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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85 字 6個月前

個方向看。

就在這時,他察覺一點不對!

隔著薄薄的窗欞紙,似乎能聽見細細的喘氣聲音。

靈樞疑惑,重新看向裡間,仍是黑乎乎地。

與此同時,一聲奇異的笑聲直接傳入耳中,炸的靈樞的腦袋幾乎都裂開。

他頓時明白了目之所見、為何漆黑的緣故,駭然之餘,身體的本能讓靈樞直接向後倒退飛出,腳下竟收不住,踉踉蹌蹌地退後數步。

靈樞驚魂未定地望著前方的窗戶——什麼漆黑,那根本是裡間那個人的眼睛!

就在他方才湊過去向內看的時候,裡頭的那個人,卻也正盯著他!

就在靈樞被嚇得幾乎失魂之時,隻聽裡頭的那個老太婆的聲音道:“什麼邪魔鬼祟,趁早給我滾開!我是神官麵前點了蓮花燈的……豈能被你們這些小鬼嚇住了?嗬嗬……”

最後的幾聲笑,仿佛夜梟,令人不寒而栗!

第307章 一隻加更君

◎王爺厚愛,我要揍你◎

大白天幾乎把人嚇出好歹,對靈樞而言簡直是無法想象。

明明日色正好,他卻汗毛倒豎,似乎出了一身冷汗。

靈樞身不由己,直直地盯著那窗戶。

他沒看見裡頭老太婆是什麼樣子,但此刻在心中,卻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宛如鬼怪的猙獰之物,尤其是那隻鷹爪般的手,還有那黑幽幽的一隻盯著自己的眼睛。

剛才自己居然……隻隔著薄薄地一層窗欞紙,跟她幾乎麵貼麵。

那細微的呼吸聲,那嘶嘶的笑,真如鬼魅般悚然。

靈樞略微定神,縱身一躍,竟從院中閃了出去。

在他飛身過牆的瞬間,耳畔似乎還能聽見那老太婆嘶啞的咒罵聲,猶如魔音入腦。

靈樞掠出了老太婆的院子,不知是受驚過度還是如何,心頭總是慌慌的。

又一琢磨,才想起自己該去看看康兒。

路上他格外留意任秀才的蹤跡,想到他跟老太婆的對話,什麼陸神官什麼蓮花燈,聽著就十分詭異。

靈樞有點後悔,應該讓吳校尉多留個幫手,這樣的話還能分頭查探。

他沒發現任秀才,大概是這人聽從老婆子的話,去找那陸神官點蓮花燈了?

靈樞心頭一動,心想去看過康兒無礙,趕緊去盯著任秀才,倒要見見那什麼神官、什麼花燈,到底有何玄機。

他動作迅速,來到任家的那祠堂院落,隻見裡外已經靜悄悄地。

院子裡已經落了兩隻雀鳥,正在啄食,察覺有人來到,忙又飛起躲避。

靈樞向內一看,心驚,竟不見了康兒。

他躍進祠堂內,四處一掃。

地上蒲團仍在,那二十四孝的畫卷也依舊攤開。

康兒那稚嫩的字跡,已經抄寫到了“恣蚊飽血”。

這是晉朝吳猛的故事。

傳說從小極其孝順,八歲的時候因家裡窮困並無床帳,吳猛之父被蚊蟲叮咬無法入睡。

吳猛見狀就脫光了衣服,引得蚊蟲飛來咬他,而他絲毫也不驅趕,任憑蚊蟲吸血……所以叫“恣蚊飽血”。

意思是讓蚊蟲吸飽了自己的血,就不用去咬其父了,這也是彰顯他的孝道。

靈樞皺眉一瞥,搖搖頭,顯然是並不能苟同。

康兒好似不在祠堂裡,靈樞有些擔心。

正要往後再找找,忽聽到裡間有些動靜。

他閃身掠過去,卻見康兒蹲在地上,正在摸一隻不知從哪裡跑來的狸花貓。

那貓比人機警,聽見動靜便抬頭喵了一聲,作勢欲躲。

靈樞躲閃不及。

康兒回頭看見,驚喜交加地:“靈樞哥哥!”

靈樞見暴露了行跡,索性不再隱藏。康兒跳起來拉住他:“靈樞哥哥你沒有走?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

摸摸她的頭,靈樞道:“你怎麼在這裡?”

“父親叫我抄寫二十四孝,我聽見了貓兒叫,就過來看看。靈樞哥哥,你真的沒有走吧?”

靈樞點頭:“放心,我會看著你的,隻是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裡。”

“母親也不能告訴嗎?”康兒問。

靈樞道:“不能。你要保密,我才能方便行事。”

康兒認真點點頭:“我知道了靈樞哥哥!”

靈樞回頭望著那些二十四孝的畫軸:“你經常抄這些嗎?”

“是啊,父親說這是孝道典範,讓我跟著學呢。”

靈樞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望著她烏溜溜的眼睛,忽然問:“康兒,你知不知道什麼陸神官?”

“陸神官?知道啊,”康兒眨眨眼,道:“他是真人教裡的神官,之前祖母跟母親都說他有大神通,能呼風喚雨,還能起死回生,還請過他來我們家裡好幾次呢……你也知道了?”

靈樞道:“他現在在哪裡?”

康兒立刻回答:“就在西街上,你一去就知道了。不用找。”

靈樞對這話半信半疑,畢竟是個孩子,說不明白也是有的。

他隻得又叮囑了康兒幾句,讓她小心,不要隨意往府內其他地方去。

剛要走,又想起來:“康兒,你的那個祖母……是怎麼病的?原先又是怎樣的人?”

