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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一繞,將燃燒產生的煙氣引入一張符紙裡存入。

追蹤印記可不止追蹤那麼簡單,對方破壞印記的行為,反而落入了祝微生設下的圈套裡。

有了這些煙氣,隻要祝微生和那人在一定範圍裡,就可以追蹤到對方的確切位置。

吃完宵夜,祝微生刻了一會兒木牌消食,然後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上午課程結束,祝微生回到宿舍後,忽然看到黑黝黝嘴裡叼著一隻白色紙鶴飛了進來。

“什麼東西?”祝微生問。

“不知道哇。”黑黝黝把紙鶴丟在祝微生桌上,“這傻鶴不會開窗,我回來時,它正在外麵用翅膀拍窗。”

能飛能拍窗的紙鶴,明顯是玄師手段。

祝微生心中一動,將紙鶴拆開。

他猜得不錯,是曾玄師給他的信。

在信上,曾玄師給他說明了元玄師的身份。

元玄師的名字叫元學博,之前是通陰司輪崗人員之一,因為他利用普通人給自己擋槍,已經被通陰司撤職,並承受了一定懲罰。

但元學博還有一層主要的身份,他是玄門振陽派的弟子。他隻是偶爾輪崗通陰司,幫忙處理一些所謂的凡俗雜物,大部分時候都跟著門派活動。

振陽派是如今玄門最大也最有聲望的門派,裡麵的弟子基本都是出身正統,玄術頗有傳承。

也是因此,這個門派裡的大多數玄師都心高氣傲,尋常玄師入不了他們的眼。

就像昨晚在山林裡,當祝微生對自己的師門閉口不答時,就直接被元學博認定為野路子出生的末流玄師,頗為輕視。

當然,曾玄師說,最大的原因還是當時的元學博以為他們即將麵對的隻是一隻普通山魅而已。

試想,普通山魅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致命,可在他們玄師眼裡,揮揮手就能將其給誅了。所以就算韋正豪說他們靠著祝微生給的一塊木牌護得所有人平安,在元學博眼裡也不見得有多稀奇。

然後祝微生知道,韋正豪頗為吹捧的那張來自元學博所贈的護了他一命的符紙,其實是元學博畫得不太成功的符紙。

曾玄師說元學博一向喜歡用這些失敗品隨手打發他那些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凡人親戚,然後收獲他們的感恩戴德。

有瑕疵的符紙都能防住山魅護韋正豪一命,就顯得祝微生的木牌也平平無奇了。

因此,自視甚高的元學博才沒將祝微生放在眼裡。

如果早知道那隻山魅那麼厲害,元學博對待祝微生,一定不會是那種態度。

還有,祝微生打碎的那個羅盤,不僅僅是元學博的私人法器,它也是振陽派的門派象征。凡是入了振陽派的人,都會擁有那樣的羅盤,然後再憑自身能力加以煉製。

祝微生打碎了元學博的羅盤,不僅是在打元學博的臉,也是在打振陽派的臉。

振陽派的人大多和元學博一個性子,睚眥必報。

元學博在祝微生手上吃了虧,他自己玄術比不過祝微生,應該不敢親自報複,但肯定會找外援。

曾玄師提醒祝微生,近期務必小心。

信到這裡就沒了。

讀完信一會兒後,紙鶴自己就燃掉了。

祝微生把灰燼掃儘垃圾桶裡,心裡有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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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幾天時間,祝微生把新木牌刻好交給律子叔。

這時候,沉浸式體驗館的那件懸了多年的滅門慘案,也終於有了動靜。

因為撞鬼客人們的群策群力,警方鎖定了調查範圍,花了一些時間,將能對上特征的人都一一采集指紋和血液。

在采集過程中,有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忽然驚慌逃跑,被民警們按住了

這明顯心裡有鬼的樣子,民警們便著重調查。最後顯示,這人的指紋和DNA,都能和當年案發現場采集到的證據完美對上。

滅門慘案凶手終於確定了。

凶手緝拿歸案那天,網絡上進行了大量的報道。

那個凶手曾經是個苦力工人,他很好色,在一次調?戲女路人的時候,被男主人製止了。

男主人是工人,坐辦公室的,看上去很有修養很文靜,也很有錢。

凶手當時被男主人壞了好事,又見男主人那麼光鮮,自己整天臟兮兮靠苦力辛苦掙的錢連人家一半都比不上。

出於嫉妒,凶手就起了報複之心。

之後他暗暗打聽男人家住哪裡,得知他有個妻子和一個五歲的兒子,惡念更生。

——他決定殺死男主人的妻子和兒子,來報複男主人。

之後,凶手利用打聽過程中已經掌握的信息,打傷了電視廠的維修師傅,穿著對方的衣服進行偽裝後,趁著男主人臨時回廠處理事情時,敲開了男主人家的門。

說凶手不聰明,他又知道進行偽裝;說他聰明,他又沒對案發現場進行過任何處理。

之所以這些年都沒能破案,除了當年刑偵技術落後,還因為凶手離開時已經入夜了,沒有人瞧見。而且那天打雷又下雨,掩埋了凶手離開後的所有蹤跡。

好在,如今真凶歸案。

自從體驗館鬨鬼後,體驗館就將那間屋子暫時鎖了起來。後來祝微生去了一趟,特意去找了一份關於這個案件的紙媒報道,將一份報紙燒給了屋靈。

而後他又燒了一支香,讓屋靈短暫地現了身。

屋靈很感謝祝微生捎來的消息,它告訴祝微生,當年它剛生出意識時,小孩子虎頭剛剛出生。才出生的小孩陰陽眼還未閉合,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它經常逗弄虎頭,也很喜歡男主人兩口子。

