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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這一共也就用了半小時吧。

沒再多說,程煦拿出電話打給了自己大伯,詢問他父母所在病房。

電話裡的程大伯很驚訝,“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程煦道:“我本來就提前請了假,大伯你打電話來時,我已經快到我們縣城了。”

又說了兩句,程大伯告訴程煦病房號,程煦就帶著祝微生和沈健往醫院走去。

十分鐘後,三人出現在程父的病房裡。

程父已經醒了,精神狀態看著也還好。程母也在,這會兒坐在輪椅上,骨折的那條腿經過簡單的處理,等消腫後手術。

他們到的時候,兩人正在爭執,因為程母不想做手術,但程父不同意。

程大伯則在旁邊勸,他讓程父先彆急,然後又對程母說手術一定要做,如果是因為錢的問題,完全不用擔心,他可以先幫著墊付。

看到程煦來了,程大伯忙鬆了一口氣,“煦煦,趕緊來勸勸你媽,這腿出問題可是關乎後半輩子的事,怎麼可以這麼敷衍了事。”

程煦忙上去勸說程母,程大伯在旁跟著勸。

程母被勸了一會兒,忽然流起了眼淚,“家裡欠的錢太多了,現在因為手術又要再背一筆,這得還到什麼時候?”

程煦蹲在程母麵前,“那個刮蹭你的司機呢?”

“什麼司機,就是個開電三輪的老大爺。”程母傷心道,“看起來家庭條件也不好,從撞到我後就一直說家裡窮,讓他賠,這錢還不知道哪年能拿到手。”

程煦抿了抿唇,“就算拿不到賠錢,這手術也得做。媽,我上大學了,我會努力賺錢的,最多再等幾年,家裡的日子就會好起來的。”

“就是,不為自己想,你也得為煦煦想想。”程大伯道,“你這腿萬一落下什麼後遺症,你覺得煦煦會好受?說了這錢我可以先墊付。弟妹,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互相幫助,保不齊哪天我出事了,還要你們兩口子拉拔一下呢。”

“大哥快彆這麼說。”程母道,“隻是我們已經欠你太多錢了……”

“這有什麼。”程大伯爽朗一笑,“這錢我既然拿得出,那肯定是能幫就幫。我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真感到為難的事兒我也不會勉強自己去做。”

程母還沒開口,程煦就一口應下,“謝謝大伯,您放心,欠您的錢我以後會加倍還的。”

“這孩子,剛勸了你媽,你又跟我在這兒見外。”程大伯拍拍程煦的肩,“大伯知道你是好樣的,家裡的困難都是一時的,堅持堅持,日子總會好的。”

“大哥說得沒錯。”程父開口,“咱們再努努力,日子總會好的。”

程大伯看看時間,見差不多到午飯的時間了,他讓程父程母好好休息,自己帶著程煦和祝微生他們出去吃飯。

“煦煦同學,歡迎你們來我們這裡做客。”醫院附近的一家餐館裡,程大伯給他們一人拿了一瓶飲料,“真是不好意思,你們難得來一趟,結果家裡就出事了。”

沈健道:“叔叔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了才對。”

程大伯道:“這次不巧,歡迎你們下次再來,到時候一定讓煦煦陪你們好好玩玩。”

程大伯做事很周到,一邊跟祝微生他們說話,一邊問他們的口味幫他們點菜。還不忘醫院裡的程父程母,特意點了有營養的飯菜讓餐館的人先給送去。

吃飯的時候,程大伯偶爾會給程煦夾菜,關心的模樣讓他們看起來像一對父子。

吃過飯後回到醫院,沈健去上廁所,順便把祝微生也拉走了。

“老程這大伯看起來真不一般。”沈健說,“很有錢的樣子。”

祝微生認同這一點。

“老程家怎麼那麼窮?”沈健道,“你看老程爸媽,明明比程大伯還小,結果兩人頭發已經白了一半,程大伯頭發還烏黑發亮的。”

祝微生點頭。

程煦父母的和程煦一樣,穿著樸素,膚色黝黑粗糙,樣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是典型過分勞碌的狀態。臉上總是愁眉苦臉,一提到錢,那身上的憂愁都能直接化成水漫出來。

而程大伯,穿著剪裁合適一看質量就不錯的衣服,麵色紅潤,模樣富態,言行爽朗,闊綽大氣,不見半點生活的苦愁。

這樣的程父程母走外麵去,如果他們不說和程大伯的關係,誰知道他們是一家人呢。而且他們還是小的那一個。

沈健道:“你不是說老程家這事不尋常,看出怎麼個不尋常沒?”

“還要再看看。”祝微生說。

上完廁所回到病房,正聽到程大伯問程煦:“你這臉色差的,坐長途車回來的?”

程煦麵不改色地點頭,“大巴車。”

“怎麼不訂機票,大伯說過你不要讓自己那麼辛苦,你可是我程家第一個大學生。”程大伯有些心疼,“這大巴車坐起來夠嗆,二三十個小時吧?現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了,你先帶你同學們回去好好休息,我剛才已經給你哥打電話了,讓他送你們回去。醫院這裡有我看著,你不用擔心。”

程煦回頭看祝微生,見祝微生點頭,就道:“好,那就辛苦大伯了,我休息一晚,明天早點過來。”

“睡飽了再來。”程大伯叮囑。

程大伯送三人到電梯門口,幫他們按了電梯,一直到電梯門合上都還在外麵站著。

到了樓下,剛出醫院大門,他們聽到有人喊程煦的名字。

循著聲音,他們看到醫院對麵停著一輛白色小車,車邊站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正笑著朝他們揮手:“煦煦,這裡!”

