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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麼度過的呢?

池予的腳步未停,在經過轉角處,往樓下那個掛著牌子的地方看去。

薑末手快抓住了扶手,如果沒抓住,摔下去了該怎麼辦?

他很難想象,薑末是怎麼克服這些困難的。

即使身世沒有被揭穿,薑末仍然留在薑家,但看薑家那個女人對薑末的態度,薑末八成也不好過吧。

如果是他,很難像薑末那樣堅強樂觀。

薑末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池予抬起頭,薑末身體抖了下,急忙抓住身邊的扶手。

突然停下的人是薑末,薑末反而被他這個正在出神的人給嚇到了。

“怎麼了?”池予好笑道。

怎麼冒冒失失的。

“有、有件事我想跟你解釋。”薑末比池予高兩個台階,兩人視線齊平,對視的瞬間,他的表情不怎麼自然。

池予:“什麼?”

薑末:“剛才,哥哥給我錢的時候,你是不是笑我了?”

池予憋住笑,撒謊道:“沒有。”

薑末才不信池予的說法,他剛才看到池予笑了。

他磕磕巴巴解釋:“第、第一次收到媽媽給的零花錢,我沒敢收,想退回去,媽媽沒要,後來我想明白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我相處,這是他們表達關心的一種方式。”

池予目光溫柔,低低“嗯”了聲,回應薑末。

薑末臉紅:“我才19歲,家長給一點零花錢很正常的,我收錢的動作是不是很奇怪?我、我不是故意藏起錢,也沒有不舍得給你花錢的意思。”

他隻是想將哥哥和媽媽送的東西好好珍藏。

池予仰頭,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去看薑末,語帶調侃:“你的意思是,你是想拿自己的錢給我花?”

薑末覺得池予這話有些奇怪,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他點點頭:“肯定啊。”

池予笑了笑:“好,我等著你給我花錢。”

薑末:“……”池予這樣說更加奇怪了。

-

薑末謹記著哥哥的叮囑,開門關門十分小心,池予進門後就被薑末按著坐在了椅子上,薑末轉身去外間拿東西了。

陸遇沒說錯,陸家真的很小,臥室空間有一半給了大床,剩下隻能擺下一個衣櫃和桌子,剩餘的空間不能允許大搖大擺的走路。

池予對薑末的臥室一點都不感興趣,嚴格來說,薑末現在住的地方,陸暄曾在這裡住過十幾年,房間的東西替換了,但痕跡還在。

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桌子上的一台筆記本電腦,這是這個房間裡,唯一跟他有關的東西。

薑末就是坐在這裡,用這台電腦陪他玩遊戲的。

筆記本電腦貼了保護膜,池予的手指輕輕撫過保護膜上白色的小貓咪。

薑末拿著兩個杯子回來了,池予收回手,看向薑末。

“冰箱裡隻有果汁了,可以嗎?”

池予:“可以。”

房間裡隻有一把椅子,池予坐了,薑末隻能坐在床邊。

兩人安靜喝著果汁,遲遲沒有人說話。

薑末渾身都不對勁,屁股下柔軟的床墊也變得磨人了起來。

一想到今天晚上池予要躺在這張床上,他恨不得拿把斧頭將床對半分,這樣他就不用跟池予共用一張床了。

“你要玩電腦嗎?”薑末問,這樣乾坐著太尷尬了,他思考半天也隻想出了這一句話。

池予反問:“我玩電腦的話,你呢?”

薑末:“我看你玩。”

池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A市的氣候比Z市暖和,下午兩點,外麵豔陽高照,難得遇上好天氣。

池予:“累嗎?”

薑末搖搖頭,在火車上坐了那麼久,還睡了一會,怎麼可能會累。

“那麼,”池予說,“我們去約會吧。”

薑末:“……”

“怎麼了?”池予打量薑末的神色,問道,“不是說要給我花錢的嗎,後悔了?”

薑末搖搖頭:“沒有。”

池予輕笑:“那就是答應了。”

薑末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懷疑池予是故意的,把出去玩故意說成是約會,成心想臊他。

-

作為一個A市人,薑末並不熟悉A市所有地方,陸家這片區域他從沒來過,搬到這裡後,除了陸家父母的麵館,他就沒去過彆的地方。

說是帶池予出去玩,實則是池予帶著他。

池予來過這裡幾次,比薑末熟,他問了薑末想去哪裡,收到薑末茫然的表情後,他沒再詢問薑末,隻是在決定前,會問薑末願不願意,最後兩人選擇去附近的商場逛一逛。

上了幾天戀綜,薑末多少也增加了一點知名度,這次出門,他跟池予一樣,戴上了口罩帽子。

跟拍攝像收到池予的通知,拿著隱藏攝像機跟在兩人身後。

這幾年新建的商場大同小異,去過一次,就對其他商場沒什麼興趣。

兩人在電玩城玩了一圈,又去樓上的小吃街逛了一圈,池予沒有打斷薑末付錢的興致,每到付錢的時候,薑末就格外繃緊神經,手機提前打開付款碼,生怕慢一步就被池予搶了先,池予覺得好笑,又覺得薑末這樣子太可愛了。

池予跟薑末一樣,對逛街沒什麼興趣,能吸引薑末的電玩城和小吃街,他同樣興致缺缺。

“玩這個嗎?”路過一家台球室,池予指著門口的牌子,詢問薑末的意見。

薑末:“好啊,不過,我沒玩過這個。”

