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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在懶惰麵前不堪一擊……我不指望她每日練劍不輟,至少做兩套廣播體操打打太極拳也是極好的……”

令梨甩了甩發昏發黑的腦袋,恨其不爭:“隻是熬了兩個通宵而已!我築基的時候熬了五天五夜遊戲代打, 第六天早上還不是神采奕奕地去參加期末考試——她怎麼就不能爭氣一點?”

伽野一手扶住令梨肩膀, 聽她上氣不接下氣把話說完, 心想阿梨真是有夠苛刻。

不愧是每天練劍四個時辰起步的內卷王者,永遠年輕永遠精力充沛, 試圖用自己為標準衡量所有人。

雖然令梨當了幾天成王府嫡小姐, 自以為揣摩人設揣摩得出神入化,但她還是稍稍高估了大小姐的體力。

裝飾性多於實用性的錦鞋掛在令梨腳跟, 她一邊跑一邊蹬掉錦鞋, %e8%a3%b8.露的雙足踩在地上, 在月色下瑩白如玉。

槐城街道不平整, 地上碎石沙土避無可避, 細碎的石子劃過嫡小姐嬌嫩的腳足, 疼得鑽心。

令梨不為所動,每一步都紮紮實實踏穩在地,寧可疼痛也不肯摔倒拖慢跑路的速度。

她的長發她的衣衫在跑動中變得淩亂鬆垮,令梨時不時低頭撈起下滑的外裳,胡亂搭回身上,嘴裡小聲念著槐城的布局圖,帶著伽野穿梭在複雜的巷子裡。

私奔是她提出來的破局點,自該由她領著伽野走完全程。

月色照亮前路,舉著火把的追兵驅散後路的黑暗,令梨拽著伽野的袖子跑過一個拐角。

“冒犯了。”

不等令梨回神,伽野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小腿,騰空將她抱起。

令梨下意識摟住少年的脖頸,她看了眼拐角後隱隱的火光,不甘心地說:“我還能堅持一會兒。”

“我知道。”伽野抱著人跑腳步也極穩,帶刀侍衛的體能顯然不是王府千金可以比擬的。

他偏頭蹭了蹭令梨打濕的額發:“不用太勉強自己,若我們是真身進來,怎會被一群王府追兵攆得四處竄逃?”

身體素質受限於執念原身,令梨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帶千金之軀極限跑酷。她對自己向來狠心,這具軀體的潛能幾乎被她不計後果地榨乾。

拖著孱弱的軀體強行跑路不是個好主意,令梨縮在伽野懷裡得到了休息的空餘,方才強迫身軀的後果一下子爆發了。

“咳咳!”她捂著嘴小聲咳嗽,緊閉的眼皮不住地顫唞,抓在衣服上的手臂不自然地痙攣。

令梨從會走路起開始練劍,她從未想過一具不鍛煉的身體能殘敗到如此地步——假如她早生千年,生在和執念原身一個時代,她一定強迫南疆推行早晚跑操製度,把深閨小姐統統撈出來晨練。

細碎的咳嗽間,寬大的手掌拍了拍令梨的後背,撫在脊椎上一點點幫她順氣。

脊柱骨不是這具身體的敏[gǎn]點,但令梨還是下意識抓住了伽野的手腕。

肌肉運動到極限的痙攣還未結束,她抓住伽野的手指發顫,指甲扣在他脈搏上。

“想抓就抓吧。”伽野笑了笑,“正好放過你的衣裳。”

