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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需求。

或許每一個原生家庭有問題的孩子都渴望自己能掙脫給自身帶來痛苦的家庭父母,周天瑞也是如此。但更多時候他會像受虐狂一樣,明知道自己有能力脫離,卻總無法果斷地做出決定,也做不到對他們視而不見。

周天瑞知道父母看重的是他的錢,他總自我pua地說服自己,他有錢,他有能力,給出一點於他來說不痛不癢,算什麼呢。

於是在父母的要求下,他還是給周晨陽置辦了房子、車子,還拿錢給周晨陽做生意。

但周晨陽不是做生意的料,每次都是賠。周天瑞雖然不缺那點賠掉的錢,但這種扔出去連個水花都砸不出來的行為,周天瑞也不支持。

周天瑞不再拿錢給周晨陽,這讓父母大為不滿。

他們不滿的時候,就會不見周天瑞,不接他的電話,也不給周天瑞打電話,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的噓寒問暖。他們會在冷淡他幾天後,才再打電話來問他,知道錯了沒有。

周天瑞妥協過幾次,但次數多了,即便他是個被父母用親情綁架,被他們pua慣了的人,他也會感到疲累和不耐。

尤其是當他發現周晨陽竟然沾了賭博欠下不少賭債,而父母卻還一心向著周晨陽,用各種借口從他這裡要錢給周晨陽平賭債的時候。

真正讓他下定決定疏遠父母一家,是周天瑞得知父母瞞著他找上了方瑩所在的幼兒園,用很難聽的話罵了方瑩一通。

他接方瑩時就發現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得不輕。他擔心地問及原因,方瑩起先還不說,是目睹當時場景的孩子家長忍不住告訴了他。

周天瑞氣得送方瑩回家後就找去了父母家裡,卻意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聽到母親說不能讓他找個厲害的女人結婚,女人厲害了,到時候兩人結了婚,對方把著錢,他們就沒法像以前那麼容易從他手裡扣出錢了。那個方瑩明顯就不行,瞧著軟和,但脾氣挺倔。

父親說,對,得找個周天瑞喜歡但性格軟弱又好拿捏的女人,最好耳根子軟一點,這樣才能夠繼續好好幫襯周晨陽。

還有周晨陽不忿的抱怨,“那女人家庭那麼普通,一看就是貪他錢的。我哥也真是,他是我哥,掙那麼多錢,給我花點兒又怎麼了,整天就惦記著外人!”

當時的周天瑞滿肚子憤怒被這些話澆得透透的,他奇異地竟然沒覺得有多難過。他隻是平靜地拉黑了他們的聯係方式,換了大門的鎖,然後進入忙碌的工作狀態。

那之後,他自然也被他們質問、糾纏。但這一次周天瑞很堅定,再沒有妥協。

後來,周晨陽又欠了不少賭債,父母迫切地需要周天瑞掏錢填賭債,又開始頻繁地堵他的公司住處。但這次周天瑞說什麼都不會再掏一分錢,他過去給了他們不少錢,不可能完全花完了。就算真花完了,不還有他買的房子和車,賣了填賭債綽綽有餘。

但是父母怎麼可能同意呢,進了他們口袋的錢就彆想他們再往外掏,在他們看來,周天瑞是他們的兒子,他的錢就是他們的。作為哥哥,幫弟弟平賭債是他理所應當的事。

於是他們一次次來糾纏周天瑞,那晚宴會時,他們頻繁給周天瑞打電話,被拉黑就換著號打,全部拉黑後就親自去他家堵人。

然後他被推下樓梯。

父母統一口徑幫周晨陽脫罪時,周天瑞隻覺得心寒。當他們請來道士要讓他死時,他除了憤怒,心裡其實還有一絲慶幸,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於終於,可以徹底斬斷和他們的聯係了。

無論他們生病還是老死,他確信自己的內心不會再升起一絲同情和難過。

聽周天瑞說完這些事,祝微生道:“那你怎麼和方瑩分手了?”

周天瑞苦笑一聲:“因為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他們的糾纏,和我在一起會很累,我不想拖累她,主動提了分手。”

“分手多久了?”祝微生問。

周天瑞:“半年。”

“哦。”祝微生說,“這個時間足夠忘記你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了,祈禱你們的生命線沒斷吧。”

周天瑞的臉上更顯苦澀。

周天瑞還記得方瑩的電話號碼,但是方瑩拒接陌生電話。今天是工作日,所以兩人去方瑩的幼兒園找她。但到了幼兒園,被其他老師告知方瑩已經請了兩天假了。

還好周天瑞之前經常送方瑩回家,知道她家在哪,祝微生又重新叫車趕過去。

“我卡裡餘額不多了。”上車後,祝微生平靜地說。

周天瑞:“……”

對祝先生的貧窮有了非常清晰的認知。

如果瑩瑩還不在家,要去彆的地方找,那他們就真的隻能甩著腿去了。

方瑩家在一個老小區,進入單元門後上三樓,一樓兩戶人家,左邊就是方瑩家。

祝微生上前敲了敲門。

敲了好幾聲,裡麵才傳來一道有些疲累的女性聲音,“誰啊?”

祈禱了一路的周天瑞:“是瑩瑩的聲音!”

祝微生就道:“你好,方瑩姐姐,有些關於周天瑞的事想和你說。”

下一秒,門唰地一下推開。

祝微生機警地往後退開一步才躲開了被撞到的危險。

麵色憔悴雙眼紅腫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後,有些激動地看著祝微生,“你認識天瑞?你可以帶我去醫院看他嗎?”

還不等祝微生回答,一道黑影忽然竄出來,擋在了方瑩身前。

“嗚!”