程煦抬手揮了揮,跟祝微生兩人道:“這是我大伯的兒子,程燁。”

到了車邊,程燁在程煦肩上拍了拍,“好小子,一聲不吭就回來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去車站接你們。”

“不想麻煩你。”程煦說。

“跟我還那麼客氣。”

程燁打開車門,又跟祝微生和沈健打了招呼,脾性看上去和程大伯差不多,路上程燁也是對程煦各種關心問候。

過了半小時後,程燁道:“煦煦,盒子裡有個舊手機。”

祝微生看過去,就見程煦在前麵一摸,果然摸出一個看起來八成新的橘子手機。

“前天不小心摔了一下,屏幕裂了一道縫,我用著不舒服,就買新的了。”程燁邊開車邊說,“你那手機都用好久了,上次給你打電話聲音都一卡一卡快要聽不清了,這個你拿去用吧。”

程煦搖頭:“這個你拿去賣二手,還可以賣好幾千。”

“我又不缺那點錢,也懶得麻煩。”程燁隨口道,“給你你就拿著,彆犟,你家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啊。”

程煦抿唇,摩挲著手機沒再說話。

程煦家在鄉村,從縣城到家大概三十多分鐘的距離。進村沒兩分鐘後,一幢漂亮的大彆墅出現在前方。

但比大彆墅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彆墅旁邊的一座低矮的瓦房。

彆墅光鮮,瓦房破落,並排坐落在那裡,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沈健嘖了下,小聲對祝微生道:“這不會是老程和他大伯的房子吧?”

實在是這對比模式過分熟悉,一下子就讓沈健想到了程煦父母和程大伯之間的區彆。

結果還真被沈健猜對了,程燁的車直接開進了大彆墅裡,對程煦道:“讓你同學們住我家吧,你家那房子昨天刮大風,瓦片掉了不少,二叔就是上去補瓦時踩滑了摔下來的。”

程煦沒反對。

幾人下了車,沈健張望著打量彆墅,好奇道:“這彆墅修下來加裝修,絕對不下百萬吧。有這點錢,怎麼不去城裡買房子?”

“城裡也買了。”程燁道,“但是我爸媽在鄉下住慣了,我也覺得鄉下挺好,就把房子也修了修。我大部分時候住城裡,偶爾也回來住幾天。”

沈健比了比拇指,“壕。”

祝微生則看了看瓦房的屋頂,不發一語地走出彆墅,向隔壁瓦房走了過去。

程煦和沈健對視一眼,迅速跟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正準備讓他們進屋的程燁道:“哎你們過去乾什麼,這屋頂下午才會來人修,現在上麵瓦片不穩,彆落下來砸到頭。”

沈健笑嘻嘻地越過程燁,左手勾祝微生,右手勾程煦,“沒事,我們離遠點就行。”

程燁沒再跟,隻讓他們小心點。

兩家房子緊挨著的,幾步路就到了程煦家瓦房麵前。瓦房的情況就如程燁所言,掉了不少,屋簷下都是摔碎的瓦片。靠邊的地方還豎著一架竹梯,應該是程父上房補瓦的時候放過去的,人出事後,沒來得及收。

祝微生問程煦:“當年你家這房子的瓦片,誰蓋的?”

“不清楚……”程煦說,“這房子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修好了。”

祝微生:“那每年翻新呢,都是誰負責?”

程煦見祝微生一直逮著瓦片問,意識到或許他家房子有問題。他猛地想到什麼,臉色有些沉地說:“都是我大伯找人翻新。”

“每年都是?”

“……每年都是。”

沈健看著破破爛爛的瓦房,“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祝微生說。

因為祝微生從小就住瓦房長大,所以他對瓦房比較了解。瓦房因為瓦片量輕,刮大風容易被吹翻吹移位,為了不漏雨,瓦頂每年至少要修整一次。

有種職業叫做撿瓦師,就是專門負責幫瓦房人家修整房頂的,把缺角或者裂開的壞瓦片取下來換上新的。

然而祝微生說的這種,隻是非常尋常的撿瓦師,是非常純粹的靠賣苦力吃飯的。但還有一種撿瓦師,則屬於玄門的一支,這類撿瓦師可以在瓦片上動手腳,通過瓦片布置風水,改變一個屋子的風水格局。

程煦家的瓦房就被動了手腳。

在修瓦房時,主人家一般都會多備瓦片,然後將多的瓦片堆在屋脊兩邊,以後翻新時就直接從兩邊取。

程煦家的瓦房不高,站在地上足夠看清屋頂的情形,他家的瓦頂屋脊兩邊也堆了不少瓦片,不懂行的人隻會覺得堆的數量特彆多。

祝微生道:“站在這裡,你們看那堆瓦片像什麼?”

沈健和程煦仔細看了看,然後搖頭。

沈健:“看不出來,就感覺隨便堆放的。”

祝微生就帶著他們換了個位置,“現在再看。”

兩人這回看,起初還不覺得,但看著看著,沈健就挑起了眉頭,“我怎麼覺得這看起來像一隻圓肚子癩蛤丨蟆?”

“我覺得看起來像青蛙。”程煦皺了皺眉,“但說像,感覺又還是有點不對勁。”

祝微生提醒:“是不是少一隻腳?”

兩人頓時恍然,“沒錯,看起來像隻隻有三隻腳的蛤丨蟆。”

祝微生道:“四隻腳的叫蛤丨蟆,但三隻腳的,我們一般叫做金蟾。”

三腳金蟾,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