令梨眼前發黑,索性閉著眼調理呼吸,看不見她現在的模樣。

伽野夜間視力極佳,金色的獸瞳清晰明亮,看向懷裡呼吸起伏的少女。

她硬撐著跑了很長一段路,外裳幾乎要掉在地上,衣裳被顛了又抓,皺巴巴揉成一團,雪白的裡衣貼在勻稱的身軀上。

衣裳還算好的,錦鞋早早被蹬到不知哪裡去了,暴露在月光下的雙足慘兮兮的。

白皙如凝脂,碎石劃過的血痕仿佛羊脂玉上淺淺的紅瑕,既令人惋惜白玉微瑕,又沉溺於破碎的美感,生出暴虐的欲.念。

令梨因瑣碎的咳嗽蜷起身子,又難受地仰起頭呼吸,修長的脖頸宛如瀕死的天鵝,隱約能看見淺青色的血管。

黑發金眸的少年%e8%88%94了%e8%88%94犬牙,目光流連在一看就很好咬的軟肉上。

察覺到良久的凝視,令梨掀開眼皮,隔著朦朧的水霧看向伽野。

“甩開追兵了嗎?”她啞著嗓子問,困乏地捏了捏眼角。

“前麵有個遮蔽物,我們去那兒歇一會兒。”伽野看到那雙隔著水霧依然明亮的黑眸,低下頭又蹭了蹭令梨的鬢角,喉嚨裡冒出輕微的呼嚕聲。

即使蛻變為龍族,他身上依然遺留了大貓的習性,很難改正。

伽野提到的遮蔽物是幾塊搭在一起的碎石,他們一路跑到了石場附近,幾塊堆在一起的巨石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勉強容人的空隙。

空隙是真的小,伽野坐下後就沒了空餘,令梨隻能坐在他腿上,縮在他懷裡。

“趁現在處理一下傷口。”伽野不用借著月光也能視物,他的指腹輕碰令梨腳底被碎石劃過的傷口,她小聲嘶了一下。

“真是新奇的體驗。”令梨咂舌,“化神道君的身體針山也過得,竟栽在了幾顆石爍上頭。”

“成王府嫡小姐也沒想過自己竟有和野男人私奔,跑斷腿的時候。”伽野一邊說話一邊捧著令梨的雙足仔細看了看,“條件簡陋,先清理掉沙石,再簡單包紮一下。”

令梨瞧了眼微微顫唞的手指,她握了握拳,軟趴趴沒有力道。

“你來吧。”令梨牽起外裳的衣角,“用這個。”

王府小姐的衣料比帶刀侍衛柔軟很多,用來做繃帶正好。

撕拉兩下,伽野乾脆利落地撕下令梨外裳的布條,一道道纏繞在傷口上。

為了方便他包紮,令梨換了個姿勢,腳尖踩在伽野的膝蓋上。

少年一手握住她的腳踝,慢慢給布條打結,偶爾抬眼看一看令梨。

令梨的眼眸映著火光,成王府的家丁舉著火把如洪流般穿梭在槐城裡,從她的視野中看去,舉目皆敵。

“這就是失去成王府嫡女身份的下場嗎?”令梨托腮望向吵鬨的街市,“留在府內魑魅魍魎,離家私奔舉世皆敵,自由的代價太過沉重,與鬼祟周旋反而是更保命的做法。”

伽野知道令梨不是在說自己,他進入執念幾天多少猜到了原主兩人的走向,原身必然選擇了留在王府,令梨看不上她的選擇,替她連夜私奔。

“其實私奔不是最合我心意的選擇。”令梨幽幽歎氣,“離及笄禮隻有半月,太趕了,若是能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伽野好奇道:“魚和熊掌怎樣兼得?”

“魚和熊掌如何不能兼得?”令梨比劃,“小臂長的劍,裡頭串魚,外頭串熊掌,多餘的位置還能串隻雞鴨鵝。”

“多給我一年時間就好了。”令梨扼腕歎息,“我已經製訂了一份嚴格的體能訓練計劃,隻要嫡小姐照著計劃嚴格執行一年,以凡人身軀打練氣八層以下修士問題不大。”

“凡人的思維實在是太狹隘了。”令梨搖頭道,“門當戶對為什麼非要是帶刀侍衛建功立業呢?嫡小姐大可以自己去參軍,大力出奇跡,當她以一打十打百,將軍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

“帶刀侍衛先隨著嫡小姐一起參軍,做她的貼身護衛方便私會。等離開槐城去往邊地,天高皇帝遠,想怎麼談情說愛都行。”

“嫡小姐若矜持些,劇本便是《天才女將軍和她的忠犬護衛》,嫡小姐若火辣些,劇本也可以是《霸道女將軍狠狠愛,貼心小侍衛哪裡逃》,多麼快活!”

