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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15 字 6個月前

說了正事,使者在退下之前,又道:“皇帝陛下,我另外還有一件事不解,想要請永安侯給我一個答案。”

使者不明白的,就是廖小猷為什麼在重傷無法支撐的情況下,還能起身,絕地反擊。

他認定是楊儀的針灸之術,但當時在演武場上,楊儀那句話把他弄懵了,他不懂。

而在步兵衙門,薛放也問了楊儀同樣的問題。

楊儀確實並沒有就真的給廖小猷用“回光返照”那一招,假如真的給小猷施針,那他的下場,恐怕比索力士還要慘。

要麼耗儘血力而亡,要麼發狂失去理智。

楊儀在最短的時間內衡量,做出了決定。

當時楊儀給小猷針灸頭上四神聰等%e7%a9%b4位的時候,故意地一邊針灸一邊解釋。

楊儀知道小猷心實,又信任她,她說什麼他就會聽什麼,不會懷疑她胡說八道或者誇大其詞。

事實上楊儀確實誇大其詞了,什麼修道、什麼成仙的……

用針灸之法,掌握入針的分寸才是至關重要。

楊儀雖然針了廖小猷的頭上%e7%a9%b4道,但針入隻有半寸,遠遠不到會讓他失去心神忘乎所以的地步。

可隻有這樣當然並不夠。

所以楊儀才一鼓作氣,為他把腦後,肩背,手足各處要%e7%a9%b4也針了一遍,她選的那些%e7%a9%b4道,都是可以減輕身上各處疼痛的大%e7%a9%b4,這麼一番鄭重其事的下來,小猷心中深信自己已經如“吃了藥”一樣神勇,而且的確他身上的痛也大大減輕。

雙重鼓舞,再加上小猷心中也抱著一種必須要勝的心念,自然振奮而起,大非從前!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處境,又怎麼能跟鄂極國的使者解釋?

就算跟他說了,他又怎會理解?

夏蟲不可語冰。

狡詐狠毒的人,永遠沒辦法理解憨實真純的人的心理。

以及……那種無可動搖的至上信念。

就算服上再多的“五石散”,也比不上、達不到那種無堅可摧的境界。

小猷在步兵衙門呆了三天,也昏迷了三天。

三天之中,太醫院的幾位太醫輪番坐班,楊儀則一天幾乎是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此處看護。

除了楊儀外,瑤兒也一直守在這裡。

這倒不是楊儀的意思,而是薛放的意思。

在他提出之時,楊儀還以為他是想要一個心細的丫頭來照顧小猷。

誰知另有用意。

薛放告訴楊儀,當時在廖小猷呼吸微弱的時候,是因為聽見瑤兒的聲音,才有所反應。

那會兒薛放故意說瑤兒哭了,果真廖小猷的反應更劇烈了些。

薛放私下裡跟楊儀說道:“讓這丫頭留在這裡,他吃一份藥,隻怕就會散發三份的效用。”

楊儀不由笑了:“托你吉言。”

不過留下瑤兒,確實叫人省心不少,這個丫頭又聰明又心細,資質甚至在小甘之上。讓她照顧小猷,最好不過了。

這幾天裡,牧東林他們已經離開京城回西北了。

離京之前,薛放抽空去送彆。

牧東林並沒有什麼離愁彆緒,反而對薛放道:“你大可不用來送,我想……遲早晚咱們還會碰麵。”

薛放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你那裡到底也跟東境接壤,將來我去了,也許在那裡會師也說不定。”

牧東林道:“就是有一件事……”

薛放問何事。

牧東林笑道:“你舍得離開永安侯?據我所知你們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就成親了。”

他居然在這時候提“私事”,薛放啞然。

牧東林道:“永安侯的身子弱,要不然,倒是可以同你一起。”

薛放驚訝於他竟然這麼關心這件事,搖頭:“就算她想去,我也不會答應。我隻想她穩穩地,身子康健,多些喜樂平安……我在不在她身旁,倒是其次。”

牧東林的眼中掠過驚愕之色:“你……”

初十四在旁聽得分明,微微揚眉:“小十七你說真的?”

薛放道:“當然是真的。”

初十四哈地笑了:“我頭一次見你這小子如此慷慨大方,好啊……既然你在不在是其次,那,把永安侯給我如何?”

牧東林等都看向他,牧督軍似笑非笑,鹿子笑著搖頭,阿椿一臉無奈,桑野卻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真是……又來了!”

初十四道:“什麼又來了?我是認真的。小十七,你舍得嗎?”

薛放也白了他一眼:“你趁早離她遠點兒,彆以為那天我沒看見你乾了什麼!”

初十四抿嘴笑:“我就是乾了,還正大光明的呢,你又能怎樣?這次是客氣的,下回可不是親額頭了!”

薛放倒吸了一口冷氣,卻居然不曾如往日一樣暴躁,隻無奈地對牧東林道:“五哥,你這都不管?”

牧東林笑道:“我可管不了。”

初十四哼了聲,揚首一笑:“要不是五哥非要我跟著,我定要留下來……也許有機會,誰知道呢?”他狡黠地向著薛放單眼一眨:“我又不比你差,是不是?”

薛放嗤之以鼻:“哼……你就做夢吧!在她心裡我永遠都是最好的。”

初十四忍著笑:“呸,你也不羞!”

“我說實話為什麼要羞?”

這會兒牧東林等紛紛上馬,回頭向薛放拱手:“山長水遠,各自珍重,以待來日!”

