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又說:“我平時不怎麼見到會飛的狗。”
可是你不養了一隻能吐觸手的貓嗎!
超人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
見到赫爾克裡之後,他感覺……偵探其實不喜歡他。然而和萊克斯·盧瑟不同,赫爾克裡的確是個將‘善惡好壞’擺在私人情感之前的人,他沒有忽略超人身上的優點,於是為克服‘不喜歡’,用更多的、客觀的友善和誇獎來與超人相處。
超人毫不懷疑赫爾克裡與他交談時每分每秒,都在頭腦風暴如何才能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誠。
怎麼說呢,克拉克·肯特在人類社會中長到這麼大,由於青春期時就開始蓬勃發育的超能力,在人類養父母的教導下經曆了漫長的、與普通人群體間的磨合過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不是錢幣,無法得到所有人的喜愛。
——超人獲得人類的好感的天賦技能可能還不如有著毛絨絨優勢的小氪。
誰能拒絕一隻吐著舌頭蹲在地上乖巧看著你甩尾巴的狗呢?
哦,赫爾克裡可以。
那他不喜歡超人真是太正常了,養外星狗成了大大的減分項。
而儘管偵探不喜歡超人,要是萊克斯·盧瑟等人在他麵前發表詭辯,赫爾克裡說不定還會引經據典地為超人說話,和某些
人口中虛偽的愛相比,他簡直堪稱是個堅守公平公正的聖人。
要是每個不喜歡他的人都能這麼理智就好了。
超人心情很好地想。
赫爾克裡則板著個臉。
他瞬間數完一路上誇了幾句超人,就開始懷疑自己其實是個超人的鐵杆粉絲。畢竟人總是難以看透自我,說不定真有一種可能,他就是格外看重這個外星人呢?
當著超人的麵,他開始搜索對方的社交網絡賬號,然後克服某些不適——也許隻是因為他從未乾過這種類似追星的事——給它們挨個點了關注,順便飛速注意到不少被報道出來的活動軌跡,代入盧瑟視角找到八百個無理卻有力的攻訐角度。
通常我們不把做出這種行為的人稱為粉絲。
不過這會沒人糾正。
超人緊緊閉著嘴,認為赫爾克裡倒也不必為了克服心理障礙表示友好做到這種地步。
對方犧牲了這麼多,他應該有點表示,赫爾克裡沒設立過官方賬號,但超人可以在不久之後買一遝進入市場的偵探周邊放在家中收藏。
另一方麵,有來有往——
他第三次停下起飛的動作,真心實意地說:“我想說的是,你和萊克斯·盧瑟完全不一樣。你比他睿智、理性、能公正看待周圍的人和事物,有著對正義的追求、和一顆寬容善良大度的心。
另外,我非常喜歡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記得是這麼說的,‘我們的救贖不在天國,不在地底,而在每個人的心中’。我常有類似的想法,換句話說,善待他人,每個人都能成為超人,在我看來你就是這樣的人。”
赫爾克裡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您才是,”他堅決地說,“能夠證明強大的並非釋放力量,而是克製自我……”
一道聲音從頭頂上的滴水獸處傳來,打斷了他們的商業互吹。
蝙蝠俠單腳踩著雕像猙獰的頭顱,手裡提著鉤爪,像個來索命的死神那樣低下頭陰沉地問道:“我等很久了,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這段對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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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離開後,蝙蝠俠帶著赫爾克裡在七扭八歪的街道之間穿梭,避開了大部分有人經過的地方。
赫爾克裡左右看看,充滿感慨地說道:“故地重遊,比起陽光明%e5%aa%9a的夏威夷,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哥譚這副早上睡不醒在沼澤地裡發黴的樣子。”
蝙蝠俠語調平平:“而哥譚更喜歡你用誇獎超人的方式重新組織語言。”
你怎麼知道哥譚的想法?你又不是哥譚,還不如說你自己想聽。
赫爾克裡沒回話。
蝙蝠俠繼續說:“你至少應該讓那個氪星人知道真相,而不是使他在一聲聲誇讚中迷失自我。”
赫爾克裡不高興地問:“您指什麼真相?我被安在頭上的、根本隻是個標簽的人類至上主義?”
蝙蝠俠反問:“究竟是不是標簽,你心裡不比我更清楚?”
“我不想與您爭辯。”赫爾克裡說,“從我見到蝙蝠俠的第一天起,我就認識到您相當固執己見。我承認我對未曾謀麵的非人類更多報以懷疑而不是信任,但希比達和超人已經證明了他們自己。”
大衣口袋裡聽到名字的希比達:?
它迷茫地左顧右盼,打量著陌生的城市。
赫爾克裡拍拍口袋:“剛才在紐約麵對氪星犬時,你做得非常好。”
希比達聽懂了他的語氣,胡子抖動,嘴角立刻翹起。
“……”
“隨你怎麼說。”蝙蝠俠妥協了,反正這不是什麼大事,如果超人和貓迷失了,就讓他們去迷失吧,“不過我的警告放在這裡:早晚有人會注意到你的差彆待遇,接下
來超人那些容易想太多的敵人就會找上門來。”
赫爾克裡心說,你是不知道,我已經靠著係統獎勵的蝙蝠鏢勳章在吸引你的對手了。
他明知故問:“為什麼?”
“為了找你結盟。”
“對了。”提起盟友,赫爾克裡便想起一件事,“說起來我這次回到哥譚,除了打算見見哈維與戈登警長外,還想去看一眼謎語人。他方便嗎?”
