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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咬出血隻咬到了殼,令梨很有些不高興。

她的目光在伽野身上梭巡,什麼地方又軟又沒有討厭的鱗片礙事?

令梨的目光凝在了一處。

啊,就是這裡,她愉快地想。

薄薄的兩瓣,顏色偏淡,柔軟無害,龍鱗再如何覆蓋都不會覆蓋到這裡,非常安全。

他都不防備自己的要害嗎?令梨迷茫地想,明明和她離得那樣近,竟然覺得此處能逃過一劫?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令梨咽了口唾沫,她真的快餓得不行了。

饑餓感火燒火燎,順著喉嚨抓撓進胃部,世人皆說餓死是最殘忍的死法,令梨悟了。

不管怎樣,就算神仙來了,她今天也非吃到這口不可!

少女明眸閃爍,按在伽野肩膀上的手緩緩施力,是進食前夕的征兆。

獸類的本能提醒了伽野,但他本就做好了給令梨咬兩口的準備,穩住沒動。

不知阿梨打算從哪裡下口……希望她清醒後彆太自責,龍脈之靈的錯,怪不得她……

她若是真的太餓,我放點兒血安撫她也無妨……伽野想著,突然嘗到濃鬱的鐵鏽味。

唇角傳來的,疼痛與血珠。

金色的獸瞳猝然緊縮,伽野喉嚨間溢出一道悶哼,更多的鮮血自他唇上滴落,被令梨一滴不留地卷入舌尖。

千挑萬選果然挑到不被龍鱗護著的軟肉,吮血入舌的少女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輕微的滋滋聲攪動水漬,令梨起先用牙齒咬住獵物怕他亂動,下口後訝異地發現獵物比她想象的更不抵抗,少年整個人都麻麻呆呆的。

快被吞吃入腹卻不知抵抗,難怪淪為她口中食。

令梨心生憐憫,放輕了力道,隻用舌尖%e8%88%94掉他唇上鮮血,貼在傷口上慢慢地喝。

龍血靈氣充沛,她有些難受地揉了揉太陽%e7%a9%b4,偏過頭歇了歇。

銀絲一拉即斷,令梨%e8%88%94過水潤的唇瓣,她扣在伽野肩上的手力道未鬆,儼然隻是在進食中途稍作歇息,沒有放過伽野的意思。

側過頭的令梨隻感覺到伽野身體僵硬,她不知道的是,不死心的龍脈之靈本欲趁伽野不留意再度搶占軀殼,差一點被祂得手。

直到她神來一筆咬破伽野的唇角,龍脈之靈瞬間淪為喪家之犬,再不敢在識海裡冒頭。

第154章 修仙第一百五十四天

◎捷徑◎

水聲嘩嘩, 蕩漾的池水碎金閃爍,明晃晃照亮四方。

化龍池是溫暖濕熱的巢%e7%a9%b4,過高的水溫熏得人頭腦暈暈, 無孔不入的異香更難讓人清醒,搖搖晃晃的水波仿佛催眠的掉擺, 越看越迷糊。

在化龍池呆的越久越容易產生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乾嘛的哲學三問, 心機深沉者或許能找到一套邏輯, 隨心所欲的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關心了。

