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洧%e5%90%9f在征得應允後，喝了那小半杯酒，她是真的開心，她聽聞也說，爺爺奶奶最近也要進實驗組，說不定那種藥物不限製年齡，能對她們也有幫助。

“那希望我們都健康。”

爺爺奶奶們很開朗，笑容很多，知道她們已經領了證，還各自去自己的休息室準備新婚禮物給她們。

有送香囊的，也有送金飾的，有個爺爺甚至把自己家的房本都拿了出來，說要贈予她們。

“…不用的爺爺，我們有房子住，”尹洧%e5%90%9f一時不知如何招架，隻能說，“小也是個富N代，家裡超級有錢。”

聞也：“……”

他在桌下捏她的手指，無奈笑：“…嗯，家裡錢挺多的，花不完。”

爺爺隻得把自己的房本收回去，去書房寫字給她們，爺爺練一手好字，如今身體出問題，繁雜的字不會寫，他就寫了簡單的——“百年好合”。

“謝謝爺爺。”尹洧%e5%90%9f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副字，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爺爺奶奶們的祝福有多珍貴。

她在想，爺爺奶奶們不是病人，是這世間難得的寶物。

所有的寶物都會被珍視的，會被尋寶的人用永恒的耐心和愛珍視。

*

九月末，距離回實驗組還有一周，聞也帶尹洧%e5%90%9f出國遊。

一同去的還有譚寧和聞父聞母。

將近三十個小時的行程，她們到了法國南部的一個小鎮。

聞也很早就做了規劃，入住的房子是他幾個月前訂的。

是一座古堡一樣的房子，石牆紅瓦高頂，每一個細節都讓尹洧%e5%90%9f喜歡。

她們放好行李，她就拉著聞也出門，她想在那個漂亮的小鎮和他一起散步，她喜歡這個地方，周圍的山脈和漂亮的花園她都熱愛。

聞也一直拿著相機給她拍照，她們路過教堂，看到了彩色玻璃窗和壁畫，她們也在藤曼覆蓋的牆壁下合影，尹洧%e5%90%9f挽著他的手臂，片刻都不想鬆開。

臨近夜晚，夕陽落幕，她們走到小鎮儘頭，尹洧%e5%90%9f欣賞動人的黃昏，告訴他：“可惜薰衣草的花期過了，不然一定會更美。”

這是普羅旺斯，她最愛普羅旺斯的薰衣草。

小時候的遺憾，長大了梗在心臟最深處。

聞也環著她的腰，跟她說：“會看到的。”

“嗯？”女孩難得敏銳，問什麼意思。

“…明年。”聞也並未坦誠，他說，“明年我們提早過來。”

尹洧%e5%90%9f:“哦，好。”

尹洧%e5%90%9f勾他的手指，告訴他，“其實也不一定非要看到。”和他在一起，看不看到對她來講，沒那麼重要的。

走了大半個小鎮，回住宿的地方。

一推門，尹洧%e5%90%9f就看到院子裡還有好幾張熟悉的麵孔。

小宛、弟弟、桑桑、黎澤森、桃子……全都在。

尹洧%e5%90%9f揉了揉眼睛，有些驚喜，驚喜的同時，她有種預感，這麼大的陣仗，明天又是她的生日……

聞醫生是不是要準備驚喜給我……

那我應該裝作不知道比較好……

聞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敗露，他已經儘量自然了，還給那幾個人編了忽然到訪的理由。例如——國慶長假，國內太擁擠，他們就隻能出國玩。

這個夜晚，尹洧%e5%90%9f睡得有些不踏實，一邊猜測聞醫生給她準備什麼禮物，一邊在想不管準備什麼禮物她都不能哭。

她忘了帶定妝粉，萬一哭了，妝會花的。

或者明天就不化妝？

不化妝會不會顯得氣色差？

在一番胡思亂想中，她入睡，睡了三個小時，再次醒來。

聞也躺在她身邊，睡得有些熟，她聽到他的呼吸聲，她不知道昨晚他是幾點回來的，隻知道她都睡著了他也沒進房間。

臥室沒開燈，但月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她能清晰的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臉。

對著那張臉望了片刻，尹洧%e5%90%9f伸出手，她用食指輕觸他的麵孔，她一點點通過指腹描摹他的輪廓，英挺的眉、高高的鼻梁、唇峰也恰到好處……

就快要觸碰到下巴，聞也睜開了眼。

“……”尹洧%e5%90%9f

做虧心事的人，很怕鬼敲門。

聞也攥住她方才作亂的手，輕%e5%90%bb，他並沒和她算賬，他說：“生日快樂，今今。”

