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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不了那麼快,薇薇安。”小格蕾輕聲說著。

前頭狂奔的薇薇安聽見了她的低聲自語,腳下步子一僵然後跑得更快了。過了一會兒,薇薇安的速度慢下來,和走路的速度差不多——顯然是在等格蕾。

*

“你們真狠,她們不過是一群孩子。”格林在高臺之上看著下麵的四個女孩子輕聲說。

旁邊有兩個穿著黑色野戰服的男子,其中一個冷漠地開口道:“她們心裡的民族暗示太薄弱了……這對聯邦來說是極大的不確定因素。”

格林聞言沉默了一會,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當初聯邦第一任主席亞·安德列斯·貝德羅是為了全人類的生存才耗盡一生在全人類的腦子裡下達了三個暗示————參軍,是為了守護領土;拚鬥,是為了保護親人;廝殺,是為了實現理想。他下達這些暗示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這竟然成為了你們鞏固政權的工具!”

穿黑色野戰服的男人聞言並沒有往心裡去,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掌握權力的人自然應該用盡一切手段鞏固政權,他冷哼了一聲,說:“在心理學方麵我可比你懂得多了,自先秦孔夫子提出三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的2000多年以來,整個歷史上的人們都陷入了極端主義的思想中,政權達到高度統一。但是與此同時,因為極端的三綱,人性、道義被全部抹殺。一些帝王的統治為什麼會被推翻?那就是因為在極端的壓迫下,不滿不會消失,憤懣不會流走,有些人腦海中的民族烙印不夠深刻、清晰。聯邦第一任主席為了全人類的未來,在民族的思想上刻下了新的三綱,當這種極端意識停留在民族意識層麵,它會成為顛覆性的力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格林上校,我希望你不會因為那種毫無用處的憐憫心,就忘記了你最本來的任務——我們聯邦軍部的高層需要你去打造一支最尖銳的力量,我們將把這股力量直接投放到敵人的心臟。”

格林嘴唇蠕動了一下,道理他都明白。但是那幾個女孩子還處於如花的年紀啊……這讓他怎麼忍心,怎麼忍心……他隸屬於聯邦特密行動隊(特種部隊),他本來應該是要承擔起保護她們的責任的…但是……到最後,他卻要讓她們擔負起整個時代的旗幟。

聯邦特殊行動隊,一支永遠不被允許退役的部隊。生與死在這個部隊裡所蘊含的含義是一樣的,這支隊伍裡的所有戰士將扛起延長戰線的旗幟,他們將是孤獨的,隻能依靠自己的在全聯邦所有戰士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戰鬥……

他們將成為時代的縮影永遠隱藏在黑暗中,不被外人所知,不被世人所記。

“在進入訓練場的那一刻,她們所被下達的暗示不止是牆壁是‘冰冷的’這一個吧,她們還被下達了,從今以後,她們自己所做的一切決斷都是‘正確’的這一深層暗示,當她們成功離開了訓練場抵達我所在地的時候,‘她們所有的決斷都是正確的’這一暗示加強,令她們的潛意識裡自動為將來可能遇見的情況全部延伸出“我是正確的”這一資訊。”格林的眼淚掉下來,泣不成聲,很難想像像他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哭。

男人複又看了他一眼,最後眼神輕輕掃過他,像羽毛掃過湖麵一樣,“嗯沒錯…我還有事,你們好好訓練。”

等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格林狠狠擦乾自己的眼淚,一雙通紅而猙獰的眸子盯著手邊的喇叭,然後一把拿起來,吼道:“跑跑跑,跑完5千米以後再做500個俯臥撐,你們以為自己還是普通學生嗎?你們不過是一個沒有人權的軍人!快點!沒吃飯嗎?”

“參軍,是為了守護領土。”

“拚鬥,是為了保護親人。”

“廝殺,是為了實現理想。”

“你們把這幾句話給我好好記住了!這是聯邦軍人最基本的信仰!來,跟我一起吼出來”

———參軍,是為了守護領土。

———拚鬥,是為了保護親人。

———廝殺,是為了實現理想。

如果你們將來必定要踏上地獄,那我會陪著你們一起踏入。但現在,讓我們為了那遙遠的目標拚盡全力吧……極端意識的確能載舟亦能覆舟,但是如果它能讓你們獲得力量的話……我會拚盡一切在你們的腦海裡、血肉裡,植入這三條新的三綱。

我是格林,從今天起擔任聯邦特殊行動隊的隊長。

我是格林,原聯邦特密行動隊(特種部隊)隊員。

我是格林,一個…無能之人。

作者有話說:

這個極端主義的概念,作者君是從武誌紅寫的‘身體知道答案’這本書裡麵看來的,這是一本心理學方麵的書,有蠻多案例的,我覺得挺有啟發。寶貝們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呀~

我要劃水了!我跟你們講!!

謝謝Hiehu寶寶的地.雷.

謝謝禦殿下的白焔君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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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今天下午上好課能回家啦,我發誓會好好存稿的!

