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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長川 控而已 4435 字 6個月前

。老張就是等了很多年但是沒結果吧。”

“她耽誤了老張這麼多年時間?”

席雨眠不知該怎麼定義耽誤這個詞,老張和那個女孩談戀愛,也許也很開心,但可能也背負了很大壓力,等她長大,等她畢業,可是也沒等來好結果。

“長大了,見的優秀的人多了,自然可以有更多選擇,不像在中學裡,眼睛隻看得見那幾個人。”席雨眠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

林驛橋感覺到席雨眠有些低落,在後麵抱緊他的腰,靠在他背後,說:“可見過太陽的人,心裡也隻裝得下太陽了。你見過天上有兩個太陽嗎?”

“天上不止有兩個太陽,天上有無數恆星。”

“那地球怎麼逃離太陽的引力,跑去做別的恆星的行星?”

“這個你要問問霍金。”

“我不認識他,你認識的話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席雨眠笑了起來,腹腔的振動從背後穿到林驛橋貼著他身體的臉上,溫暖又真實。

“月亮已經落山了。”

“沒事,明天還能見到,你一個小時前告訴我的。”

“要是人也能像日月星辰那樣,幾千年幾萬年不變就好了。”

“那都成老妖怪啦。”

席雨眠又笑了起來。

他們以為不變的,尚可以一夜之間變了。有時候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在時光的洪流中盡量握緊對方的手,盡量不被衝散。

日月星辰是亙古不變,可也隻是對人類短暫的歷史而言罷了。放在它們自身的時間軸上,它們何嘗不是也在被無情的規律驅動著,生、發、老、死呢?

第44章 征鴻44

回到家時已經八點多了。席雨眠家除了客廳裡那盞他們出發前留的燈還亮著,別的地方也不見燈局。

“你爸媽回來了嗎?”

“沒有吧。回來的話應該房間也會亮燈。”

席雨眠開了大門,進去開了燈,把單車推了進來。

“驛橋,你先上去洗澡,我給我姑打個電話問一下。”

“好。”

席雨眠給他的大姑姑家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他表妹。

“紅紅,我爸媽在不在你們家?”

“在啊,他們還在打牌。”對麵電話裡傳來的都是喊牌的聲音,席雨眠聽到了他爸的聲音。

“你問下我爸他們今晚回不回來。”

“舅!眠哥問你今天要不要回家!”表妹大喊。但是席雨眠隻聽到他爸忙著喊牌,根本不理表妹。

“舅不理我。舅媽說你不用管他們了,自己先睡。”

席雨眠放下電話,看來他爸媽果然殺瘋眼了,都不肯回來。他們每年過年打麻將打牌都是這樣,簡直像要把一年份的都打夠本。

席雨眠把大門鎖好,關了一樓的燈,就上樓去了,他在樓梯口已經聽到了浴室裡的水聲。

浴室在他房間和他爸媽房間之間的那間房裡。因為是自建房,隔音效果不怎麼好,席雨眠本來還擔心他爸媽回來了會不會不太方便,這下好了。

他站在浴室門口,想到上一次林驛橋到他家住的時候,倆人都衝了很久,不由好笑。

水聲一下子就停了,席雨眠聽到林驛橋取下浴巾的聲音,就在門口敲了敲。

“誰?”

“我呀。”

“我洗澡你敲門乾嘛?”林驛橋的聲音好像在笑。

“你說我乾嘛?”

“我洗好了,你要先洗澡還是先念書?”

“九點了你還讓我念書,林老師有點過分了啊。”

林驛橋穿好衣服,推開浴室門,席雨眠笑著看著他走出來,說:“我記得有人想看看我腰有多細,那我得洗乾淨了,給他量量。”

林驛橋沒有睡衣,秋冬穿著睡覺的就是秋衣秋褲,此時他穿著白色的秋衣秋褲,在席雨眠麵前,被他盯著,頗有些不自在。

“那你快去洗。”

“林老師你在床上等我,別著涼了。”

“就你話多。”

林驛橋斜了席雨眠一眼,席雨眠抓住他的胳膊,湊到他嘴邊親了一口。

席雨眠洗好澡出來,林驛橋已經把頭發吹乾了,坐在被窩裡麵,笑盈盈地看著他。林驛橋的劉海散在額頭前,皮膚白皙,嘴唇卻紅得像塗了一層口紅似的,看起來比平時的顏色還要好上幾分。

“今天出來得真早。

“那是,今天又不用忍著。

席雨眠的上目線靠眉毛比較近,鼻梁高挺,每當不笑時,看起來氣質就完全變了。被他這樣看著的時候,林驛橋總覺得自己好像是他待捕的獵物一般,渾身都戰栗起來。

席雨眠頭發都沒吹,長腿跨上床,俯視林驛橋。林驛橋抬起頭看著他,手不知不覺在被角擰緊了。

“怎麼了?”席雨眠把他的手握進手心,“緊張?

