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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赫爾克裡呢?他一個人麵對謎語人不要緊?”

“這是謎語人的條件。”蝙蝠俠頭也不回地說,“放心,我有所準備。”

“那真不錯……上一次你、我還有哈維聚在一起談論赫爾克裡的場景仿佛就在昨天。”戈登局長半佝僂著腰,伸手擋住風,劃了兩下打火機,“我聽說哈維和你吵了一架。”

“是。他不讚成我對謎語人、阿卡姆和赫爾克裡的安排。他認為謎語人的下場太好了,阿卡姆早晚會成為犯罪分子的緩衝地帶,而我們對那些像赫爾克裡一樣的真正的好人則過於嚴苛。”

“這不是真正的原因,而隻是個導火索,對吧?哈維升職之後壓力一直很大。他最近接手了幾個案子,展現出來的態度越來越偏向於強硬派,結果卻都不儘如人意。”煙霧繚繞,戈登局長聲音含糊,“哈維手上一個證據確鑿的犯人脫罪了。我抽時間和他聊了聊,他說自己可以理解,‘這種事時有發生’,但我能看出來,他很沮喪。可是他在那個位置上遇到的麻煩我們誰都沒法幫忙解決,特彆是其中一部分還來自於體製內部。”

“……我能感

覺到他正在對一些人感到失望。”蝙蝠俠沉聲說,“他不再嘗試著展現出自己天真的那一麵了。以前哈維願意無償幫助彆人,現在他也那麼做,但我感覺那逐漸在變成對著傻瓜和弱者的施舍。‘你比他們優秀,所以就必須得展現出這種優越’,他得強迫自己這麼想,才能對那些重複著的沒有進展的工作展現出熱情。”

“你是認真的?”戈登問,“我不相信。有時候你應該對著朋友放下懷疑主義,蝙蝠俠,眼下距離他坐上那個位置才過了一個月,我想不到什麼東西能讓一個本性善良的人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大變化。”

蝙蝠俠竟然讚成了他:“你說的對,可能是我判斷錯了,哈維隻是需要多休息。我覺得他在瞞著我們什麼事,他太過警惕、也太過疲憊,又不肯詳細說自己到底怎麼了。也許我應該讓赫爾克裡和他見上一麵,至少他不會像防備我那樣防備偵探。”

戈登咬著煙,看著暮色一點點爬到頭頂,眼前地平線上殘留著太陽的餘暉,背後則是沉沉夜色:“彆想太多,我還年輕呢,你也年輕,哈維還是個毛頭小子。就算我們不小心犯了什麼錯,也不乏從頭再來的機會……”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下去,隻是盯著薄紗般的晚霞,期待這股暖人的溫度能在人們心中停留得更久一些。

**

“小醜。”同一時間,趕走了蝙蝠俠後,謎語人對赫爾克裡說,“我前段時間聽說了這麼個名字。”

“這麼說,他是你的朋友嗎,愛德華?”

“不,怎麼可能?他就是混賬、豬玀、寫在病曆本上的空洞蒼白的瘋子符號。”謎語人說,“我一眼就看透他了,無甚可提。但他非要擋在我的眼睛前麵,像個嗡嗡亂飛的蒼蠅一樣煩人!”

他倏然拽過旁邊一張綠色的便簽紙,扣在自己的左眼上:

“我身後是空洞,穿過長滿牙齒的門,前方有了世間萬物,我是什麼?”

赫爾克裡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謊言。”

“謊言!”謎語人叫道,“小醜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答應我,偵探,你彆去見他行不行?”

赫爾克裡思索地看著他:“我見了他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也許你身上的謎題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解決。也許你的一部分死去了,而我再也不能知道答案是什麼。”謎語人說,“你已經救過我一命,何妨再展現一次憐憫之情?相信我,小醜是個笑話,他不值得任何關注。”

“你給了我一張線索牌。”赫爾克裡向他頷首,“小醜是個笑話、是個謊言。他了解我、勝過我了解自己。看來你和他已經在某個時間點針對我展開過一場辯論,而你是輸家,是不是,愛德華?不得不說,我很感激你願意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

謎語人的表情扭曲了。

赫爾克裡離開時,他靠在玻璃上喊:“我等著你成為我的同伴的那一天,偵探!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解答謎題即是通往瘋狂之徑,我是如此,你亦如是!”

就因為這句話,當赫爾克裡孤身一人穿過長長的走廊邁向大門口時,兩側形色各異的罪犯全都悄無聲息地打量他。

他們的竊竊私語化作聲音的洪流湧向赫爾克裡,在一扇扇連起的鐵索與金屬牆之間傳遞:“我們認得你,赫爾克裡·雨果。下次再見……以及歡迎來到阿卡姆。”

還不等偵探對他們的集體榮譽感表示讚賞,門前的守衛又忍不住握緊了槍。等到赫爾克裡與蝙蝠俠和戈登局長彙合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戈登局長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副押送犯人般的場景。他把赫爾克裡拉過來,遠離後麵看起來緊張到隨時可能開槍的

守衛,關切地問道:“我聽說了一點夏威夷的事。你最近怎麼樣?”

“非常好,和您一樣有精神。”赫爾克裡掃過局長的黑眼圈,垂著肩膀環顧四周,“哈維今天不在?”

戈登看了眼表:“他這會應該在法庭上呢。我們的丹特檢察官很想做出點成績,他比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都要正直和努力。”

“我不能更讚成您。”赫爾克裡走在前麵,嫻熟地就好像他來過上百次阿卡姆似的,“時間不早了,又是難得老朋友見麵,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如何?我來請客。”

戈登稀奇地問:“你有錢了?”

