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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

一塊造型奇特的石頭上,畫著幾筆未完成的符紋。

“這是什麼符紋?”栗鶴風站在石頭麵前,摸著下巴歪頭打量。

細看石頭,也是被精心雕刻成了符紋的形狀。然而無論是石頭符紋,還是上麵畫著的,栗鶴風都從來沒見過。尤其是殘缺的符紋,他完全不知道從哪裡補起。

栗鶴風拿出朱砂筆,試著勾勒出接下來的符紋走向。

畫符需要輔以靈力,不然畫出來的符紋就隻是單純的朱砂畫。栗鶴風攫取著靈力控製筆鋒走向,然而第一筆剛氣勢,筆鋒凝聚的靈力就潰散了。

栗鶴風又嘗試了幾次,弄得自己滿身大汗,呼吸急促,符紋還是原封不動。

栗鶴風不得不搖頭,“不行,我補不上。”

栗鶴風讓出位置,站在旁邊休息,把朱砂筆遞給祝微生,示意他來。

祝微生接過來,蹲在石頭麵前端詳一陣後,抬筆落下。

栗鶴風就感覺到,在祝微生落筆那一刻,無數靈力向著筆鋒蜂擁而去。

栗鶴風微微睜眼,頭一次見到這麼聽話的靈力,這攫取靈力的本事,簡直信手拈來。更讓他羨慕的是,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成功使喚的靈力,在祝微生的手下,居然如行雲流水,乖順無比,毫無阻滯地就隨筆遊走。

當祝微生收勢抬筆時,被他續上的符紋閃過微微光華。對栗鶴風來說十分困難的符紋,被祝微生一氣嗬成地補上了。

“小祝玄師,你也太牛逼了!”栗鶴風誇張讚歎,“這種符紋看上去好高級,你竟然這麼輕鬆就補上了。”

不等祝微生說什麼,栗鶴風就眼巴巴地問祝微生:“我可以把這個符紋拓下來吧?”

祝微生極輕地斂了下眉,看看石頭上安靜的符紋,“可以。”

栗鶴風沒發現這點異樣,他拿出空白符紙,喜滋滋地把符紋給描了下來。

有了一個完整的陣點,餘下陣點的方位,就可以比較順利地推導出來。

接下來,又花了差不多半天時間,祝微生帶著栗鶴風又找到了一個殘缺陣點。也都是在栗鶴風試過不行後,由祝微生補齊後,栗鶴風再拓下來。

這兩個殘缺陣點補齊後,三天比賽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之後,祝微生也沒再補陣點了,他轉換目標滿山走,去尋找那些被其他玄師補齊的陣點。

凡是看到由彆人補齊的殘缺陣點,栗鶴風也都拿符紙拓了下來。祝微生則在地圖上將他已知的完整陣點全部標記出來。

整個陣法,在祝微生眼裡,露出小小一角。

這期間,他們還遭遇了暗算。

當時他們正往推導出來的第三個陣點走去,有人提前在他們經過的這個方向弄了個障眼法,將前方的一處懸崖偽裝成了平地。

栗鶴風沒看出來,他迎著懸崖吹出來的冷風,一邊嘀咕哪來的風,一邊往懸崖走去。

那懸崖挺高,落下去不死也殘。

還好,殷立琿讓自家徒弟來,不是來送命的。在栗鶴風向懸崖靠近時,栗鶴風身上佩戴著的護身符給了他警示。

祝微生也在旁邊,拉住了他。

之後祝微生將那個障眼法破了。沒過多久,他們就遇到了一個吐得前襟上都是血,白著臉暈在一棵樹下的玄師。

這玄師離他們距離不遠,不作他想,這模樣顯然就是障眼法被破後受到了反噬。而且是雙重反噬,他施了玄術害人,之前簽下的契約符紙也起了效果。

他們的手機都暫時交了出去,這位玄師手裡握著一隻白色紙鶴,這是振陽派發給他們的呼救紙鶴。這玄師大概想求救,不過還沒來得及把紙鶴放出去就暈倒了。

栗鶴風念了一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走過去幫對方把紙鶴放出去。看著紙鶴飛走,祝微生和栗鶴風就沒再管地上的玄師了,等會兒會有振陽派弟子跟著紙鶴過來把他帶出去的。

