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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298 字 6個月前

情,她還想了半天才模糊想起,怎麼吳家的事情過去數月之久,這吳氏還能記得如此清楚?你又說,王大夫說蘇家案發的時候他喝了酒呼呼大睡了,他自然是動不了,但既然他睡著了,吳氏是否在家裡,或者去了哪兒做了什麼,他卻也一無所知。”

薛放道:“這也隻能證明吳氏有作案的機會跟嫌疑。如此而已。”

“當然,這些都是她成為苟七同謀的條件,真正讓我懷疑她的,就是今夜王家之事。”俞星臣轉向楊儀,道:“那王大夫的傷勢如何?”

楊儀隻顧琢磨,幾乎忘了喝藥湯,聞言道:“頸間的那道傷口,正好切斷大脈,半刻鐘不到就會死。手法跟之前方煒的如出一轍。”

俞星臣道:“外人不知道方煒是這種傷,所以今夜殺死王大夫的一定是苟七的同謀之人。而小侯爺你,聞到血腥氣就跳進了院子裡,那時候王大夫還沒有斷氣,可見凶手並不曾遠離,至少他如果倉皇逃走,一定會發出聲響,以小侯爺的本事,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

薛放點頭道:“我進房內之前,裡頭靜悄悄的,當她向我揮刀我還以為捉到真凶了呢,……姓王的想要說話之時她似是故意阻止,幾次要撲上來。”

俞星臣道:“另外,她大叫什麼蒙麵人闖入之類,這個細節我們並未對外公布,知道此事的,除了今夜真有神秘蒙麵人現身王家這可能外,隻能說明,她就是凶手之一。”

楊儀聽到這裡補充:“何況他們家裡,跟其他案發的幾戶位置都不一樣,他們家有四鄰,聽見她的叫聲後,很快就來了人。”

俞星臣道:“對,要是之前蒙麵人出現,怎樣也不可能跟王大夫不鬨出一點聲響,至少這次隻有一個蒙麵人,為什麼王大夫沒出聲,這吳氏也一直噤聲?非得小侯爺到了她才尖叫?”

薛放提醒楊儀:“湯要冷了。”

他潤了潤嘴唇,又對俞星臣道:“可她先前在公堂上為什麼突然改口?如你所說,她若不改口,我們找不到那個所謂的神秘蒙麵人,可她的嫌疑自然也就撇清了。”

俞星臣道:“她先前指認彆的蒙麵凶手的原因,我已經說過,一則為救苟七,救不了,也讓苟七知道不能出賣她。可她不知怎麼竟察覺了苟七已死……大概因為這個,才亂了方寸。竟胡亂想要拉你下水,更露出馬腳。”

薛放先看了看楊儀,見她正聽得全神貫注:“我不懂,你先前說她跟苟七之間,她才是拿主意的那個,憑什麼?你不會弄錯了吧。”

俞星臣道:“她先前罵苟七是下賤奴才的話,可見是沒把他放在眼裡。而且她很篤定苟七不會出賣她,這自然是她拿捏住了苟七,才有這般自信,至於苟七,他習慣把受害之人的東西私藏給美娘,美娘且還拿去典當,這樣粗枝大葉的行徑,怎麼能連續作案那麼多起而不留一點痕跡,彆忘了,那個奇怪的要妻子救丈夫的條件,這豈是苟七這種人能想出來的?”

薛放不由點頭:“真的是吳氏主導了一切?可為什麼?苟七是為圖一時之快,她有什麼好處?”

“你記不記得,我問美娘為何要跟苟七乾這殺頭之事的時候,苟七的回答?”

“他好像說……看不慣之類的話。”薛放疑惑:“他那時是在說美娘,跟吳氏有什麼關係。”

“他當時說‘她’看不慣那些受害之人,且把受害者稱呼為‘賤人’,”俞星臣記得很清楚,“可知他雖是在說美娘,心裡想的卻是真正跟他同謀的人,就是吳氏。”

“吳氏看不慣……那些‘賤人’?”

俞星臣道:“她自己被表嫂陷害,嫁給了那樣的人,眼裡自然看不慣那些恩愛夫妻,並以輕賤稱呼之,加上她家裡巨變,自己又被苟七玷辱,故而在逼殺吳銷夫婦之後,一不做二不休,所以才設計了那種怪異的條件,她自然以虐待那些女子為樂,也想要知道她們失身之後,那些男人會將是怎樣的態度。”

薛放吸氣:“這個女人……”

俞星臣淡淡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此時楊儀喝了湯藥,將碗遞給小連,說道:“這一切目下都隻是推論而已,怎麼才能證明?”

俞星臣道:“她再狡猾,必定也有破綻,比如那些贓物……”說到這裡,他問:“王家已經貼了封條了?”

見薛放點頭,俞星臣道:“恐怕要再去一趟。”

“什麼事?”

“找一樣東西。”

此時,靈樞帶人把湯麵送了上來,才進門就聞到香噴噴的,竟是一人一碗銀絲雞湯麵,碗內清水般的澄亮雞湯,幾根碧盈盈的鮮嫩菜心,兩片青筍,香菇,火腿,色澤雅淡,誘人垂涎。

俞星臣等不及:“你們慢用,我去看看。”

薛放道:“你要找什麼,我去就是了。再說黑燈瞎火的,你往哪兒去?路又不熟悉……對了,往外城的城門恐怕都關了,要出去也麻煩。”

他看了看天色:“頂多再過一個時辰不到,天就亮了,那會兒你再去也不遲。”

俞星臣猶豫止步,看向楊儀。

他們兩人說話之時,楊儀望著桌上的那碗麵,她微微發怔,心裡竟有點莫名的絞痛之感。

薛放從傍晚就沒吃東西,已經餓過頭,趕緊吃了一口,又催促楊儀:“快吃些,這口味頗為清淡,你該是喜歡的。”

楊儀抬頭,卻正見俞星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她竟下意識地避開:“不、不了,我剛才喝了藥,有點不舒服,你幫我吃了吧。”說著她伸手,竟把那碗麵往薛放跟前推了推。

俞星臣見狀垂眸:“我還是去看看,小侯爺把我的這碗也吃了吧。”說完後,他帶了靈樞快步出門去了。

薛放捧著碗,目瞪口呆:“怎麼了,原來這是給我一個人做的?這裡頭難道有毒?你們都不吃?”

