在步入全息時代以後,我嗅到了一絲危險。霍金在世時警告過人類,要當心人工智能,以活了那麼長時間的我來看,這個擔心終於要具現化了,然而以我一己之力並無力阻止,這似乎是全體人類必然的選擇。

我的團隊其實比全息網絡的團隊更早開發出了類似的產品,我稱之為“無網絡”。但是我沒有給“無網絡”製定任何規則,就像造物主並沒有給我們的世界製定過多的規則,世上一切的因果,都是自然生發而成,一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