不過不是每個玄師都能一眼識破彆人的暗算。第三天清晨的時候,祝微生兩人就遇到一個拄著木棍,一邊哇哇吐血一邊咒罵是哪個王八蛋在暗算他的倒黴玄師。

在連吐了幾口血後,這位玄師因無力繼續參賽,不甘心地放出了呼救紙鶴,罵罵咧咧地停在原地,等著振陽派來人。

此時比賽時間已經快到尾聲,祝微生兩人在山裡遇到其他玄師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祝微生和栗鶴風都不是衝著門人弟子名額來的,所以他們並不關心誰補齊的陣點最多。彆的玄師不知道這一點,隻要是遇到祝微生和栗鶴風的,基本都會打探他們補齊了幾個陣點,目前積分多少。

祝微生和栗鶴風沒有隱瞞地告訴這些人,積分基本上都比對方少。

雖是如此,積分比他們多的玄師在略微得意後,也沒有掉以輕心。

補的陣點多沒什麼,重要的積分還在陣眼和陣法啟動這兩項上。隻要完成其中一項,就可以輕鬆超過旁人的陣點積分。

此時,能力強的一些玄師,通過其他玄師過來的方向,就可以推斷出陣點大概補齊了多少。眾人的注意力就都放到了陣眼的鎖定和陣法啟動上。

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張地圖,通過地圖上標記的陣點位置,就可以圈出陣眼的大概位置。

之後,栗鶴風就見接下來他們遇到的每一個玄師,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跑過去了。

“陣眼是不是在那邊?”栗鶴風心癢癢的,問帶著他往截然相反的山林深處走去的祝微生,“小祝玄師,我們為什麼要往這邊走,是有什麼近路麼?”

“沒有近路。”祝微生停下來,看著栗鶴風想了下,“接下來可能會有些危險,你是繼續跟我走,還是停在這裡,讓呼救紙鶴帶你出去?”

栗鶴風眼睛微動,“有危險?那我肯定跟你一起了。小祝玄師,我雖然玄術不高,但身手還是有兩下子的。”

栗鶴風這樣說,祝微生就點頭,帶著他繼續走。

如今已是冬日,山間樹木凋萎,但之前一路過來,林間偶爾還是能聽到幾聲鳥叫。

此時栗鶴風跟著祝微生往裡走,漸漸不聞鳥聲,耳邊隻有他們踩著枯葉的腳步聲,越顯周邊靜謐。

栗鶴風看看祝微生沉靜淡然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越來越緊張。

沒有手機,具體走了多長時間栗鶴風隻能推測,大概是一個小時,又或是兩個小時後,祝微生終於緩了腳步。

他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停下來。

這棵大樹在周遭的一片枯黃裡,綠得很不正常。

祝微生抬手,在樹乾上摸了摸。

栗鶴風剛要問這樹怎麼了,他就見祝微生放下手,和大樹擦身而過,繼續往前。

栗鶴風提了提身上的背包,趕緊跟上去。可是剛一跟上,栗鶴風就感覺到了不對。

——他竟然感受到了淡淡的鬼氣。

大名鼎鼎的振陽派,玄門界眾多高階玄師皆聚於此的振陽派,究竟隻哪隻膽大包天的鬼嫌鬼生太長,竟然敢出現在這裡?!

栗鶴風正震驚時,忽然聽祝微生問:“你是來調查振陽派的吧?”

栗鶴風一怔,沒有否認:“你猜出來了?”

