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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急遽消耗,他抽出紙巾,嘔出來的血淋漓地打濕了掌心。在他的身後,突然有一陣敲車窗玻璃的聲音。

“你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是那?個抱著?學生安慰的中年教師。他之前也成為了密語的人質……不,他不是人質。

王廣默擦拭掉唇瓣上的血:“你也讓我意想不到。”

中年男人跟他站在一起,幾乎並肩,他在雨中扣動打火機,點了根煙,居然還?真?點著?了。

王廣默沒想到兩人會是這種形式見麵,他都有些想笑了,頓了一下,問?他:“周圍的避雷器……”

“密語連人偶都能製造,何況這點小事。”教父抽了口煙,他用?常年夾著?粉筆的手夾煙,指節上有一道被粉筆灰侵蝕的凹痕,“就算你能救出這些人,這裡的火已?經?燃燒起來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這些人生死有命,為什麼不把最後一次機會放在關鍵時刻。看來,你也不像傳聞中那?麼清醒。”

“是嗎?”王廣默笑了笑,“是傳言有誤。世人皆求清醒,我求儘興。”

教父慢慢地吐出殘餘的煙霧,他道:“你看。”

王廣默順著?他值得方向看去,火災映照的天際當?中,翻滾的雷雲之間,慢慢地覆蓋上一道非常沉重可?怕的悶熱感,他知道這是什麼。

是正在獻祭的標誌。

“三年前,我用?的是宋知寧。”教父說,“可?是人終有變數,不如封印物得心應手。就算宋枝香再強,沒有你的守護,她能摧毀不死鳥嗎?”

“所?以你把我拖延在這裡。”

“002,”教父說,“你的心要是夠狠、夠果斷的話?,舍棄這些人,去幫宋枝香搶奪不死鳥破壞獻祭,這是我為你算到的唯一出路。你為了這區區幾百人,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王廣默搖了搖頭,說:“這就是我最後的機會。”

煙草的火星被雨水澆滅,教父乾脆將煙扔在腳下。他還?想再聊聊天的時候,王廣默坐回了車裡,他渾身濕透,將車裡裝飾性的一個小沙漏倒了過?來。

那?是他生命終末的一分鐘。

“哥,這個沙漏漏過?去就是一分鐘,我給你放在工位上了,你可?千萬不要忘記時限啊,用?異能超過?限製時限是會反噬嚴重的!”

“哥,你的副作用?怎麼這麼奇怪……我沒問?題的啦,不用?擔心我,我早就能獨當?一麵了……”

“我不要你代我受傷……”

教培中心的所?有人員都撤離了出來。

在白光消退的瞬間,那?座空空的大?樓瞬間引發了連環爆炸,熊熊的火焰映照著?天際。

教父回望過?去一眼,確認002死後沒有形成任何封印物,轉身離去。

……

同時爆發的火災,在城市的上空形成了一個流暢而對稱的結構。

這種氣息讓宋枝香嗅到了非常危險的事情——三年前,是她親手阻止了一場瘋狂的獻祭。她仍舊記得那?時黑雲欲摧的氛圍,跟眼下如出一轍。

兩人各自負傷,拉開距離,談見初的身形被她死死鎖定,這是他的真?身。

沒有時間了……

宋枝香的聯絡器裡聽不到王哥的聲音了,指揮權由首席接管。她無?法分神去聆聽內容,手中的《俠客行》已?經?開始震顫——被血液沾染後,出鞘必收性命,這是俠客行的規則。

宋枝香逼近的劍風被層層抵消,但不死鳥也無?法長時間維持下去,在男童的眼中流出血液時,談見初將003從他的眼眶裡取了出來。

他像扔一個垃圾一樣把小孩兒撇開,手中的003滾燙至極,在火焰中映照著?。

宋枝香衝上去搶奪,武術劍從一側斜著?撩起,貫穿了談見初的右肩,他卻好像感覺到不到疼痛一樣,身上浮現出更多的密文?。

血跡噴濺在她的臉頰,下一刻,半空中的不死鳥灌入談見初的身體,宋枝香立即抽劍,毫不猶豫地瞬息捅穿了他的心臟。

但他沒有死。

更多的密文?、層層疊疊、浮動不定地出現在他的身體上。談見初麵對著?她,他說:“很快就好了,很快……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

轟隆——

宋枝香的掌心被震得發麻,她一言不發,空著?的手乾脆掐住他的脖子,利落地將脆弱的喉骨擰斷。

談見初發出風箱破碎一樣的嗬嗬聲,他居然沒想著?躲開,甚至笑得肩膀顫唞,伸手渾身是血地去抱住宋枝香的手臂。

“你放心……”

這模糊的幾個字根本不是用?聲帶發出的。

“我會陪你……一直陪著?你……”

宋枝香指骨握緊,她被逼到了絕境——如果他殺不死,還?要怎麼來阻止獻祭?她沒在意身上的血跡,呼吸穩定,情緒正常,沒有表情地攥住書生的脖子,把他的頭薅了下來。

空中形成了強烈的封印物波動。越強的異能者,越能鮮明?的感覺到——有什麼非人的、異常的、恐怖的東西要誕生了。

宋枝香就是對這種感知最敏銳的那?個。

她極度地冷靜,但又極度地瘋狂。

“還?是死不掉嗎?”她喃喃道,然後立即又掰開他的手,封印物003已?經?消失了,作為祭品消失在了一串串密文?裡。

宋枝香展開失控領域,但即便在領域內,密文?也依舊一串串地湧現出來。在書生的屍體上,那?些密文?愈發濃鬱,就連《俠客行》也不能斬斷。

幾百萬人……都覆蓋在這片天空之下。

她的心臟洶湧地狂跳,宋枝香抹了一下不知道是血還?是雨水的臉,身上的傷口在極度的精神集中裡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怎麼做……

要怎麼做才能結束這一切?