薛放這才上前一步,向著他們拱手俯身,遙遙送彆。

牧東林等離開後兩日,小猷醒來。

起初雖還有些模模糊糊,認不得人,但很快便恢複了清醒。

瑤兒,羅洺等都圍在身旁,眼巴巴地瞅著他。

小猷的目光轉來轉去,最後望著瑤兒,用沙啞的嗓子說了第一句話:“我餓了,想吃燒海參、鴿子湯、肉包子……”開了個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瑤兒起初錯愕,然後便忍不住笑,眼睛裡雖也有淚,但那卻是喜極而泣。

小猷的體質確實異於常人。

度過最初危險的幾天後,他開始迅速的恢複。

再加上楊儀,瑤兒以及步兵衙門眾人等照顧的無微不至,自然更加妥帖。

而在小猷能夠試著起身的時候,他們便轉回了崇文街住著。

當日,宮內太監來宣了一道旨意。

皇帝封了廖小猷為正五品虎威將軍,賞銀千兩。待傷愈之後,進宮謝恩。

旨意到崇文街的同時,巡檢司那邊,薛放也得了一道意料之中的調令。

第427章 三更君

◎有夫之婦,不打自招◎

這兩日,巡檢司內老關追查漕運司禦藥失竊的事。

本來按照薛放吩咐,並沒對外聲張。

不料那禦藥確實是宮內所需,因為水銀此物,若不妥善保存,容易消散不見,故而向來用特製的脂蠟封存,如此用起來也方便。

欽天監得到之後,即刻發現少了兩顆,立刻派人到了漕司。

然後就發現白四這兩日都沒有到,當然是最大嫌疑者。

老關見事情瞞不住了,當即告訴了薛放。

之前按照白四交代,查當日運藥到庫房之人,據說那人如今已經調出了京,去了南邊,而那天被白四灌醉了的看守倒是在,可惜一問三不知。

如今欽天監追究下來,薛放隻得出麵解釋。

畢竟白四算是廖小猷的人,他雖傻,卻並不是要害小猷,不能眼睜睜看他出事。

欽天監不敢自行判斷,到底報知了宮內。

幸而皇帝的心情不錯,聽了詳細來龍去脈,知道白四也是為了廖小猷勝出,便大度地既往不咎。

這才把此事平了。

其實小猷那邊兒清醒之後,卻也想起了白四,一直在問。=思=兔=網=

要是白四被治罪,小猷當然也不會安心。

如今總算被巡檢司放了出來,也算受了教訓,這才皆大歡喜。

不過另一處,卻顯然沒有這麼“其樂融融”了。

那就是原本被關入了禦史台的顧蓧。

自從顧蓧進了禦史台後,不管為什麼,都一言不發,而且她開始絕食。

起初三天裡,水米不進,禦史台中自然驚心,畢竟顧蓧雖是宮內嚴命詳查之人,但身份也非等閒,如今見她竟一心絕食,若真死在禦史台,他們當然要擔乾係。

趕忙把消息透了出去。

楊甯因為有孕在身,胎氣不穩,宣王下令不許叫人把外間的事擅自告訴,不然嚴懲。楊甯被勒令在王府養胎,暗中派人去打聽顧蓧的事,回來後隻說還在審問,不提彆的。

楊登卻知道了。

本來,楊登在得知顧蓧暗害楊儀之後,是想從此跟她了斷的。

誰知宮內竟將人帶去了南衙。

倘若一開始,是把顧蓧帶去巡檢司或者禦史台等地方,楊登也不至於那麼情急。

畢竟巡檢司跟禦史台,都是正經的衙門,他們要審問就審問,無非是公事公辦。

但是南衙雖然沾個“衙”字,實際上卻是比鬼門關更可怕的地方。

所以楊登才進宮向皇帝求情,雖然看似“藕斷絲連”,但他實在沒彆的選擇。

他不是那種冷血絕情的性格,沒辦法看顧蓧進南衙而無動於衷。

雖說他先前已經決定跟顧蓧一刀兩斷。

顧蓧離開南衙的樣子,楊登看在眼裡。

說不難過是假的,彆說是跟他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就算是一個陌生人,竟落在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手裡,經受那種非人折磨,也實叫人不忍。

本來楊登以為顧蓧去了禦史台……事情大概有了緩和機會,也不用他管了。

誰知楊甯不能出頭,顧家也不出麵,而禦史台偏偏又叫人送信說顧蓧絕食。

楊登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揪著他,讓他始終不能狠心了斷。

他去看了顧蓧。

短短數日,顧蓧已經形銷骨立,首如飛蓬。

先前禦史台叫了一個婆子,好不容易灌了些米粥給她,卻又給她儘數吐了。

所以這會兒她蜷縮著身子窩在榻上,好像昏迷不醒。

楊登望著顧蓧的背影,茫然。

他有種恍惚不真之感。為什麼會讓他遇到顧蓧呢?

為什麼會有這種孽緣。

假如洛蝶不走就好了,也許他們現在仍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他不會跟顧蓧有任何交際,顧蓧也不至於會謀害楊儀……如今卻鬨得無法收拾。

而他,好像是所有的罪魁禍首。

洛蝶的不告而彆,杳無音信;顧蓧對楊儀的狠惡,不擇手段;而楊儀的死裡逃生,受儘委屈……似乎都是因為他。

楊登怔然看了顧蓧半晌,心情複雜地喚道:“阿蓧。”

顧蓧沒有動,楊登又喚了兩聲,她才仿佛察覺。可僅僅是身子顫了顫,並無其他動作。

假如還有其他選擇,楊登真想立即離開,離的天涯海角那麼遙遠。

他不想讓自己如懸在半空一樣,難受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