“有些明顯。”祝微生說。

殷立琿說是讓栗鶴風照應他,可栗鶴風的玄術實在太低了。與其說是殷立琿怕祝微生有危險來照應他,不如說是殷立琿想靠著祝微生的強大實力,為栗鶴風保駕護航,方便栗鶴風調查。

通陰司早就感覺到孫老祖的不對勁,那麼和孫老祖關係密切的振陽派,通陰司不可能不懷疑。尤其是孫天澤的事情被發現後,孫老祖還想著向振陽派求助,怎麼看雙方之間都存在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栗鶴風進來後,表現得對陣法很感興趣,但當祝微生不再帶著他去補陣點時,栗鶴風沒有一點意見。還有,他拓印陣點符紋時眸光閃爍,實在很像發現什麼證據小心搜集的樣子。

而且,栗鶴風是才成為殷立琿徒弟的,殷立琿讓他來,說明振陽派的人在這之前不認識栗鶴風。栗鶴風對振陽派的人來說是生麵孔,這樣混入其中,調查起來才不會引起懷疑。

被祝微生猜出來了,栗鶴風訕訕一笑,“振陽派太排外,我們平時想光明正大地來振陽派十分不易,如今有機會,自然要緊緊抓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和祝微生來這的想法倒是一樣。

祝微生不介意幫這個忙,所以他才由著栗鶴風全程跟著。他抬頭望著前方,“你的調查,或許前方會有結果。”

栗鶴風順著祝微生的視線看過去,驚訝地發現前方竟然出現了一棟木屋。

木屋掩映在幾棵大樹之後,色調暗沉。木屋裡亮著燈,門口立著兩具身形高大的骷髏。

祝微生他們的出現,在第一時間就驚動了骷髏。它們在原地動了動,骨頭發出哢噠的聲響。但是它們沒有過來,而是微微一揮手。

四道鬼影從它們身上躥了出來,直撲祝微生和栗鶴風。

栗鶴風趕忙拿出符紙,拍向朝他撲來的兩道鬼影。

另外兩道鬼影撲向祝微生,在鬼爪碰到臉頰之前,祝微生拍出兩道符紙將其擊退。而後,祝微生輕輕地嗅了一下,“一樣的味道。”

“什麼味道?!小祝玄師,救救!”玄術菜雞栗鶴風左躲右閃,臉上被鬼爪抓了一道,“這兩隻鬼好厲害!”

祝微生拍去兩道符紙,將纏著栗鶴風的鬼影驅散,然後他一拍身前的兜,魅魅從木雕裡鑽了出來。

阿紙跳到了魅魅身上。

祝微生對一直盤旋在上空的黑黝黝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三小隻齊齊應一聲。

黑黝黝撲扇一下翅膀,衝著又向祝微生撲過去的鬼影俯衝而下。

祝微生沒再管前赴後繼的鬼影,他帶著栗鶴風,直接向著木屋大門走去。

門前的骷髏跳下來,哢噠哢噠地揮舞著閃著寒光的發黑的雙手,攻擊祝微生和栗鶴風。

看清了骷髏手上發黑的東西是什麼,栗鶴風道:“好濃的屍毒。”

他衝著一具骷髏一個飛踹,沒能踹倒骷髏,反倒捂著自己的腿一臉痛苦。

祝微生摸出兩張專燒陰物的符紙撚燃拍過去,兩具骷髏身上著了火,但看上去對它們影響很小,頂著渾身大火,骷髏們行動並未受阻,攻擊的架勢依舊強悍。

見狀,祝微生從衣袖裡抽出一截紅繩,向前一甩,紅繩纏上了撲來的骷髏的脖子。

祝微生拽著紅繩,踩著罡步調換方位,膝蓋在骷髏後膝一踹,高大的骷髏躬身彎腰,身形矮下一截。

祝微生手中掐訣,攫取靈力在骷髏後腦勺迅速畫下一個金光符紋。

“破!”

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起,祝微生手下那具骷髏忽然散了架子,身體各部位掉了一地。

“小祝玄師,當心!”

左側傳來栗鶴風的提醒。

祝微生頭都沒抬,撿起散架骷髏掉下的一根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