“怎麼就不能多給我一年時間!”令梨越想越遺憾,“她何至於如喪家之犬般私奔逃竄,她拿的劇本明明該是《戰神歸來,發現庶姐竟敢冒領嫡小姐身份,她一聲令下,十萬精兵奔來!》”

槐城的執念實在是太不懂事了,完全限製了令梨的發揮。

“我倒是覺得,執念已經很懵了。”伽野小聲吐槽。

原身給了整整七條規則,嘮嘮叨叨反複強調的嫡小姐身份令梨說丟就丟。

她夜半邀情郎私會,偷情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反而興致勃勃在自家縱火,快樂得鬼見了都發抖。

“事態的走向已經超出了執念的預料。”伽野顛了顛掌心白皙的腳足,無意識地摩挲令梨的踝骨,“按理說,執念該消散了才是。”◎思◎兔◎網◎

令梨:“你忘了被困在城中八十五年的凡人們。”

“被困在鬼城裡不得離開不得解脫,他們的執念同樣遊蕩在槐城中,糾纏成巨大的牢籠。”

伽野撫摸得她的腳踝有點癢,令梨蜷了蜷腳趾,想離開暫時的遮蔽物。

她的雙腳剛被包紮好,伽野惟恐沾了灰,不肯讓令梨下地:“要去哪裡,我抱著你走。”

肌肉拉傷的酸痛沒那麼快痊愈,令梨沒有過多糾結,她一手搭在伽野肩上,一手指向城中的火光。

“困於囚籠八十五年,城中的執念無外乎兩個字——出城。”

“今夜不僅是私奔之夜,更是離籠之夜、破城之夜!”

令梨的黑發在夜風中飛舞,如飄渺的青煙:“成王府的動靜已經吵醒了這座城,隻要再添一把火,城門再厚安能阻擋百萬民?”

第174章 修仙第一百七十四天

◎拿出身價過億的氣度◎

嘈雜的腳步聲徹夜不歇, 明晃晃的火把透過薄薄的窗紙照在屋內,亮如白晝。

家中最先被吵醒的是淺眠的妻子,眼帶皺紋的婦人疲倦又疑惑地起身, 探頭探腦看向火紅一片的窗外。

“這是怎麼了?”她啞著嗓子推嚷還在睡的貨郎,“外頭出了什麼事?”

貨郎沉浸在混沌的夢中, 夢中他每日挑著擔子走入一座城門, 黃昏時間又挑著擔子離城回家, 他推開家裡矮矮的小木門, 滿身炊煙氣的妻子和蹦蹦跳跳的孩子迎上來……

家裡的院子種了水靈靈的小白菜, 乾柴一捆捆堆放在一起,門口掛著一串串曬乾的紅辣椒,呼吸間滿是清新的土腥味。

貨郎一邊做夢一邊迷迷糊糊地想:我的家不是在槐城嗎?很小的屋子, 他和妻子睡在炕上,一雙兒女在床邊打地鋪。

清晨他們一家四口挑著擔子出門做生意,城門落鎖時回家休息, 日複一日, 永遠如此。

好像有哪裡不對, 又好像一切正常。

貨郎被妻子推醒,迷迷糊糊看向窗外, 大吃一驚。

“走水了!”男人連忙推著妻子下床, 又高聲叫醒趴在地鋪上熟睡的兒女,“城裡走水了!”

貨郎在槐城生活了很多年, 他的日子一成不變猶如死水, 從來沒有遇見過走水的意外。

朦朧的回憶自貨郎腦海閃過, 他多出了一些記憶, 一些不發生在槐城的記憶。

“快, 快把值錢的東西收在身上!”貨郎催促家人, “火燒起來土地公都攔不住!隻要點燃了一家,鄰居左右誰都逃不過火神娘娘的催命符!朝沒有火光的方向跑,一直跑到燒不著的地方去!”

他和妻子一人帶著一個孩子,貨郎原本以為家中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