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隻手就掙脫了垂下來，“你速度好快啊弟。”

尹洧林：“……”

我姐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所以說我速度快。

聞也停住動作，衝尹洧林打招呼，然後問他想不想打拳。

“好呀，我之前練過一點。”尹洧林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跟著喬謙去更衣室換運動服。

室內恢複安靜，尹洧%e5%90%9f主動把自己的手遞上去：“纏吧。”

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聞也笑了笑，故意‘嗯’一聲，搭在她手背上的動作用力了一點。

尹洧%e5%90%9f沒留意這個細節，她一直在觀察聞也的手指，骨節錯錯的手指很有力量感，和她的柔軟形成對比，他拿著帶子繞過自己的食指，然後是中指，從裡到外纏繞手環一周，纏到無名指……

尹洧%e5%90%9f覺得自己不冷了，她也想流汗，這動作怎麼比擁抱讓她的心跳還快，這麼細節的觸碰讓她渾身都是顫栗的。

“好了。”

這話是五分鐘後說的，尹洧%e5%90%9f上身的運動服已經被汗浸濕了一些。

聞也把自己的手也纏好，喬謙和尹洧林趕回來。

那兩人都換了運動服，於是一節私教課變成了大課。

聞教練說：“我們先做熱身運動。”

得到異口同聲的一句“好”。

繞著訓練室小跑著活動筋骨，要高抬腿，要擺臂，要開合跳，要坐在地墊上拉伸身體下半截……竟然還有廣播體操的動作……

程式很複雜，但尹洧%e5%90%9f難得沒有討厭這些運動。她做這些動作時，聞也就站在遠處，他沒糾正她，也沒看她，但隻陪著她就讓她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也許，她之前討厭運動，是因為那些運動太無聊。

打拳就和它們不一樣，打拳是個有趣的事，尹洧%e5%90%9f站在拳台上也這麼想。

其實她根本就沒實戰，隻是跟聞也學了基礎的站姿和練習出拳。

男人站在他身側，耐心十足地給她做講解，後來怕她無聊，給她戴上拳套，而他自己則給來了興趣的姑娘當靶子。

“你不用怕傷到我，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攻擊。”聞也站在對麵，指導著尹洧%e5%90%9f怎麼出手，怎麼打到自己。

尹洧%e5%90%9f也沒讓著他，她不知怎地就來了勁兒，似乎心裡積壓的那些東西在這個瞬間都爆發處出來了。這段時間，她沒那麼平靜的，她心裡藏了好多事，她的難過不舍鬱悶以及微弱的恨意都隨著出拳的動作散發出來。

她用勁的出拳，給他當靶的男人偶爾躲.大部分時候直麵她。

“再使點勁兒，”他說，“彆怕。”

男人的手掌抬得不算高，尹洧%e5%90%9f可以輕鬆夠到，就這麼一拳一拳的打上去。

打出、收回，收回、打出……

後來尹洧%e5%90%9f出了很多汗，汗液帶動了淚腺，她覺得自己哭了，也可能沒哭。

總之在她練習結束，聞也拿著毛巾給她擦汗的時候，除了擦她的額頭，也拭了眼角。

綿軟的毛巾遮住她的眼睛，他們站在訓練室的角落，這處沒有燈光，拳台離這裡有些遠，而站在拳台上的尹洧林和喬謙也並沒有注意他們，尹洧%e5%90%9f放心的把眼睛貼到毛巾上。

也許聞也是想借著流汗讓我哭的，尹洧%e5%90%9f想。

聞也用毛巾遮住她的眼，沒敢觀察她的神情。

再之後，喬謙打累了，就從拳台上下去，換聞也給尹洧林做陪練。

“弟妹，我們坐著歇歇？”

“……嗯。”

尹洧%e5%90%9f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

兩人坐在訓練室的凳子上，看台上那兩個人打的熱火朝天。

喬謙閒聊說：“弟弟還挺專業，之前練過？”

尹洧%e5%90%9f：“……好像。”

