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頁(1 / 1)

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01 字 6個月前

過這次,我們很近。”

楊儀問道:“很近、是什麼意思?”

薛放笑道:“我夢見你去個什麼地方,像是寺廟之類,我……正打那裡經過。”

楊儀的心怦地一響:“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就是這樣而已。”

四目相對,楊儀終於問出了那句她不想問的:“你說的俞侍郎的夫人,是什麼意思?”

薛放雙眸一睜:“我說了嗎?啊……那也一定是夢中夢見的吧。”

“十七!”

薛放見她似乎慍怒,才斂了笑:“好吧,我確實是說過,其實我也不懂是什麼意思,隻是在夢中,有人說……”

他垂了眼簾:“說你是俞侍郎的夫人。”

楊儀雖早有準備,卻仍是不由揪住了%e8%83%b8口衣襟。

靜了半晌,才又問道:“所以你當時醒來……你是、你是在想什麼。”

“我想什麼?”薛放疑惑,抬眸看向她,片刻後道:“我當時總覺著不對頭,你當然不該是俞侍郎的夫人。”他摸了摸額頭道:“可是腦中什麼也記不起來,隻被那句話誆住了……心想你若真的是什麼侍郎夫人,我自然不能……”

“不能……怎樣?”

“還能怎樣,自是不能冒犯啊,”薛放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悻悻道:“幸虧隻是個夢,但就算做了這個夢,我也實在嘔死,明明是我的……你說對不對?”

他眼中含笑。

楊儀屏息。

恍惚記起,她確實曾去過惠濟寺。

那時,是為了求子。

在那裡見過他嗎?她不記得……倒是隱約記著自己曾吩咐讓寺內僧人發蒸好的饅頭給一些無家可歸的乞兒,對了,當時似乎有個乞兒被饅頭噎住,她曾去相救,為此還被隨行的嬤嬤訓誡了一番。

“還有呢?”楊儀問。

薛放吃驚地:“還有什麼?這些還不夠?”他望著楊儀,道:“對了,你在夢裡傷著我了,你得補償我。”

楊儀心中恍惚,有念頭才冒出來,就被他這兩句話引開:“又說什麼?”

薛放道:“你答應我的,現在總該實現了吧?”

楊儀聽他又提此事,便道:“困了,睡吧。”

薛放試圖起身,楊儀忙摁住他:“彆亂動,自己是個什麼情形難道不清楚?”

“那你倒是讓我安心。”

楊儀看著他緊緊凝視自己的雙眸,那一聲喚在唇邊徘徊,到底是喊不出來:“貿然之間怎麼能改口……怪怪的。”

薛放道:“什麼怪怪的!既然是夫妻,那不是應該的麼?”

楊儀聽他說“既然是夫妻”,臉上又熱了起來:“到時候再說。”

薛放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到時候’,先前說等我回來,結果就鬨得天崩地裂,做夢都變成你是彆人的夫人了,這會兒還說……你是誠心的不叫我……”

楊儀掩住他的嘴。

目光在薛放的麵上逡巡來去,楊儀俯身,在他的唇上輕輕地親了親。

楊儀道:“在我心裡,你早就是了。”

“是什麼?”薛放意猶未儘,她身上的香氣沁入心脾,令他魂魄飄飄然。

“是我的……”她再度靠近,在他的耳畔吐氣如蘭:“夫君。”

薛放隻覺著渾身麻酥酥地,簡直不知身在何處。

他低低道:“我沒聽清,你聲音太小了……”

楊儀看見他的耳垂明顯地紅了,遂重又%e5%90%bb落:“夫君,夫君……”柔聲輕喚,傳入耳中,一聲聲落在他心坎上,把那所有的難過跟迷惘等等,儘數打散撫平。

第557章 一更君

◎倒計時◎

斧頭帶著決明,趕路向著夏州而行。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決明的性情改了不少,雖然並沒有楊儀在身邊,兩人相處的卻極融洽。

斧頭抱著小乖,決明抱著豆子,時不時地摸它的肚子。

豆子仿佛覺著很受用,懶懶地一動不動。

往夏州的路,左側遠遠地看著,是若隱若現的圖興山山脈,右側隔得比較近些的,卻是神鹿小城的長生南山,大概是二三十裡的路。

斧頭摸著小乖的狗頭,對決明道:“來北境之前,我做夢也想不到,北境竟這樣難,幸虧再難的坎兒也邁過來了,現在隻求十七爺能好端端地,再把竹子找回來就行了,阿彌陀佛,竹子千萬無事才好。”

決明原本抱著豆子,卻開始東張西望。

斧頭已經有點習慣他的言行舉止,看他如此便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

可要是有什麼異常,為何豆子跟小乖都沒有反應。

而且侍衛們也都無發現。

決明眨了眨眼,並沒有說話。

斧頭細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又問道:“你方才聽見我說的了嗎?”

決明點頭。

斧頭問:“那……你說十七爺會好過來嗎?”

決明愣了會兒,又輕輕一點頭。

斧頭眼睛微亮,笑道:“你是真知道還是哄我呢?但我就當是個好兆頭了。”又斂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那……竹子呢?”

雖然決明有超乎常人之能,但問他這些話,斧頭自己心裡也沒底,權當是圖個安心而已。

決明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

隻又怔怔轉頭看向長生南山的方向,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斧頭見他不答,跟著看了眼,問道:“你看那裡做什麼?”