喉舌中嘖嘖的水聲連綿不絕, 令梨吃得開心。

她原本緊緊扣著她的獵物防止他逃走, 過了一段時間卻發現獵物乖順得不可思議,令梨心大地放鬆了桎梏。

“唔……”伽野趁令梨換氣的時候快速調整呼吸。

他下半張臉麻麻的,呼吸間清甜的梨花香和血腥的鐵鏽味糾纏不清, 不知是疼痛更多還是快.感更多。

令梨在獵物麵前是仁慈的暴君,她貪念靈氣充沛的龍血,汲取時半點不留情, 卻又憐惜不知反抗的獵物, 動作放得很輕, 呼吸溫軟。

少女的手慢慢撫摸著伽野的腦袋,柔軟的指腹畫著圈兒似的一點點按揉碎發, 像嘉賞小狗一樣, 鼓勵他再乖一點兒。

她進食時並不閉眼,明亮的黑眸因思維的混亂微微失神, 鴉羽似的眼睫上下翩飛。

天真又殘忍, 懵懂卻固執。

伽野粗糙的大掌握住令梨的腰肢, 她略微垂下眼瞥了瞥, 歪著頭思考獵物的用意。

隻見過逃跑的獵物, 沒見過抓著捕食者不許她走的獵物, 好新奇。

不愧是她,連捉到手的獵物都如此與眾不同,符合她的氣質。

“真乖。”令梨含糊不清地說,她捧住伽野的臉,愉快道,“獎勵你一下。”

少女舌尖卷著龍血,大方地喂給了伽野一點兒,她的拇指抹過伽野喉結,逼他做完吞咽的步驟。

“好滋味,是不是?”她樂滋滋地說。

自己吃自己的伽野:“……”

他喉嚨乾渴,快要招架不住了。

周圍的金霧已經驅散得差不多了,伽野能嗅到的香味隻有令梨本身的花香,淺淺淡淡的,存在感卻強於異香的總和。

“霧散了,阿梨怎麼還沒醒?”

伽野看著在自己身上亂來的女孩子,她看起來愉悅得很,就是不知道清醒後還笑不笑得出來。

終於,貪婪的進食者臉上閃過一絲饜足,令梨好像吃累了,下頜擱在伽野肩頭慢慢呼吸。

她側過頭,湊在伽野耳邊小聲說:“熱。”

令梨的手攀附在伽野肩上,不似之前的冰冷,反而比他的體溫更燙。

伽野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靈感,他明白令梨的異常從何而來了!

異香不過是個引子,化龍池擴寬經脈的疼痛和龍血旺盛的靈氣才是攪亂她理智的罪魁禍首。

又熱又疼,哪來的理智?

想讓令梨清醒過來,非得等她消化完龍脈的饋贈不可!

令梨喊了一聲“熱”,乖乖趴在伽野肩上,臉頰蹭著微涼的龍鱗降溫。

她混亂的腦子告訴她,伽野既是她的儲備糧,又是值得信賴的朋友,可以像個掛件一樣掛在他身上貪涼。

至於為什麼信賴的朋友會和儲備糧劃上等號,失了智的令梨懶得思考,像她這般的奇女子做出什麼事都不離奇。

伽野放慢呼吸,不敢驚擾安靜下來的少女。

他用力吞咽了幾次,勉強咽下喉嚨中的血氣,卻摸著唇角的傷口犯了難。

小小的傷口,靈氣一抹就痊愈了,但這是令梨親自咬出來的傷口,伽野不確定他是否有它的處置權。

萬一令梨隻是麵上安靜,實則警惕地觀察獵物的一舉一動,他剛抹去傷口,她立刻又給他來了一口,可怎麼是好?

暫時先放著吧……伽野心累地想,他拿令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肆意張揚的妖族少主在天敵麵前是乖巧貓貓,私下裡他很需要找個出氣包發泄怨氣。

這場三個人的電影裡沒有名字的那一位就很適合拿來出氣,要不是龍脈之靈又奪舍又搞事,伽野何至於被令梨又咬又親又%e8%88%94?

雖然某種角度上伽野很感謝祂,但這不妨礙他殺心漸起。

短發少年食指抵住眉心,一點微茫自他靈台亮起。

一絲耀眼的金色被他強行抽出,金絲在伽野指尖扭動著,隱約彙聚成騰龍的形狀。

伽野冷笑一聲,指腹摩攃,生生碾死了這縷龍影。

存世千百年的龍脈之靈神魂俱滅,化龍池自此易主。

“好了。”伽野看向懷中的少女,“小麻煩解決了,大麻煩還等著我呢。”

