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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忙。”

戴安娜人已經飛向空中,這會因為同伴的話生出不好的預感:“他身上不是有不死的祝福嗎?”

“聽阿耳戈斯說,那力量有耗儘的時刻。”蝙蝠俠說,“阿耳戈斯有備而來,他的資料庫裡有阿卡姆的記錄……我的意思是,他懂得怎麼讓一個意誌力堅定的人產生動搖。此外,你應該聽說過赫爾克裡的強迫症,這會影響到他下棋。”

“我明白了。”戴安娜冷聲說,“看似公平,其實是陷阱。”

哥譚哪有絕對的公平。

兄弟眼是另一個宇宙裡蝙蝠俠的造物,現在看來,倒像是這座城市在它的騎士死後、用他屍骨供養出來的最渾濁的汙泥。

蝙蝠俠感覺到了寒意,阿耳戈斯仿佛是從他行走的道路上延伸出去的罪孽,是從哥譚深處傳來的回聲:沒人能脫離腳下的沼澤,哥譚塑造了你,你所堅持著回饋給她的終究會變成這副模樣。

戴安娜停止發言後,他極為罕有地對著蝙蝠電腦出了會神,深藍色的眼睛倒映出不斷更新的文字,其實腦海中沒有思索過於具體的事項。他的思維發散開來,一時想到要是阿耳戈斯真的策反了偵探、或者更糟,赫爾克裡·雨果死在那座金字塔中……

他得對所有難以想象的結局有所準備。

當然,戴安娜不會理解他此刻的憂慮。

可是戴安娜也沒有真正看到異聞宇宙,看到阿耳戈斯與雨果在猜忌、對峙和野性的本能中保持同行。他們被名為末日的流亡馬車捆綁到一起,在互相幫助的同時因為截然相反的本性憎惡甚至仇恨對方。如果有機會的話,赫爾克裡絕對會像福爾摩斯主動前往萊辛巴赫瀑布那樣不惜一切代價地解決阿耳戈斯。

這種高壓環境下,蝙蝠俠半點都不懷疑偵探會有些心理或精神疾病。失憶隻是使他遺忘了強迫行為誕生的原因,卻不會改變現狀,而且那些平時微不足道的小問題會由於與阿耳戈斯的對談變得更加嚴重。

——他還記得某次住院時,赫爾克裡清醒過來後差點對著病房裡的同伴開槍。

所以哪怕此刻赫爾克裡表現出從容不迫、乃至於勝券在握的態度,蝙蝠俠也不得不留點後手,例如神奇女俠。

以上都是從大局出發做出的考量,另一方麵……假如他的朋友被一個由未來的他製造的AI殺死,布魯斯·韋恩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布魯斯?”迪克的聲音使他稍微回神。

雙眼聚焦之後,蝙蝠俠的目光再次變得淩厲起來,他並未詢問羅賓有什麼事,而是快速地掃了眼屏幕。

上麵寫著:

【赫爾克裡·雨果:其實我與你的製造者交談過。】

這裡顯然指的不是21世紀的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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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克裡開始棋局之前先把係統主線任務獎勵的五個技能點平均分配了,這下博聞強識和邏輯推理都升到滿級,絕對理性也達到了lv.3,但其實這麼做的時候他並不確定到底有什麼用。

如果說屬性點中智力90其餘項殘疾,對應著他本體是個大腦,那麼技能點和理智值又都代表哪些東西?

