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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61 字 6個月前

先前因為跟楊儀忽然碰見,牧東林他們,目睹了薛放是如何的在楊儀麵前“做小伏低”,各都驚異非常。

他們很知道薛放的性子,從來都是個驕橫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對於女色上……可沒聽說他沾過任何什麼人。

一時看薛放對楊儀如此,而楊儀當時偏偏因為生氣而冷著臉……真如初十四說的那句“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在這些人心裡,薛放就如同他們的血親兄弟一般,而且他又出色,所以這些人是真心看重而且喜歡他的。

如今見這明明極高傲不可一世的少年,竟對一個女子低頭俯首到這種的地步,他們麵上雖然不說,心中自然各有驚疑跟不滿。

牧東林城府深沉,不至於說出來。

另外兩人,年輕斯文些的叫鹿子,唯牧東林馬首是瞻,自也不多言,另一位年長些的阿椿,隻是笑著吃菜。

初十四以戲謔口%e5%90%bb提起,道:“小十七,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你跟那位永安侯說,從今兒起咱們就跟之前不一樣了,是不是說你自個兒重色輕友,見色忘義啊?”

薛放道:“你專會聽人牆角,這做派可不妥當。”

初十四道:“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你說的對。”

他們兩個一個敢問一個敢答,不過薛放在楊儀麵前提這半句的時候就帶打趣之意,而此刻初十四也是半真半假。

沒想到桑野耐不住:“十七,我們在路上,聽說你跟那個、永安侯定了親,都覺著驚訝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聽說她是皇上欽封的太醫,醫術也頗為高明……”

薛放聽到這裡,還以為是要誇獎楊儀:“當然了,難道你沒聽說?這次京內的鼠疫,多虧了楊儀。”

他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眾人都看在眼裡。

桑野皺眉道:“這件事倒也不隻是她一個人的功勞,何況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什麼?”薛放隱約聽出幾分不對。

桑野道:“我要說的是,她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怎麼你就跟被攝了心魂似的,對她那麼、那麼……這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相信!”

這話若是彆人提起,薛放才不理會。

但在座這些,正如他自己所說,都是有過命交情、無話不談的人。

於是薛放道:“七哥,你還沒成親,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了。自然為她做什麼都是甘心情願的。”

這本是他由衷而發的話。不料桑野一拍桌子:“你說的什麼!大丈夫,怎麼能被一個小女子降服?十七,你的雄心壯誌呢?”

薛放訝異:“七哥,你在說什麼?我喜歡楊儀,跟我的雄心壯誌有什麼關係?大丈夫就不能喜歡人了?那你叫五哥彆娶親啊。”

牧東林在旁邊輕輕一笑:“你少扯我啊。”

桑野看了一眼他,也道:“對,你少扯五哥,五哥是成了親,但嫂子在他麵前,哪裡不是恭恭敬敬的?怎麼你反而倒過來了?”

薛放皺眉。

初十四聽到這裡,笑道:“七哥,這話我不愛聽,五嫂對五哥恭敬,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十七對於……永安侯如此,也是他們之間的事,不管哪一樣都是天經地義,沒有個非得女子對男子畢恭畢敬,就不許男子對女子也如此的……對不對,小十七?”

薛放竟笑著答應:“有道理。”

“什麼有道理!”桑野擰眉道:“我不管彆人,你不行!你不能被那女子壓住了!”

薛放知道他喝多了,加上也知道桑野的為人,便不想跟他無謂的爭執,隻笑道:“好好,知道了,我不被壓住……”他偷偷一笑,低頭喝茶。

事情到這裡,本來就該告一段落了。

不料桑野喝了兩杯,未曾儘興,竟又道:“說來,這個永安侯,外頭的名聲很奇怪,有說她醫術高明,濟世救民、功德無量的,可也有說她魅惑主上,以色侍人……之類,不過今日我看她、卻不是那種蘇妲己之類的……可是這麼一個弱女子被封侯,若說跟內廷沒點苟且,我……”

薛放聽前半句還算過得去,聽到“以色侍人,魅惑”,就斂了笑,再聽到“苟且”,他變了臉色:“桑野,你說什麼。”

他一向以“七哥”稱呼,如今直呼姓名,眾人都聽了出來。

初十四道:“不用理會,他喝多了。”

回頭對桑野道:“七哥,所謂聞名不如見麵,世上多的是沒道理的流言蜚語,我看永安侯不像是那種輕浮無知的人,何況小十七看上的……”

“所以我說小十七被她用了[***]!”桑野大聲道:“我看那女子古怪著呢,配不起十七!”

“桑老七!”薛放怒道:“配得起配不起,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多說!”

桑野瞪:“你……”

薛放並不退讓:“你要怎樣都行,唯有一件——不許說楊儀的不是。她是何等的人我最清楚,若說她,比說我更甚!再說些不好聽的,彆怪我翻臉!”

桑野哪裡忍得了這個:“你、你再說一遍?為了個女人你說跟我翻臉?”

此刻阿椿試圖開解:“罷了,好好的吵什麼?彆為了這種事鬨不快才好。”

桑野道:“你們都聽見了?就說京城這聲色犬馬脂粉地養不出英雄漢,連這小子也被弄軟了骨頭。”

薛放的手攥緊,但他雖然生氣,卻仍有分寸。

克製著,薛放轉頭對著牧東林道:“五哥,我喝多了,不舒服,我先告退了。”

牧東林揚眉:“十七……莫要認真動惱。兄弟們說笑而已,好生坐著,再陪我一會兒。”

鹿子見他開口,才也跟著勸道:“是,不過是言差語錯而已,何必鬨得不歡而散的?”