一百個龍脈之靈加起來也沒有一個令梨讓人頭疼,他們的傷害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

大麻煩無知無覺,小聲念叨著熱。

伽野伸手探了探令梨的額頭,溫度滾燙,她懨懨耷拉下的眼皮泛著不正常的紅,幾乎能看見皮膚下細小的血管。

仿佛在溫泉裡把自己泡掉了一層皮,全身都泛著粉色紅色。

伽野皺起了眉頭。■思■兔■網■

令梨方才胡鬨的時候精神十足,喝完他的血卻顯得格外倦怠。

少女趴在他肩上不肯動彈,被摸額頭也隻是象征性掀起眼皮,懶洋洋瞥伽野一眼。

她鬨得時候伽野頭疼,不鬨了他心慌,一時竟覺得令梨生來就是個討債的,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了她多少小魚乾,這輩子天天被折騰。

“祖宗。”伽野小聲說,“我叫你聲祖宗,能不能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

他說話時側頭看向令梨,令梨的目光落到少年唇角結痂的傷口上,她自然而然撐起身,湊上去咬住他的嘴唇。

熟悉的鐵鏽味再一次蔓延開來,令梨慢吞吞地趴回伽野肩上,%e8%88%94掉嘴角沾上的血。

——吃飽後的她一點兒也不餓,隻是單純想給儲備糧開個口子。

用暴君一詞形容令梨並沒有錯,她偶爾會顯露出極不講理的一麵。

伽野唇角刺刺的疼,他拇指抹過傷口,血痕鮮豔。

令梨還在喊熱,她小幅度踢著池水,隻喊熱不喊疼。

浸泡在化龍池中改造經脈的人不止有令梨,伽野的龍尾時而因劇烈的疼痛抽搐,緊緊纏死在令梨腰上。

旁人被這麼勒簡直要被勒斷骨頭,令梨倒是一副不介意的模樣,她的疼痛耐受力遠超常人。

“熱是因為你喝了我太多血。”伽野低聲說,“龍血的確大補,但你也不能無克製地喝啊。”

令梨不高興地眯眼,臉上寫著:你個儲備糧好大的膽子,我想就吃,還需要你準許嗎?

她看一眼纏在腰上的龍尾,再看一眼伽野唇角的傷口,意思明顯:我待你如此溫柔,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可以勒斷骨頭的力道vs咬出來的傷口,伽野不得不承認是他更粗暴。

即使失智,令梨依然站在道德至高點。

“我的錯,我反省。”伽野一點兒不含糊地認了,他又很快揪起令梨的錯處,“可若你不貪嘴,哪會難受成這樣?”

令梨撇過頭不看他,一味地把臉蛋貼在龍鱗上降溫,逃避現實。

伽野的手順著令梨的袖袍摸進去,來回搓了搓她的胳膊,白嫩的肉粉紅一片,讓人疑心再用大點兒力氣便要搓破皮。

“這樣下去不行。”伽野抽出手,很快做出判斷,“你會爆體而亡的。”

一次性容納大量靈氣仿佛往牛皮袋中灌入過量的水,一旦超過臨界點,袋子隻有被撐破的命。

令梨脊椎中的瓊玉梨枝是吃靈氣大戶,它堪堪維持住了令梨經脈裡靈氣掀起的狂風巨浪,而她由化龍池擴張的經脈也努力替主人消化著,同時衝擊修為的瓶頸。

靈氣風暴漫無章法地四處遊蕩、衝擊,令梨體內細小的血管破了又修修了又破,她皮膚白皙,如今顯出淺淺的粉。

用不了多時,淺淺的粉就會變成可怖的紅。

元嬰修士即使爆體而亡也不意味真正的死去,她的身體將在毀滅和重組中不斷循環,直到尋到某個平衡點,再度複生。

複生的可能是一位新晉化神道君,也可能是個經脈俱損的廢人。

“短時間修為跨得太快可不是好事。”伽野低語,眼中隱有掙紮之色。

天下修士可分三類,普通人修、妖修、劍修。

妖修突破修為的難度與本體血脈有關,跟腳有時注定了其一生能攀登到的高度。

劍修不僅要修為突破,更要劍道突破,無心劍尊論修為積累早能飛升上界,他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