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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長川 控而已 4285 字 6個月前

好不好?全班最擠的一張課桌。”

“老張可能是覺得橋兄可以拉一把席雨眠吧?”

“橋兄拉席雨眠一把的可能性比楊尋雲拉他一把的可能性都小,我以前問過橋兄數學問題,他說的解法我完全聽不懂,那就是天才的思維方式,一般人都沒辦法理解的。”呂明說。

“楊尋雲倒是挺有耐心的,說的題目我都能聽懂。”張敬也表示贊同,“雖然她數學也不是特別好,但起碼解法跟咱們差不多。”

“是啊,所以我覺得要誰拉席雨眠一把比較合適,那還是楊尋雲。”

“楊尋雲也不能坐最後一桌呀,老張哪舍得讓女孩子坐最後一排?席雨眠個子那麼高,放前麵誰坐他後麵都會造反的。”

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因為身高。林驛橋和席雨眠,無論誰坐在前麵,後麵的學生都別想看到黑板了。

第7章 征鴻7

7月5日安頓好宿舍以後,住宿生們又各回各家去了。

但林驛橋的暑假並沒有多長。7月15日開始,學校各個學科的夏令營都即將開始,有各個理科科目全國聯賽的集訓,也有籃球隊、足球隊等運動項目的校隊集訓。在暑假結束以後的九月份,他們就會各自代表學校出戰。

這也是之前老張不讓林驛橋去校籃球隊的原因之一——林驛橋在五月的高中數學聯賽省賽初賽中通過了,暑假集訓之後,九月份要參加省賽復試。雜羅中學過去有不少學生進入省賽復試,但是以往僅有一個學生進入過全國奧數冬令營,最後得到的獎項是銅牌。

今年雜羅中學高一年級通過省數學聯賽初賽的學生有五人,從7月15日開始回校參加集訓。高二年級因為馬上要升高三了,所以通過了初賽的兩名學生也選擇不參加集訓,而是參加提前一個月開學的高三課程。

集訓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家裡正是農忙。於是在7月13、14日兩天,趁著林驛橋還在家,爸媽和他一起下田把稻子割了,把穀子打了。

弟弟妹妹在院子裡玩揚穀子的風櫃,不知玩得多開心,大人也樂得把揚穀子這個任務交給他倆。

村子裡年輕人大多出門打工去了,林驛橋的父母四十幾歲,其實還算壯年,但是因為孩子太多太小,老人家前幾年過世,父母就沒再出去打工過。前幾年哥哥姐姐還在上初中時日子更難過,姐姐覺得自己成績太差,上不了高中,初三就輟學出去打工,哥哥也覺得讀書無望,也在上初二的時候就輟學打工,他們出去賺錢後,家裡稍微好了一點兒,哥哥姐姐會把省下來的錢寄回家,供弟弟妹妹們讀書,林驛橋也就不需要再輟學了。

林驛橋在14日下午躲著弟弟妹妹,匆匆坐上最後一班車進城去了。進入數學聯賽集訓夏令營的學生,除了他一個是住宿生,其他幾個都是走讀生。也許有其他科集訓的住宿生吧,不過他們寢室應該隻有他一個人。

晚上七點到學校時,天已經黑了。雜羅的天黑得比較早,林驛橋從小到大沒出過雜羅,一直以為夏天這個時間點是該天黑的,直到有一次聽張敬說起他去年夏天去北方旅遊時發現北方很多地方比雜羅天黑得晚得多。那時林驛橋心裡有點羨慕——他長這麼大,都沒離開過雜羅。

這天白天天氣晴好,所以才能割稻子打穀子揚穀子,但他上車時已經開始聚集烏雲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風刮大了,還有些雨滴撲在他臉上。

林驛橋一路往宿舍方向小跑著,這雨感覺會下大。果然,在跑到實驗樓前時,雨開始變得很大。還有幾十米就到宿舍了,林驛橋不想浪費時間躲雨,就衝上了斜坡。快到男生宿舍門口時,那雨像潑水似的下了下來,把他全身都澆濕了。

雨簾一片一片地從路燈下略過,暴雨的聲音遮蓋了夏天全部的聲音——學校裡除了這雨聲,竟聽不到其他聲音,宿管小房間裡時常放的山歌劇,此時也聽不見了。

林驛橋抬頭看宿舍,除了宿管的房間有燈,整棟樓都是黑的,難道暑假隻有他一個住宿生參加了集訓嗎?

林驛橋很喜歡下雨天,但是今天的雨讓他覺得有些寂寞。他想起家中剛收的穀子,擔心爸媽來不及收,穀子濕了可就不太好了。他又想起弟弟妹妹,這麼大的雨,妹妹應該會很開心吧?她也最喜歡下雨天了。但是她如果發現她的橋哥又不告而別,恐怕還得哭一場。

就像哥哥姐姐一樣,長大點總是要離開家的。家裡窮,現在也隻有他一個人能讀書,他也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出山裡,所以現在無論怎麼樣都得忍著,想家也得忍著。

林驛橋全身濕答答地爬到五樓,用鑰匙開了門,開燈的時候發現燈沒有亮——似乎停電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宿管還沒有給電還是真的停電了,心想糟糕了,還得下去問一下宿管。

但是他的衣服褲子全都濕了,他想乾脆洗個澡換了衣服再下去,順便去校門口吃碗清湯粉——這麼晚了,又是暑假,學校食堂就算有開放也不會開到這麼晚。

聽老師說從明天開始,集訓班的夥食都是免費供應的,今晚稍微奢侈一點,吃碗清湯粉應該不為過吧?