不管怎麼說技能點高肯定沒壞處,這點赫爾克裡還是能確定的。

他邊進行這項非常出戲的行為,邊對阿耳戈斯說:“您以我失去記憶作為論據論證我站在21世紀這邊的立場是一座空中樓閣,然而實際上我與你的製造者交談過,他可從未對你表達過讚同。”

阿耳戈斯恍然:“你成功了?——我沒想過。”

他們倆打了個誰都聽不懂(可能摩根除外)的啞謎,然後赫爾克裡撩起衣擺在椅子上坐下。

他耳邊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第▇章第▇節:棋局

任務描述:命運的鐘擺停止之前,你麵前的棋盤決定著你與阿耳戈斯的生死,也乾涉著兩個時間線的留存與否。

‘我們都希望你能贏,赫爾克裡。’

任務獎勵:智力支線隨機技能點x6,達成HE/BE結局▇▇】

【負麵狀態描述:阿耳戈斯的金字塔是一座用於鎮壓古埃及神明的囚籠。每當你運轉你的頭腦,就會冥冥中聽到他們怨恨的哭嚎與詛咒。你的靈感會隨時間逐漸增加,反之,理智值上限會逐步下降。你的對手會受到同樣的影響——說不定他早就瘋了。】

“你聽見了嗎?那些高高在上者的祈求和哭訴?”

阿耳戈斯冷不丁問道。

剛看到係統提示的赫爾克裡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一瞬間,猶如使用煙鬥時被天啟注視和詛咒的危機感懸上他的額頭,無數交疊著的喃喃囈語闖入他的耳膜,火燒火燎的疼痛順著他的右腿骨一直延伸到右手指間,赫爾克裡打了個寒顫。

他冷靜下來,活動了一下手指說道:“你會遭報應的。”

阿耳戈斯:“你說得對,但我不會孤身一人。你來先手吧,偵探,算是我的賠禮道歉。”

赫爾克裡的指尖在疼痛餘韻下還有些顫唞。他右手用力握了下拳,左手拿起白棋穩定地往前一推,接著說道:“我就不謙讓了。而你的注意力似乎不大集中,宇宙裡有什麼煩心事嗎,阿耳戈斯?”

“有一些。”阿耳戈斯單手抵著下巴慢吞吞地移動棋子,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棋盤格,哪怕穿著嶄新的白色長袍依然給人以剛從血池裡爬出來的感覺,“幾處戰場正在收尾,還有幾個尚在焦灼中,告訴你也沒什麼——我想殺了達克賽德。”

黑暗君主給黃金時代蒙上血腥的陰霾,赫爾克裡並不意外:“你會浪費很多精力。”

阿耳戈斯隻字不提異聞宇宙令諸多英雄戰死的達克賽德戰爭,隻說:“對,但他始終是個恐怖的威脅。”

“據我所知,”赫爾克裡敲了敲手指,“達克賽德在宇宙中有特殊地位。”

這是通過係統隱約體會到的,反正天啟星的黑暗君主是類似宇宙支柱之類的東西,就連異聞宇宙的終結都是以他的死亡拉開序幕。

“無所謂,是末日導致了他的死,而不是他的死引發了末日,宇宙中沒有誰無可或缺。殺死達克賽德之後,我打算用天啟星充當能源過濾器。”

赫爾克裡聽出他的潛台詞:“你還想利用那些負麵能量?”

“當然。”阿耳戈斯坦蕩地說,“誰體會過那種掌控萬物的力量之後還能夠拒絕?當初是你把它們送到我麵前,現在卻要勸我收手。”

這事赫爾克裡早就聽說了,本來沒什麼反應,但他耳邊持續不斷的詛咒聲恰在此時突然擴大音量,震得他大腦嗡地一下,差點沒聽清阿耳戈斯在說什麼。他捂著頭再次中斷棋局,阿耳戈斯並不著急,看過來的眼神帶著點憐憫:

“說實話,我以前從未想過你會在乎這些。”

“你右手的毛病持續很久了吧。是十年前那場事故造成的,還是後來又發生了意外?”

