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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61 字 6個月前

裡竟是無比的歡暢透亮。

楊儀轉頭,目光向上,見那湛藍如洗一望無際的晴空,越發明澈的出彩,她微微眯起眼睛,感覺整個人都不像是躺在草地上,而也是在藍天之上。

她不禁笑了出聲,轉頭想看看薛放是怎樣反應,卻見薛放竟還在看她。

“看我做什麼,你看這天色……”

薛放道:“我看得最好的天色,本是在羈縻州,見也見過無數次……彆的地方無法可比。”

這句話深得楊儀之意:“是啊,想來還是羈縻州的景色最好,不過這會兒……”

“不過這會兒我改變主意了。”

楊儀疑惑。

薛放往她身旁蹭了蹭,肩頭挨著肩頭:“跟你一起看的天光雲影,才是最好的。”

楊儀怦然心動,望著薛放的眉眼,看著那濃墨般的劍眉,高挺端直的鼻梁,她不由靠近了些,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薛放的唇角上揚:“乾什麼?白日青天的調?戲良家男子?”

楊儀咬了咬唇,忍笑。

薛放轉頭蹭過來,小心在她鼻尖上親了一下,又盯著那花瓣似的唇:“這可不成,我的清白……你可得負責,不能乾那負心薄幸的事兒。”

“這話也說的出來,”楊儀忍不住了,雙手捂著臉笑的發顫:“真不羞。”

薛放略略欠身,挪開她的手,凝視著她的臉色,所有的天光雲影仿佛都落在她的眸子裡,令他沉溺於斯,無法自拔。

十七郎俯身,輕輕地親了過去。

不遠處,屠竹正在放馬,忽地看見一隻黑狗搖頭擺尾向著自己跑來。

正覺著眼熟,卻見黑狗之後,是一輛板車,車上坐著的正是斧頭,望著他擺手笑道:“竹子哥哥!”

屠竹才相信那是豆子,趕忙跑上前,抱住豆子,揉耳朵捏嘴巴。

豆子嗅了嗅,卻又拋下屠竹,搖頭擺尾地向著前方草地上奔去。

那邊薛放正蜻蜓點水親了兩下,準備接下來再如魚鷹入水肆意收獲一陣,就聽到耳畔一陣犬吠。

楊儀也聽見了,欠身看向狗叫聲傳來的方向:“怎麼聽著像是……”

“不是……彆管!”薛放慌忙%e5%90%bb住。

第343章 二更二更君

◎火針救命,大開眼界◎

楊儀沒叫薛放得逞,推開他,一轉頭就看到豆子汪汪地叫著跑來。

一時喜歡的變了聲調兒,拍著雙手,甜甜地叫道:“豆子,好豆子!快過來!”

豆子一頭撞入楊儀懷中,蹭來蹭去,親熱無比。

薛放在後愕然,又羨慕又皺眉:“對著我都沒出這把聲兒……真是奇了。”

旁邊正自顧自吃草的白兔察覺,也情不自禁原地蹦躂了兩下,它低著頭向著薛放,就仿佛要學豆子鑽入懷中一般。

薛放笑道:“你可不行,趁早給我省省。”

板車在路邊停下,斧頭跳下地,先回頭跟那趕車的老頭說了幾句話,才又跑向屠竹。

“竹子哥哥,你在這兒,那十七爺……”他還沒問完,看著不遠處的馬車,眼珠轉動:“哈哈,我知道了,十七爺跟儀姑娘在這裡!”

他說著轉頭四處打量,像是迫不及待。

“你這個猴子越來越機靈,你怎麼回來了?任家的情形安定些了?”屠竹忙問。

斧頭因為沒看見薛放跟楊儀,正疑惑,聞言道:“我本來想跟十七爺說的,康兒的娘想把甑縣的房子賣了,回她娘家去。你知道出了這件事,背後少不了有指指點點的,她擔心遲早會讓康兒知道。”

屠竹皺眉道:“卻也有道理,不過我記得當時俞大人在甑縣的時候,曾給他們看過,說是這位齊夫人的娘家距離遠的不是麼?長途跋涉的……也不易。”

斧頭道:“當然,但我看她好像打定了主意。加上甑縣暫且沒事,我就先回來跟十七爺說聲了。”說著又問:“人呢?”