林驛橋把衣服脫了放陽台,因為學校裡沒人,對麵的實驗樓肯定也沒人,而且天黑得什麼都看不見,他就光著身子進了浴室。

雜羅中學的學生宿舍隻有冷水花灑,林驛橋本來每天洗澡也都是用冷水的。張敬他們就不行了,到了冬天還得去樓下打熱水上來洗澡。

林驛橋摸黑衝了個澡,拿條毛巾隨便擦了一下就走回房間——他的衣服在衣櫃裡,剛才都沒拿出來。

陽台上雨聲還是那麼大,房間裡黑乎乎的,林驛橋在踏入房間的那一瞬間,忽然撞到了個什麼東西。

那個東西不僅溫熱,還會動,而且還在第一時間抱住了他!

林驛橋差點沒叫出來,對方卻先叫出來了:“小偷!”

林驛橋一聽那聲音,飛走的魂又飛回來了。此時對方不僅緊緊地抱著他,甚至還用大腿夾住他的腿,把他扭到床上去了。

他的力氣好大,林驛橋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夠大了,都掙脫不了,隻好說:“是我啊!席雨眠,你快放手!”

席雨眠聽到他的聲音,不太確定地叫了一聲:“林驛橋?”

“嗯。”

席雨眠鬆開了林驛橋,有點慌張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傷到你吧?我以為是小偷…”

倆人交疊著躺在床上,席雨眠雖然鬆開了他,卻沒完全起來,大腿還頂在他****。

這時林驛橋才發現,席雨眠好像也沒穿衣服。

席雨眠的手還停留在林驛橋的腰上,這時他也發現林驛橋光著了。

二人一時間陷入了極度的尷尬。也幸虧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否則倆人大概都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不不不好意思。我剛才淋濕了,剛脫了衣服要去洗澡。”席雨眠解釋著站了起來。

“那你去洗吧。”林驛橋說。

席雨眠走進浴室後很久,林驛橋的身體還在發抖,邊發抖邊找衣服穿上。不知是因為驚嚇還是寒冷,還是因為剛才被席雨眠巨大的力氣弄得痛了。

林驛橋從來沒有和什麼人這樣貼緊過,還是光著身子的。剛才被席雨眠勒住的腰,兩側好像被火燙到似的,他的手簡直像鐵鉗一樣。

林驛橋也從沒被人這樣控製住過,他個子高力氣也大,他也就沒作為體型差的劣勢一方體驗過這種感覺。

每一次和席雨眠處在一塊,他都能強烈地感覺到他們之間體型的差別。尤其是今天這種幾乎是肉搏的情況——他明顯打不過席雨眠。

對了,席雨眠好像是練過柔道的,難怪會把人鎖得那麼緊。

林驛橋穿好了衣服,指尖已經沒有剛才抖動那麼厲害了。此時冷靜下來,他才想到這個問題:暑假大晚上的席雨眠來宿舍做什麼?

席雨眠洗了澡,但是磨磨蹭蹭不好意思出來,他在浴室門口叫道:“林驛橋,你能幫我拿一下衣服嗎?”

“在哪?”

“我床上有一套,幫我拿過來好嗎?”

林驛橋在他床上摸了一會兒,摸到了他的上衣,但是沒找到褲子,他拿著上衣走到浴室前敲門,門打開了一條縫,一隻手伸了出來。

“隻找到衣服。”

“那我……我自己出去找。”

“裡麵黑,我看不見,你出來吧。”林驛橋這麼說。

席雨眠個子大,臉長得漂亮,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冷的,讓人不敢接近,可是他一說話就完全不是那種感覺了,就讓人感覺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甚至有點過於老實。

他的聲音比較低沉,很好聽,可是語調和語氣都是老老實實的。

他這樣會被人欺負的吧?林驛橋忍不住想。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席雨眠穿好衣服的時候,林驛橋已經摸黑在拿出自己的鑰匙、錢包和雨傘,準備出門了。

“林驛橋,你要去哪呀?”

“下去找宿管問問電的事,再出去吃點東西。”

雨勢小了很多,天也沒剛才那麼的黑了,七點多是天黑了,但如果不是因為剛才烏雲那麼重,本來也不至於像深夜那樣伸手不見五指。

“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還沒吃飯嗎?”

“吃過了。”

“那你就不用下去了,在這裡等我找宿管弄好電就行了。”

“我陪你去吧,樓梯很黑的。”席雨眠這麼說。

林驛橋有點疑惑,樓梯很黑和他要陪自己下去有什麼關係嗎?

“我剛才沒弄傷你吧?你的腿……我剛才太用力了。”

林驛橋大腿的外側是有些痛,但並沒有那麼誇張,如果他是擔心自己能不能走路,那他有點多慮了。

“我沒事,可以自己下去的。”

席雨眠還是跟著林驛橋下樓去了。林驛橋心裡暗自好笑,覺得這人真是老實得過分了。

林驛橋也經常被人說老實,可他學得快,他很快就知道和他人社交的分寸了。席雨眠對人的態度就和一般城裡的孩子完全不一樣。

不過他既然能住校,說明他也是城郊的學生吧?

“城裡人”和“農村人”的差別實在太大了。就算是城郊的學生,和真正農村來的也不一樣,但沒有中心城區的孩子和他們差別那麼大。

第8章 征鴻8

宿管睡著了,林驛橋在他的窗口敲了半天,他才懶洋洋地問:“乾嘛呀?”

“阿叔,504沒電。”

“我幫你開。”

城裡幾十年前都有電了,可林厝直到前幾年才通電,在此之前一入夜就隻能點煤油燈,不過農村人也睡得早,不需要睜著眼睛和黑夜相處太久——晚上八點前就睡覺了,早上四五點就起床了。

電是通了,但隻在大屋裝了電燈,其他的電器他們家也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