薛放道:“我怕再坐下去,就不止是言差語錯了。”

他沒有辦法容忍,自己最珍愛最珍視的人,被輕慢,哪怕那人是他的兄弟。

薛放沒跟楊儀說仔細。畢竟這種事也不必細說。

再說楊儀聰明,也能猜到幾分。

楊儀嗅到他身上的酒氣,當然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她也喝了酒。

“我叫瑤兒弄點水……”正要轉身,就被薛放張手攔腰抱住。

他直接把人抱在腿上。

第406章 三更三更君

◎清醒,沉溺◎

薛放抱著楊儀,看著她因為喝了酒而稍微顯出幾分紅暈的臉色。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

“是今兒、十四說的那句。”

楊儀聽他此刻還提什麼十四的話,皺皺眉:“哦,他說什麼了,我卻不記得。”

薛放靠近她:“就是,他說我熱臉貼你的冷……”

楊儀這才明白,抿了抿嘴:“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正經話,沒想到還是這樣。”

“這怎麼不正經?”薛放正色道:“你可知當時我真想問問十四,他憑什麼這麼胡說,姐姐身上明明是溫熱的,很舒服。”

楊儀覺著自己不是溫熱,是有些發熱。

尤其是薛放的手下滑,輕輕地地將她一托:“我難道不知道?所以說十四胡說八道。”

盈盈所愛,儘在掌心。

楊儀因為生得單薄,薛放的手墊下去,竟整個兒將她托住了,竟仿佛把她握在掌中,一應掌握。

偏他的手又那樣的暖,一時讓楊儀有些如坐針氈。

楊儀想要起身,卻被他環著無法動彈。

“你做什麼?”楊儀隻得提醒:“今兒在外頭胡混了一天,衣裳都沒有換,不許亂動。”

她坐在他腿上,自然高一些,薛放順勢把臉埋了過來,含糊不清地說道:“可身上為什麼好似更香了?”

楊儀感覺他一直往身上鑽,簡直要鑽到自己心裡去。

便伸出手來推他的頭:“你老實點兒。”

手指胡亂拂過,碰到他的眉,眼睛,那英挺的鼻子,他們在她的手底,鮮活的觸?感,然後越過她的手,如願以償地貼近。

“我說真的……得洗漱,更、更衣,”楊儀短促地吸了口氣:“彆、彆鬨!”

最後一聲,楊儀驚叫了起來。

原來薛放竟是依戀靠近,輕輕地去銜。

也不知他為何找的那麼準,猛地就尋到了。_思_兔_網_

大概,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直覺。

等終於將他推開,衣袍已經又被磋磨的不能看。

酒樓之外,高柳之下。

胡太醫跑到俞星臣身旁:“俞巡檢您怎麼了?”

俞星臣不能起身,無法出聲,隻稍微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打擾。

胡太醫正兩難,身後卻有一人走近。

靈樞正自扶著俞星臣,還以為走過來的是太醫,抬頭一看,下意識戒備。

那人正是初十四,他並沒有理會靈樞,反而抬手向著俞星臣的背上輕輕地捶了兩下。

俞星臣起初未曾察覺,直到借著淡淡的燈光看見地上的影子。

他停下來,微微轉頭,望見初十四一雙亮晶晶的眼,俞星臣起身,自袖中摸出一塊帕子擦了擦嘴角。

這一瞬的功夫,他的臉色已經重又恢複的泰然無波。

“護軍可有何事。”啞聲,他問。

初十四雙手抱臂,挑唇:“不能吃,就彆逞強啊,俞巡檢。”

俞星臣道:“不勞費心。若無事,請恕告辭。”

“等等,”初十四攔住他:“五哥要見你。”

俞星臣微怔,轉頭看向酒樓上,隱約瞧見數道身影在欄杆之內,隔得略遠,這模糊之意卻更添了無形威懾。

這般驚鴻一瞥,竟無端地讓俞星臣想到了……那傳說中的二郎神,和跟隨他的梅山七聖。

俞星臣做過兵部侍郎。

他當然聽說過,這位幽州督軍牧東林,可是威震西北的人物。

剿滅西北的沙匪,擋住婆羅洲的襲擾,多是靠牧東林東奔西走,從中調度指揮。

幽州儼然成為整個西北的中樞,而牧東林,也堪稱西北第一號的人物。

他本該是一世名臣,一代名將,名垂青史。

隻可惜,牧東林有個致命的缺點。

這個缺點,注定了牧東林的黯淡隕落。

當然,這是俞星臣所知的前世之事。

俞星臣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跟這位西北頭一號的人物麵對麵。

“讓俞巡檢見笑了。”牧東林親自端了一杯茶,放在俞星臣的麵前。

俞星臣抬手一接:“多謝牧督軍。”

牧東林三十不到,年青而英俊的麵容。

稱雄一方的武將,顧盼間自有一番威儀。

可細看,便能發現兩鬢之中略有些許華發,不過對他來說,反而更添了幾分奇異的貴氣。

牧東林道:“早就聽聞俞三爺大名,隻恨不能相見,不料冥冥中自有天意,竟讓愚同巡檢在此相遇。”

俞星臣聽他言語甚是謙和,便道:“不敢。督軍乃英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