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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21 字 6個月前

緩和,二老驚喜交加。

楊儀給這老者看診的時候,那婦人抱著孩子,在旁邊看得目不轉睛。

等看到這裡,不由嘖嘖稱奇。

見那老者從榻上起身,婦人便忙上前行禮:“楊太醫,真是神了!您能不能……給我家寶兒看一看?”

楊儀見那老者已經穩住,便收了針擦了擦手,問道:“女公子是什麼病症?”

婦人一臉的不好意思,說道:“這孩子得了個奇症,也是看了許多大夫,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楊儀因那孩童可愛,正自打量,卻見她正緊緊地咬著牙,隱隱似乎還能聽見磨牙的聲音。

聞言便問:“如何?”

婦人道:“她啊,不知為何,喜歡吃那燈上的燈花兒。”

“燈花?”楊儀有點意外。

婦人道:“就是……油燈,蠟燭,隻要一點著,她就哭鬨著要靠前,非得去抓來吃,不給就一直哭,每天到了晚上,簡直不知怎麼是好。”

旁邊的嬤嬤跟著說道:“我們家請了好多大夫,多半都說是吃壞了肚子,還有的說是中了邪……我們家老太太還真相信了,請了道士做法,可仍是沒什麼用。”

另一個丫頭道:“這些人都是胡說,吃壞了肚子跟吃燈花有什麼關係,不過小姐倒是經常的鬨肚子疼。”

婦人用渴盼的目光望著楊儀:“楊侍醫,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一到晚上她就哭,家裡的人都無法安生。隻能儘量不往她跟前放燈,可稍有不留神,她自己就抓了燈花送到嘴裡去了……要您也沒有法子,連我都要覺著是真中了什麼了不得的邪祟。”

說到這裡,婦人的眼圈也紅了,她哽咽著,看看可愛的女孩兒,掉下淚來。

楊儀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孩子,靠近了細看,卻見她頸間似乎有很淡的白色斑點。

“這不是什麼吃壞肚子,”楊儀道:“這是蟲病。”

“蟲、蟲病?哪個蟲……”婦人茫然,不能相信。

楊儀擰眉道:“是肚子裡有蟲才如此。您看,令愛頸間以及眉端都有白色的斑痕,是不是形似蟲兒的症狀,這是害了蟲病的征兆。另外,她一直磨牙,也是症狀。”

婦人大吃一驚:“我、我之前看見了,還以為是什麼癬症……隻是她不疼不癢的,就沒有在意。”至於磨牙,小孩兒多半都有。

楊儀道:“這個也不是什麼大症候,不過幸虧也沒有拖很久。”說完之後,便又開了一副化蟲丸的方子。

這化蟲丸,楊儀曾經給廖小猷開過,當時的藥量都是加倍的,因小猷生得高大,怕藥性不足而已。

如今給女童用,便各種的都減了量,畢竟裡頭的鶴虱,苦楝根皮都有小毒,而孩童跟大人的用量自然不同。

婦人千恩萬謝,又忙問診金,楊儀看向楊佑持,二爺忙接了過去。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店內夥計給兩個老人家取了藥回來,那老婦人從懷中掏出個皺巴巴的帕子,要數錢給他們。

楊佑持很明白楊儀的意思,便請他們兩位放心把錢收起來,將藥送了。

此刻楊儀因為有事要跟薛放說,見這兒沒有彆人,便拉著他出了門。兩個老人家互相扶攜,眼睜睜地望著楊儀,滿目感激。

薛放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進了車廂裡,對楊儀道:“你瞧他們兩人,頭發都白了。”

楊儀道:“你想說什麼?”

薛放道:“他們比我還窮,倒也不互相嫌棄,還是這麼相扶相攜的。”

楊儀一怔之下,笑說:“十七爺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懂。”

薛放哼道:“你現在又是永安侯,又有鋪子,還有房子……”他沒說完,而咬了咬嘴唇,故意半真半假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嫌棄。”

楊儀狠命忍著笑:“是啊,我要嫌你了。”

薛放原形畢露,上前緊緊地抱住她:“你敢!”

楊儀輕輕笑了,順勢靠在他的懷中:“從我什麼都沒有,一文不名猶如雜草的時候,你且對我那樣好,從頭到尾你可嫌棄過我?彆說那些傻話啦,現在,更要對我好些就罷了。”

薛放親親她的發鬢:“遵命,永安侯大人。”

楊儀嗤地笑出聲,轉頭看他促狹中透著可愛,叫她牙根略略發癢,便湊過去,在他脖子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薛放哎喲了聲,心裡的甜卻漾開了,竟說道:“我是要報仇的,到時候變本加厲討回來,你可彆不答應。”

楊儀忍笑,卻到底記得正經事,便道:“不鬨了,我答應了人要幫忙,還要讓你看看成不成呢。”

薛放才道:“什麼事?你既然答應了,我自然會儘力做到。”

原來昨天晚上,胡太醫離開太醫院後往回走。

路上卻被人攔住,詢問他是不是太醫院的人。

胡太醫以為是病人,便問如何。

那人果真說家裡有個人病了,請太醫順路去看看。

因此刻正是疫症鬨的最凶,胡太醫本能地認為是鼠疫,便叫他去藥鋪拿藥,誰知那人說並不是。

那人說著,竟拿出了一塊碎銀子,看著足有三四兩,百般央求。

胡太醫見有錢拿,簡直黑夜裡見了光,這還有什麼可說的,當然是要路見不平,救死扶傷。

於是跟著那人,拐了幾拐到了一處院子。

進門後,果真有一人躺在榻上,竟似昏死過去的模樣,把胡太醫嚇了一跳。

上前診脈,脈象微絕,顯是個已經死了的。他嚇得倒退:“這已經死了為何還要叫我來看?”

