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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98 字 6個月前

起來,又去扒拉奶媽。

奶母笑道:“好了好了,小少爺指定好了,他想吃奶了。之前往他嘴裡塞還不肯吃隻是哭呢。”

果真,當奶母解開衣襟,小家夥便湊上前去,大口大口地吮xī起來。顯然是餓極了。

京畿司。

又到了休衙的時間,葛靜葛副隊換了常服,哼著小曲準備打道回府。

冷不防薛放從廊下翻了出來:“老葛!”

葛靜嚇了一跳,忙止步:“十七啊,你能不能正經走道兒,這神出鬼沒的,嚇死人了。”

薛放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老葛,你月俸多少?”

葛靜驚訝:“你問這個做什麼?”

薛放道:“還能做什麼?月俸隻有那麼點兒,夠什麼吃?你是多少?”

葛靜笑道:“我在這裡多久了,你才剛來,我當然比你要高。”

“高多少?”

葛靜猶豫了會兒,伸出兩根手指。薛放盯了會兒,無法解讀:“到底多少?”

葛副隊隻得說道:“我是兩千六百文。”

薛放大失所望:“這也不多。”

葛靜眼珠轉動:“十七,你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麼?”

薛放道:“我是昨兒才意識到,我原來一貧如洗。想找個生財的法子。”

葛靜笑道:“那你問月俸可是弄錯了,你難道沒聽說過‘馬無夜草不肥’?”

薛放對上他的眼神:“你難道有‘肥’的好差事?”

葛靜尋思:“暫時沒有,好兄弟,你要真想乾,我給你留心就是了。我要先回去了,家裡管得嚴,我要晚回去半步,就得審問起來。”

薛放頗有點羨慕:“哦……還有人管著。”

葛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兒怪怪的。”

正要走,又想起一件事:“前兒在大通碼頭到底怎麼回事?”

薛放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葛副隊道:“俞巡檢說,是顧瑞湖強搶他的丫頭,雙方才起了衝突,如今顧家那裡決定息事寧人,可我總覺著有點不對。”

薛放本來以為,顧家會不依不饒,大鬨一場。

沒想到居然風平浪靜。

而在巡檢司這邊兒,俞星臣竟把責任都兜攬了過去。

倒也是,起初帶兵而去的是他,薛放隻是隨在後麵,他又是上司,自然首當其衝。

讓薛放心有餘悸的是,為了這個,俞星臣被罰了半個月的俸祿。

他暗叫僥幸,幸虧沒罰到他頭上,不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

這日,葛靜來找薛放:“有個賺錢的買賣,你乾不乾?”

薛放忙問何事,葛靜笑的神秘:“兵部趙侍郎今日宴請一位南邊來的特使,想請個很懂南邊風土人情的過去作陪……”

薛放睜圓了眼:“什麼叫‘作陪’?”

“就是陪客,喝喝酒,談談天之類,酒席之上不至於過於冷落。”

“這不是樂籍乾的事嗎?”

葛靜笑道:“你怎麼不拿好的比呢?那些高門大宅裡,不也都有陪客的清客相公?”

以薛放的脾氣,即刻就要跳起來,可竟鬼使神差地問道:“給多少錢?”問出這一句的時候,他仿佛覺著自己都矮了半截,忍辱負重。

葛靜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似乎在端詳他的“姿色”能值多少,薛放被看得毛骨悚然,葛副隊才笑眯眯道:“人家是侍郎,太少了自然拿不出手,十兩銀子該是有的吧。”

“我去!”

入夜。

楊儀院中,小連捧著銀子,小甘抱著兩匹緞子,孫婆子則提了兩盒點心,魚貫從外進來。

白日,那戶部梁主事家裡送了謝儀,他們家不比趙禦史家裡,但也有兩匹緞子,兩錠各十兩的銀錠子,還有兩盒精致點心。

而且那送禮過來的,是主事夫人,當著老太太的麵,夫人盛讚楊儀,又連說謝儀簡薄,請不要嫌棄。

其實這診金是極高的了,但一來楊儀難請,人家又不是專職的大夫,冒險救人是她的情分。二來,不管是趙家還是梁家,小孩子便是命根,救了小孩子,多少錢他們也都肯。

梁家倒不是拿不出一百兩銀子,隻是他們官職在那裡,拿出太多,還怕招人非議,故而隻是如此。

薛放完全不知此事。

京畿司內,他摸了把豆子,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好生呆著,老子出去給你們賺錢。”

就在薛放邁步出門的時候,街頭上有兩名巡差跟急腳鬼似的衝了過來,一眼看見他,如見救星似的撲上來:“薛參將,快!”

薛放忙往旁邊一閃:“快什麼快,彆拉我的衣裳。”他特意讓屠竹熨燙過的,覺著應該很值十兩銀子。

“案子,那個……”另一個巡差上氣不接下氣:“又有妓/女死了!”

“妓……”薛放怔住,慢慢變了臉色:“你是說,像是王六那樣的手法?”

兩個巡差一起點頭!

第154章 一隻加更君

◎駭人聽聞,仵作崩潰◎

這次出事的是尋芳樓。

死者也正是尋芳樓的花魁泗兒。

薛放帶人趕到,尋芳樓已經先被順天府的巡差跟巡檢司的人圍住了。

先前出了事後,裡頭的客人驚散了一大半,還有小部分沒來得及跑的,都被堵在了樓裡。

老鴇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物,此刻卻癱在樓梯口上,張著嘴,雙眼呆滯,不知是在出氣還是吸氣,或者已經沒了氣兒。

薛放帶人進門的時候,她都呆呆地沒有反應。

今夜小梅當值,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見薛放下馬,便忙迎著:“十七爺,是這老鴇先發現的不對……看到那情形,當場就嚇傻了。”

“凶手呢?”