第二十四章 訓練

24

哨兵和嚮導的身體素質差距是巨大的。這在跑步跑到一半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洛衍就不用說了,她一直保持著勻速前進的速度,格蕾這個s級哨兵雖然和一般的s級不大一樣——好像各方麵都很弱的樣子,但她到底是能堅持跑下去。亞羅安比洛衍稍落後一些,但她白皙的臉上此時已經漲紅,%e8%83%b8`前劇烈的起伏表明了她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好受,薇薇安……則已經在格蕾後麵越跑越慢了。

幾個人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漸被拉大……

“薇薇安,加油。”格蕾不斷喘著粗氣的聲音就猶如破鼓風機一樣,哼哧哼哧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徹底報廢。

薇薇安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跑過長跑的人應該都知道,當運動量超過你的極限的時候,大腦是會被自動放空的,所有的思緒都像是飄在空中,整個人的肢體運作完全是在憑藉意誌力機械的運動。

格林在上邊拿著喇叭不斷吼著,“快一點!那兩個哨兵,你們怎麼慢的和蝸牛一樣?還有嚮導,跑跑跑,給我不顧一切的往前跑!不要以為是嚮導就一定比不過哨兵,你們隻需要不斷的練習,不斷的突破,不斷的挑戰,總有一天哨兵也可以成為你們的腳下之物!”

……

“格蕾……那個格林不是你的哥哥麼?他怎麼也…這麼…折騰你?”薇薇安覺得她們幾個被折騰也就算了,可格蕾不應該是那個被折騰的對象呀。

“哥…哥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原因,既然他…現在這麼訓練我們,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格蕾深深喘出一口氣,斷斷續續說道。

對於格蕾來說,格林是個即是兄長又是父親般的存在,十幾年的相依為命,令她對哥哥有一種近乎於本能的信任感。但……此時這種純潔的欽慕落在薇薇安的耳朵裡就不是這麼美麗了。倒不是說吃醋什麼的,隻是心裡難免會有一種被螞蟻咬了一口般的不舒服感……

“……嗯…但是他也強迫我們加入了這什麼特殊行動隊…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薇薇安下意識捏了捏拳,自以為客觀地說著。

格蕾聽著這個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格林把她從小拉扯到大,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順著她,不管她想要什麼他也都會絞盡腦汁找來給她。對於她來講,格林就像是一棵大樹,習慣被大樹庇護的小草又怎麼會去想大樹在想些什麼呢?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格林絕對不會害她。

這麼想著,格蕾腦海裡的思緒越來越紛雜。她想多和薇薇安說幾句話,特別想,可她根本找不到話題。從小到大她的性子就是很孤僻的,身邊也沒有朋友,除了對機甲維修與製造有點天賦以外,其他方麵都是一塌糊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薇薇安是她第一個想去親近的人,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突然在一堆爛蘋果裡發現了一個漂亮飽滿的紅蘋果一樣,你不僅捨不得吃,並且連碰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

薇薇安見格蕾頭越來越低的樣子,原本有些淩厲起來的眼睛瞬間柔成了一汪水,真是,她跟這個小姑娘置什麼氣。伸出手輕輕牽住小格蕾的爪子,再輕輕捏了捏。

“怎麼老低著頭呢,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小格蕾露在外邊的耳朵聞言抖了抖,隨後深紅的顏色又蔓延上她的耳垂、耳廓……

隔了幾秒鐘,她乖乖地抬起頭“嗯”了一聲。一雙水汪汪的如小鹿般的眼睛看得人心尖一顫,直叫人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揉捏一番。

“不低頭了……”小格蕾軟軟地認真說。

“拉著我跑一會,有點跑不動了。”薇薇安的腦門上冒出一些汗珠,呼吸聲重新粗重起來。

“恩。”

等四個人跑完5千米,薇薇安和小格蕾已經累得和狗一樣了,她們雙手支著膝蓋,張著嘴吐著舌頭不斷喘氣。

小格蕾看著薇薇安腦門上的汗,也沒管自己怎麼樣,馬上從自己的貼身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給她擦。薇薇安臉微微一抬,鼻尖恰好掠過小格蕾的唇,軟軟的,跟棉花糖一樣。

直到站起來,薇薇安才發現小格蕾竟然比自己還要高一些。搭配著她害羞的性格,這一點還真是容易令人忽視。

亞羅安在旁安靜地看著她們的互動,然後偷偷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裡摸了摸,接著臉色一僵,又默默把手抽了出來。她轉頭看了看洛衍,發現她隻是額頭上冒出些薄汗,不由得感歎一聲:“你體力真好……”

洛衍回頭看她,搖搖頭說:“以前老要去外麵,習慣了而已。”

亞羅安抿起嘴,關於洛衍她有太多太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可是她更明白,洛衍不是個熱情外向的人,在她的心裡麵澆築著無數的圍牆柵欄——將一切人拒之門外。

“去外麵?哪個外麵?”話一出口,亞羅安就懊惱地皺起眉頭。她不應該這麼冒犯的,她現在應該緩緩地接近洛衍,然後慢慢地融化她,徐徐圖之。可她實在是忍不了,可能當她意識到自己對洛衍起了不一樣的心思以後,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舉動都在逐步失控。

“抱,抱歉,你不想說也沒事的,我是不是好奇心太強了?”

洛衍對亞羅安前後這一係列舉動弄得有些奇怪,亞羅安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她臉上清冷的表情稍稍變得溫柔一些,然後道:“哦沒事,我之前父母死了,這不是沒有生活來源麼,於是我就經常出入D區做‘獵手’,有時候打打蠍蟲,有時候去采草藥,有時候幫人把死人運回來,什麼都做一些。”

“恩。”仔細聽著洛衍用最平靜的聲音說著這些話,亞羅安隻覺得自己心壓抑得厲害,連呼吸都有種不暢快的感覺。她眼眶有些刺刺的疼,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