一隻渾身烏黑的胖貓咪堵在門口,渾身的毛炸開,像一隻圓乎乎的黑煤球,張開嘴巴發出威嚇聲,眼神凶狠地盯著周天瑞所在的方向。

第10章

陽光從樓道中央的小窗戶投射下來,祝微生看向堵在門口試圖喝退危險的黑貓,隱約可見它烏黑的貓毛上閃過一絲紅色。

黑中帶紅,是為玄貓。

這是一隻鎮宅驅邪的小可愛。

“抱歉。”

方瑩以為胖貓在凶祝微生,一把將貓咪撈進屋,“我家煤球有些怕生……”

祝微生瞥一眼旁邊的周天瑞,被這樣的小可愛凶,是他的榮幸。

“它看得見我?”周天瑞則很驚訝。

周天瑞以前來過方瑩家裡幾次,這胖貓彆提多乖順了,總愛來蹭他褲腿,每次他都帶著兩腿的貓毛離開。但現在忽然變了個模樣,他剛才居然有點被嚇到。

人快死了,怎麼連貓都欺負他。

祝微生看出周天瑞的鬱悶。他現在身帶死氣,在玄貓眼裡相當於臟東西,可能會給它的女主人帶來危險,它自然要凶一點。

可以鎮宅驅邪的玄貓,身上總會有點臟東西懼怕的東西。周天瑞是魂體,畏懼它也是正常。

按照方瑩平常的習慣,她不會在父母不在的時候,輕易讓一個陌生的少年進入家中。但無論是祝微生帶著親和還稍顯稚嫩的長相,亦或是他周身顯得平和的氣質,都讓方瑩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降低了戒心,更何況他還提及了周天瑞的名字。

所以當祝微生回答她開門時的那個問題,表示可以讓她見周天瑞時,方瑩沒有遲疑地讓祝微生進了屋。

“你先坐一會兒,我進去拿點東西。”方瑩匆匆把果盤往祝微生麵前一放就進了房間。

在方瑩眼裡,客廳裡隻有祝微生一個人,但他身邊其實還坐著一個周天瑞,衣兜裡還揣著兩隻小的。

胖貓煤球蹲在沙發旁邊,露出半邊胖臉和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戒備地盯著這邊的周天瑞。

“貓!”

祝微生衣兜裡的阿紙從煤球竄出來時就十分興奮,趁著方瑩還沒出來,它跳出衣兜直奔煤球而去。

戒備的煤球被出現在身邊的阿紙稍稍勾走了一些注意力,它對阿紙沒有敵意,隻有好奇。

阿紙偷偷摸了幾下煤球的尾巴,然後被煤球的胖尾巴一掃,阿紙被帶起來,又飄悠悠地落下,一臉陶醉的表情。

臥室那邊傳來動靜,阿紙跑回祝微生身邊。

把阿紙塞進衣兜時,祝微生看它手裡拽著一根從煤球身上薅下來的貓毛。

彆人集郵它集貓毛,每一隻被阿紙擼過的貓,都逃脫不了被偷貓毛的命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們走吧!”

方瑩出來了,她換了身衣服,隨意提著包,急急地走向門邊換鞋。

祝微生見狀,道:“方瑩姐姐你誤會了,醫院那邊我也進不去。”

方瑩錯愕轉頭,“你不是說可以讓我見天瑞?”

不去醫院,她要怎麼見?

祝微生問:“你是怎麼知道周先生出事了?”

方瑩放棄穿了一半的鞋子,眼裡閃過一絲痛楚,“是他的助手告訴我的,我和天瑞畢竟談了半年戀愛,當時分得也……天瑞出事,他覺得有必要告訴我一聲。我聽到天瑞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時,正在外麵旅遊散心,等我趕回來,天瑞的爸媽已經給他轉院了,禁製任何人探病。”

“他的情況,並非是植物人那麼簡單。”祝微生道,“醫院那邊進不了,但我也可以讓你見他,他現在就在我身邊。”

什麼叫他就在你身邊?

方瑩腦子一時有點卡殼,祝微生的身邊,明明什麼都沒有。

“你想見他嗎?”祝微生道,“他現在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方瑩睜大眼,呆愣了兩秒,然後點頭。

祝微生走到方瑩身邊,右手作劍指,覆上方瑩的雙眼,一劃。

方瑩下意識閉上眼睛,喉嚨緊張地滾了兩下。

“好了。”耳邊傳來少年的聲音。

方瑩慢慢睜開眼,眼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張在午夜夢回裡糾纏的熟悉麵孔,正帶著一絲緊張和激動看過來。

方瑩捂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的周天瑞。

祝微生回到沙發邊,把震驚的方瑩交給周天瑞。

等兩人重新回到沙發邊時,方瑩的情緒已經緩過來了。

已經知曉周天瑞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的方瑩看向祝微生,“天瑞說想要找到那個小人和陣法,需要我幫忙,那我該怎麼幫助他?”

祝微生將桌上的水杯推過去,“你在腦子裡想著周先生的身體,然後隨便寫一個字。”

“隨便寫嗎?”方瑩確認。

祝微生:“隨便寫。”

方瑩呼了下氣,指尖沾水,在茶幾上寫了一個“寧”字。

周天瑞好奇:“為什麼寫這個字?”

方瑩有點怔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當祝微生讓她要隨便寫一個字時,她腦海裡下意識就冒出來了這個字。

祝微生看著那個字,“寧,它是個多音字,寧願、安寧,但還有個音很少會聽到。

方瑩點頭,“它還有個讀音,‘zhù’。”

“門屏之間謂之寧(zhù),可用它來代指位置,表示中間的意思。”祝微生抬眸看向周天瑞,“在方家和私人醫院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