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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的時候,就可以一邊擺放祭品,一邊用懷念的語氣回顧他們過往的美好。

若是妖族突發經濟危機,伽野還能投稿他們的往事給修真界第一八卦周刊——一切能賺的錢都要賺到,正是客服小梨賴以生存的生財之道。

也很合理,畢竟令梨此戰的勝率在外人眼裡已經低到堪比八月飛雪的程度了。

可伽野了解的令梨,絕不會在開戰前思考自己輸掉的可能性。

“劍修的字典裡隻有贏和死。”黑發少女高高挑眉,“不幸的是,我的字典死字那一頁已經被我撕碎了,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隻有一頁的字典也是字典。——令梨如是說。

帶著死念和輸念迎戰,是對劍的不尊重,令梨就算不尊重天道也不會不尊重她的寶貝劍。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伽野能想到的最後一個可能是……

假如令梨贏了,無心劍尊隕落,震撼全修真界,淩雲劍宗方寸大亂。

令梨對宗門多少有點感情,若徐宣閣不要臉死死抱住令梨大腿哭求,她應該會擔起淩雲劍宗的責任。

這個時候,宿回雲作為淩雲劍宗首席弟子、無心劍尊唯一的親傳弟子,他的身份四舍五入可以算作沈無的遺產。

於情於理,令梨都是遺產的唯一繼承人。

徐宣閣豈不是當場大喜,費儘渾身解數也想撮合兩人?

伽野沒有忘記,令梨是極其不讚成包辦婚姻的自由主義者。

在她心裡,深受婚約迫害的伽野一定也是反封建婚姻戰士。

‘我們應該聯合一起來,捍衛我們的人身自由!’伽野想象中的令梨用力握住他的手,懇切道,‘我幫你應付妖皇,你幫我應付宗主,互幫互助豈不兩全其美?’

“誰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做好兄弟啊。”伽野抓了抓頭發,心中一團躁動的火燒得他不得安寧。

他一會兒覺得令梨或許也有點喜歡他,一會兒覺得不能對鋼鐵直女抱有一絲不該有的幻想。

大貓團坐在涼亭裡胡思亂想,一直想到夕陽落暮,令梨拎著下酒菜和半壺酒回府。

“怎麼還坐在這裡?”令梨把手裡的吃食放在石桌子,“也行,晚飯就在涼亭吃。”

她坐到伽野對麵,把半壺酒推到他麵前。

令梨醉酒是事故的開始,所以她手邊隻有一盞加了花蜜的甜茶,酒壺酒樽都放在伽野手邊。

炸得酥酥的小魚乾,切片的熱牛肉,各色涼拌鹵菜,油炸花生米,擺得琳琅滿桌。

令梨咬著筷子,夾了幾片淋醋的牛肉送進口裡。她端起茶杯,遙遙對向伽野。

伽野拿起酒樽,和她捧杯。

清脆一聲響,伽野仰著頭一飲而儘,酒水順著他的脖頸淌下,打濕衣領。

“喝著這麼急?”令梨挑著花生米吃,“小心傷胃,多少吃點牛肉墊墊。”

伽野邊喝邊點頭,令梨半杯茶沒喝完的功夫,他麵前的酒壺已經空了。

令梨:“……”

論人和人酒量的差距.jpg

半壺酒離灌醉伽野還有很遠的距離,他嗅了嗅袖子上的酒氣,有點暈頭。

清醒,又沒那麼清醒。

令梨專心吃菜,忽然一個毛絨絨的腦袋貓貓祟祟冒出來,緊緊挨著她。

她表情都沒變一下,筷子一轉夾起兩片牛肉,喂到伽野嘴邊。

他張開嘴,連牛肉帶筷子一起咬住,不鬆口。

“彆裝醉。”令梨抽筷子抽不出來,改去捏伽野的臉頰肉,“搗什麼亂呢?”