楊儀見俞星臣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感覺那種莫名的壓迫不適之感減輕了不少。

她便對薛放一笑:“雖說好吃,你也不能吃太多,晚上必定沒吃東西,一下子暴飲暴食,小心也胃疼。”

薛放頓時覺著麵都清甜了不少,於是湊過來道:“好歹也陪我吃一口。”自己挑了一筷子,送到楊儀唇邊。

楊儀略略猶豫,還是湊過去,慢慢地咬吃了。

那邊俞星臣才堪堪出了門口,聽到楊儀溫柔的叮囑,隻覺著一股寒氣從腳心裡生出來,腳步頓止。

靈樞見他步子放慢,那臉色在夜影裡微微轉白,他忙扶了把:“大人?”

俞星臣閉了閉眼:“無妨,走吧。”

第228章 三更君

◎和盤托出,還想親你◎

薛放怕楊儀太久不吃東西,自然受不了,親自湊過來喂了她兩口。

楊儀從沒這麼吃過麵,吸了吸,不禁發出響動,自己先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

“你自己吃吧。”吩咐了聲,她轉過頭。

正要擦擦嘴角的湯漬,薛放的手指卻先搶了過來。

楊儀往椅子後一靠,感覺他的指腹在唇角不輕不重的擦過。

正這會兒小連跟屠竹從門外走進來,楊儀整個人發僵。

薛放卻嘻嘻笑道:“多大個人了,吃東西還這樣不利索,好了,已經擦乾淨了。”

屠竹跟小連極有默契地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屠竹甚至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十七爺,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寅時了,已經安排了下榻處,還是讓儀姑娘先歇息罷?”

薛放捧著碗,又趕忙吃了兩口,他吃的極快,大半碗麵已經吸進肚子裡,又喝了兩口湯。

聞言便含糊道:“說的是……再不睡天就亮了,你可經不起這折騰。”

楊儀望著他:“你呢?”

薛放道:“我先把你這一碗吃了,也去睡。”薛放將空碗放下,把楊儀那碗端起,又道:“這麵還挺不錯,之前我也不知吃過多少回,怎麼沒做這口味的,是不是因為是俞星臣特意吩咐,廚子格外奉承?”

楊儀聽著他的話,略覺心驚:“以前沒做過?”

屠竹看她臉色不太對勁,忙道:“我們十七爺的口味跟俞大人不一樣,俞大人的口%e5%90%bb較為清淡,今兒晚上那廚子大概是特意按照俞大人喜歡做的。”

薛放哼道:“當然,他的官兒大一級,自是要按照他的意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楊儀被他兩個這麼一說,心裡的那點不安稍微散開,但她身體雖然確實累了,心裡卻還存著事。

向著小連擺了擺手,小連隻得後退到門邊。

楊儀望著薛放道:“十七……那個吳娘子被關在哪裡?”

“自然是女監。”

楊儀道:“錢三娘跟那王娘子……也還在嗎?”

“當然,”薛放一邊吃麵一邊兒聽她說話,聽到這裡,嘴裡還叼著麵條,心底靈光閃爍。

忙將那口麵儘數吸吃了進去,十七郎匆忙問:“你、怎麼問這個?”

楊儀道:“方才俞巡檢一番推演,這吳娘子顯然是個極有心機的,堂審的話,怕她很難招認。”

“那也不要緊,不信她會受得了刑。”

“才出了苟七的事情,若不儘快給個交代,明兒我怕馮將軍他們又要為難你。”楊儀揉著眉心:“俞巡檢不知去找什麼……這裡,你看要不要安排一下,假如讓錢三娘、王娘子她們跟吳娘子碰麵……”

這種法子,薛放當初在羈縻州的時候也曾用過,自是熟悉。

當即把沒吃完的麵碗放下:“隻怕那吳氏仍是鐵板一塊。”

楊儀道:“她被俞巡檢跟你審問了半天,隻怕也正勞累,鐵人也有打盹的時候。此刻半夜三更,肝經心經運行,一經挑動,情緒最難自控,正是時候。”

錢三娘雖有苦衷,殺夫案卻是板上釘釘。

至於王娘子,雖跟她無關,但畢竟是一麵之詞,凶手未曾拿住,加上她的婆母也虎視眈眈,故而也在牢中。

今日拿住苟七,本可以將她釋放,隻是天色已晚,隻得明日行事。

曆來雖有女犯,但到底比男人要少的多,所以巡檢司的女監並不很大,也沒有幾個女犯。

之前錢三娘因呆了兩日,已經跟王娘子互通了消息,隱約知道了她也是受害之人。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不便宣之於口,所以雖然心中對彼此都懷有一份感同身受的痛惜之情,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而後是美娘,她大呼冤枉,痛罵苟七。

兩個人從旁聽著,才知道原來真凶已經被拿住,今日又領了自己丟失的物件,悲怒交加。

直到晚間,三個女人翻來覆去,終於入睡,卻聽見牢門響動,又有人被送了進來。

起初因為困頓,所以並沒有很在意,模模糊糊看了眼,不太懂。

又過半晌,聽到一聲響動,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你今日,為何在堂上誣陷薛參將。”

這聲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