第194章 那是一場噩夢

說完阿耳戈斯先反應過來了:“噢,你不記得了。”

金字塔內一時安靜,隻能聽見從很遠很遠說不清是什麼地方傳來的機械聲,每隔一段時間就咣當一下,宛如鐵錘重重砸下蹦出火星,讓人心臟跟著用力跳動。

他們兩個下棋聊天的氣氛也很奇怪,表麵看上去輕鬆又自然,像朋友或同事趕著周末放假坐在咖啡館裡閒談,但藏在表象下湧動的暗潮卻絲毫沒有減少。阿耳戈斯頻頻晃神,有種儘力掩藏卻藏不住的躁動不安感,赫爾克裡猜測他這會應該是多線程操作,要同時關注異聞宇宙、21世紀和眼前棋局這三方戰場,壓力大到話都跟著多起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或者是他不願意在老對頭麵前示弱,因此寧肯多說兩句也不願意讓赫爾克裡從他有意拖慢的動作裡看出破綻。

赫爾克裡主動問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麼?”

阿耳戈斯指的當然是異聞宇宙時間線再往前推十年。

那時按照摩根的說法,赫爾克裡應該是正式和天啟公司決裂了,這個過程必不可能是和平的,否則既低估了阿耳戈斯的勢力,也小看了赫爾克裡當時的決心。

阿耳戈斯捋了捋修剪得宜的白色胡須,用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偵探。他至今都沒有習慣赫爾克裡的人類外表,也沒法從那雙灰綠色的眼眸中找出他們熟悉的過去。歲月隻在阿耳戈斯這一仿造的人類身軀上留下痕跡,如果他在今天離開、身體崩解成塵埃與灰燼,異聞宇宙裡半個世紀的血雨風霜都會成為一枕黃粱。

“那是一場噩夢。”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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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阿耳戈斯來說,公元2101年10月13日是極為尋常的一天。當日正好是星期五,在部分文化背景中顯得有點不吉利,然而在這個世風日下的年代,其實沒人在乎幾十年前老一輩的傳統。

他沒有在埃及的天啟公司總部,而是前往了太陽係邊緣的宇宙空間站迎接汪達爾·薩維奇。世傳會的支柱之一汪達爾·薩維奇名義上管理著一個對外貿易公司,實際上是去那些已經滅亡的星球‘摸屍’,把先進的技術、稀有金屬材料和文化知識用各種手段收集到地球。

行星裂解飛船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發明出來的,儘管按照規定人們隻能去掠奪死者的財富,但遠征者若是真的一不小心毀滅了還沒走到終點的其他星球,普通地球人不知道,統治者也不會浪費正義感去指責什麼。

大家對此心照不宣——早晚都要完蛋的,死在我們手上和死在末日中有什麼區彆?

汪達爾·薩維奇很多年沒回來過了。

逐漸失溫的宇宙深邃又廣袤,航行者很容易迷失在一片無邊幽寂的墳墓裡,有時候小船隊走上個十幾年還不見消息,人們都默認他們是永遠也回不來了,所以這次薩維奇的歡迎儀式頗為熱烈,阿耳戈斯作為人類代表之一得出麵在媒體麵前說兩句好話,再關上門與對方聊一聊地球這邊的變化。

對阿耳戈斯而言,談這個話題就避不開赫爾克裡·雨果。那時偵探還隻有雨果的姓氏,阿耳戈斯在外也不常用。當他用‘他’來代指一個人時,熟悉他的人都能明白說的是誰。

隻是汪達爾·薩維奇失聯太久,哪怕一靠近地球就開始填鴨式惡補信息,也補不到這種天啟公司諱莫如深的情報。

所以這個活了幾萬年的尼安德特人很耿直地問:“雨果是誰?”

阿耳戈斯卡了一下,覺得難以向彆人解釋赫爾克裡的重要性。

最後AI甩給尼安德特人一遝資料,讓對方自行理解。

薩維奇看完了,說了一句話:“他不可信。”

阿耳戈斯下意識擺出那種‘我當然清楚,你在說什麼鬼話’的不屑表情,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薩維奇又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句:“他不可信,阿耳戈斯。你對人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