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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血都沒洗掉。”

“我幫你洗。”伽野立刻道,“全都交給我,隻要你一句話,就一句話。”

“好吧。”令梨作思索狀,“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有點喜歡你。”

“我喜歡你。”她勾住伽野的脖子,仰頭碰了碰他的嘴唇。

“比有點還要多點的喜歡你。”

全文完。

第190章 修仙第一百九十天

◎番外◎

令梨團購價買的漿糊到了, 連帶羊奶牛奶生骨粉等一係列不擇手段的補鈣用品一起發貨到府邸,她簽了長長的收貨單。

伽野在旁邊出力氣幫著搬貨,他看著隨漿糊發貨的贈品黑芝麻糊, 欲言又止。

“怎麼了?”令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 “黑芝麻糊的黏性似乎也不錯……”

伽野立刻決定這一周的夜宵都換成黑芝麻糊, 一定要在令梨喪心病狂用芝麻糊黏骨頭之前把它吃完。

今日南疆風清雲朗, 是個做手工活的好時間。

令梨準備好了針線和漿糊, 選了個曬太陽的位置席地而坐, 開始拚骨。

其實是很詭異的一件事,天下有幾個人能體驗自己把自己的骨頭一塊塊拚回去的高難手工?

隻有令梨,唯有令梨, 她的人生實在多姿多彩過了頭,哪怕是一直注視著她的伽野都時常感到神奇和不可思議。

比如現在,女孩子挑挑揀揀翻出兩塊骨頭, 像拚拚圖一樣邊緣對齊, 一本正經地瞧了好一會兒。

她麵上帶著苦惱, 似乎在質問自己的骨頭為什麼那麼不懂事,不能像碎布頭一樣隨便縫兩針就又是一塊極具藝術性的好布料?

唉, 令梨歎了口氣, 自己身上長出來的骨頭,除了原諒它又能怎麼辦呢?

小可憐, 這麼短這麼脆弱的一根脊椎骨, 仿佛年少被人拐賣好不容易找回家的小孩, 和家裡人既親又疏。

令梨思維發散地想了想, 假如進一步擬人化, 天生劍骨和瓊玉梨枝豈不是真假千金的關係?

越想越狗血, 她一陣唏噓,手下動作不停,很快拚出個大概形狀。

令梨沉浸式拚骨,雙手都被占用,伽野原本老老實實坐在旁邊陪她,奈何大貓多動的本能占據上風,他好一會兒得不到令梨的關注,心下不安分起來。

呼吸的熱氣撲在令梨耳垂後,黏黏糊糊的撒嬌貓貓蹭過來,沉甸甸的腦袋擱在她肩頭,腰上多了一雙手。

“不幫忙就算了,還過來搗亂?”令梨頭也不回。

伽野含糊了兩句,目光落在少女耳根後。

昨夜留下的豔色紅痕顏色變淺了不少,印上的咬痕隻餘淺淺一圈。

修士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留個痕跡千難萬難,很欺負獸類的天性。

明明都咬著後頸把人叼進窩裡了,留下的氣味總維持不了多久,非得時時刻刻不錯眼地困在眼皮底下看著才有點點安心。

不需要項圈,伽野的跟隨技能被磨練到了滿點。

喜歡劍修可真苦,一分神人就不見了,時不時還要跟劍爭風吃醋,都不敢問你愛劍還是愛我。

伽野腦袋埋進令梨頸窩,嗅著梨花香,忍不住想起父皇千裡迢迢寄來的信。

信中他爹先是老懷欣慰,大為讚歎,欣喜若狂獨子終於要快把自己嫁出去了,再筆鋒一轉,寫起近日妖皇宮的雞飛狗跳。

“兒啊。”妖皇在信中寫道,“若不是你老父我結實抗打,如今的妖皇宮已經是桃花妖的天下了。”

令桃是個多好的兄長,就是個多難攀親的親家,百分百手握惡毒婆婆劇本,刁難新嫁娘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伽野的老父親已經快受不了了,可憐他們狻猊一族鼻子本來就靈,花妖正好克製嗅覺,妖皇花粉過敏過得整隻妖都不好了,很需要好大兒回來救命。

伽野閱覽親爹字字血淚的書信,十分動容地決定:打死他都不回!

“父皇,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伽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寫信,“昔日父皇不顧我個人意願,強行將我的婚事作為尋回龍鱗的懸賞許配出去。昔年的因今日的果,父皇,你要擔起責任啊。”

妖皇回信速度更快,鬥大的字寫儘老父親的憤怒:“放屁!你有膽子說你不想包辦婚姻?!”

封建婚約受益者伽野臉不紅心不跳:“即使沒有龍鱗一事,我與阿梨也是命中注定的佳偶,能嫁出去全憑我自己的本事。”

他絕口不提自己仗著婚約和失去清白在道德上占據高地的狡猾行為:憑本事奪來的優勢,怎麼用不得?