決明卻皺起了眉,把臉貼在豆子的頸間,一聲不響了。

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明顯增多了。

因為臨近年關,又才打了大勝仗,北境從此安定,百姓們皆都雀躍,往日的畏途也都暢通無阻。

此時斧頭眾人日夜兼程,已過了大雁塔縣。

下午時候北風驟起,顯然又要下雪,他們便決定在雁翼關歇息一夜,次日再趕路。

當天晚上,草草吃了晚飯,而這客棧中處處喧嘩,那些過路的客人們十個倒是有九個在說跟北原的這場大戰。

而且北原派人議和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這裡。

百姓人等提到薛放楊儀俞星臣等,眉飛色舞,讚不絕口,斧頭聽的入迷,與有榮焉,簡直不肯回去休息了。

當天晚上,斧頭回到房中,見決明已經睡下。

他本來意猶未儘,還想跟決明說說在外頭聽的那些話,畢竟百姓們對於戰事的真實情形還是不很了解,但卻憑著自己所聽所感,便說的有模有樣,甚至把薛放說成了天降的金甲神將,專門克製北原。

那些故事彆提多有趣了。

斧頭雖不能跟決明訴說,但心滿意足,美滋滋地躺下,很快入了夢鄉。

醜時過半,天地間最靜謐的時刻,斧頭也睡得正香。

而在他對麵的決明,卻從榻上坐了起來。

地上的小乖跟豆子一起看向決明。

決明衝他們擺擺手,自己穿了靴子,整理好衣物。

豆子跟小乖站起來,亦步亦趨跟著。

決明蹲下,摸摸豆子,又摸摸小乖,終於小聲道:“你們跟著斧頭哥哥。我、我一定得去……”

安慰了兩隻狗子,決明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他們兩個往夏州,兵備司特派了一隊人馬護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此刻,正是值夜的侍衛們交接的時候,門外有短暫無人的空隙。

決明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很快出了門,快步下台階。

就在他轉出去的時候,樓上的士兵正走出來,哪裡還能看見他。

院子中也有巡邏的人,但這哪能夠難得住決明,他放眼一看,便知道該往哪裡走。

下台階的時候,決明回頭看了眼樓上,最終還是邁步向外去了。

直到寅時過半,將要啟程,斧頭才發現決明不見了。

他的榻上隻留著一張紙,上麵橫七豎八畫著些奇怪的線條,斧頭看來看去,都不明白。

更怪的是,豆子也不見了,小乖卻還在。

起初斧頭以為決明是去了茅廁,耐心等了會兒覺著不對頭,叫侍衛去找,卻並沒找到人。

斧頭大驚,趕忙讓人出客棧去找。一直驚動了本地的知縣,派了衙差們滿縣城找尋,卻一無所獲。

查問過幾個城門的守衛,都說不曾見過這樣的少年跟狗。隻有幾批早起趕路的客商。

畢竟倘若是單獨的一個半大孩子再帶隻狗的話,但凡見了就不會忘記。

護送他們的侍衛統領也極為頭疼,畢竟出了這種事,便是他們的失職。

還是一個副官靈機一動,便道:“會不會是決明公子等不及,就先行一步往夏州去了?畢竟距離夏州也不遠了。”

斧頭聽了後,將信將疑,可又沒有彆的辦法,隻得先趕往夏州。

夏州方麵,早得了消息,可並不曾接著決明。

隻也急忙叫士兵們各處搜尋,忙了大半天,也並沒尋見。

小甘跟小連眾人聽說後,趕忙來接著斧頭,細問緣故。

斧頭淚汪汪的,如犯了大錯,覺著自己弄丟了決明,沒法兒跟楊儀交代,而且也不知決明到底怎樣了。

還是小甘心細,對他道:“當時豆子跟小乖都跟著,如果有外人到,它們兩個一定會叫起來,而且外頭的侍衛不都是一直盯著、隻有交班的時候才離開一刻鐘不到的?我看這不是有人作祟,倒像是決明自己所為……”

小連跟梅湘生打量著斧頭拿出的那張紙,思忖說道:“這應該是決明留下的信號,隻不明白是什麼……不要著急,如果是他自己走的,他一定是有要緊的事情。而絕非出了意外。”

梅湘生道:“這張紙上到底是怎麼咱們自然不懂,可未必能難得到永安侯跟俞監軍,不如送到定北城,請他們看看就知道了。”

斧頭被這許多人安慰,才總算又定下神來,當下趕忙派人把決明所留的那信紙送往定北城。

定北城這裡,自打薛放醒來,就如同去了楊儀最大的心事。

再加上其他人的傷情也都好轉,而戚峰先前也跟隋子雲前後腳回羈縻州去了,醫官署裡其他的事務,也陸續走上正軌。

楊儀整個人“放鬆”下來。

殊不知她是不能放鬆的,之前因要照料眾人,全靠著一口氣撐著,如今萬事轉好,不必她操勞,那原先強撐的身子便有些受不住。

夏州的人趕到定北城的時候,正是除夕。

定北城這裡正是熱鬨,家家戶戶除了領了回元湯外,醫官署又分發屠蘇酒。

這屠蘇酒也是有來曆的,最初乃是神醫華佗的配方,後來孫思邈,張仲景等極為推崇,發揚光大。

屠蘇酒由桔梗,白術,大黃,桂枝,防風等組成,有溫中健脾,辟除瘟疫的效用。

江南地區更有大年初一的時候飲屠蘇酒的習俗,據說飲了後強身健體,一年不會生病。

定北城本就酷寒,酒水是最缺不得的,那些將士人等最愛。

又是大戰之後,這時侯用屠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