康兒聽他問這個,臉上露出幾分惆悵之色,說道:“祖母原先很疼我們幾個,對我們可好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我跟妹妹弟弟,還常常帶我們出去玩兒。後來生了病,就不大愛理會人,父親也逐漸不叫我們去打擾。”

說到老婆子的病症,康兒略略難過道:“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病症,隻記得從祖母病,父親就一直沉著臉……常常去找陸神官給祖母看病,可祖母的身體時好時歹,前一陣好些了,我跟妹妹還很高興……”

才說到這裡,靈樞聽見外頭腳步聲響,有些輕。

他知道是齊夫人來了,於是忙擺手示意康兒快回去跪著。

康兒倒也機靈,趕緊返回去。

才跪下拿起筆,齊夫人就進了院子。

康兒還有點擔心靈樞,抬頭看,卻早不見了靈樞的蹤影。

靈樞躲起來,見齊夫人隻是查看康兒抄寫的如何,又叮囑她怎樣,料想無礙。

這才離開任家,按照康兒所指示的往西街而去。

此刻任秀才早不見了蹤影,靈樞本來打算到了西街再找人詢問。

誰知到了西街口,放眼一看,就見有一處二層小樓的門首。

門口處擠著若乾人,每個人身上都披著黑色的半臂袍子,手中捧著一束香。

靈樞擰眉,依稀瞧見任秀才也在其中。

這些人恭恭敬敬站在那裡,不多時就有人招呼他們入內,大概一兩刻鐘後出來,臉上便差不多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靈樞細看了會兒,任秀才也被叫進去了。

他當然也想進去瞧瞧究竟,但方才看了半天,發現能進那門的,都是身著黑袍的人。

靈樞便攔住一個路人,假裝好奇地詢問那是何地。

那路人把他打量了會兒,說道:“一看小哥就是外地人,自然不曉得,那是我們縣內有名的陸神官的修行道場。至於那些人,都是家裡或者有災或者有疾的……來懇求神官出手禳解的。”

靈樞問:“可靈驗嗎?”

路人笑道:“若不靈驗,怎會有這麼多人呢?”

“那……蓮花燈又是什麼?”

路人才要回答,一怔:“你怎麼知道這個?”

靈樞便撒謊道:“我是聽有人說,點了蓮花燈就能消災,不知真假,我打聽打聽,看看自己要不要也點。”◥思◥兔◥網◥

路人笑道:“這是真的,隻要在神官麵前點了蓮花燈,神官就會替你將災禍禳解,邪魔不敢侵的,點的越多,越尊貴,就算死了也能飛升天界呢。不過,點燈是要香油錢的,越誠心貢獻的香油錢越多,自然越好。”

靈樞忍著心中訝異,向那人道謝。

他思忖片刻,退出了西街,正看到一個身著黑袍的人手中握著一把香匆匆向前走。

靈樞心頭一動,閃過去趁人不備,一記手刀將對方打暈。

拿了香,靈樞扶著人到了一處巷落,撿了個籮筐暫且將其罩住。

他換上對方的黑袍,握了香,出了巷子。

日影偏斜,從正中向西移動。

小小的縣城裡,就在任家宅子的後巷處,幾道人影有些焦急地不住徘徊,張望。

這幾個都是尋常百姓的裝束,但細看臉,其中一人竟是吳校尉。

原來先前吳校尉等出了縣城,隻是為做給人看,實則又改裝換道而回,隻為接應靈樞,想看看到底有無異樣。

誰知吳校尉重新回城,到達跟靈樞約定的地方會麵,卻遲遲不見靈樞前來。

從上午等到日影偏斜,乃至眼見黃昏將臨。

吳校尉望著寂靜的任府門口,總算意識到一個問題,靈樞出事了!

消息送回巡檢司的時候,俞星臣正在端王府。

就跟薛放一樣,俞星臣被封為端王府谘議參軍,自然也要來正式拜見王爺,雖說兩個人早就熟悉,但這些繁文縟節必不能免。

中午端王殿下盛情相留俞星臣飲宴,又感慨道:“聽聞父皇指了你為王府參軍,可知本王心中大慰,之前就每每有親近之意,如今總算更上一層了。”

俞星臣十分謙遜:“王爺厚愛,臣卻愧不敢當。”

端王笑道:“什麼不敢當,上次在王府賞花看戲,你所%e5%90%9f的那首牡丹詩,本王叫人裱鑲妥當,正懸掛於書房之中,日日可見。”

他見俞星臣驚動,忙抬手示意他不必起身,又道:“唯有一點不足。”

俞星臣便請教哪裡不足。

端王笑道:“當時隻為叫你儘情展才,才讓本王代為執筆的,倒是不如你親自揮毫留下墨寶,才更相得益彰。”

端王如此深情厚意,俞星臣肅然起身躬謝。

另一邊,先前薛放乘車前往宣王府,半路上忽然想起自己竟沒帶個隨從。

不過倒也罷了,也不耐煩再去叫人,且反正他也不需要被前呼後擁跟著。

薛放隻低頭稍微地把自己的衣袍整了整,覺著不至於失禮。

動作間,望見自己吊在%e8%83%b8`前的右手,他摸了摸,感覺還有先前跟楊儀十指相扣的溫度,甚至有一絲略帶藥氣的淡香襲入鼻端。

大概是習慣了她身上的味道,便如影隨形,這般熨帖。

薛放心裡喜歡,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馬車過街心之時,外頭隱約有些吵嚷的聲響,仿佛是撞傷了人、損了東西之類,有些爭執。

薛放起初沒有在意。

直到馬車放慢了速度經過,他依稀聽見了很低的一個說話聲。

耳朵動了動,甚至在反應明白之前,薛放掀開車簾看了出去。

他看到在人群之中有一道身影,此刻正被人指指點點,那人卻低著頭一動不動。

而那身影竟然如斯眼熟!

薛放喝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