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為什麼不來找我?”虞書年定了定神,“高中的時候。”
偷偷做那麼多事,就是連站在他麵前一次都沒有。
柏弈然指尖卷著他的衣擺,“不敢啊……你那麼優秀,我一個差生,哪敢往你身邊湊。而且,也不知道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在看不見的地方,柏弈然滿心糾結。
虞書年沒有追問上輩子的緣由,他更在意這輩子,“那這輩子呢?你知道我會去相親,為什麼也不提前來找我?”
柏弈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說:“你聽說過蝴蝶效應嗎?”
虞書年眼底神色微動,“你……”
“我怕因為我的存在影響到你的未來,你前途無量,要是因為我……那我不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了嗎。”
柏弈然不敢去賭這百分之一。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會將命運改寫。
可這百分之一的下注的籌碼是虞書年的未來。
柏弈然哪敢輕舉妄動。
而且……
如果做了改變可能會出現意外,如果他什麼都不做,他們在不久的將來還會見麵。
柏弈然勾了下唇角說:“我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順著上輩子做過的事,一步一步的走。”
“我們終究還是會見麵的。”
“我等得起。”
虞書年哽咽著說不出話,柏弈然反倒平靜下來安慰他,“我之前看過一本書,書上有一句話是,如果你下午四點鐘來,那麼從三點鐘起,我就開始感到幸福。時間越臨近,我就越感到幸福。”
“你看,我提前這麼久就知道我們以後會相親見麵,我這麼早就可以感到幸福,你都不知道我多高興。”
“而且我們後來認識了,如果還按照上輩子的發展。那我可以等到我們很久以後的相親,見麵不用說你好,而是好久不見。”
第62章 正文完
平淡的語氣難言溫柔, 像是已經在腦海中描繪著畫麵。
虞書年聽著不免哽咽,透過眼裡一層朦朧水汽看見柏弈然麵上的笑意,不由得輕聲道:“傻子。”
柏弈然低下頭, 用袖子一點點擦拭著他臉頰上的眼淚, “你罵我,怎麼自己哭的這麼厲害。”
虞書年避開他的手,轉而埋首在他懷裡。
玄關離窗戶遠, 靠近大門和樓道,門一關,屋內的光線暗淡。
隨著窗外的月亮高懸, 素白的月光傾瀉,玄關內反倒更顯幽黑。
柏弈然抱著人哄了一會。
情緒穩定下來的虞書年有些沉默,任由柏弈然帶著,一步一步的走回臥室。
柏弈然摩挲著手機, “你家有什麼能熱敷的東西嗎?”
他想了想,還是說:“你幫我填一下地址,我買點眼罩什麼的。”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外賣軟件, 虞書年沒有填,“買眼罩做什麼?”
“熱敷啊。”柏弈然用手比量一下,“不熱敷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會很難受的。”
“沒事, 不用買那些東西。”虞書年把手機息屏放在床邊,“早點休息吧,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真的假的?”柏弈然錯愕的看向鏡子, 還挺在意自己現在的形象的, 手指扒拉著眼周, “沒有啊,挺好的, 你看。”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還特意湊近了讓虞書年看。
在意識到虞書年真的在看自己的時候,又默默地往後縮了縮,“沒、沒有黑眼圈。”
虞書年抬手作勢要落在他頭上,而後微微一側,捏了捏他的臉頰,“你眼裡都是紅血絲,這幾天睡得不好?”
柏弈然‘嘶’了一聲,在虞書年應聲鬆手的時候又笑了笑,含糊道:“還行吧,我睡眠質量一直不太行。”
事實上,開始睡得不安穩,總是做夢,到後麵睡一陣醒一陣的,與其說是睡得不好,倒不如說是沒怎麼睡。
柏弈然自己倒是對這些事有些無所謂,買不來蒸汽眼罩,乾脆翻身下床說:“我去煮兩個雞蛋。”
“你餓了?”虞書年也順勢起身,“我點個外賣吧。”
“不用。我來弄。”柏弈然洗淨雞蛋,扭頭道:“你餓不餓?”
虞書年搖了搖頭。
情緒低迷或許會降低食欲,他沒什麼胃口。
“怎麼還是不高興?”柏弈然曲起指尖,蹭蹭他的臉頰,“開心一點啊。畢竟我們都還在不是嗎?”
虞書年抬眸,看著柏弈然,仍然是一副陽光開朗的自在模樣,唇瓣微張,輕應了聲,“嗯。”
我們都還在。
……
鍋裡煮著的雞蛋隨著水升溫咕嚕咕嚕的在鍋裡滾來滾去。
看著差不多熟了,柏弈然把雞蛋撈出來過涼水,剝了皮以後卻沒有直接吃,而是包上了一層紙巾。
虞書年不接道:“這是在乾嘛?”
“這你就不懂了。”柏弈然包了兩層,外麵那層沒有被水浸濕,一本正經的跟虞書年說:“把眼睛閉上,我給你變個魔術。”
魔術?