此刻屠竹留意到,那板車一直停在原地沒有動過,車上的老頭似乎一直在等著他們,而在板車上,仿佛也還有個人探著頭。

屠竹問道:“那是……你租的車?”

斧頭跟著看過去:“這個說來話長。”

原來斧頭因為要回來,本想租一輛車。

不料正在商洽此事,一個鄉下的老頭趕著板車尋到了任家,竟說是找京內的太醫看診的。

一問,才知道他的兒子病了,之前也在陸神官那裡供過蓮花燈,好了一陣,又很快複發。

可是家裡實在沒了錢,就不能去找陸神官。

好不容易東拚西湊借了一點錢,不夠供奉蓮花燈的,就請了個大夫開了藥,卻也沒什麼起色。

本已經絕望了,之前聽說楊儀把胡老先生家的姑娘治好了,消息傳出去。

他們鄉下人聽說之時本就晚了,竟不知道巡檢司的人已經離開,猶豫了兩天,還是趕了車帶了兒子進城求救。

不出意外又撲了空。

本來沒什麼想頭,誰知斧頭偏是個熱心腸,見他們父子都是窮苦人,那男子又瘸著腿動不了,便說道:“你們既然來了,不如且隨我往京內走一趟,有我斧頭引路,儀姑娘又是個極心善慈悲的,定會給你們看,她的醫術又神仙一樣高明,必定藥到病除。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多走一趟。”

“願意願意!”那老頭子忙道:“我們原本該早點來,就是怕人家是太醫……身份矜貴,就算來了也未必肯給我們看,要是小爺真的能打包票,叫太醫給我們看好,彆說這進京來回不過一天的時間,就算一個月,也是願意的。”

於是一拍即合,斧頭竟隻坐著這老頭的騾子板車,一路晃晃悠悠地回來了。

屠竹聽他在外頭大包大攬,笑道:“你是嫌儀姑娘太空閒了嗎?你小心十七爺打你。”

斧頭道:“十七爺要打我,我就躲到儀姑娘身後,看他還敢不敢。”

屠竹轉頭往遠處看去,原來先前兩個人騎著馬,不覺走遠了,那裡又是一片杏樹林子遮擋,又有斜坡,自然是看不真切。

斧頭見屠竹往那裡打量,就也跟著踮腳看過去:“十七爺跟儀姑娘在那裡?”

忽見那邊兒轉出一匹馬來,竟正是薛放的那匹白兔,而馬上坐著一人,看那身影,竟不是薛放,而是楊儀!

而地上牽著白兔的,卻才是薛十七郎!

豆子跟在身邊,時不時地繞著撒歡,歡快異常。

屠竹望著這一幕,眼中含笑。

連斧頭也看呆了:“老天爺,儀姑娘到底給十七爺吃了什麼……把他弄的這麼、這麼……竟然給人牽起馬來了?!”

屠竹忍笑:“你這小毛頭子懂什麼。”

斧頭撓撓頭:“我是真不懂,也是真開了眼界。”

嘴裡雖然這麼說著,但看著那邊,薛放牽著馬兒徐徐而行,楊儀握著韁繩坐在馬上,白馬矯健,綠草如茵,豆子飛來跑去,再襯著晴空彩霞,夕陽正好。

這場景真的是,世間最美亦不過如此,簡直令人神怡心醉。

薛放一邊牽馬,一邊看楊儀,留心怕她掉下來。

沒了他在身後保護,楊儀確實有些緊張不適應,隻覺著身子東搖西晃,很快就要一頭栽倒,眼睛都不敢亂看。

薛放見她隻顧伏低身子,不敢動,便百般安撫,叫她穩住,又說:“我在這裡,打一萬個包票,絕摔不到你。”

