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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27 字 6個月前

啼笑皆非,叮囑小猷:“不要過度,差不多就行了。你嚇著了瑤兒。”

小猷把瑤兒上上下下托舉了五六次,才緩緩將她放下。

瑤兒站立不穩,跟喝醉了似的晃動,小猷忙扶住她:“姐姐怎麼了?”

瑤兒扶額笑道:“你弄的我頭暈了,下次可不要給人冷不防,先跟我說明白要做什麼才好。”

這顯然是不怪他。

楊儀看到這裡才放了心,正要進屋,外間一個侯府的侍從奔了進來:“大人,外頭都在傳,說是小郡主被人擄走了!”

楊儀先乘車趕到了巡檢司。

卻聽說薛放去了兵部,俞星臣則去了宣王府。

又聽聞顧蓧楊登都在王府,楊儀遲疑,本想在這裡等消息,可又不知俞星臣什麼時候回來,她心係紫敏的安危,索性往宣王府走一趟。

宣王府。

光天化日之下,在王府街就發生這種大事,王府的守衛也加了倍。

俞星臣被引著進內,先見了宣王殿下。

宣王道:“沒有紫敏的消息?知不知道是何人動手?”

俞星臣道:“尚且無消息,因顧二夫人是跟凶徒照麵過的,所以正要問一問詳細。”

宣王的目光微動:“她似乎給嚇著了,楊登來了後才救醒來,你既然想問,就去看看吧。”說著叫內侍領著俞星臣向內宅去。

顧蓧雖然醒來,但驚魂未定。

她抱緊楊登,像是怕冷般發抖。

之前楊登查看過她身上,並沒有彆的傷,唯獨脖子上一圈深深紅痕,看著十分怪異。

靠近了看,那痕跡是由許多細碎的劃傷組成,竟不像是繩索之類東西所致。

楊登詢問顧蓧到底發生了何事,顧蓧卻隻是搖頭,並沒有回答。

直到外間宮女稟告,說巡檢司俞星臣到了。

楊甯就坐在室內,聽見俞星臣三字,真是恍若隔世。

真真想不到,這“朝思暮想”的人,主動登門,竟是因為案子。

她命人傳了進來。

俞星臣早在打算來宣王府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準備。

雖然打心裡不想跟楊甯照麵,但他確實不能等。

因為顧蓧既然受驚過度,一兩天裡,也未必就會從宣王府回楊府去。

何況要問話,也是宜早不宜遲的。

俞星臣向楊甯行禮:“側妃娘娘,關於郡主被擄之時,有幾句話要當麵詢問二夫人。”

楊甯仿佛冷淡道:“母親受驚,才剛剛醒來,隻怕受不了俞大人的詰責。”

“娘娘多心了,並非詰責,隻是想儘快問得線索,如此也有助於儘快將小郡主找回,想必二夫人也是這麼認為的。”俞星臣垂著眼簾:“何況皇上已經下旨,讓三司便宜行事,請側妃娘娘見諒。”

楊甯輕笑了聲:“你還是這麼口燦蓮花。誰也說不過你,何況又把皇上抬了出來。”

俞星臣沉默。

正在這會兒,楊登自內出來,問道:“俞巡檢,是……想問那凶徒乃何人?”

俞星臣道:“是,世叔,不知二夫人可曾告訴過你?”

楊登搖頭:“她被嚇壞了,還受了傷,我方才問過,她隻嚇的不能開口。”

“受傷?”

楊登比了比頸間:“像是被繩索勒過……隻是花紋有些奇怪。”形容起來,他皺緊眉頭,似心有餘悸。

俞星臣道:“世叔,皇上下旨追查,請讓我親自詢問二夫人。”

楊登看了眼楊甯,尋思片刻:“也是為了小郡主的安危,也罷,隻是她未必能告訴些有用的。”

楊甯不置可否。楊登便領了俞星臣入內,見顧蓧被兩個丫鬟扶著,正在喝定神的湯藥。

俞星臣上前一步:“顧二夫人。”

顧蓧看向俞星臣,瞳仁微微地收縮:“是你……”

俞星臣道:“是,巡檢司領皇上旨意,要儘快找到小郡主,所以想詢問二奶奶,那凶徒的形貌、來曆。”

顧蓧屏住呼吸,把跟前的湯碗推開:“我怎知道他的來曆。”

俞星臣看她一眼,不動聲色:“那不知他的樣貌、年紀以及身形呢?”

“我、不太清楚。”顧蓧皺眉,轉頭看向床內。

楊登上前輕聲道:“你儘量想一想,畢竟是為了小郡主著想。”

大概是楊登的話奏效,顧蓧慢慢籲了口氣:“那個人……”心底出現那白發白須、形容清瘦而眼神銳利的老道士,顧蓧目光遊移,道:“我隻依稀記得,他、仿佛很高大,相貌狠惡,似乎……似乎臉頰上有一道疤痕的。”

楊登聽說那凶徒這樣嚇人,又看顧蓧臉色如雪,越發心疼:“沒事了,不用怕。”

俞星臣微微眯起雙眸:“可知道他的年紀?”

顧蓧含糊道:“似乎是四五十歲?倉促沒看出來。”

楊登安撫:“這不要緊,能記得這些已經不錯了。”

俞星臣抿了抿唇,終於道:“那,二奶奶可知道,此人為何要刺殺你?”

