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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26 字 6個月前

個麵白的少年翹著腳,望著他道:“你不是京內人,走的什麼關係爬到這裡來的?”

艾靜綸聽他話說的難聽,卻隻道:“我隻是暫時聽兩天課,並不一定就留在這裡。”

“少跟小爺放屁,”少年早聽出他不是京內口音,不屑一顧道:“你們這種外地鄉下人,削尖了腦袋要往京內鑽,你既然有造化能鑽到這個地方,哪裡還肯走?”

艾靜綸皺皺眉:“到了時候我自然會走。你看著就是了。”

他畢竟也是家裡寵愛長大的,之前在薛放麵前嘻嘻哈哈,不管薛放怎麼冷臉都不惱,一則因薛放是哥哥,二來他極仰慕薛放,所以心甘情願。

看這少年如此無禮,艾靜綸心裡自然也動了怒。

不料那少年旁邊的人看他臉紅紅的,像是女孩兒一樣,便笑道:“小喬,你彆難為他,你瞧他都快哭出來了……嘖嘖,這小模樣看著怪叫人心疼的。”

另一個道:“我聽聞人說時下多興些女扮男裝的奇聞……就像是之前那位進太醫院的楊侍醫,搬上男裝反而更風流動人了,這小子如此美貌,該不會也是個女扮男裝的吧?”說到最後,竟歪聲邪氣地笑了起來。

艾靜綸聽他言語中提到了楊儀,大怒:“你說什麼?”

那人分毫不惱,站起來,搓著下頜調笑道:“老子說,弄不好你也是個女人……敢不敢讓老子搜搜身,看看有沒有少點什麼?”

滿堂大笑。

艾靜綸握緊拳頭,差點忍不住。

偏這時侯,之前絆他的那少年晃動手中一樣物事,笑道:“是女人男人有什麼要緊,他有這張臉,怎麼都吃得開……”說著斜睨艾靜綸:“你用的什麼法子混進來,不如跟我們說說?彆也是憑著這張臉吧?”

又是轟然大笑。

誰知艾靜綸看見他手中拿著的東西,忽地一驚。

他問:“你拿的是什麼?”

那喬小舍一愣,看看手中的東西,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是你丟了的?”

艾靜綸心底想起的,是在孔家牆外所見的那隻貓的屍首。

當時他跟楊儀看的明白,那貓兒的爪子都不見了,尾巴也沒找到。

如今看到喬小舍手中之物,跟那狸花貓的毛色竟是一樣,又長長的……看的艾靜綸心驚。

他上前,一把攥住了喬小舍的手腕:“這是貓尾!是你殺了那隻狸花貓?”

喬小舍聞言臉色微變:“臭小子,你說什麼?”要把手掙開,誰知竟無法掙脫。

艾靜綸天生是一身嬌嬌嫩嫩的皮肉,艾夫人隻當他不懂拳腳功夫,但艾崇誌畢竟是行伍出身,怎麼會不教兒子幾招功夫。

喬小舍才知道小看了他。

此刻艾靜綸靠近細看,越發看明白了,再不會有錯!

他喝道:“你還不說?”

喬小舍猖狂慣了,哪裡會忍這口氣,頓時看向周圍:“你們都傻了,還不過來打他!”

正如元學正所說,蔭監所收的都是官宦子弟,大多數都是京內人士,少數是從外地進京讀書的。

這些人之中,多半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最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加上從小家中寵慣,自然就養出許多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性子。

而這蔭監之中為首的,就是此刻被艾靜綸握住手腕的。

此人是京內寧國公府的一位公子,名喚喬小舍。

國公府千疼萬愛,他又有姑姑在宮內為妃,所以威風赫赫在眾人之上。

其他的監生之中雖也有出身比他顯赫的,但卻沒有宮內那一節關係,自然有意低他一頭。

此刻喬小舍一聲令下,那些他身邊的狐朋狗黨頓時擁了上來!