尹洧%e5%90%9f重重點頭，把身子靠近他，聽他的心跳聲。

以前很注重儀式感，喜歡卡點給人送祝福，現在沒那麼注重儀式感了，但有人依然給她卡點送祝福，她看到他零點發的短信了。

【希望我的今今，永遠快樂。】

聞也注視著她，問有沒有什麼想讓他實現的心願。

“沒，”女孩繼續聽他不規律的心跳，認真說，“我所有的願望都實現了，因為你才實現。”

聞也用下巴輕輕摩挲她的頭，忽而道：“想不想去看日出？”

“可以嗎？”尹洧%e5%90%9f覺得自己睡不著了，她被他的提議勾起興趣。

聞也說可以。

他抱著她起床，給她找今天穿的衣服，又把她抱到浴室洗漱。

淩晨三點，兩人出門。

聞也開車，把車子往小鎮的儘頭駛。

一路迎著月光，尹洧%e5%90%9f打開半扇玻璃，讓風也透進來。

很神奇的體驗。

她愛這份體驗。

下車時，日出還沒有動靜，他們站在一片空地上，半倚車子。

聞也看了看時間，知道日出快來了。

他抱了抱身旁的女孩，很快鬆開她。

尹洧%e5%90%9f有些疑惑，正想問他怎麼了，便聽到他忽然開口，“今今。”

尹洧%e5%90%9f：“嗯？”

聞也：“有些緊張，所以把想說的話寫成信，我讀給你聽，會不會覺得我沒有誠意？”☆思☆兔☆網☆

尹洧%e5%90%9f的眼淚是立刻墜落的，他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她就已經哭了。

她搖搖頭，側身看他。

她看到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對她彎唇。

“生日快樂，我的寶貝。”他先說。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把女孩的眼淚輕抹掉。

他調整呼吸，而後繼續。

“事實上，原計劃不是這樣的，”他道，“在我原本的計劃中，所有你愛的人都在你身邊，她們給你做安全的後盾，我向你表白，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儀式才算熱烈。”

“可思來想去，又怕你不喜歡大張旗鼓的愛，所以我自作主張，調整了計劃，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刻，向你表達心意。”

尹洧%e5%90%9f的眼淚落了又落，她想不化妝或許是對的。

聞也往她麵前又走了一步，他看起來很緊張，手臂在抖動，他克製著那隻顫唞的手，繼續道，“我很愛你，這不是空乏的語言，是我永遠奉為上行的真理。我嘴很笨，好聽的話不會組織，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很愛你’重複很多遍，你彆嫌煩。”

尹洧%e5%90%9f繼續搖頭，她已經不會講話了，她所有的語言卡在嗓子間。

聞也凝視著那雙通紅的眼睛，努力用輕鬆的口%e5%90%bb道：“我無數次慶幸.你願意給我走到你身邊的機會，我為擁有那個機會而感受到幸福。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作數，不論過去多久，我依然向你承諾，我不會背叛婚姻。”

他鄭重道：“你曾說你不喜歡你的爸爸，那我的爸爸呢？我的爸爸是個很好的人，他有很多的父愛，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接受這份愛？”

話落到這，尹洧%e5%90%9f看到日出的紅光罩在他臉上，他忽然單膝跪地，尹洧%e5%90%9f想攔，沒攔住，她鼻尖發酸，嗓間都是澀意，因為她聽到他的下一句話是，“讓我跪一次吧，我還沒給你下跪求過婚。”

尹洧%e5%90%9f的眼淚還在往地下墜，她不斷點頭，不論他說什麼，她都隻想點頭。

停頓幾秒，男人的話在繼續，他說，“從十六歲到二十七歲，再到七十歲，不會有彆人。”

他說：“今今，可以和我結婚嗎？在這漫長的餘生裡，能不能給我一個待在你身邊的機會？我會一直努力，做一個你喜歡的好人。”

尹洧%e5%90%9f望著他，在這漫天紅光下朦朧的望著他。

她想：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浪漫，沒有人比他更愛她。

而她也是，她愛他，隻愛他。

所以不用思索，也不必沉默。

她拉起他的手，說我願意。

我願意。

不論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

不論是健康，還是疾病。

不論我的記憶是好是壞。

我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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