阿卡姆的囚犯方不方便一般取決於警方和蝙蝠俠的態度。
普通人彆想踏進監獄區一步,而赫爾克裡·雨果畢竟不是個普通人。
他可以被歸類為關係戶。
於是當天下午,阿卡姆內沉重的鐵門緩緩張開,全副武裝的守衛後退幾步讓開空間,韋恩科技讚助的掃描器一擁而下,對著赫爾克裡和他身邊的蝙蝠俠一頓亂掃。
結果是它們對著將裝備放在貓的異次元胃袋的赫爾克裡亮起綠燈,對著渾身上下全是小道具的蝙蝠俠亮起紅燈、還響起‘滴滴滴’的警告聲。
蝙蝠俠完全無視,走在前麵給赫爾克裡領路。
兩個守衛舉著槍跟在他們身後以防萬一。
阿卡姆內此時已經初顯陰森了。白色的牆壁上帶著點黃斑,燈光大亮,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腳步聲,左右兩側是兩列牢房,玻璃門內的罪犯們大多倚牆而坐,用冰冷的視線打量著經過的路人。他們周圍環繞著能夠安撫和象征他們精神又不會帶來危險的事物:多年前的簡報、特殊顏色的油漆、數字符號等等。
行進到中央區域時,赫爾克裡發現某一間牢房裡格外乾淨。床單雪白,牆壁雪白,緊貼著床的是一張立櫃,櫃子上擺著一個台燈,台燈燈座上有一張白紙,紙上放著隻馬克筆,房間內空無一人,也沒有掛銘牌。
暫時未收起利器,可能是因為住進去的人不以戰鬥力聞名。
他隻看了一眼,就了然地問蝙蝠俠:“這個房間是屬於我的?”
蝙蝠俠跟著看過去,給出肯定回答:“是。”
後麵的守衛沒料到這個答案,頓時有些躁動。
耳邊傳來不太友善的竊竊私語。蝙蝠俠加了一句話:“是你讓我準備的。”
“看上去還不錯。”赫爾克裡無視他人,饒有興趣地評價,“囚犯要怎麼解決生理需求?”
“必要時你會知道的……我希望我見不到那一天。”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看來你假定我會住進來是因為強迫症。”赫爾克裡說,他們略過空牢房繼續往前走,“房間裡的事物數量要達到統一,卻不能完全沒有。‘一個’當然是最簡單的……但假設,”他回頭瞥了眼守衛,“有兩個獄警結伴站在我的牢房門前,而我麵前隻有一扇玻璃,會發生什麼?”
一個守衛不寒而栗,悄悄打開了槍支保險。
蝙蝠俠:“我要是你,就不會做這種假設。”他放慢腳步,將赫爾克裡和守衛隔開,“想得多了,你所擔憂和恐懼的就會變為現實。”
他們走了快要半個小時,經過重重關卡,才在一間掛滿寫著綠色問號便簽紙的牢房前停下腳步。
“下午好,愛德華。”赫爾克裡與房間裡雙眼驟然亮起的棕發青年對視,率先開口,“我聽說你最近多了謎語之外的新樂趣,讓我替你感到高興之餘也不禁有些好奇。”
第81章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謎語人湊到玻璃前麵問道,“我最喜歡的人和我最討厭的人全都站在我麵前了!不管怎麼說,很高興見到你,偵探,你應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近期可什麼都沒乾,還給GCPD的廢物提供了不少幫助。”
赫爾克裡驚奇地說:“這我倒是沒聽說。”
“哎呀,他們怎麼會向外人提起自己的無能呢?”謎語人笑眯眯地說,“我不是指你是外人,偵探,但你和他們畢竟不是一路人,我和你才……”
“如果一個三角形對著圓說了一句話,那是什麼?”赫爾克裡打斷他。
其他人趕在自己之前問謎語的感覺可太新奇了,謎語人微怔,回答說:“……Potless.”
字麵意思是指圓上沒有任何頂點。
而potless引申含義是‘無意義’。
赫爾克裡在罵他說廢話。
“好吧,現在說這些的確沒有意義。”謎語人也不生氣,“我可能要等到哪天和你做了鄰居,才能從你口中聽到不受世俗法律約束的真心話。說起來,那隻蝙蝠為你準備的溫馨小屋你該看到了,感覺怎麼樣?”
他不懷好意地瞥了眼赫爾克裡背後的陰影處。
“裝修時所有人都在猜這是為哪個哥譚新人準備的,誰能想到一個剛在紐約出過風頭的偵探會是個潛在的瘋子?隻有我,整個阿卡姆隻有我一眼便看穿了真相。兩位真是防微杜漸啊,偵探和蝙蝠俠,還是說,已經有了征兆呢?你自編自導自製的最可怕的東西——一場噩夢,是不是已經出現在了夜晚?”
赫爾克裡沒理會這句挑釁和試探。
不難想象,謎語人與他的獄友們相處時,也是帶著許多高高在上和自得的。
看到你還是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jpg
赫爾克裡心想,謎語人依然對心目中那個‘偵探’保持著高漲的興趣,哪怕身在監獄,也時刻關注他的動向。而當手上有一個尚未解決的謎題時,愛德華·尼格瑪不會輕易轉移目標,除非……目標自己找上門來。
既然如此,他的目光在牢房牆壁貼著的標簽條上轉了一圈,好聲好氣的說道:“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吧,愛德華。我對你講一講我最近的經曆,你也來說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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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站在阿卡姆關押區監牢大樓的天台上,默不作聲地看著遠方漸落的夕陽。
幾分鐘後,戈登局長扶著扶手走上來:“守衛說你不見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