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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正豪後背一推,將韋正豪推向了山魅。

推了韋正豪後,元玄師和小賈立即掉頭躥走。

——他們做了之前韋正豪對柴文娜做的事,想借用韋正豪的死給自己製造出一些逃生時間。

山林裡響起韋正豪的慘叫。

兩秒後,韋正豪在叫。

五秒後,韋正豪還在叫。

本以為韋正豪會喪命的曾玄師,鬆了一口氣。

“叫什麼叫,還不快過來。”餘佳佳不耐煩地催道。

抬起胳膊擋著臉,以為自己會喂了山魅的韋正豪,後知後覺地閉上了持續慘嚎的嘴。

他放下胳膊,發現自己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而那隻山魅此時在他身前張大了嘴,有一張符紙豎著立在它的嘴巴裡,讓它怎麼咬都咬不下來。

回過神的韋正豪立即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向祝微生所在的方向跑去。

他一過去,就被之前那個大嬸一下子撞得摔在地上。

大嬸厭惡地說:“祝玄師,您救他乾什麼,這小子就是個壞種!等著吧,等出去我一定要報警抓你!”

自以為的倚仗兩次害他的命,還跑了,韋正豪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囂張了。尤其是當他發現眾人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友善的時候,隻能老實挨罵,灰溜溜地縮在一邊。

等韋正豪跑過來後,祝微生拋過去的那枚符紙也終於到了臨界點,被山魅一口咬碎。

眼看食物都要進嘴裡了,結果跑了,被打擾進食的山魅很憤怒。它化作人形,衝著祝微生怒吼一聲,然後再次變成一團黑霧,像顆炮彈一樣衝祝微生竄了過來。

山魅可是單挑三個玄師不在話下,其他遊客看山魅過來了,嚇得動也不敢動。

也不敢跑,怕自己反而成了山魅追擊的目標。

律子叔摩拳擦掌,跟祝微生說讓他來會會這隻山魅,看是他強還是它強。

不過律子叔剛抬起一條腿,祝微生兜裡的木雕一滾,魅魅已經從裡麵鑽出來,攔在了所有人麵前。

其他人一驚,怎麼又出來一隻!

雖然這隻的顏色是灰蒙蒙的,和吃人山魅黑沉沉的顏色不同,但從形態上來看,這分明也是一隻山魅。

魅魅伸出一隻霧手,衝律子叔擺擺,像在說:讓它來。

“它可以?”律子叔問祝微生。

祝微生點頭:“它可以。”

魅魅是他養大的,不說彆的,光是可以增強實力的香它就吃了十幾年。彆看它現在小小個,可就是打雜小姐妹的實力疊加起來,也不是它的對手。

祝微生早就評估過這隻吃人山魅的實力,強是強,但跟魅魅比,還差點兒。

從聽到吃人山魅的存在後,魅魅就一直木雕裡躁動。

魅魅心智雖然還如幼童,但是它很聰明。以前在山裡時,它就經常幫著祝微生調教山裡那些新生的山魅,不讓它們像這隻吃人山魅一樣,走上吃人的邪路。

現在魅魅看到吃人山魅,大抵是覺得這魅不學好,竟然吃人,簡直丟魅的臉。

而對於魅魅的出現,吃人山魅停住身軀,似乎怔了怔。但魅魅在它麵前,顯得體型實在太小了,所以吃人山魅隻猶豫了一瞬,就繼續躥了過來。

魅魅飄上前,和吃人山魅打成一團。

阿紙也從兜裡冒出來,揮著小手給魅魅助陣。

最後,魅魅兩隻手抓著吃人山魅,扯棉花糖一樣,扯下一團黑沉沉的霧氣,就在山魅的痛叫聲中塞進嘴裡,吃完還抱怨一聲,“報吃。”

東西雖然難吃,但魅魅吃進去的其實都是能量,隻是這些年吃香太多,嘴刁了。

接下來,吃人山魅被扯下一團又一團。魅魅吃完,整個霧團也好似難受得皺皺巴巴,一句接一句的不滿。

“報吃。”

“報吃!”

“報吃啊!”

律子叔驚奇:“喲,會說三個字了。”

祝微生看他:“嚴格來說,是四個字。”

山魅是山中精氣所化,想要將其誅殺,就必須徹底毀掉。不然這些精氣流竄在山裡,等哪天融合成新的山魅,生出意識,說不定又是下一個吃人山魅。

在魅魅快要將這隻山魅吃完時,祝微生叫了停,“放它離開。”

其他人不解,魅魅則似是解脫一般,鬆開了這難吃的東西。

山魅一被鬆開,也沒那個膽子想著再吃人補回來。這地方它哪還敢留,縮著自己隻剩拳頭大的身體,它逃命似的跑走了,三兩下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裡。

“你……”曾玄師走過來,似乎想問祝微生為什麼要把那山魅放走。

祝微生沒回答這個問題,對眾人道:“夜裡寒涼,儘快出去跟搜救隊伍彙合。”

其他人對祝微生放走山魅的事並不怎麼在意,聽到搜救隊伍後,滿腦子隻有出去這一個念頭。

這一路出去就很順利,走了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成功和搜救隊伍遇上。

搜救隊伍對了一下失蹤名單,確認除了不幸被山魅吃了的那名遊客,其餘的失蹤遊客都在這裡了。

找喪生遊客屍骨的事祝微生沒管,他讓餘佳佳和柴文娜先出去,然後趁搜救人員不注意時,和律子叔從隊伍裡離開了。

祝微生也沒出山,而是找到了元玄師說的地形變化的地點。

律子叔道:“這裡,和之前的山魅,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山魅吃人,祝微生卻留了它一命,任它逃走。這明顯放虎歸山的行為,不像祝微生會做的事。