隱隱約約有這個記憶，但是具體情形卻記不起來。

“小也之前練過。”喬謙把話題轉走，說起聞也以前的事，“剛高中畢業那年，他和聞叔叔因為報考誌願鬨得不愉快，不願在家待著，就往健身房跑，後來在健身房接觸拳擊後，就愛上了打拳，隻是這幾年工作忙，不怎麼練了。”

尹洧%e5%90%9f在這番話裡捕捉到一個重點：“聞叔叔是不想聞也學醫嗎？”

“對，”喬謙以為她什麼都清楚，跟她說，“你知道小也外婆的事吧？那件事發生之後，聞叔叔不願意小也接觸和那方麵東西有關的東西。”

“……我不……”知道啊，尹洧%e5%90%9f想說，什麼是‘那件事’‘那方麵’，她壓根聽不懂，還想問些什麼，就看到聞也和尹洧林從拳台下來往這邊走。

“打完了？”喬謙給那人一人扔了一瓶水，壓根忘了尹洧%e5%90%9f還在問他問題。

“嗯。”聞也把瓶蓋擰開，喝了小半瓶水，之後把水放下去，坐到尹洧%e5%90%9f身邊，他說：“我幫你拉伸一下。”

“對，姐，你讓姐夫給你拉伸一下，”尹洧林也在喝水，含糊道，“不拉伸你明天就沒法正常走路。”

尹洧%e5%90%9f：“……我自己來。”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聞也蹲在了自己身邊，聞也剛用濕巾擦了手，怕冰到她，又用乾毛巾捂了一下。

男人寬大的手掌隔著尹洧%e5%90%9f的速乾褲.克製禮貌地搭在她小腿位置，他隻用指腹貼著她的衣服，不直接觸碰她的皮膚，他給她輕輕按摩，用柔軟的力。

再後來，他讓喬謙去拿了滾輪和筋膜槍，一點點細致地教尹洧%e5%90%9f怎麼用。

“姐，你覺得打拳這項運動怎麼樣？”尹洧林也把自己的腿湊上去，想讓聞醫生抽空給自己按，聞也沒說什麼，姐弟倆輪流來。

尹洧%e5%90%9f回答說，“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是吧，以後多練練，”尹洧林又說，“你以前說過你不喜歡跑步，但說不定會喜歡打拳和遊泳，你當時還信誓旦旦講有時間要學一下這兩項活動，這幾年也沒見你學。””不過還好，姐夫帶你來了……”

尹洧%e5%90%9f：……

她以前原來是想過要學打拳的，隻是她都不再記得。

幾個小時的運動過後，尹洧%e5%90%9f有些累，當天的晚飯就沒再出去吃，而是在拳館。拳館有專門的餐廳，西餐中餐都有，最有特色的是他們的健身餐。喬謙說很多人跑他們家報名不是為了打拳隻是為了吃他們的食堂。

“廚師是我在國外花高薪挖的，不僅花了高薪還介紹了女朋友給他，他才願意留在這裡。”

尹洧%e5%90%9f被喬謙逗笑，聽見喬謙又說，“弟妹你多吃點兒，味道都不錯。”

尹洧%e5%90%9f應：“好。”

她分辨不出味道，也沒什麼胃口，但不想辜負彆人的好意。

一餐快要結束，有人打電話給喬謙，喬謙順帶著把聞也也帶了出去，說讓他幫個忙，很快就把他還回來。

兩人走後，餐桌上就隻剩姐弟倆。

尹洧%e5%90%9f放下筷子，拿起聞也給她裝在藥盒裡的藥，尹洧林給她倒了杯溫水，問苦不苦。

“還好。”尹洧%e5%90%9f笑笑說，“都是西藥，閉著眼睛咽下去就好。”

“你以前可討厭吃藥了，之前生病，每次在醫院拿好的藥你都不吃，偷偷塞到床底下，你記得嗎姐，有一次阿姨打掃衛生，在你床下麵掃出來好多藥……”說到這，尹洧林手動閉嘴，他覺得自己是腦子有坑才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不說了？”尹洧%e5%90%9f剛把藥吞咽下去，就看到弟弟一臉懊惱，她在桌下踢踢他的鞋子說，“不用避諱這些，我很喜歡聽你說從前的事。”