楊儀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含笑仰望的臉,心裡的緊張才逐漸打消,慢慢地挺直了身子,緩過氣來。

半刻鐘左右,她已經坐的極穩,要不是還有點兒分寸,差點就要要求讓薛放鬆開韁繩,放自己去“跑”一圈兒了。

楊儀遠遠地也看到了斧頭跟屠竹在等候,本想打個招呼。

誰知才一抬手,白兔突然打了個響鼻,嚇得楊儀一哆嗦。

“這頑皮鬼故意嚇人。”薛放嗤地笑著,將頭歪過去,輕輕頂了白兔一下。

白兔也親昵地回蹭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屠竹跟斧頭雙雙跑了過來,一個去牽馬,一個則跟薛放行禮:“十七爺!”又對楊儀道:“儀姑娘!幾天不見你越發厲害了,連馬都會騎了?”

楊儀心裡還有點緊張,不敢亂動,隻衝他一笑。

斧頭道:“趕明兒再學會了拳腳功夫,那就沒我們十七爺什麼事兒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反了!”薛放在他腦門上彈了一記:“怎麼忽然回來了?”

斧頭趕緊把甑縣的情形說了一遍。

薛放沉%e5%90%9f不語。斧頭又指了指路上那已經跳下車等候的老者:“儀姑娘,你發發慈悲,給他們看看吧?竹子哥哥說我自作主張,你不會怪我吧?”

楊儀道:“哪裡的話。”

這會兒馬兒到了路邊上,因要爬坡,薛放怕她坐不穩,便道:“先下來。”

屠竹叫白兔停住,楊儀翻身下馬。

薛放單臂一攬,摟著她穩穩地落地。

雙足踩在地上,楊儀籲了口氣,趕緊先抖了抖袍子。

斧頭眼疾手快,跑過來給她整理。

上了官道,那老者已經扶著板車上的兒子站住了,看楊儀身著太醫官袍,忙就要跪倒:“楊太醫……”

“使不得!”楊儀趕忙要扶,斧頭先過去扶住了:“您老人家不用這樣,我們儀姑娘不講究那套虛的。”

此刻楊儀把兩人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老者之子身上,見他似乎站立不穩,麵有痛色,便道:“請去車上吧。”

老者攙扶著兒子,送他仍回了板車上。

楊儀將他的褲腳挽起,卻見膝蓋處一塊腫脹突起,卻不見任何瘡口之類。

斧頭道:“儀姑娘,你怎麼也沒問他怎麼樣,就知道是腿上的事?”

楊儀一笑,並不答話,隻細細地將他膝頭的情形看了會兒,皺眉。

又請病患伸手,聽了一會兒說道:“這是附骨癰的症候,症狀至少已經一年以上了,裡間已經化了膿,為何不早些看大夫?”

那老頭子聞言,眼中含淚。就把之前供奉蓮花燈,榨乾了錢,請了大夫吃了兩副藥也仍是無用等都說了一遍。

楊儀問道:“那大夫用的什麼藥?”

老頭子道:“是、是……”

“說是熱毒,用了黃連解毒湯。”他的兒子忙說。

楊儀疑惑道:“按理說這個藥是對症的……為何會無效?”

老頭子道:“當時家裡因為供奉了蓮花燈,已經沒幾個錢,請大夫的錢還是借的,吃了兩副藥後,不見減輕,就、就停了。”

楊儀歎了口氣:“我想當時這大夫給你們開藥的時候,這附骨癰還沒有化膿,假如能夠多吃幾天藥,興許就能將這熱毒解開了。可惜。”

老頭子跟兒子麵麵相覷,膽戰心驚地:“楊太醫,能不能救?”

楊儀看著中年男子的附骨癰,已經快兩年了,拖延太久,裡間化了膿。

之前那大夫倒也不是庸醫,對付這種症狀,自然是黃連解毒湯、最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