她放鬆時聲音又低又輕,伽野聽得全身都醉得酥|麻,很想變成窩在令梨懷裡的幼貓,毛茸茸的黑尾巴圈住她纖細的手腕。

伽野有一種衝動,問一句話的衝動。

他靈活的舌頭抵在腮幫上,平日裡轉眼即來的狡猾說辭在此刻淩亂得拚不成字句,無論怎麼拚湊都不得滿意。

‘如果問阿梨喜不喜歡我……’伽野想,得到‘你當然是我最喜歡的小貓咪’的回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但他心裡擰著一股氣,不想聽這種偷換概念的回答。

她明明對他很不一樣,溫水煮青蛙似的親近,越來越多的縱容和溺愛,怎能讓人不抱有幻想?

“你……”伽野吐出筷子,又改口道,“我……”

少年支支吾吾,令梨看了眼亮晶晶的筷尖,目光落在伽野同樣亮晶晶的嘴唇上。

他還在“你”、“我”的組詞造句,令梨喝了口蜜茶,冷不丁湊上前,封住了他的嘴。

第181章 修仙第一百八十一天

◎死去的回憶正在攻擊我◎

清涼的蜜茶, 透著花香的甜味,混在暈眩的酒氣中,如醉酒的人舌尖含住一片薄荷。

令梨沒有一觸即離, 她垂著眼眸,認認真真地親了好一會兒, 既有初學者的青澀, 又奇怪的熟練。

想來也是, 她畢竟是有實操經驗的, 既然遵循本能的時候能做好, 沒道理清醒的時候反而做不到。

封住嘴的柔軟唇瓣向後退去,令梨手裡還端著她的茶,她自顧自地抿了兩口潤喉, 抬眼看呆呆的少年。

“真醉了?”令梨歪歪頭,她看了眼桌上剩餘大半的下酒菜,有點可惜, 但也不會浪費, 瘋狂趕稿的窮遊道人出沒在深夜覓食, 一切殘羹剩飯都將被其掃蕩一空。

“醉了就去休息吧。”令梨輕快地說,“我去竹林練會兒劍, 你困了可以先睡。”

她說完便起身要走, 伽野下意識捉了令梨的手腕攏在掌心,她停住腳步低頭看他, 臉上帶了點應付醉鬼的頭疼神色。

明明自己才是最讓人頭疼的酒量酒品極差之人, 怎麼好意思朝他倒打一耙?伽野一邊胡思亂想, 一邊拽著令梨想讓她坐下。

他心裡想著事, 手下沒輕沒重的, 令梨絆了兩下, 險些摔了,不高興地咂了下舌。

她索性順著力道坐在伽野腿上,威脅地輕拍他的腦袋:“祖師爺告訴我們,對付醉鬼最好的方式是一劍鞘拍向他的後腦勺。”

以令梨如今的修為,一劍鞘拍下去絕對不是把人拍暈,而是拍死。

伽野寧願被殺也不放她走,金色鱗片的龍尾繞在令梨腰上緊緊纏住,勒得她認真考慮拔劍的必要性。

“親了就跑,阿梨不覺得過分嗎?”伽野尾巴圈住人了才有些安心,被令梨打得措手不及的思維回歸水平線,喜悅如汩汩冒出的氣泡充斥他的心臟。

“你在和劍修講道理?”令梨笑起來,狡黠的笑容,“我們可是無法無天的代名詞。”

“見識到了。”伽野靠在令梨肩上,淺淡的梨花清香沁入心脾,他的手臂越收越緊,像要把少女勒進她的骨血。

他手臂的力道比尾巴重得多,令梨反倒沒有掙紮,抬手托住少年的臉頰,仔細看了看那雙璀璨的金眸。

“在看什麼?”伽野問。

“看你真醉假醉。”令梨端詳了片刻,“要是醉了我就隨便糊弄,把你打暈了丟到床上去。”

“我隻喝了半壺。”伽野拎起空酒壺晃了晃,“可我腦子昏昏的。”

他的腦袋拱到令梨手心,她探了探溫度,溫熱熨燙。

夜風吹過,空氣微涼,暖烘烘的大貓黏在她身上蹭來蹭去,令梨沒轍地揉亂他的短發:“怎麼這麼愛撒嬌?親你一口,難道把你親壞了不成?”

