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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微生看了一會兒,然後身上的怨氣翻滾,似乎終於確認了什麼。

“原來他在這!”

“殺了他!

鬼聲催促,集怨鬼似乎已經完全忘記昨晚自己被祝微生輕鬆毒打,不自量力地攜著滿身怨氣向祝微生衝過去。

幾乎是眨眼間,它就從這一頭的房門口出現在了祝微生身前,將他完全籠罩在它的身影裡。

這次距離近,透過層層怨氣,祝微生看到了被怨氣包裹在裡麵的集怨鬼。它的身上長滿了四肢和人的腦袋,像樹藤一樣扭曲在一起。匆匆一數鬼腦袋,結合的單個鬼體數量已經達到了兩位數。

難怪怨氣這麼重。

祝微生沒用符,不慌不忙地抬腳一踹,集怨鬼十分具有壓迫力的龐大身軀就像一隻氣球一樣,輕飄飄地被踹到了一旁。

鬼聲們發出陣陣呻[yín],集怨鬼發出憤怒的嘶吼,忌憚又殺意十足地看著祝微生。

祝微生已經看出是怎麼回事了,那藏在手鐲裡的名字和八字,就像在鄧雅身上蓋了個虛假的印章,讓這集怨鬼錯誤地以為鄧雅就是它複仇的對象。

有人不止想要鄧雅一身陽氣,還想要鄧雅給那叫錢忠的人做替死鬼。

一人兩用,算盤打得真響。

“你們找錯人了。”

祝微生把寫著名字的紙條往上一拋,空中劃過一條火線,紙條自燃。

隨著紙條一點點燃儘,紙條上那抹晦暗森冷的氣息也被燃燒殆儘。

這氣息一消失,好像蒙在眼前的迷障也被一隻手完全揮去,露出清晰的內裡。

集怨鬼身上的怨氣有瞬間的停滯,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錯了錯了。”

“不是他!”

“我們被騙了!”

鬼聲一聲比一聲憤怒,集怨鬼也陷入了被愚弄的狂怒之中,它嘶吼著撞入牆麵,像昨晚那樣再度消失了。

“它會去哪?”老鬼好奇地問。

祝微生:“去仇人真正所在的地方。”

.

一夜過去,鄧雅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一些,但依舊無精打采。

鄧雅今天放棄出門逛街交際了,她癱坐在樓下客廳沙發上,無聊地看著電視打發時間。後來她一個人待煩了,就把祝微生從樓上叫下來,一邊讓祝微生陪她,一邊教祝微生怎麼在蔡誌明麵前爭寵,爭家業。

祝微生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大腿忽然被鄧雅拿腳踢了踢。

“快看,你爸!”鄧雅指著電視。

祝微生抬頭,就看到蔡誌明的臉出現在電視裡頭。

蔡誌明好像在某個直播的商業發布會現場,周圍烏泱泱的很多人。蔡鈺也在,父子倆站在一起,正麵含微笑地注視著前方,聽位於中央的男人講話。

男人戴著眼鏡,講話時不疾不徐,氣度從容。他位於鏡頭的正中央,顯然是這場發布會的主角。

這張臉,祝微生前天看資料時才看過一次。

“瞿興?”他道。

“是啊。”鄧雅撇撇嘴,語氣酸溜溜,“這瞿總投資生意時眼光獨到,就是看人的水平好像不怎麼樣。蔡鈺那小賤種虛偽狡詐,表裡不一,真不知道哪點入了他的眼。”

祝微生沒搭腔,隔著屏幕仔細看瞿興的臉。

還是和當初看到照片時的感覺一樣,粗看瞿興的麵容帶著柔和,一派大富之相,但這種表象完全是被發型、眉形和那副眼鏡修飾出來的。若觀他輪廓走向,他本不該擁有如此地位和聲望。