“真的？”

“嗯，以後你可以多和我說。”

“好。”停幾秒，尹洧林又喊“姐。”

尹洧%e5%90%9f問：“怎麼了？”

“我覺得聞醫生是喜歡你的。”尹洧林信誓旦旦告訴她，“前不久桑桑不是演了一部電視劇嗎？裡麵的情節就和你跟聞醫生的經曆類似，網友還給這種故事起起了個統稱，叫什麼來著……哦，對，叫先婚後愛，姐，聞醫生可能對你先婚後愛了……“

尹洧%e5%90%9f：…………

*

拳館外麵的一塊空地，蹲著兩個成年男人。

最初，氣氛是很沉默的。-_-!思-_-!兔-_-!網-_-!

在短暫的沉默後，喬謙輕咳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自己抽出一根，把煙盒扔給聞也。

“戒煙了？”看聞也把煙盒握在手裡沒有取，喬謙問他。

聞也：“嗯。”

喬謙：“她不喜歡？”

聞也停了停，告訴喬謙：“她沒說，但我怕她不喜歡。”

“……你真是。”喬謙無語道，“幸好你現在的樣子沒讓我妹妹看見，看見了指不定怎麼跟我鬨。”

聞也偏頭啟唇，還沒說，喬謙就知道他要講什麼，喬謙趕忙撇清關係，“你讓我轉達的話我早就轉達了，但你也知道，小女孩嘛，得用時間消化……”儘管都消化了十多年，還沒消化過來。

聞也又說：“我沒那麼好。”

喬謙：“……也就你自己這麼覺得。”

再次陷入沉默。

喬謙抽了半根煙，把煙灰按在地上，才說起最初想說的話題，事實上沒有人給他打電話，隻不過是他訂的鬨鐘響了。

他問聞也：“你知道為什麼我叫你出來嗎？”

聞也：“嗯。”

喬謙：“……嗯什麼嗯，你們帥哥都話少是吧？”

聞也識趣改口：“……知道。”

喬謙努力不跟他一般見識，他隻說：“那個做腸粉的廚師，我明天得扣他工資。”

腸粉原本是他們拳館的特色美食，今晚點了這道菜，也是讓尹洧%e5%90%9f和尹洧林嘗嘗，誰知道廚師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放了很多鹽，喬謙吃那道菜的第一口就被齁到了，結果他看見尹洧%e5%90%9f吃的津津有味。最初是想逗她所以問她覺得那道菜怎麼樣，沒想到尹洧%e5%90%9f笑著回答說她覺得口味很好。

不是敷衍，也不是用玩笑回他的玩笑。

她吃光了整盤菜。

喬謙又說：“現在是味覺，再之後呢？”

聞也喉嚨微微滾動了下，聲音有些沉：“每個人的狀況不一樣，下一步有可能是記憶，也有可能是智力。”

喬謙聽到這，把聞也手中的煙盒要過去，又給自己點了一根：“你真的明白這個病意味著什麼嗎小也？其它的我不說，但隻一點，我隻說一點，就是你過去經曆的那些東西，你得再經曆一遍。”

“嗯，知道。”聞也把答案重複了一遍，他低低說，“我知道。”

第36章

◎%e5%90%bb了她的眼睛◎

036：

從拳館出來, 喬謙帶三人去寧城郊區看夜景。

這個城市的郊區有山，半山腰幾乎能俯瞰到整座城市：錯落有致的中式建築，也有現代化的樓盤。高聳入雲的地標物，還有穿行的車流……頭頂是星星, 腳下是綿延不絕的石階路。

尹洧%e5%90%9f背了相機, 這個時刻她把相機拿出來, 除了拍景，她更想拍人：很有趣的.會叫聞醫生‘小也’的.發型十分特彆的.拳館老板；給她普及什麼是‘先婚後愛’.並說“姐我確定聞醫生喜歡你.因為我也是男人”的弟弟；以及，以及她不確定有沒有喜歡她.可是她很喜歡的.她的聞醫生。

偶爾, 尹洧%e5%90%9f會想, 感情是個玄學，她認識聞也不久，但對他的情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