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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28 字 6個月前

,隻怕千兩銀子也難得。

楊儀錯愕,早知道是如此的重禮,就不該那麼輕易接了,她還以為是些尋常的藥材而已。

不料正發呆,突然看到這靈芝底下似乎還有兩格,楊儀試著抽[dòng],卻並不是抽屜格。

她想了想,把上頭的靈芝往上一抬,這卻對了路,原來這是階梯格,上麵的靈芝格抬起,下麵的兩層一一展露在眼前。

楊儀呼吸都要停了。

第二層的,竟是一支足有兩指寬的野山參,看光澤,個頭,其價值絕對不比頭一層的靈芝差。

但是第三層就更令她震驚了,起初她甚至不認得那是什麼,是一支跟枯柴爛木頭似的烏黑之物,一端寬,一端細而尖銳。

楊儀小心翼翼拿出來,打量了半晌,突然靈光一現:“犀角!”

古詩雲: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裡須長劍。

人言此地,夜深長見,鬥牛光焰。

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風雷怒,魚龍慘。

楊儀顫著手,用力拍了拍車壁。

屠竹忙問:“先生何事?”

楊儀道:“那位大管事的給的藥材,我受不起,你告訴旅帥,叫人把它送回去吧。”

屠竹道:“人家誠心誠意給的,做什麼送回去?”

“你不知道,這太過貴價了,這……”楊儀看著重新被自己包好的匣子:這些加起來,一萬兩銀子都難說,怪不得盒子的鎖扣都是金的。

楊儀道:“這怕不是給我的。”

昨晚上她確實忙著救治過受傷的馬幫弟子。但若大掌櫃真的給了她些尋常可用的藥材,她必承情,也願意接受。

但是這些東西……彆說給她,就算是進貢給皇帝都也是拿得出手的。

那大掌櫃的哪裡是感激她,隻不過是借花獻佛,明著給她,實際上是給薛放的。

屠竹聽她說的鄭重,隻得跳下地,忙著去找薛放。

很快,馬蹄聲響,向著此處奔來。

昨夜那樣尷尬,楊儀本想能避免跟薛放照麵就避著點,此時也顧不得了。

車窗外,薛放道:“怎麼了?”聲音倒像是尋常。

楊儀撩開簾子:“馬幫的那位大掌櫃的,給的東西太過昂貴,加起來可逾萬金了!這不是給我的東西……”

“誰說不是給你的,人家不說的很明白麼?”薛放回答。

楊儀道:“旅帥你怎麼不懂,這分明是給你的……無端承他這樣的情,你不覺著可疑麼?萬一將來他拿這個要挾你……”

她的擔心原本有理。

薛放聽到這裡,笑影乍現。

楊儀一怔。

薛放望著她,含笑點了點頭:“這點東西算什麼?就算比這個更貴十倍的也受的起,我雖不稀罕,但是他一點心意,既然已從他手裡接了過來,你隻管拿著就是了。”

楊儀見他撥馬要走,忙扒住車窗叫道:“旅帥!”

薛放在馬上回身。

目光相對,楊儀看著他陽光下越發熠熠生輝的鮮明眉眼,突然又想起之前兩人那樣相對時候的情形。

她一瞬間忘了自己該說什麼。

薛放喉頭動了動,終於道:“彆小家子氣,不管是什麼好東西,隻要你能用得上……那就使得。”

他說完後,輕輕一夾馬腹,向前去了。

楊儀愣愣地,半晌回神,看著旁邊那匣子,歎道:“下次若還有人送東西,定要先打開看看是什麼。”

將近正午,漸漸熱了起來,楊儀在車內含了一顆臘梅丸,掏出帕子輕輕地擦拭額頭的汗。

豆子在車內呆不住,便跑了出去,時不時在隊伍之中穿梭。

正行至一處綠蔭路,兩側高樹搖曳,林蔭森森,時有鳥鳴。

豆子扭頭看著前方的樹林深深,突然仰頭狂吠了幾聲。

隊伍前頭,薛放一抬手,身後眾人陸續止步。

第80章 二更君

◎靈虎攔路,斬夢之丹◎

楊儀發現車隊停了,一怔。

據她的經驗看來,車隊突然在荒郊野外停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何況豆子的叫聲也越發的激烈了。

她忙撩開簾子往外看。

前方路上,豆子一邊叫一邊往後退。

它雖是狗子,但生性勇烈,此時卻顯出了本能地畏懼。

路邊的叢林中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矮樹跟草叢被什麼東西碰開似的向著兩邊歪斜。

馬兒們似乎也感覺到異樣,連薛放胯/下的那匹烈性的白馬都開始躁動,四蹄在地上不安地踩踏著。

士兵們也察覺了異樣,不等吩咐,紛紛拔刀出鞘,嚴陣以待。

薛放人在馬上,看的遠些,依稀瞧見草叢中有一道有些斑斕的影子。

十七郎臉色一變,立刻道:“快向後退!”

可是現在退顯然已經晚了。

伴隨著一聲令人恐懼的低低咆哮,有一道影子不緊不慢地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此時薛放一馬當先,擋在路中間兒,其他的侍衛士兵們先前因聽見他的吩咐,已經退出了一段去。

當看見這野獸突然露麵,每個人都變了臉色.