看起來,他的麵相倒是和那個錢忠的八字挺符合的。

瞿興的麵色看起來不怎麼好,像是大病初愈,有些精力不濟,講幾句就忍不住咳嗽一聲。

這個發布會不知道開始了多久,祝微生看了沒兩分鐘,發布會就進入尾聲,瞿興也結束了講話。

之後台上的人往下走,瞿興被簇擁在中間,他的右手邊就跟著蔡誌明和蔡鈺。瞿興還對蔡鈺多有照顧的樣子,在鏡頭下轉頭笑著和他說了兩句話。

蔡鈺神色間的激動藏都藏不住,神色恭敬,亦步亦趨地跟在瞿興身後,隨他步下階梯。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瞿興在邁下最後一道階梯時,雙腳忽然一軟,歪著身體往一旁倒去,恰好摔在了旁邊階梯上。

瞿興摔下去後就沒再爬起來,直接暈在了原地。

電視機前的鄧雅發出一聲驚呼。

鏡頭裡的現場也是驚呼連連,一片混亂。

蔡誌明父子的聲音通過鏡頭傳出來,帶著驚慌地一聲聲喊著“瞿總”,和其他人一樣匆忙圍了上去。

幾秒後,人群中有人大喊:“快,叫救護車!”

鏡頭搖晃,祝微生看到有人蹲在地上把瞿興半扶了起來,手上染了一抹紅。

祝微生正要看仔細,電視畫麵忽然一閃,直播忽然中斷,開始放彆的廣告。

這是個挺大的直播故事,鄧雅來了精神,也不管祝微生了,埋頭盯著手機,應該是在和圈子裡的人討論這件事。

鄧雅的嘴巴閒不住,於是不用祝微生問,他就知道瞿興摔破了腦袋,人還在昏迷中,已經送到醫院去搶救了。

作為近期被瞿興另眼相看的人,蔡誌明和蔡鈺在醫院待到很晚才回來。

兩人回來時神情很不好看,臉色煞白,細看之下`身體甚至微微發著抖。

鄧雅一直沒睡,在客廳等蔡誌明回來。她原本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此時從沙發上坐起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蔡誌明和蔡鈺剛才沒聽到半點聲音,還以為客廳裡沒人。鄧雅這猛地一出聲,又穿著一身白睡裙忽然冒出來,嚇得父子倆原地啊啊大叫。

鄧雅也被兩人一驚一乍地反應嚇到了。

她拍著%e8%83%b8口,“乾嘛啊,撞鬼啦!”

站在樓上的祝微生,看著父子倆身上沾染的陰氣,心想那可不,的確是撞鬼了。

第22章

蔡誌明和蔡鈺的確是撞鬼了。

瞿興出意外後,他們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瞿興那看似輕巧的一摔,卻是摔得非常厲害,人當場就沒了意識,血流了一大灘,送到醫院後直接進了搶救室。

這次和瞿興的合作,蔡誌明投了不少錢,他正等著瞿興帶他賺大錢呢,瞿興這一出事他比誰都慌,守在醫院根本不敢離開。

好在經過幾小時手術,瞿興雖然還昏著沒醒,但命是保住了。蔡誌明鬆了一口氣後,看著時間已經很晚,就準備帶著蔡鈺回去了。

之前一直提著心緊張著,放鬆下來後,蔡誌明就感覺身體裡升起了急切的尿意。

蔡鈺也差不多,兩人從進來醫院就好幾小時沒挪地,於是父子倆準備上個廁所再走。

當時是蔡鈺先出來,他走到洗手台邊洗手,在嘩嘩的水聲中,聽到了廁所隔間開門關門的聲音。

低頭洗手的蔡鈺隻感覺到洗手台的鏡子裡多了一道人影,他下意識以為是蔡誌明。可抬頭後卻發現自己身後站著的根本不是蔡誌明,而是一個穿著黑裙,散著長發,看不清臉的女人。

女人渾身像裹在黑色的霧裡,隻在身側露出兩隻細瘦的手腕,白得毫無血色,泛著冰冷。

她安靜無聲地站在那裡,對著蔡鈺的方向,像在透過發絲縫隙盯著他,審視他。

蔡鈺對女人的忽然出現毫無防備,當即嚇得大叫。他軟著腿轉身,卻在轉身後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什麼女人,隻有提著褲子走出來,被他叫聲嚇了一跳的蔡誌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乾嘛?”蔡誌明一臉莫名地走過去,“一副見鬼的表情。”

“剛剛有個女人!”蔡鈺驚魂未定,指著角落,“穿黑裙子,長頭發,就站在那裡!”