屋靈的力量成長起來是很緩慢的,凶手行凶時,依舊還很弱的屋靈被凶手凶猛的惡意衝擊,沒能阻止。

屋靈覺得是自己沒保護好這一家人,很是自責。

等男主人一家三口化成鬼,還很渾渾噩噩的時候,屋靈將他們引導去了地府,並從自己本就不多的力量裡分出一半贈送了給他們,祝願他們能一起投胎,下輩子繼續做家人。

而它,則在過去這些年裡蘊養新的能量,並靠著積攢的力量,每十年一次在這個地方重現一次當年的場景,希望將真凶抓獲。

隻不過前麵兩次,都沒人在恰好的時機看到重現的場景。直到這邊被重新改裝,做成了體驗館的表演空間。

它這三十年的努力,終究沒浪費。

男主人一家三口陸續投了胎,有屋靈的祝福,他們一家這輩子應該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此後,屋靈也可以再無負擔地安心修煉,積蓄力量為自己所用,長成一個強大的屋靈。

第125章

十一長假之後,祝微生過了一段相對事比較少的日子。

天氣漸涼,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十一月一號這天是萬聖節,萬聖節雖然是外國節日,但這些年在大城市的年輕人裡麵很受歡迎。這種節日人越多越好玩,這天又恰好是周日,沈健就約了祝微生他們一起出去玩。

顏語和王雅菡也叫上了幾個女生朋友一起,每個人臉上多多少少都畫了一些恐怖妝容。

就連祝微生,眼下也被沈健用手指抹了幾道血線。

眾人頂著鬼怪裝扮一起去吃火鍋,店裡也有很多類似裝扮的客人,大家看到彼此,即便是陌生人,也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吃完火鍋後,眾人妝都要花了。不過大家都覺得沒關係,反正就是一個重在參與,有那個意思就行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祝微生眼下的紅色顏料被熱氣一直熏著,有些要化的樣子,看著倒真像血一樣了。

九點過的時候,他們去了附近一個挺有人氣的商城,周邊幾條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種詭異裝扮的行人。

大多數人的裝扮不算複雜,妝容看上去也都挺簡單。如果遇到妝容特彆用心的,都會忍不住上去合影,再誇誇。

之後他們又去附近的酒吧,看萬聖節主題的酒吧表演,很是熱鬨了一番。玩到差不多十點半,眾人才離開酒吧,準備坐地鐵回學校。

去地鐵的路上,一行人有說有笑,還討論大晚上的他們用這個樣子上地鐵,會不會把彆的乘客嚇到,然後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被網友一頓狠批什麼的。

想到那副場景,眾人都忍不住笑了。

一陣冷風忽然刮過來,笑著的眾人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冷氣,都陸續咳嗽起來。

祝微生看了看前方。

好大的一陣陰風。

顏語搓了搓胳膊,“怎麼突然變天了,感覺有點兒冷。”

宋海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我看了下這幾天的天氣預報,的確有一波降溫。”

冷風一刮就沒停,不止顏語覺得冷,其他人多少也有冷的感覺,都捂了捂身上的外套。

“要不還是打車回去吧。”有人提議。

地鐵離這邊其實不算遠,不過這風刮起來嗖嗖的,大家不想靠一身浩然正氣硬[tǐng]那麼十幾分鐘,萬一感冒了不劃算。不如把吃藥的錢拿去打車,人還不用遭那份罪。

這個提議得到了眾人一致同意。

他們人多,最少也得打四輛車,這邊不好打車,還得再走出去一點兒。

他們轉入一條街道,前方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眾人被刺了一下耳膜,等看清前方情形,都愣了下。

因為明天是萬惡的周一,他們離開酒吧時,外麵的行人已經少了很多。這一路過來,經過的街道行人也算少的。可在這條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可以說是摩肩擦踵。

最主要的是,他們目之所及的每一個行人,身上都帶著恐怖的裝扮。比如臉上掉了半邊皮露出紅色血肉的女人,腦袋破了個洞又斷了胳膊,骨頭支棱出一截的男人,還有脖子上勒著繩子麵色發腫發青的老人……

他們的妝容真實得不得了,真實到他們多看一眼都忍不住產生一點反胃的感覺。

這讓眾人忍不住想,全國的美妝界牛人是都來這裡了嗎?

在這條街道的中央,還立著一個高高的舞台。舞台的正中央,站著一個打著赤膊的光頭男人。

光頭男人身材高壯,脖子上插著一把刀,濕漉漉的血液從刀口處流出來,劃過他壘塊分明的腹肌。

這個一身鮮血的光頭男,此時正抱著一把同樣染血的吉他,彈得十分激昂。刺痛眾人耳膜的聲音就是他弄出來的。

舞台上的燈光滿街亂掃,舞台下麵,還圍著很多很多歌迷,他們也是各種恐怖妝容的打扮。好些人手裡還拿著各式各樣的應援橫幅,一些人一邊喊著歌手的名字,一邊跟隨著音樂的節奏擺動身體,十分投入,十分有感染力。

“好熱鬨,竟然還有街道演唱會,怎麼之前沒聽過這邊會活動,不然就來這邊玩了。”林波墊著腳往台上望了望,“那歌手誰啊,吉他彈得還挺好聽的,不過他們喊的名字我好像沒聽過。”

一行人忍不住停下來看了一會兒,但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