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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29 字 6個月前

“是嗎,何來遺憾。”皇後臉色冷然。

俞星臣道:“因為他們重逢之後,男子才發現,原來他心愛之人,竟為他生了一個孩子。”

胥皇後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難看,她的眉峰都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你……說什麼?”

俞星臣歎道:“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之女,生了自己的骨血,不知道那個男子當時是什麼心情……”

胥皇後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唇:“俞星臣,你哪裡聽來的這個故事?”

“娘娘方才說了,這種故事原本常見,”俞星臣垂首道:“自然不足為奇。”

“你在生死關頭,特意給本宮講如此‘不足為奇’的故事?”胥皇後笑了兩聲,但卻毫無笑意可言:“你好大的膽子。”

俞星臣道:“娘娘這話何意?”

胥皇後眯起雙眸:“我知道你俞三爺城府深沉,隻是想跟本宮玩花樣,你卻打錯了主意。你以為……從彆人口中聽了幾句閒話,捏造個子虛烏有的‘故事’,就可以影響到本宮?”

俞星臣淡淡道:“娘娘不想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嗎?”

“不想。”胥皇後冷笑:“但我提醒你,為了你的性命著想,你最好不要再說一個字。”

俞星臣道:“隻有知道了結局的人,才不想聽結局。”

“彭”地一聲響,胥皇後一掌拍在桌上,那結實的花梨木桌麵頓時出現一道裂痕。

刹那間,門口數名侍衛閃身而出。

俞星臣抬眸道:“或者……娘娘自以為的結局,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結局呢?”

胥皇後死死地盯著俞星臣:“你說什麼,你是在戲耍本宮麼?”

“我隻想告訴娘娘一個可能,一個娘娘從來沒想過的結局。您若是不聽,隻怕會抱憾終身。”

胥皇後盯了俞星臣半晌,一抬手,侍衛們重新退下。

“抱憾終身?俞星臣,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胥寶沁重新坐了回去,整了整袖口。

“在我說之前,還請娘娘先答應我一件事。”

“哦?”

俞星臣道:“請娘娘答應,放我回大周。”

胥皇後揚眉,眼中重又浮現一絲笑意,卻是覺著好笑的那種。

她挑唇道:“俞監軍,你在想什麼?”

俞星臣溫聲:“我在想的是,我要安然無恙離開祖王城回到大周,不僅是我,我還要帶祖王城所有的大周俘虜一起離開。”

胥寶沁不由地仰頭大笑:“俞監軍,你瘋了?”

她狂笑數聲,卻又戛然而止。

目光冷冷地望著俞星臣,皇後道:“那些事是誰告訴你的?嗯……若本宮猜得不錯,是金環吧。你很會耍弄人心,那丫頭雖聰明,依舊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要覺著本宮也能被你玩弄於掌心,便打錯了主意。”

俞星臣依舊麵色沉靜。

胥皇後卻漠然道:“可惜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聽了,你隻回答我一句話,你願不願留在北原為我所用……”

雙眸有些狠厲地盯著俞星臣,看著他身上北原的服色,看著他異常出色的容貌,端直風雅的身段,以及那直到此刻還淵渟嶽峙的氣質。

明明不是那個人,但……這份傲然之氣,不折的風骨,總是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

甚至想要試試看、能不能降服這般同樣傲骨的周人,她的惜才之心跟私心所欲,興許能夠對半分。

但她不想讓自己再心軟留情。

胥皇後抿了抿唇,美而懾人:“你可要小心啊俞監軍,若回答錯了,我立即先叫人拔了你的舌頭,再打斷你的雙手……倒要看看你還能拿什麼蠱惑人心。”

第510章 一更君

◎虎毒不食子◎

胥皇後心思縝密反應敏捷。

她當然知道俞星臣一言一行必有其意,所以聽他說什麼“故事”,立即“聞弦歌而知雅意”。

皇後認定了是伺候俞星臣的金環泄露的機密。但偏偏她猜錯了。

金環銀環都是從小伺候在胥烈身邊的,胥氏在北原是極超然的存在,伺候的奴婢們,便如同侍奉神明般恭敬。

金環當然擔心胥烈的安危,但她尚且沒有那個膽子、也不敢把主人的隱秘告知外人。

之前銀環因為被俞星臣套了口風,立刻便給她調離了身邊。

金環自己當然不會犯這個忌諱,因為她知道,那件事,不管是皇後還是胥烈,都不會允許她透露分毫。

而俞星臣之所以能夠極為“完整”地把這個故事的梗概說了出來,並非因為有人告訴。

從胥烈對薛放的異乎尋常的恨意,到祖王城這裡銀環無意中透露的那些話,俞星臣得出一個結論,薛家的男人,跟胥氏有過一場極慘烈的愛恨情仇。

極其看見了皇後跟合都小王子的容貌,再想到銀環那句“自己崽子都咬殺的狼”,他更加推出一個關鍵的信息。

扈遠侯已經十幾年不到北境了,薛放是初次前來,唯一一個又疑點的是誰,自然不用說了。

俞星臣當然無從知曉胥皇後跟薛靖的詳細,比如他們如何相識,如何相處……但從擺在麵前的結局,以及那些隻言片語,已經足夠他把事情的大概脈絡了然於%e8%83%b8了。

他給胥皇後說的故事,字字句句,毫無紕漏。

但倘若胥皇後鎮定下來仔細想想,就會發現確實如她自己“賭氣”所說,這個故事十分普通。

可偏偏她早已經認定這個故事是說自己的,所以便立刻認為是金環透露了隱秘。

再加上俞星臣一副成竹在%e8%83%b8之態,皇後竟並未疑心俞星臣是把有限的所知利用的淋漓儘致、來半詐自己的。

可是這件事,是皇後心頭上的瘡疤,一旦觸及,恨怒跟痛楚交織,無法自抑。

皇後索性打斷了俞星臣,直接下達了最後的通牒。

俞星臣深吸了一口氣:“娘娘何必強人所難,我生是大周之人,死既大周之鬼。”

“那本宮隻好成全你……”胥皇後咬牙:“來人!”