楊登猛然驚動。顧蓧也震了震。

“俞大人,此人不是為郡主而來的麼?”楊登詫異地問。

郡主被擄走,此事一傳,十個人中有九個,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是衝著皇家的人來的。

畢竟沒有人相信,這樣的絕世高手,大費周章,冒著殺頭誅九族的風險,是為了一個太醫府的二夫人。

比如俞星臣先前不知是在顧蓧馬車裡出的事,也是不假思索的這麼認為。

“此人是衝著二奶奶的,”俞星臣盯著顧蓧,望見她脖子上的那道醒目而駭人的紅痕,“您該清楚吧?”

顧蓧窒息。

良久,她決然道:“不、我不知道!”然後顧蓧翻身:“我不想再說了,頭疼的很。”

門外楊甯的聲音響起:“俞大人,還是莫要太咄咄逼人吧。”她一直都在。

俞星臣淡然向後瞥了眼。

楊甯又道:“假如俞大人問完了話,那就請便吧。”

楊登有些狐疑地望著俞星臣,他不明白為何俞星臣會說,那刺客是衝著顧蓧而來。

若非深信俞星臣,他簡直要懷疑俞巡檢弄錯了。

俞星臣剛要轉身,又看向顧蓧:“二夫人,若你知道什麼,還請務必如實告訴。”

顧蓧沒出聲。

楊甯似不悅:“俞巡檢。”

俞星臣盯著顧蓧道:“想來,二夫人也該明白,假如真的有人想對二夫人不利,既然開了頭,那……這就並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顧蓧猛然一顫。

“若不想還有下回,那就儘快配合巡檢司,將人緝拿歸案才好。”

俞星臣沒等門外楊甯再出聲,轉身向外。

他出了門。

楊甯被青葉跟冬兒扶著,望著他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俞大人是來問話求配合,還是在審人。”

俞星臣斂著雙手:“娘娘信不信都好,我也是為了二夫人著想。”

“你若真為母親著想,就不必來恐嚇她。”

“不敢,娘娘誤會了。”

他自始至終,沒多看她一眼,這冷淡如水的神情,落在楊甯眼裡,卻好像能掀起滔天巨浪。

恨極了。

手指甲掐進了掌心,刺出深深的印痕。

此時,楊登從裡頭走了出來,看到他兩個的情形,卻沒有很在意,隻道:“甯兒,且照看著你母親。”

他看看俞星臣,先行出外。

俞星臣對著楊甯一欠身:“告退。”

兩人出了院子,楊登才問俞星臣:“你方才說什麼?那刺客是衝著二奶奶來的?你當真嗎?”

俞星臣把薛放跟自己說過的話,告訴了楊登。

楊登目瞪口呆:“真、真是衝她……可、這說不通啊。是什麼人要對她不利?”

他也想到了這些日子楊家樹大招風,但就算如此,也不至於針對顧蓧。

他甚至想到了漕運司顧家,莫非是顧家的仇敵?可也說不通,若是顧家之敵,針對一個早就出了閣的婦人,不對。

“世侄,你可知道是什麼人?”楊登隻能看向俞星臣。

俞星臣嗬了聲:“世叔,這正是我想問二夫人的,她必定心裡清楚。”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楊登不明所以。

“我想,二夫人未必肯對我們說實話,但是對世叔……或許不同。”俞星臣道:“為了她好,還是儘快說出實情為妙。”

到了前麵見過宣王,略交代了幾句,俞星臣便要先行離開。

誰知才走到前廳,就見一個太監帶了楊儀從外而來。

兩下相遇,都停住步子。

俞星臣先打發那太監,對楊儀道:“你也是為了郡主而來?”

楊儀忙問:“有眉目了沒?”

俞星臣道:“顧二夫人……沒說什麼有用的。”

之前俞星臣來的時候特意打聽過,當時在現場的侍從們眾口不一。

因為那身影出現的太詭異,消失的又迅速,倉促之中,又且驚心,大家看不清也是有的。

隻記得身法輕靈超乎想象,最重要的是,頭發是白的,似是個老者。

而又有侍衛隱約記著,穿的仿佛乃道袍。

但就算這些隻言片語,跟顧蓧方才所說的,卻似乎相左。

高大?相貌狠惡?臉上有疤?年紀四五十歲……

以俞星臣的經驗,加上顧蓧說這些時候那閃爍其詞的眼神,他不相信。

楊儀滿目憂慮:“刺客會不會對小郡主不利?”

她還不知道,刺客本是衝著顧蓧的。

俞星臣道:“倘若那是個聰明的,就不會傷害小郡主,畢竟他的目的非是郡主。”

楊儀愕然:“不是郡主,難道是……”

“是顧二夫人。”

兩個人目光相對,俞星臣淡淡道:“你也覺著驚訝嗎?可我以為,你該不是會驚訝的那個。”

楊儀本來沒往彆的地方去想。

聽了俞星臣這句,她訝異問:“你什麼意思?”

俞星臣道:“你有沒有一句話,善泳者溺於水。”

楊儀擰眉,仍是懵懂不解。

俞星臣道:“確定那人是衝著顧二夫人,但為何衝她?不是因為楊家,也不是因為顧家,那麼,就隻是跟她的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我恰好就知道這麼一個人……”

楊儀抬頭,直看向俞星臣的眼睛:“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楊儀不能相信,幾乎失笑:“你說我?”

此時,俞星臣身後的拐角處,一道身影戛然而止。

楊儀啼笑皆非:“俞星臣,你說我跟顧蓧有私人恩怨,雇凶……殺她嗎?”

“我隻說你跟她有宿怨,可沒說你雇凶殺她,事實上,”俞星臣淡聲:“你知道,事情正好相反。”

楊儀緩緩地屏住呼吸:“你、這時侯說這些做什麼?”

“因為這很重要。”

“我不懂。”她扭開頭。

俞星臣負手:“當初我帶你回京路上,你百般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