雖然虞書年並不覺得熟雞蛋可以和魔術扯上關係,但是聽柏弈然這麼說還是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隔著紙巾的溫熱觸?感落在了眼睛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虞書年眼皮一跳。
柏弈然以為他要睜開,忙說:“彆睜眼,先彆睜眼。”
“明天還要去班上呢,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會合影,到時候可不能腫著眼睛就去了。”柏弈然未雨綢繆。
畢業照還沒拍,但在畢業照之前,明天老師組織回學校,肯定也是會私底下自己拿手機拍一拍留念的。
最重要的是,虞書年在班裡的人緣很好,同學遇到什麼問題他都會解答,有時候還會主動分享難題的解題思路給大家參考。
到時候拍合影,虞書年不知道得在多少人的手機裡出鏡呢,眼睛腫著肯定不成。
隔了兩層紙巾的熱度適宜,柏弈然先一點點貼著來,等後麵才掌心帶著雞蛋來回輕輕的滾動。
“疼嗎?”
虞書年剛想搖頭,反應過來還在熱敷,“不疼。”
“我現在處理這種熱敷冷敷的,非常之熟練。要是有針對這項工作而設立的工作,指定非我莫屬。”柏弈然信心滿滿,上次虞書年手受傷,他惡補了相關知識,問了不知道多少個醫生,骨科的都掛了個號,問按摩。
上課看書都沒這麼認真過。
鍋裡的水還冒著熱氣。
廚房的窗戶沒有打開,熱氣散不出去,屋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虞書年靠在台邊,微微後仰著抬頭方便柏弈然動作。
主燈散著橙黃色的暖光,烘托出柔和安寧的氛圍。
柏弈然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視線在淡色微抿的薄唇上遊離不散,呼吸微滯,不知不覺間俯下腰身。
虞書年閉著眼睛似有所覺,睫毛輕顫,卻沒有睜眼,攥在柏弈然衣擺的手指尖攪緊,微仰著頭緩緩靠近。
夜深人靜。
明月無聲高懸於晴空,瑩白的月光搭在窗沿,透過玻璃傾瀉蔓延至屋內。
橫過虞書年腰間的手臂緩緩收攏,掌心覆在側腰上指尖無意識摩挲。
交錯的呼吸越發沉重。
他們在月光下接%e5%90%bb。┆┆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不知過了多久。
分開時,虞書年抿了下唇,泛起的細微刺痛讓他頓了頓。
心跳還沒平靜,突然聽見柏弈然說:“之前沒來得及問。”
“嗯?”
柏弈然沒由來的有些緊張,他輕咳一聲說:“之前送你的項鏈怎麼沒戴?”
這個時間,這個氛圍。
柏弈然這個問題正經的有些突兀。
讓人摸不清頭腦。
虞書年聞言楞了一下,而後從口袋裡拿出來,“高考的時候把它收起來了。”
後來出來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係列的事,就把項鏈的事情給忘了。
虞書年問:“怎麼了?”
“嗯……”柏弈然從虞書年手裡接過項鏈給他戴上。
在虞書年低頭的時候,柏弈然拇指抵在項鏈的掛墜上輕輕一按,‘哢噠’一聲,從墜子上取下了什麼東西。
“之前沒來得及問。”指尖將墜子下的東西卷入掌心,指腹輕輕摩挲,定了下心神,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似的攥拳,複又展開,“你能跟我在一起,做我男朋友嗎?”
銀白色的戒指鐫刻著荊棘玫瑰。
月色下,雕刻著的圖案花瓣處隱隱有紅色浮現,玫瑰蜿蜒,活靈活現。
虞書年指尖撚著身前項鏈垂下的吊墜,音符外的那層圓環被摘下,音符的樣子依舊。
柏弈然目光一瞬不眨的注視著他,“跟我在一起好嗎?”
虞書年勾了下唇,抬手時卻在問他,“現在戴戒指是不是早了點?”
“早嗎?”
柏弈然想,不早了,他等這一刻等了兩輩子。
戒指緩緩戴上無名指,銀白的戒指與素白修長的手指完美契合。
柏弈然握著他的手,忍不住用指腹抵著戒指邊緣,像是證明著什麼似的,始終沒有放手。
不知不覺間,五指穿過指縫,指尖合攏之際,像是在十指相扣那般。
虞書年見他視線所及,“在想什麼?”
“想……”柏弈然頓了頓,抬眸間對上虞書年眼底溫柔的笑意,“想親你。”
話音落下,虞書年便感覺被握著的手緊了緊,許是柏弈然自己都在錯愕自己說出的話。
剛才的%e5%90%bb,唇上的痕跡還沒散去。
片刻卡殼,柏弈然緊張之餘,想說些什麼挽救一下,開口間卻變成了,“可、可以嗎……?”
非常有禮貌的詢問。
虞書年輕笑一聲,抬手環住他的脖頸,輕輕覆上他的唇,話音在唇齒間含糊不清。
他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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