艾靜綸見勢不妙,踹開一個,揮拳打過去。

但他雖會幾招拳腳,卻並非高手,被這些少年一擁而上地亂打,不免吃了虧。

隻是他畢竟是武官之後,並不畏怯,打傷了兩個後,才被死死地壓住。

喬小舍見製住了他,才又靠近,盯著道:“臭鄉巴佬,敢跑到這裡來撒野,今日不叫你見識見識小爺的手段,你還當京城是你家了!”

其中一個同夥笑道:“不如扒了這小子,看看他到底是雌是雄。”

“好主意,”喬小舍笑了兩聲,把那隻貓尾巴在艾靜綸跟前晃來晃去:“你既然這麼在意這個東西,那就還給你,這樣吧,你要是個女的,就給你塞進去……”

那同夥道:“小舍你怎麼忘了,是個男的也一樣的。”

他們顯然不像是頭一遭乾這種事,一邊說笑,一邊竟七手八腳去拉扯艾靜綸的衣袍。

艾靜綸咬牙切齒,奮力一掙,竟給他掀飛了一人,向著喬小舍撲過去。

喬小舍沒料到他竟能如此,一驚後退,手中的貓尾巴便落了地。

幸虧有人及時拉住艾靜綸,抱腰的抱腰,拉手的拉手,用出抱撲的功夫,把他壓在了地上。

喬小舍方才受驚,但卻仍是嘴硬:“好小子……強龍還不壓地頭蛇,真是反了你了!今日不把你弄死,小爺給你磕頭!”

正要喝令眾人不要留情,隻管痛毆,冷不防艾靜綸盯著眼前那貓兒尾巴,想到那被分屍了的貓兒,以及那隻斷手,又聽了這幾句,竟怒道:“你不要得意,你這殺人凶手!我知道是你!”

陳主簿問了來龍去脈,聽得似懂非懂。

蘇博士礙於這喬小舍的來曆極大,不敢發怒,隻暗暗叫苦,勸說道:“靜綸,話不可以亂說。”

艾靜綸不知京內的水多深,才進國子監就跟寧國公府的人結仇,這喬小爺豈是個好惹的?萬一他追究起來……

此刻喬小舍卻是臉色灰白,死死地盯著艾靜綸,卻竟沒有蘇博士意料之中的火冒三丈。

艾靜綸從地上爬起之時就抓起了那根貓兒尾巴,道:“就是他,我知道!”

元學正開了口:“艾靜綸,你為何說喬小舍是殺人凶手?他殺了何人?”

艾靜綸盯著喬小舍,舉起貓尾,說道:“之前在發現斷手的孔家院外,發現了一具貓兒屍首,是被人虐殺了的,我猜那殺貓的人一定跟那斷手脫不了關係,不然為何會埋在同一個地方?這隻尾巴,就是那隻被殺的狸花貓的,偏偏就在他手中……”

艾靜綸看向元學正:“老師,這裡不是失蹤了一個學生麼?剛才他威脅說要把我弄死!難保那失蹤的學生也是被他殺死的!甚至可能就是那手的主人。”

陳主簿跟蘇博士更是目瞪口呆。

元學正微怔:“這……”

此刻喬小舍仿佛回過神來,他咽了口唾沫,笑道:“胡說八道!你這個鄉下小子,敢、敢汙蔑人!”

艾靜綸回頭:“那你說這隻貓尾巴哪裡來的?”

喬小舍張了張口,目光遊弋:“老子撿的,怎麼著?用得著跟你說嗎?”

這會兒他身邊的幾個狐朋狗黨,同樣的臉色異樣。艾靜綸卻看了出來:“你說謊!那隻狸花貓是國子監的,它被虐殺,尾巴卻在你手裡,你還敢當麵說謊!”

喬小舍咬牙,忍無可忍似的:“去你媽的!是小爺宰了的又怎麼樣?那隻蠢貓整天亂叫,吵的人不得安寧,怎麼……小爺宰了他,犯了哪條王法?”