來自妖皇宮的信件一封比一封厚,老父親被令桃折騰得不輕,伽野不敢給令梨看信,怕破壞她心中完美無缺的兄長形象。

他燒信也燒得偷偷摸摸,等每晚令梨困得撐不住睡了,伽野動作很輕地從她脖頸下抽出手臂,拉起錦被把人團了又團,隻露出少女紅撲撲的臉頰。

他低頭咬了咬令梨軟綿的臉頰,翻身下床,把老父親寫滿牢騷和扯頭花的信抵在燭火邊,信紙卷起焦糊的邊緣。

一封信很快燒完,伽野吹飛黑色的餘燼,床上被裹成毛毛蟲的令梨不滿地翻了個身,嘀嘀咕咕地在夢裡罵他。

“又在夢裡講我壞話?”伽野掐滅燭火,撈起滾到牆邊的被子卷困在懷裡,附耳去聽。

府邸隻住了他們兩個人,唯有晚間風聲、竹葉蕭瑟聲、知了蟬鳴聲時隱時現,伽野湊近令梨的額頭,小聲問她:“不回去了,我們就這樣私奔好不好?”

他每晚都問一遍,睡著的令梨哼哼兩聲,伽野當她答應了。

劍修本就過著說走就走的日子,令梨在南疆府邸留了好些時候,全是因為拚骨的材料沒到。

她今日必要一鼓作氣拚完這根小骨頭!

把她圈在懷裡的大貓呼吸均勻,令梨知道伽野睡著了。

他這些日子每晚做賊似地爬起來燒信寫信,令梨用神識瞥了眼,全是妖皇寫來的牢騷話,夾雜著大量對兄長大人的抱怨和花粉過敏的痛苦。

這一幕宛如新婚妻子和老母親寫信商討如何應付惡毒婆婆的刁難,令梨就是那個在中間和稀泥的糊塗丈夫。

糊塗丈夫裹在被子裡呼呼大睡,一點兒不打算摻和三個妖修之間的恩恩怨怨,隻在伽野吹熄蠟燭上床時故意說夢話小聲講他壞話。

伽野竟還挺愛聽,自言自語說著阿梨夢裡有我,心裡更有我。

令梨無言以對,又聽他一遍遍問:私奔好不好?私奔好不好?

好好好,裝睡的令梨哼哼兩聲,私奔當然好,今天去西漠國師還魂,明天去南疆菩薩下凡,天下之大,總有未留下足跡的地方。⊙思⊙兔⊙在⊙線⊙閱⊙讀⊙

令梨放緩呼吸,雙手捧著抬起。

“不愧是我,手工匠人。”她偏著腦袋在袖子上擦了擦汗,“拚骨和刺繡比起來,也沒難到哪裡去嘛。”

瑩白色的脊椎骨靜靜躺在令梨掌心,小小的細細的,曾從她血肉裡被剝離出的骨頭。

再就是放回身體裡育養,直到它嚴絲合縫地鑲嵌在脊椎裡,令梨重新變得完整。

“也不需要太久時間,莫約百年功夫。”令梨欣喜道,“百年之後我都能衝擊渡劫期了,劍骨一補好,飛升指日可待。”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驚醒了小憩的伽野,他一睜開蒙著水汽的金眸,就聽見令梨自信滿滿的宣言。

伽野毫不懷疑,令梨是認真的,她的天賦和勤奮綽綽有餘。

五年元嬰三年化神都輕輕鬆鬆,飛升又有什麼難度?

伽野心中升起濃濃的危機感。

飛升上界,離開此界,與天人相隔有何區彆?人間和地府的距離都比人界和仙界近!

再不努力阿梨就要拋下他飛升了。

少年神情緊繃,如臨大敵,連稱讚令梨拚骨效率的讚美之詞都說得顛三倒四,語序不通。

“愣什麼神呢?”令梨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我兩百年內必飛升。聽見這話,你沒什麼想說的?”

貓貓委屈,但貓貓不能說。

伽野摟緊令梨的腰,喃喃道:“五百年……不,最多三百五十年,我能追上的,隻要阿梨彆在仙界移情彆戀,不被外頭的貓貓狗狗勾了魂,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會追上你。”

他不舍地抱住懷裡人,一想到隻剩兩百年的蜜月期倒計時,貓貓尾巴都翹不起來了。

令梨默然地聽完了伽野的千叮嚀萬囑咐。被外頭的貓貓狗狗勾了魂?是誰,擅自把渣男劇本塞進了她手裡?

患得患失的伽野箍在令梨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緊到她再不說兩句話,肋骨都快斷了。

今天好不容易拚回了脊椎骨,令梨一點兒不想在做一床接骨手術。

“小走捷徑的方式還是你教給我的,輪到自己就忘了個乾乾淨淨。”

令梨轉過身,雙手捧起伽野的臉,慢吞吞道。

“采補不行,雙修總是可以的。”她歪了歪頭,“與其花上三百五十年死磕,不如在彆的地方使一使勁。”

“不想被我丟下。”令梨的低語化為呢喃,清涼的%e5%90%bb落下伽野鼻尖,“就多努力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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