兩名侍衛進門,胥皇後盯著俞星臣道:“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敲碎,先從左手開始。”冷笑了聲,皇後道:“俞監軍,本宮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俞星臣身形一晃,他不是那種強悍勇武之人,聽是這般折磨,臉色早變了。

他隻能緊緊地咬著唇,任憑侍衛把自己拉開,摁倒在地,握住他的手,分開他的手指。

俞星臣垂頭,冷汗從額頭上滑落。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人闖了進來,跪地道:“娘娘!娘娘請寬恕。”

皇後垂眸,見是金環:“本宮還未處置你,你倒是趕上來了。”

金環道:“奴婢自問沒有跟他透露什麼,但……娘娘若懷疑,奴婢不敢強辯,隻有領罰。唯有一點,還求娘娘饒恕俞監軍。如果傷了他,少主在大周那裡,處境隻怕就危險了……求娘娘看在少主的麵上,寬恕他。”

“且慢。”皇後製止了行刑的侍衛,她看看俞星臣又看向金環,問道:“你並未告訴他?”

金環伏地垂淚道:“奴婢怎麼可能如此無知。”

皇後看向俞星臣:“既然這樣,你是從何知曉。”

俞星臣道:“娘娘,我說過了,你……還不知道這個故事真正的結局。”

正在這時,外間一名侍從進內稟告:“娘娘,牢房那裡有個周奴,說是要有一件機密要告發。”

皇後擰眉:“機密?什麼機密。”

侍從道:“那人透露說,是……俞監軍跟那些周奴、私下密謀要做什麼事,他要麵見皇後才能說。”⑩思⑩兔⑩網⑩

胥皇後的眼中透出幾分愕然,吩咐把人帶來,又斥退了侍從,才問俞星臣道:“俞監軍,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你在監牢那裡做了什麼?”

俞星臣揉著自己失而複得的手:“娘娘……這、這必定是有人誣告。”

皇後冷哼了聲:“誣告?對於你,本宮可是從未小覷分毫。”

不多會兒,那人帶來,竟是先前那認出了俞星臣的麥青,他戰戰兢兢,進門後便跪地。

胥皇後道:“聽說你要揭發他們的密謀?說吧,是怎麼回事。”

麥青不敢抬頭,道:“求娘娘恩準,若我說了……要、要保全我性命,不要讓我再回、那個監牢去了。”

胥皇後麵上掠過一絲不屑之色,道:“這就要看你說的到底是什麼。”

麥青小心翼翼看了俞星臣一眼,又死死低頭:“俞、俞監軍跟大家密謀要逃出祖王城。”

胥皇後眼神一利:“是麼,怎麼逃。”

麥青道:“具體、具體我並不清楚,俞監軍也沒說,隻讓大家在搬運輜重的時候,把、把……桐油桶子儘量往、棉服糧草旁邊去靠。”

“桐油、糧草……”皇後臉色一變,盯著俞星臣道:“你想乾什麼?”

俞星臣啞口無言。

麥青則畏畏縮縮地小聲道:“俞監軍,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們、他們要把我拉去馬奴營,我我、我不想被吃掉!”說著他就大哭起來。

胥皇後冷笑道:“你放心,你不會被送去馬奴營,因為會有人代替你去。”

麥青一愣。皇後看向俞星臣:“說是不敢小看,誰知還是小看了你,你這是要把十萬軍馬的輜重毀掉,然後趁亂帶人逃走是麼?你果然聰明,隻可惜功虧一簣。”

皇後說罷:“來人。把他先關入大牢。明日送往馬奴營。”

有侍衛進內,俞星臣臉色蒼白,但並不慌張,隻望著皇後道:“娘娘,此人確實誣告,我當真並無圖謀……”

“有無圖謀,立刻便知道。”胥皇後即刻喝命心腹前往倉庫,查看糧草棉服等物。

俞星臣麵色坦然:“我已經是極有把握,又何必多做其他呢?隻可惜,娘娘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竟不肯聽我說完這個故事。”

“事到如今,你還如此嘴硬。”皇後笑起來:“我也不由地佩服你的膽量了。”

俞星臣也竟泰然一笑:“我想娘娘畢竟是聰明人,你總會想聽我說完那個故事的。”

胥皇後派去查看輜重的人,巡視了一圈,看似並無什麼大不妥,隻正如麥青所言,桐油桶子確實離棉服略近。

回來稟告了皇後,皇後道:“此人做事必有緣故,指不定安排了什麼計謀。且桐油跟棉服糧草同存儲於一處也是不妥,即刻把桐油挪出去。”

那心腹道:“遵命,可倉庫那裡,再無其他空閒之處了。”

皇後嗬斥:“偌大祖王城,還找不到存放桐油之處?”

心腹見皇後微慍,趕忙答應著退了出來。

這次俞星臣被送往監牢,那牢頭卻沒有再叫他脫衣。

誰知道皇後娘娘會不會再改變主意呢。

俞星臣到了牢中,十幾個周囚望著他,默然無聲。

他把皇後賞賜的那件北原的華美外袍脫下來,蓋在一個咳嗽的老者身上,而他身上裡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