池予興致立刻上來了:“我教你。”

……

池予跟薑末簡單講述了一遍中式台球的規則,規則很好記,薑末一聽就會了,但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就困難了。

池予特地開了小包房,沒有閒雜人等,礙事的口罩帽子被兩人丟在了一邊。

薑末拿著台球杆,池予讓他來發球,他半個身體撐在台球桌上,除了手傷後,他打遊戲就沒有手抖的時候,看似簡單的台球,其實並不簡單。

薑末花了很長時間瞄準目標,手有些抖,白球打出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球爛透了。

角度偏離了,堆成金字塔的幾顆球被撞開,有幾顆球仍然抱團在一起,一個失敗的開球。

薑末輕輕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掌心。

“手疼嗎?”池予關心道。

薑末:“不疼,第一次玩這個,感覺不好控製。”

“第一次是這樣的。”池予放下自己的球杆,走到薑末身邊,“我教你。”

薑末一怔,池予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不打招呼就將他的身體往下壓。

薑末:“!”

猛地來那麼一下,薑末嚇得劇烈顫唞。

將後背袒露給彆人是一件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事情,和上一次的擁抱一樣,薑末根本不擔心池予會對他怎麼樣,他知道池予會留分寸,不會真對他做什麼。

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池予的%e8%83%b8膛壓著他,手臂伸直,修長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壓在了台球桌麵上。

綠色的台球桌與兩隻白皙的手形成鮮明對比,耳邊是池予的說話聲,薑末卻像是失聰一般,聽不到池予在說什麼。

被池予抓著的手腕燙的嚇人,是池予的溫度,還是他的溫度?

“你剛才的手勢錯了,正確的手勢應該是這樣的。”池予耐心教導著,眼睫低垂,替薑末擺放好掌心的落點位置就鬆開了薑末的手腕,感覺到薑末鬆了口氣,他在心底嘲笑薑末鬆懈太早,大手從薑末手背上滑過,看著隔了一段距離,指尖不經意蹭過了薑末的手背。

薑末抿緊下唇,被池予觸碰的地方仿佛過電般,酥酥|麻麻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躲在池予的懷抱裡,一動也不敢動。

池予的另一隻手突然覆上了他的腰側,薑末渾身繃直,不敢反抗,將頭埋的低低的。

“不要那麼緊張,這樣會舒服嗎?”池予低沉的嗓音縈繞在耳邊,薑末呼吸一滯,耳朵燒紅。

舒……舒服?池予在問什麼啊?!

【???好家夥,這是我能看的嗎?你們在乾什麼啊(捂臉)】

【我一直都肯定台球教學是最色氣的,啊啊啊他倆的身體明明沒有碰到,可為什麼我已經腦補了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麵![土撥鼠尖叫]】

【草,你這句話很奇怪啊,我自動變黃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池予???】

【好家夥,這根本不是台球桌,這明明是一張床啊啊啊!】

【嗬嗬,聽到薑末不會打台球,你眼睛都亮了,原來在這裡等著呢!@池老狗@池流氓。】

“你要選擇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球也會感應到主人的心情,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打出的也隻會是爛球。”池予的語氣忽然變得極其正經,扶著薑末腰的手放開。

薑末吐出一口氣,然而,他這口氣剛吐完,池予另一隻手就抓起了他的右手,他被池予環抱著,兩人雙手交疊,他差點沒拿住手裡的台球杆。

池予的臉貼著他的臉,兩人的發絲交纏。

薑末小幅度轉頭,偷偷用餘光打量池予。

池予的神情嚴肅,像是一位嚴格的教師,與內心豐富的他截然不同。

這是一場正經的教學,台球桌布是小清新的綠色,可他的腦袋裡裝滿了不可言說的東西。

他完蛋了,他變壞了。

台球杆在虎口處滑動,白球迅速滾動,將一顆花色球推進了袋子裡。

“好球。”池予含笑的尾音鑽入耳朵,薑末縮著脖子,渾身都燥熱起來。

他、他不想學了。

身上的重壓終於消失,池予鬆開薑末的手,站直了身體。

薑末呆愣愣趴在台球桌上,沒有回神。

苡橋【寶貝,還在回味呢?池予那顆球不是滾進了袋子裡,是滾進了你的心裡吧?】

【池予:請不要用土味情話代表我。】

【我真的懷疑池予在逗貓!!!他就是在逗薑末!】

【啊啊啊放開薑末小可愛,讓我來,我會打台球,讓我教他!】

左手再次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過,薑末站直身體,不解地看向池予。

池予眼睛垂著,眉頭緊蹙,手指指尖輕輕撫過他左手的虎口處,問道:“不疼嗎?”

池予讓他發球的時候,他太緊張了,球杆一直搭在虎口處,球杆突然發力,虎口被木杆摩攃的有點疼。

池予問起來的時候,他沒感覺太疼,習慣性回答沒事。

池予再一次問,薑末還是一樣的回答:“不疼。”

池予拿起薑末那根台球杆仔細檢查,這家台球室開了很多年,器材一次都沒有換新過,是他沒注意,給薑末的這根台球杆上有幾根毛刺。

池予手指使了點力,按住了薑末虎口的皮膚,薑末微微皺眉,池予捏住薑末的下巴,迫使薑末抬起頭,語帶責備:“小騙子。”

薑末:“……”

池予抓住他下巴的手根本沒有使力,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