“沒有。”赫爾克裡坦蕩地說,“我們隻能吃526美元以下的套餐。”

“……你卡上有多少錢?”

“530美元。”赫爾克裡說,“並不是我不願意為了朋友傾家蕩產,但我還得留下四美元坐地鐵,今晚我想去見見我的街頭朋友。”

戈登更糊塗了。他轉頭問蝙蝠俠:“他哪來的哥譚街頭朋友?”

赫爾克裡人緣有這麼好?

蝙蝠俠稍作回想。

然後他說:“赫爾克裡查案的時候認識了幾個街頭流浪漢。”

你要坐車去睡大街啊!!難怪隻留四美元!

戈登局長徹底被折服了。他心悅誠服又頗為感動地推辭說:“請客吃飯用不了那麼多。你先去租個旅店,我幫你想想辦法。或者你這幾天可以住我那,芭芭拉,我是說我的女兒,她很喜歡你。”

“哦?我的榮幸。”赫爾克裡萬萬想不到自己還有吸引小姑娘的一天,不知道芭芭拉·戈登是不是傳說中的超級英雄預備役,“不過住在您家就不必了,我偏好自然。”

他鐵了心要去和流浪漢混日子。

戈登無可奈何,蝙蝠俠早知道偵探的性格,勸都懶得勸。

赫爾克裡相當大方,果真請他們吃了頓色香味俱全的大餐。他口袋裡的錢瞬間縮水一半,局長很無措,很愧疚,決定有機會一定幫偵探找幾個給錢多的委托。

當晚,直到三個人坐在公園長椅上吃飽喝足後散夥,哈維·丹特還是沒能下班,也不知加班費值不值得。

這是個難得晴朗的夜晚。霓虹燈從街頭亮到巷尾,酒吧前有畫著濃妝的女人舉著麥克風輕柔地歌唱,赫爾克裡孤身一人走在人行道上,久違地掏出個舊帽子壓在頭頂。

有紮坦娜的魔法做掩飾,早秋的風吹起大衣衣擺時,偵探看上去和一個多月前沒有任何區彆。

很久不見,哥譚。

第82章

睡大街需要做哪些準備?

首先你得有件厚衣服,或者是一床厚棉被。無論是多麼炎熱的天氣,一旦下過雨、到了晚上都會讓凍得人睡不著覺。救濟品中藥品數量是有限額的,經驗豐富的人會很注意讓自己遠離生病的危險。其次,你得找到合適的地點,尤其是像哥譚這種地方,到處都有大大小小的街頭幫派,搞清楚晚上會不會有人在耳朵旁邊開槍是件很重要的事。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而所有問題在熟悉套路的人麵前,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赫爾克裡能認出流浪漢們畫在各種角落的指示符號。‘手和三角形’,代表附近住戶有槍;漁網狀標識,意味著你正在靠近危險;畫著十字架的木板說明你可能遇到一個信教者;還有代表有錢可拿的圓圈,代表討厭的人的箭頭……

這座城市裡有許多不受歡迎的邊緣人,於是他們逐漸在上流社會的漠視中形成了獨屬於自己的特殊文化。

但是今天,情況有些奇怪。赫爾克裡找了好幾個理論上應該有人的地方,包括公園、垃圾桶附近和地鐵站,卻發現這些地方空無一人。

他在某個商鋪後巷的鐵門旁邊找到了一塊空地,上麵殘留著長方形的顏色淺淡的斑紋,那是因為以前有人將棉被長年累月地堆積在這,以至於被子下方的地麵和其他地方有了色差。可現在連這裡也什麼都沒有,人都去哪了?

“彆在那找備用餅乾了!”當赫爾克裡試探性地伸頭往垃圾桶裡看時,一個身穿臟兮兮衛衣和牛仔褲的青年在不遠處衝他喊,“今天可是有‘湯碗’的!”

‘備用餅乾’就是指在垃圾桶裡找吃的,‘湯碗’的意思是有免費吃飯的地方。赫爾克裡心中一動,問道:“在哪?”

“你消息太不靈通了。”青年回答時隔著很遠的距離,大約覺得赫爾克裡不好相處,他們這樣的人對某些直觀感受更加敏[gǎn],“布魯斯·韋恩在東邊建立了慈善會,每個星期四都發放免費吃的,偶爾還提供工作機會。”

他聳了聳肩:“不過以上都是我聽彆人說的,正經流浪漢誰工作啊?”

這是什麼哥譚版本的瘋狂星期四?

兼職流浪的赫爾克裡向青年脫帽致敬,愉快地說:“謝謝,我這就去看一眼。”

半點看不出此人剛從高檔餐廳中離開。

比他更興奮的是希比達,它沒蹭上晚餐,這會不停地吸鼻子給赫爾克裡指路。

十分鐘後,赫爾克裡推開老城區一扇大樓的玻璃門。食物的香氣混雜著房間裡的熱氣撲麵而來,許多在早秋就裹著棉衣帶著棉帽的流浪漢站在食堂的櫃台前麵排隊打飯,一眼看去赫爾克裡穿得還算少的。

正式進門前他得先去前台登個記。負責人%e8%83%b8牌上寫著‘誌願者’的字樣,上麵還有韋恩集團的‘W’標誌。

“名字?”

“雨果。”

“哪裡人?”

“嗯……哥譚。”對不起,新手村。

工作人員抬頭看了赫爾克裡一眼,遞過來張紙:“這是不允許帶入慈善會內部的危險品,以及保證書,你需要在

赫爾克裡速讀完畢。危險品都在希比達的肚子裡,他也不會和本來就住在慈善會的流浪者起衝突,因此直接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姓氏。

工作人員說:“每周星期四是特殊的一天,我們允許任何無家可歸的人進入慈善會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