艾靜綸很想上去揍他:“就算沒有王法奈何得了你,你也是傷天害理!何況還有那隻斷手,一定給你脫不了乾係!殺貓奈何不了你,殺人那可是死罪!”

喬小舍咬牙切齒:“三位老師,你們就任憑這個鄉下的瘋小子在這裡胡言亂語?若是傳揚出去,這國子監的名頭都要給他攪把壞了!”

陳主簿跟蘇博士先前都聽愣住了,被喬小舍提醒,才忙製止了艾靜綸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可亂說。”

蘇博士更是拉住了艾靜綸,低聲道:“此人是寧國公府的,不可貿然得罪。若是公府的人追究起來,連扈遠侯都要被牽連。”

艾靜綸初生牛犢,並不懼怕什麼寧國公府,但是聽說扈遠侯也要被連累,這才勉強閉嘴不言。

元學正聽到這裡,道:“一場鬨劇!艾靜綸,你初來乍到就跟同學打架,記過一次。至於你們……”他看向喬小舍跟那幾個同黨:“不可聚眾欺壓新生,這次就算了,若還有下回,嚴懲不貸。”

喬小舍似不滿:“他汙蔑我,學正隻記過,未免太輕了!”

元學正冷笑:“哼,你們要是不先招惹他,能夠動手嗎?你要是真想理論,那就從頭掰扯掰扯!”

喬小舍剛要開口,旁邊一人拉了拉他,低低在耳畔說了一句話。⊕思⊕兔⊕在⊕線⊕閱⊕讀⊕

元學正道:“丁鏢,當著麵,這是做什麼?”

叫丁鏢的監生陪笑道:“學正,我是勸小舍叫他不要頂嘴呢。”

元學正當然知道他絕不是說這個,但也並不計較,隻哼道:“艾靜綸在這裡,你們不許再另外鬨事。彆叫我抓到。”

喬小舍欲言又止,眼睛死死地盯著艾靜綸,竟笑了兩聲:“當然,學正放心,我們自然會跟他好好相處的,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嘛。”

艾靜綸對上他的眼神,看看手中的貓尾巴,跟著冷哼了聲。

元學正也看見那隻貓尾巴,皺眉道:“還拿著做什麼?給我。”

艾靜綸猶豫著,把尾巴給了元學正。

元學正看了看那有點乾的尾巴,又看向喬小舍:“殺貓雖不犯王法,但你的行為過於惡劣,也要記過一次,不許再犯。”

喬小舍滿不在乎。

畢竟他心裡明白,不管是元學正還是陳主簿,他們都不敢真的對自己怎樣。不過是做給其他監生看的罷了。

而目下他在意的,卻是這個新進來的艾靜綸……方才丁鏢提醒了他一句,叫他稍安勿躁,不如把這個鄉下小子留下。

總不能白給他罵了一頓打了一番,隻有留下來,才能想法兒好好地折磨報複。

喬小舍盯著艾靜綸,獰笑。

國子監蔭監之中天翻地覆的時候,城外野地上,卻是另一番光景。

陽光微暖,不似正午那麼燥烈。

楊儀撞在薛放懷中,他竟然“不堪一擊”,順勢向後倒下。

隻是仍是把她攬在懷中。

兩個人倒在柔軟的草地斜坡上。

楊儀起初一驚,感覺身下軟中帶硬,觸?感極佳,她便放心:“你乾什麼?”

薛放道:“姐姐乖乖的,咱們躺一會兒。”

楊儀抿嘴。

他身高腿長的,簡直像是一張小床。

楊儀覺著十分新奇,時不時地在他身上爬蹭。

薛放咳嗽了聲:“彆動了,再動就出事了。”

楊儀一下子想起來,果真不敢動。

安靜趴在他%e8%83%b8口聽他的心跳。

薛放原本有些心猿意馬,見她這麼乖,不由抬手去撫她的頭、肩,腰……徘徊著,不敢更進。

楊儀雖舒服,可到底擔心他的手臂,就小心地挪下來,靠在他的旁邊。

薛放轉頭看她,兩個人相視一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