林驛橋看著席雨眠,張口想說什麼,但被他的手一把摟進懷裡,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伸出舌頭%e8%88%94了%e8%88%94乾燥的嘴唇。

席雨眠握著他的腰,讓他分開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林驛橋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覺他粗長的那條東西抵著自己的%e8%87%80部,不由想起身。

“坐好了。”席雨眠命令道。

“你……”

席雨眠盯著他的眼睛:“看我。”

林驛橋被他強勢的命令、灼人的視線、有力的鉗製弄得渾身發軟,他看著席雨眠。席雨眠見林驛橋眼中含著一汪春水,有些無助地看著自己,火從%e8%83%b8口燎原。席雨眠有些粗暴地啃咬著他的嘴唇,舌頭長驅直入,卷著他的舌吸吮著。

“橋……”

“嗯……”

“你是我的。”

席雨眠鬆開他的嘴唇:“你說一遍。

林驛橋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是你的。”

席雨眠糾纏了大半夜,才把林驛橋放過。林驛橋被他含著%e8%88%94著又擊劍,弄射了之後,實在累得很,倒頭就睡了。

席雨眠睡在林驛橋身邊,撫摸著林驛橋的頭發,黑暗當中他產生了一個奇異的錯覺,仿佛此刻是在他的夢中。他迷迷糊糊睡著了,夢中好像還有林驛橋,但好像又不是林驛橋。

年初四那天,倆人又在家裡學習了一天。林老師拿著尺子,學生一點兒也不敢造次,一天下來手都沒摸到。

席雨眠的爸媽在下午的時候回家了,他們熬完通宵又奮戰了一個早上,困得不得了,飯也不吃,也顧不上管席雨眠他們在做什麼,回房間就睡了。

轉眼到了下午五點,林驛橋問:“你明天幾點的車?”

“早上九點。”

“那我送你去車站。

這一分別極有可能半年才能見麵,夜裡二人抱著,纏綿許久,怕父母聽見,什麼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隻是摟著,%e5%90%bb著,直到深夜,林驛橋趴在席雨眠的頸窩,席雨眠摟緊他的腰,感覺到脖子側麵涼涼的。

“橋。

“嗯?”

“別哭了,我會回來的。”

“你回來都高三了。”

“我會給你寫信。”

“嗯。”

“你要給我回信。”

“嗯。”

“明天你別送我了,我們一起去總站,你坐車回

舍利,我坐車去溫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送你。”

“不要送。”

脖子更濕了。席雨眠想把他推開,他不肯,就貼在席雨眠的脖子上,任眼淚流。

“我的寶貝你別哭了。”

“誰是你寶貝?”

“林驛橋。”

林驛橋被他逗笑了,鼻涕眼淚一大把地噴他脖子上。

“你把鼻涕弄我脖子上,你給我擦乾淨了。”

林驛橋扯過席雨眠的睡衣擦了擦,席雨眠說:“你看你,用你自己的衣服擦擦都舍不得。”

“我覺得你話太多了。”

“那你老了也不會無聊。”

林驛橋聽到他這麼說,不由戳戳他的臉:“我老了你還陪我聊天啊?”

“不好麼?”

說是這麼說,席雨眠也情知這話說得太傻氣,還老了呢,一年後會怎麼樣他也不敢想。

“那你記得你說的話啊。”

第二天早上,席雨眠帶著個行李箱,和林驛橋一起坐在他爸爸摩托車後座上,去了汽車總站。行李箱被綁在摩托車前座,兩個大孩子坐在後座,一輛車擠得不得了。

到了汽車總站,席雨眠對林驛橋說:“你先上車,我再走。”

“我送你走,我的車隨時都有。

席雨眠看著林驛橋,低聲說:“聽話。”

林驛橋看著席雨眠,看起來又要哭了。

“去吧去吧,那有一輛去舍利的車過來了。’

席雨眠推著林驛橋,把他推上車,對他揮揮手。林驛橋看著他靠在行李箱邊對自己揮手,趴在車窗邊上,咬緊牙,忍住了眼淚,對他揮揮手。

車很快就開出去了。林驛橋離開座位,跑到最後一排,從後邊的窗看向站台,站台越來越遠,席雨眠還在原地,還在對著車揮手。

“傻瓜。”林驛橋低聲說。

直到汽車拐彎上了橋,席雨眠消失在視野之內,林驛橋才坐到座位上,發著呆。

他去溫陵,五六個小時的車,連個平安都沒法報。即使他寫了信,也隻能在開學後收到了。

他們會分開半年,半年裡,他會不會交到新的投緣的朋友呢?他那麼耀眼,想必還是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大概也會像在雜羅中學時那樣,情書像雪片一樣吧?

可這些,隻要他不說,自己也不會知道。

林驛橋終於知道為什麼師長們不讓他們在高中談戀愛了,假如每天這樣患得患失,那還有多少心思花在學習上呢

林驛橋靠著車窗,想到自己的將來,他沒路可走,他隻能向前。假如他退縮了,那麼就會和父母族人一樣,年輕時或許還能賣賣體力,老了必將朝不保夕。假如他不去上大學,那麼將來父母晚年生病的時候,他隻能像當年看著奶奶生病時那麼無助。

他知道八年對他意味著什麼,他會有八年沒辦法出來工作。當其他同學開始工作掙錢時,他會還在讀書,他也想過,假如他能和席雨眠一直在一起,那麼席雨眠也會比他早出來工作。

如果報考五年製,他也不是不能申請助學貸款,可是據說助學貸款必須在畢業一年內還清,其實對他的家庭來說是一樣的,一年給一萬,和六年後一次性給五萬一一他不覺得在畢業一年內他能還清這筆貸款。甚至可能會因為還不上貸款,損失自己的信用。

昨天他拿這個問題問了老張,老張認為他應該報八年製。當時說起這個話題時,他都不敢看席雨眠的眼睛。

在此之前,林驛橋已經看到過談到這個話題時他的眼神了。有些沮喪,也有些迷茫。也許他會責怪自己考慮的將來中沒有他的一席之地,然而此刻的他隻能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車窗外是連綿的青山,遊客隻要坐在這車上,看到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