那人忙道:“是還有救的吧?太醫給細看看……”說著竟把那人身上被子掀開:“不信,您瞧。”

胡太醫定睛,“哎喲”了聲,趕緊抬起袖子遮住眼睛。

原來此人竟隻穿著一件中衣,底下卻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

那根東西,卻竟直挺挺地向上,這顯然不是死了的樣子。

“實在拜托太醫了。他的命都在您身上。”那人把被子又蓋上,懇切地說。

胡太醫很為難,一麵覺著榻上此人已死,一麵又覺著可能是自己“道行”不夠?隻能勉強地先找出了一顆保命丹,輕輕捏碎,給那人含入。

不管這樣,先死馬當作活馬醫,畢竟得了人家的這幾兩銀子,這可是他兩個多月的月俸,再叫他吐出來也難。

喂了藥後,胡太醫心有餘悸地瞅了眼那人下半截,覺著已經儘力,便道:“我可以開一副方子,但我看病人的情形不容樂觀,到底是怎麼突然成這樣的?著實奇怪,又或者再另請一位……”還沒說完,轉身之時,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胡太醫發愣:“人呢?難道是去弄藥了?”

他裡裡外外看了會兒,並不見人,隻有床上那不知生死的“病患”,孤零零地陪伴著他。

胡太醫心頭發毛,這才想起來的時候,院裡並沒有彆人,此刻更是靜的出奇。

他沒來由地害怕起來,一步一步倒退出門。

除了屋內有燈外,院子裡黑乎乎地,也並沒有人在,卻又好像還有東西在窺視著……胡太醫越想越是害怕,膽戰心驚,大叫了聲,撒腿往外跑去。

他跑的太快,幾乎絆了一跤,倉促中又不認得路,轉來轉去,不知過了多久。

前方人影閃爍,胡太醫如見救星,狂奔過去,冷不防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驚叫:“什麼人!”

胡太醫正是魂不附體,聽到聲音有幾分熟悉,抬頭,借著幽暗地燈籠光,認出那正是張太醫。

“張兄!”胡太醫平時跟張太醫還有點不對付,此刻見了他,卻如見親人,趕緊把他抱住:“張兄救命!”

張太醫茫然,他的家就在左近,猛地看到有個人竄出來,嚇得不輕,沒想到竟是胡太醫。

“你乾什麼跑到這裡來了?”張太醫疑惑地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胡太醫就把路上有人攔路請他看病,結果到了地方,發現那人似是半死,可求診的人一定要他救……回頭卻發現沒了人影等等告訴了。

張太醫看他嚇得臉色都變了,咋舌道:“這疫症可還沒完全過去,到底也死了不少人,如今又快到中元節了,你居然敢乾這些事,萬一是個鬼出來戲弄人,把你捉了去呢……”

胡太醫臉白如紙,知道他是玩笑,但仍是讓自己心頭森寒:“不不不至於吧?”

張太醫哼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尤其是前些日子,因一時死的人多,路上好些紙錢亂飛,有家藥鋪子開門,也是傍晚,看到客人進來買藥,就給了他兩副,等客人走後才發現,那給的銅錢,竟成了紙錢,才知道是鬼來買藥……你莫不是也遇到了吧,你是不是貪財拿了人家的錢?”

他倒是很了解胡太醫。

胡太醫毛發倒豎,趕緊從袖子裡把那塊銀子翻出來,細細一看,還好,銀子是實打實的真銀子,沒有變成紙錢。

兩人麵麵相覷,胡太醫道:“張兄,銀子既然是真的,那人……自然也該是真的,我方才自己嚇自己,才著急忙慌地跑出來,現在想想,會不會人家去……煮茶了?或者暫時走開?隻怕這會兒以為我是個招搖撞騙的庸醫、治不了就跑了呢,我想回去看看,畢竟拿人錢財……”

張太醫搖頭道:“我看事情蹊蹺,還是彆理會,要麼就報官。”

胡太醫嘖了聲:“什麼報官?這塊銀子足有四兩,要不是家裡有病人想儘心竭力地治好了,怎麼能這樣大方?”他看張太醫不為所動,便道:“你跟我去看看,我分給你……一兩。”

張太醫揚眉,本要不屑走開,心裡一琢磨,轉頭道:“除非給我二兩,不然你找彆人去。”

“你這個人真是……你怎麼不去當強盜?”

張太醫笑道:“反正我是薑太公釣魚,你愛給不給。”

胡太醫忖度:“罷了罷了,遇到你我總要倒黴,走吧走吧。”

“那銀子回頭你得鉸一塊給我。”張太醫叮囑。

胡太醫按照記憶,又找了兩刻多鐘,才總算找到熟悉的院門。

推門而入,兩個人小心翼翼,上台階,進了屋子。

胡太醫指著裡屋:“就在那裡。”

張太醫之前雖跟他玩笑,不過這會兒氣氛果然有些恐怖,他勉強玩笑:“還真有個鬼不成?看你這慫樣!”自己屏住呼吸上前,撩開簾子。

定睛看向裡間,果真見到榻上躺著一“人”。

張太醫正細看,突然間他呆住了,逐漸瞪大了眼睛。

胡太醫問:“怎麼了?”

“你你你、是故意來捉弄我的?你自己看,那是什麼……”張太醫的牙齒在打哆嗦。

胡太醫趴在門口,探出兩隻眼睛。

當看見榻上那物的時候,他嚇得“嗷”地叫了聲。轉身就跑。

那動若脫兔的速度,張太醫一把竟沒抓住。

第395章 三更三更君

◎紙人求診,床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