有幾個忠心的侍衛看見薛放仍未退,本想趕到他身邊,誰知他們座下的馬兒都已經嚇壞了,紛紛地要調頭往回跑。

一時騷亂,大有人仰馬翻的架勢。

前方路上踱出來的,竟是一隻碩大無比體格彪壯的老虎,本來在山野中遇到猛獸已經夠驚人的了,何況是百獸之王。

但讓所有人都越發駭然的是,這隻老虎,竟然不是尋常的黑黃之色,而是一隻白老虎!那充滿了威懾力的黑色條紋在白色的毛皮上格外打眼,顯得又壯麗,又駭人。

楊儀起初不知怎樣,當聽見那低低的咆哮之時,才覺悚然,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招呼薛放快逃。

探頭向前,楊儀輕易地從許多士兵將官中看見在最前方的薛放,他胯/下的馬兒正自躁動,不安地原地打了個轉。

此時薛放跟白色老虎的距離,隻有大概不足十丈距離,隻要那老虎願意,幾個起落就能撲到此處。

薛放回頭看看隊伍,忽然看見楊儀從車窗口探了大半個腦袋,正瞪大了眼睛向這裡打量。

十七郎皺眉,即刻向她一揮手,顯然是示意她不要露麵。

楊儀把那聲喚忍在唇邊,因為她不知道此時張口會不會適得其反,萬一引得那老虎暴起,豈不是反而害了薛放。

薛放濃眉緊鎖,雙眼死死盯著老虎,他一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探到自己的馬鞍旁,去拿掛在那裡的弓箭。

他當然知道路遇猛虎,凶多吉少,而且他身後又有這許多人,稍有不慎,傷亡慘重。

這簡直比上陣廝殺還要凶險。

薛放悄悄地將弓箭摘下,橫在身前。

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那隻猛獸,暗中鬆開握韁繩的手,開始張弓。

但他隻一動,那白老虎就仿佛察覺了似的,向著此處揚首,低低的咆哮了聲。

薛放急停手,捏了一把汗。

白老虎已經上了官道,昂起碩大的頭顱,向著薛放的方向嗅了嗅。

然後,它仿佛發現了目標,竟調轉身子,不偏不倚地往這裡走了來。

薛放的心都揪緊,喉結頻動。

“旅帥……”

“旅帥!”

身後的侍衛們焦急地呼喚,有人跳下地。

這些侍衛們本是最為忠心、肯為薛放而死的,但眼見那隻奇異猛獸一步步逼近,卻都忍不住膽寒腿軟,竟無法踏前一步。

這倒不是膽小,而是身體的本能,人對於猛獸的天生的恐懼。

畢竟人人都知道,打虎的武鬆隻有一個,且在傳說裡,可山林中被猛獸襲擊咬死的人卻非虛的,且數不勝數。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前方,薛放低眉盯著那逐漸靠近的白老虎,咬牙喝道:“都退後!”

令他意外的是,這隻老虎並沒有用慣常捕獵的方式向著這裡狂撲,而是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就仿佛是在此處散步,而不是來捕食。

薛放把心一橫,將弓箭張開,猛然對準了白老虎。

他心裡有數,就算他箭法入神,運氣好正中老虎的眉心或者眼睛,那老虎一時也未必會死,何況假如老虎飛奔起來,那他瞄準的機會少之又少。

雖猜不透這老虎為何走的如此之慢,但這顯然是個射殺它的最好機會。

“吱吱……”弓慢慢地被張到最大。

薛放盯著那白老虎,一滴汗在他眉端凝聚。

老虎越來越近,九丈,八丈,六丈……

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發箭。

按距離算來,也該動手了。

可不知為什麼,薛放望著那奇異的白虎,竟遲遲地沒有射出第一箭。

“旅帥……”身後眾將士也都緊張地窒息,眼睜睜看著這幕,有人盼著薛放將那老虎一擊斃命,有人擔心此舉非但傷不到老虎,反而會惹怒它。

就在一人一虎的對峙中,薛放猛地一咬牙,竟慢慢地將箭放下了。

而就在他把箭簇對準地麵的瞬間,那隻白老虎竟也停下了腳步。

來不及讓所有人反應,它突然趴在了地上。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吼……”白老虎低吼了聲,好整以暇地%e8%88%94了%e8%88%94爪子。

薛放在馬上,也是看的十分意外,方才他察覺這老虎似沒有傷人之意,這才果斷地把箭放下,卻沒想到這老虎竟直接趴倒。

“你這廝、想乾什麼?”他沒敢完全鬆懈,手上扣著的弓箭尚未放開。

萬一這老虎突然暴起,也有個準備。

白老虎晃晃腦袋,又吼叫了聲,聲音不大,仿佛是在回答薛放的話。

薛放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恨隻恨自己不懂老虎的話。

白老虎左顧右盼,又昂起頭,向著薛放的方向猛地嗅了嗅。

一雙跟普通老虎不同的藍色眼珠兒,定定地看向薛放身後的某個方向。

然後,忽然地,白老虎就地打了個滾兒,露出了自己柔軟的腹。

薛放簡直震驚,差點手滑把弓箭射了出去。

身後的將士們也都目瞪口呆,不知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白老虎肚皮朝天,在地上扭了扭,雪白的毛皮上滾上了泥塵跟草葉。

扭了兩下後,它又向著這邊看了過來,似乎是在期盼什麼。

薛放苦笑:“你想乾什麼?難不成如今老虎捕食,都懶得去追人,是想叫人到你跟前,送到你嘴裡?”

就在這時,薛放聽到楊儀的聲音:“旅帥……”

薛放大驚,回頭,才看見楊儀不知何時已經下了地。

“回去!”薛放嗬斥。

而白老虎望見楊儀的一刹那,脖子似乎伸長了些,它翻過身來。

這讓薛放簡直出了一身冷汗,他低吼:“你彆過來。”

楊儀被他嗬斥,猛然止步。

那隻白老虎盯著薛放,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