“哪裡?”蔡誌明左右看看,根本不見什麼黑裙女人的身影。

蔡鈺吞吞口水,壯著膽子把廁所裡的所有隔間看了一遍。然而每一間都是空的,彆說黑裙女人,連一根女人的頭發絲兒都沒見著。

蔡鈺忍不住懷疑人生,難道是他剛才眼花了?

這麼想著,蔡鈺下意識把手伸到水龍頭下,繼續洗手。

然而剛剛還水流正常的水管忽然哢哢兩下,發出類似老人咯痰的聲音,水流也斷了一下。等那聲音消失,水流等再冒出來後,透明的水流變成了刺目驚心的紅,落在洗手池裡,像血一樣。

這回不止蔡鈺,同樣也在洗手的蔡誌明也看到了。

他臉色刷白地看著自己兩隻落滿紅色液體的手,像在血水裡泡過剛拿出來,黏糊糊,還散發著隱約的腥臭。

洗手台安裝的是感應水龍頭,不見開關,兩個水龍頭不停流出紅色液體。水流越來越大,落入水池裡沒有順著管道流走,而是停在水池裡,眨眼間便漫了出來,又流在地上,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蔓延。

這個場景已經夠恐怖了,偏偏此時旁邊那些隔間裡又突兀地響了衝水聲,接二連三。

可是蔡鈺剛剛才確認過這些隔間裡沒人。

那麼,是誰在衝水?

“鬼、有鬼!”

父子倆差點嚇尿了,軟著腿大叫著跑出去。

可等跑出去後,兩人崩潰地發現外麵原本明亮的走廊此時竟然變得昏暗不已,隻有他們頭頂上有一盞燈發出微弱的光,一閃一閃,感覺下一刻就能熄滅。

每一層的洗手間原本都在走廊的儘頭,可從洗手間出來的父子倆卻發現自己站在了走廊中央。兩邊是望不到頭的長廊,離他們越遠的地方燈光越暗,在那些光線觸及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麵,正陰森地窺伺著他們。

父子倆後頸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兩人一頭冷汗,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動,隻能摸出電話,拚命地打電話。

可是電話怎麼都撥不通,無論他們打誰的電話,那頭始終傳來冷冰冰的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就在兩人倍感絕望,緊張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兩人肩膀忽然被人同時拍了一下。

兩人一抖,然後眼前忽然一亮。

眼前昏暗的場景也忽然變幻,長廊消失了,父子倆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洗手間裡待著。

他們站在洗手間的角落裡,滿頭大汗地麵對著牆壁,手裡握著手機。手機界麵亮著,顯示撥打中,但是一看播出的號碼,根本就是一串亂碼。

“蔡總,您二位這是?”

拍他們肩膀的是今夜負責在醫院守著瞿興的一位瞿氏員工,他滿臉疑惑地看著蔡家父子倆的奇怪行為,不明白兩人大晚上的在這麵什麼壁。

而蔡家父子倆看到熟悉的麵孔,並沒有放鬆下來,兩人轉頭背靠著牆壁,驚懼地盯著這位員工,“你是人是鬼?”

瞿氏員工愣了下,笑道:“蔡總,您二位今天忙了一天,想必很累了,早些回家休息吧。”

說完,對方就進了一個隔間。

蔡家父子依舊緊張,兩人轉頭看向洗手台那邊,然後齊齊一愣。

剛才洗手台下麵明明已經淌滿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