“據龜公們交代,事發前,有個人驚慌失措地從後門跑了,他們猜測那人就是凶手。”小梅說了這句,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薛放腳步不停:“什麼叫猜測?可知那人是誰?”

小梅猶豫了會兒,靠近薛放低語了句,又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弄錯了。也許是弄錯了。”

薛放明顯的驚愕,然後道:“管是不是弄錯,隻要他出現在這裡就有嫌疑,你再去詢問那些目擊的人,若是確鑿認出是他,便立刻先派人去把他找到,抓起來!”

說了這句他念頭轉動:“就算不確定是他,也找人先去盯著……”

“十七爺,他畢竟是……萬一弄錯了,咱們可是惹禍上身。”小梅遲疑,眼巴巴看著薛放:“還是再想想?”

薛放瞪他:“天塌下來我頂著呢,你怕什麼?”

小梅隻得答應,又指著前頭:“就是那間。”

才上樓梯,薛放就聞到一股血腥惡氣,幾乎不用小梅領著,徑直尋到了事發房間。

這時侯,那些妓/女們都給攔在樓上,不許隨意出入,她們擠在一起,又惶恐又驚惱,竊竊私語。

猛然間看到薛放,眾女儘數愕然,不能置信:“這就是巡檢司的那個十七爺?”

“好俊的哥兒,這麼年輕……”雖然知道不合時宜,卻還是脫口而出。

小梅斥責:“胡說什麼,還不住口?”吩咐身後士兵:“看著點!”

薛放沒工夫管彆的,目不斜視向門口走去,小梅又趕緊跟上:“十七爺您慢點,那情形可……不怎麼好看。”

“你趕緊去落實那人身份,再派人前去拿人……不用跟著我!”

“是。”小梅忙退後。

血腥氣在屋內彌漫,薛放眯起眼睛,這濃烈的氣息幾乎讓他生出一種錯覺,就仿佛又回到了上次紅綃閣出事的解語的房間。

泗兒的臥房不像是解語的那樣布置的綺麗濃豔,偏素淡雅致。

青樓妓/院,也是分等級的,紅綃閣名頭雖不小,但若算起來,還是尋芳閣更勝一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泗兒也不像是解語,解語美豔妖嬈,而泗兒卻是個能詩會彈的,這種格調兒最得那些文人墨客們的喜歡,甚至有些京內權貴們,私下設宴,也經常請泗兒過去彈唱作陪。

如今這雅致美人兒脖子上係著長絲帶,給吊在床頭,依舊的衣衫都給剝落,周身寸縷都無。

泗兒垂著頭,看不見她的臉,一頭長發散亂垂落,發尾慢慢地向下流著黏膩的血。

從她%e8%83%b8`前向下,同樣的作案手法,軀體大開,所有臟器自身體裡滾落,有的落在床上,有的落在地下。

她看著就像是一隻被捆吊起來,任由宰割,被開膛破肚,無情屠戮了的獵物。

薛放看著地上的血跡跟臟器。

怒意在心裡升騰,拳頭硬了起來。

怎麼可能……

王六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又會出現差不多同樣的作案手法!是有人模仿,還是說……

他想起王六臨死之前那些意義不明的叫嚷:“救……”他到底要救什麼?

薛放將泗兒的情形看過,轉頭看向周圍。

桌上放著一架琴,旁邊的青瓷香爐裡還有嫋嫋的煙氣,怪不得方才進來,血腥氣裡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甜香。

他走到桌邊,尋思這熏香是誰點的。

放在琴桌上,莫非泗兒先前想要彈奏?

轉身,目光從地上掠過,卻見在腳下地毯的邊沿,落著一樣東西。

他走過去一看,竟是一枚質地極佳的玉佩。

薛放出門之時,幾個士兵正在攔著那些青樓的姑娘們,妓/女們見到薛放出來,先是沉默,繼而大膽嚷道:“小侯爺,你們巡檢司是怎麼辦差的,不是說已經捉到凶手了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薛放轉頭看去,那些潑辣的妓/女被他劍鋒似的目光一掃,不約而同地噤聲。

但薛放心裡清楚,她們嚷嚷的沒有錯。

小梅問:“十七爺不用理她們,可有什麼吩咐?”

薛放道:“誰是伺候這泗兒的。”

小梅趕緊一招手,身後士兵推了一個婢女上前。那丫頭渾身抖個不停:“官、官爺。”

薛放把手中的玉佩給她看:“這是誰的東西。”

婢女呆了呆:“這……這是姑娘的。”

薛放道:“你可要說實話。”

婢女幾乎要哭出來:“是、是彆人給泗兒姑娘的。”

“誰給的。”

婢女哆嗦:“姑娘沒跟我說,我也不知道。”

薛放回頭看了眼屋內,一切都是死寂,隻有琴桌上香爐裡冒出的煙氣還在嫋嫋飄動,白色的煙,時不時被風吹的猛然扭蕩,像是受了驚的魂魄。

“你們姑娘今晚上見過什麼客人?”

婢女似乎很害怕,不敢出聲。

薛放道:“我在這問你不說,是想回巡檢司說?”

小梅斥責:“你們姑娘被殺了,你還要給罪犯打掩護?難不成跟罪犯合謀的?快說!”

“不!當然不是!”婢女恐懼而無奈,終於低頭說了個名字,又道:“姑娘……因要見他,早早地沐浴更衣,也不叫我在身邊伺候,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