啪嗒。水窪裡被一雙肉墊踩出飛濺的雨珠。

一隻黑貓蹲在了她的麵前。

封印物298。

宋枝香望著?黑貓橙黃的瞳孔,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她猛地道:“吃了他,對,你能不能吃掉他?”

黑貓搖了搖頭,指了指她。

宋枝香愣了一下,說:“加上我?好,加上我!”

她好像知道指揮官的意思了。

298走到談見初的屍體上,張開嘴,吞掉了上麵密密麻麻的紋路。它的爪子按住屍體,將“密語”包裹著?的殘破心臟全部咽了下去。

宋枝香感覺鎖骨發燙,她用?手猛地捂住,上麵正在形成一個花紋。

是跟封印物298“貓”彼此契約的標記。

它吞吃的越多,宋枝香就越能感覺到密語儀式帶來的戰栗感,這些獻祭的能量被分解進她的體內,讓她幾乎握不住武術劍。

季無?涯的異能曾經?被它吞噬,進入她的身體,但那?隻是個A級領域。沒有了王廣默作為媒介,這樣的吞噬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侵蝕她的大?腦、她的心臟、她最為敏銳的每一寸肌理……

轟隆——

在雷聲當?中,黑貓把談見初的屍體完全吃掉了。

密文?被限製在了失控領域內,在宋枝香的周身浮現,那?個恐怖的封印物確實?蘇醒了——在她的體內。

第70章

天色漆黑如墨。→思→兔→在→線→閱→讀→

宋枝香捂住額頭, 降臨在她身體裡的封印物源源不斷地釋放出大量的波動。她聽到耳畔響起一道詭異的呢喃,“神”的密語就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的身體開始異化,不可抑製地浮現?出密文, 在密文湧動時,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怎麼會在你身體裡?!”

眼?前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身畔站著“守密者”燕羅。兩人身上傳送的白光才剛剛消退。

但?此時此刻, 燕羅的神情並不像是在人偶身邊那樣正常清醒,反而雙目茫然呆滯,如同被操控了一樣。

教父走了過來, 那張老謀深算的臉突然凝固了幾秒,他臉頰上的肌肉禁不住輕輕抽搐, 變得有些猙獰:“小初呢?他的屍體呢?”

宋枝香用武術劍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古怪的呢喃聲從未停止,為了保護大腦神經,她的身體下意識地減弱聽覺,保護她的神智。

“他啊。”她說, “喂貓了。”

298乖巧地坐在她身側,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兒。

教父先?是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然後近乎癲狂地笑了起來, 他的眼?睛裡迸發?出一種可怖的冷酷,他的異能如蛇一樣蔓延過來, 鑽入宋枝香的腦海。

“這是可以摧毀一切的東西, 怎麼會在你這裡。”男人聲音嘶啞, “宋枝香, 我當年就應該先?殺了你!”

這是一隻“異常天災”。

是一個?從災難中誕生的特殊生物……說是生物可能有些離奇,因為它?其實沒有智慧, 人類無?法?理解它?的聲音、它?的行為,唯一吸引它?的,就隻有火災和祭品。

封印物和異能者,就像是它?的食物。但?很巧的是,這也?是298的食物。

在宋枝香的腦海裡,教父的異能觸須剛剛進入,就被纏卷進一片非常混亂的地區,他幾乎無?法?分辨出她腦海裡的想法?,控製更無?從說起。

宋枝香道:“這就是你最想要?的,可以摧毀一切的東西。”

教父意識到不對,想要?將異能撤出時,延伸出去的精神控製已經脫離了掌握。他身側的燕羅都暫時清醒,迷茫地捂了一下額頭。

他的異能源源不斷地湧入進去,成?為宋枝香體內封印物渴望的養料。

這是一個?不能拒絕的過程。

“你是想讓談見初獲得這樣的能力嗎?”

宋枝香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上麵密文浮現?。

“吞噬一切,得到一切。”她說,“所以你讓具有秘密之身的談見初來完成?儀式,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寄予厚望,還是想要?純粹地——想利用他。”

教父的異能如泉水般湧入她的身軀。

宋枝香能清楚地感覺到手?中多了一種新的能力,她對教父的“精神控製”還不熟悉,但?沒關係,就算破壞了他的大腦,也?隻是一點點小失誤。

她用剛剛得到的、教父的能力,無?數的精神觸須刺入他的腦海,萬千畫麵閃過眼?前。

“我帶回組織裡的那個?孩子隻有五歲,他的能力跟我非常相似,這樣的人,才應該成?為我的繼承者……”他對一個?洗菜的婦女說。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回過頭,看了一眼?在客廳寫作?業的兒子,悄聲說:“你在說什麼啊?讓小初聽見怎麼辦?”

教父皺起眉:“你不會心軟了吧?他是為了什麼出生的,你難道忘了?孩子不過是我們用來增強自?己的工具,誰知道你生下來的人根本和我毫不契合……”

同類型的異能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