祝微生環顧四周,給律子叔解惑,“這山裡的確有一個迷蹤陣,可以困住進入裡麵的人,並掩藏其行蹤,卻並不是像元玄師說的那樣。它隻是看起來是天然形成的,裡麵其實有人為促成的手筆。”

布陣的人做得很小心,手法也十分高明,但這世上的事隻要做過,總會留下痕跡。

比如他們此時經過的一個亂石堆,看起來雜亂無章,但亂石擺放的位置,其實是一種很高階也很少見的移位陣點。

陣法由陣點組成,再由陣眼啟動。隻要處於陣點之中,就相當於入了陣。

所謂移位,就如同突然失蹤的遊客一樣,開一扇門,轉個彎,或是正常地邁一個步,就忽然之間從這個地方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類陣法一般都具有針對性。”祝微生說,“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失蹤的遊客身上應該都有相似點,比如同樣的血型,或者四柱中至少有三柱相同。”

而且,祝微生還在那隻山魅身上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祝微生在師父離世前交給他的遺物中聞到過。

在這兩年處理的一些靈異事件中也有聞到過,比如美容體驗館裡,那兩具骷髏身上也有這種味道。

由此可見,那隻吃人山魅的存在並不是偶然。

祝微生猜,它應該是被人蓄意豢養出來的。目的,自然是幫助背後之人達成一些見不得光的目的。

律子叔有些不解:“布陣的人布陣手法這麼小心,可行事卻一點不低調,大白天的這麼多遊客失蹤,會鬨出的多大動靜他沒想過麼?做事是不是有些矛盾?”

這也是祝微生還在琢磨的一點,但與其自己琢磨,不如找到那背後的人親自看看。

所以他留下了山魅。

山魅當時咬碎的那一張符,上麵其實刻著一個追蹤印記。在它咬碎的那一刻,追蹤印記已經留在了它身上。

隻要它跑去找背後的人,祝微生就有機會順著印記追蹤到對方。

隨後,祝微生用了半小時,破掉了這裡的迷蹤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陣法破掉,布陣的人肯定會發現。不過在祝微生看來,以布陣人的功力,對方在見到山魅的那一刻就能發現追蹤印記,也就無謂什麼打草驚蛇了。

之後祝微生才跟律子叔走出山。

失蹤遊客全部被送去了醫院,兩人去醫院跟餘佳佳彙合。

民警們正在安撫和詢問受驚的遊客們,祝微生出現後,他們隻是稍微多看了他幾眼。

這次的事驚動了通陰司,餘佳佳說她看到那個曾玄師離開時,跟警察說了什麼,所以祝微生沒有被詢問。

當時祝微生和律子叔離隊時曾玄師察覺到了,對方沒有聲張。可惜曾玄師已經離開了,不然祝微生還挺想問問他們之間存在什麼淵源。

這會兒醫院裡,那位大嬸已經報警,說韋正豪想害他,同個病房的幾名遊客都表示可以給她作證。

若這事通陰司不知道,符合現實邏輯的真實證據大嬸拿不出,可能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但現在通陰司知道了,就不能按尋常案件處理,韋正豪肯定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那兩個餘佳佳揍過,曾推人出去的兩個男人,也戰戰兢兢。

餘佳佳和柴文娜住在一個病房,祝微生兩人進去時,韋正豪正跪在柴文娜病床前苦苦哀求,奢望對方利用自己警官父親的職權幫他脫罪免罰。

柴文娜在那麼危險的時候還會護著大嬸,可見其品性正直剛硬,這種違法的事兒她怎麼可能做,還是為了韋正豪這樣的人,這個要求簡直是癡心妄想。

韋正豪怎樣哀求都不見柴文娜心軟,就咬牙道:“你不幫就算了,我告訴你,你彆後悔,大不了我再回去求我表舅父!他是通陰司的人,有的是法子幫我!”

柴文娜隻是輕嘲:“那你最好祈禱自己平安無事。”

元玄師可是兩次用韋正豪擋槍,韋正豪會被處罰,元玄師和小賈也逃不了。

而元玄師一旦被處罰,就算是他自己不對,但恐怕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錯,隻會把自己受罰的事怪在韋正豪身上。以元玄師的能力和睚眥必報的小心眼,韋正豪哪還敢主動送上門去觸對方黴頭。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柴文娜而已。

被柴文娜一語道破,韋正豪麵紅麵赤的。他還想說什麼,兩個民警就出現在門口,要韋正豪配合審問。

韋正豪被警察帶走了。

過了會兒後,柴文娜的父親柴警官過來,和柴文娜一起鄭重向祝微生表示了感謝。

這都是舉手之勞,祝微生表示柴警官太過客氣。

他們也沒在醫院待多久,確定餘佳佳身體沒問題後,三人就離開了醫院。

餘佳佳的木牌這次損耗了不少,祝微生讓律子叔過幾天來學校一趟,他會製作一枚新的給她。

之後,餘佳佳和律子叔走鬼道回了麓城,祝微生走陰間道回了學校。

這會兒快要到十二點,沈健和程煦都還沒休息。見祝微生忽然從陽台外麵走進來,兩人已經習以為常。

沈健跟祝微生說給他留了宵夜。

祝微生在山裡走來走去,的確有些餓了。不過他剛準備吃,就感覺兜裡一熱。

他從裡麵摸出一枚符紙,剛拿出來,符紙就無火自燃,眨眼間就燒得乾乾淨淨。

他留下的追蹤印記被發現了。

祝微生掐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