“嗯,壞了。”伽野順勢一點頭,高大的個頭卻把自己描述像隻雨夜縮在屋簷下眼巴巴等好心人收留的流浪貓,“阿梨若是不要我,就沒人要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令梨是做過紅娘兼職的人,相親市場熱門人物她了如指掌,自帶整個妖族做嫁妝的少主是頂流級彆的搶手,多少人對他的婚事虎視眈眈。

女孩子墨色的眼眸寫滿不信,伽野捉住她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和她掰扯。

“父皇老早許出了我的婚事,白紙黑字刊登在周報上,修真界人皆知。”伽野曲下令梨的拇指和食指,“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已定,除了交還龍鱗給妖族的恩人,我和誰在一起都名不正言不順。”

恩人令梨:“都說了包辦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學一學我,成為一名光榮的反封建戰士如何?”

伽野不聽,他又曲下令梨的中指,聲音更是委屈:“好,就算父母之命不算數。我的清白以身相許給了恩人,不清不白之人,有誰肯要?”

令梨:死去的回憶正在攻擊我.jpg

五根手指曲了三根,伽野摩挲令梨的無名指,緩緩曲下:“最後的理由,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彆的都有口可辯,唯獨這點如天地山川四海蒼穹不可轉移。”

“我好喜歡阿梨。”他輕聲說,“你隻是親一親我,心臟就漲得快裂開了,它跳得太過吵鬨,恨不得讓你拿劍親手剖開。流出的血液如果是金色就好了,你總是看著我的眼睛,應該是喜歡金色的。”

伽野的尾指勾著令梨的尾指,他的身上彌漫淡淡的酒氣,眼眸明亮如熾日,流淌的碎金如漣漪陣陣的波紋。

令梨明明隻喝了幾口蜜茶,卻感覺醉得厲害。

她想說伽野說話一點兒邏輯都沒有,心臟剖開他會死的,流下的血也不是金色,隻有血淋淋的赤紅。

可令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臉頰泛起淺淺的粉,熱得她拿手扇了扇風,想推開伽野,從他腿上站起來跑路,再去天上禦劍轉個十幾圈,吹冷風清醒一下。

金鱗的龍尾圈在令梨腰上,斷絕了她的退路。

令梨以往有多喜歡尾巴,現在就有多痛恨伽野是個妖修。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長了尾巴了不起嗎?還真了不起。

她的反應不算激烈,但足以讓伽野心頭明亮。

令梨最擅長歪理邪說,她想反駁想拒絕一件事,根本不會給人說出口的機會,幾句話便能帶歪話題,拐到未曾設想的道路上。

她的心像一麵鬼打牆,她不許你向裡走,你就永遠隻能在外打轉。

直到現在,坐在他腿上的人隱隱想掙脫跑路的這一刻,伽野才覺得自己撞進了牆裡麵。

他笑起來,有點自得,看不見的貓尾巴高高翹起:“阿梨怎麼不說話了?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令梨眯了眯眼,她%e8%88%94了%e8%88%94牙齒,敏銳地嗅到挑釁的氣息。

之前被她封住嘴的時候嚇得毛毛都炸開了,現在倒是扳回一城,開始得寸進尺了?

“真的嗎?好巧。”令梨捉住龍尾,尾巴尖尖掃過她手心,她笑%e5%90%9f%e5%90%9f地說,“我也有點喜歡你。”

有點——量詞的出現讓伽野倍感警惕。

他是以弱示強的熟手,令梨慣常吃軟不吃硬,伽野稍稍放鬆尾巴的力道,委屈巴巴地問:“有點?能不能多點?”

令梨:這是可以討價還價的事情嗎?

“現在隻能有點,以後可以多點。”令梨想了想,嚴謹的補充,“如果我有以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