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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災調查員的話與餘溫教會的暗語似乎有所呼應。

餘溫餘溫,熄滅的火焰才會留下餘溫。這是否意味著,餘溫教會在暗示地球即將毀滅、人類文明之火會從此斷絕?

……聽上去很嚇人,不過聯想到傳出這種說法的是個邪教組織,又讓人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若是餘溫教會和火災調查員的關聯得到證實,或許可以說明天啟公司的觸角不僅覆蓋了東西海岸,甚至包含夏威夷群島。他們為達成某種無人知曉的目標,逐步在陌生的地球上發展成如遊戲中那樣的龐然巨粅。

赫爾克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遊戲裡天啟公司的崛起正在重演。

但另一方麵,如果始終將陰謀歸咎於天啟公司,仿佛又落進了敵人的陷阱。

自從有了平行宇宙或未來世界的猜測,赫爾克裡就時不時打開係統麵板,尋找被遺忘在角落的遊戲世界觀,與他印象中相同的是,《三流偵探模擬器》裡麵有著三個在玩家群體中非常知名的反派勢力。

它們同時也是地球上最具影響力的三家商業集團。其中天啟公司久負盛名,成立時間最早,因產業性質特殊而在地球上擁有近乎不可動搖的絕對統治。

緊隨其後排老二的是方舟藥業。

天啟公司以計算機、人工智能和網絡互聯聞名於世,方舟藥業則掌握著全球最為先進的生物和化學技術,包含人類生活必不可少的農業、能源、醫藥、乃至於生化武器等等。

赫爾克裡穿越前玩遊戲劇情的時候不太認真,此時隻依稀記得某個支線任務裡麵好像提到過,方舟藥業最開始是天啟公司的子公司。

後來由於高層經營理念不合,方舟藥業的老大選擇直接辭職另起門戶。戰爭期間他們研製出了針對特定DNA鏈的納米機器人並用它汙染戰區水源,一夜之間造成數千人的死亡。

水是活水,沿著河流彙入江海、湧向千家萬戶。從那天起就有傳言稱,方舟藥業成為了大陸上每一個人類的標記者,隻要修改納米機器人的程序,他們想要殺誰就能殺誰。因此方舟藥業的董事長隨著人們的口耳相傳有了個彆稱,叫做‘冥河掌

舵人’。

由此引申出了赫爾克裡思考的第三個問題,也即餘溫教會首領的‘掌舵人’這個稱呼。掌舵人可以指代船長,有時也指一個機構的掌權者,和方舟藥業老大的代稱不謀而合。

假如是平行宇宙或未來世界,出現在地球上的遊戲勢力難道隻有天啟公司一家?餘溫教會首領與方舟藥業董事長的相近稱呼也是巧合?

或者,方舟藥業會不會早就出現了,隻是他們藏得比天啟公司還要深?

——赫爾克裡想起了貓頭鷹法庭與先鋒科技對機械之心的圖謀。

機械之心,是使用特殊能源驅動的高科技產物。

方舟藥業,在遊戲中涵蓋著新能源領域。

如果變成煙鬥的金字塔設計參考了天啟公司總部建築,那麼機械之心說不定脫胎於另一個技術團體,也即方舟藥業。

但是要這麼想就意味著鋼鐵俠與《三流偵探模擬器》中的反派勢力有關。恰巧,先鋒科技受斯塔克資助,二者確實建立了某種聯係。

赫爾克裡的大腦控製不住地浮現出多種假設,什麼善惡反轉(遊戲裡可能有一個邪惡的托尼)、技術竊取(有人成功盜竊了斯塔克的圖紙?)……或者沒那麼複雜,也許他猜得大錯特錯,遊戲背景和他現在所在的地球間根本不是平行的。

證據不足的猜想果然都是空中樓閣。

“你在想什麼?”康斯坦丁問赫爾克裡,“我直覺你不怎麼擔心‘船長’的身份和生命共享契約。”

他發現剛才眾人交流情報的過程中,隻有偵探這個當事人顯得心不在焉。

赫爾克裡回過神,他的注意力雖然不算集中,卻不影響聽清人們的對話,因而這會很順暢地解釋說:“請原諒,是這樣的——我個人認為敵人不會為了針對您,選擇從我這一邊下手。”

反過來倒是更有可能。

往糟糕的方向想,天啟公司或者方舟藥業真的不會為了解決赫爾克裡來嘗試暗殺康斯坦丁嗎?對他們而言,這簡直是個鑽禁忌漏洞的天賜良機。

赫爾克裡現在覺得是康斯坦丁比自己更倒黴一點。

然而康斯坦丁作為非少數群體,沒聽說過那四條禁忌,也不知道新手保護期的事,因此並沒有被說服:“為什麼?你得證明給我看。”

赫爾克裡正想找機會動身去尋找收到他命令躲藏起來的外界教眾,以驗證餘溫教會同紐約縱火案的聯係,再追蹤一番方舟藥業存在的痕跡,聞言欣然說道:“當然,我們邊走邊說——您先請。”

即便發現偵探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康斯坦丁仍然沒能習慣他那種彬彬有禮的語氣,偶爾還會產生自己隱姓埋名回到倫敦的錯覺。

想到倫敦是因為赫爾克裡口中時而冒出來的誠懇反話散發著一股上世紀英國老古董的味道,隱姓埋名則是因為基本上聽說過康斯坦丁名字的人都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

簡而言之,康斯坦丁一麵憑感覺能知道赫爾克裡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友善,一麵又悲催地意識到,平時連假裝對他表現出友善的人都很少有。

來自利物浦的法師感到很不自在。

冥冥中他覺得自己和赫爾克裡犯衝。

路上,枯萎大師有點迷茫,指著赫爾克裡問波文特工:“他為什麼能這麼輕易地走出警局?”

波文特工嘴角一抽:當然是由於眼下夏威夷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論。

特彆是他們這個隊伍。不留在FBI,是對FBI好。

康斯坦丁是個有點自虐傾向的人。在生命共享契約短時間內擺脫不掉的情況下,他越覺得靠近赫爾克裡很不舒服,越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湊上去聊天。

赫爾克裡呢——他洞若觀火,態度溫和,來者不拒。

這會他左邊站著康斯坦丁,右邊是從警局裡放出來幫忙引路的餘溫教會小頭目艾爾索普,身後是臭著臉還得幫忙拿行李的FBI探員。

三個人時不時同他講兩句話,艾爾索普和FBI探員堅持稱呼他為船長,康斯坦丁有時候說‘赫爾克裡’,有時候則叫他‘偵探’。

於是對話就顯得魔性起來。

康斯坦丁:“其實船長的魔法落在你身上後效果也很奇怪。正常來說你應該徹徹底底在所有人眼中變為另一個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保留。你無法證明你不是你,而‘赫爾克裡·雨果’從今往後就變成了不存在的……”

話說到一半,帶路的小頭目艾爾索普粗魯地打斷他:“你最好彆提那個名字,法師。我不想聽。”

“彆提什麼?”康斯坦丁莫名其妙,半天才恍然問,“赫爾克裡·雨果?”

艾爾索普瞪了他一眼,不作聲地點頭。

“……”

康斯坦丁試探地說:“赫爾克裡。”

艾爾索普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表情猙獰用以掩飾恐懼:“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拎起來揍一頓?”

康斯坦丁渾不在意地換了稱呼:“好吧,那就偵探。”

這回艾爾索普沒反駁——赫爾克裡的餘溫教會內網ID是‘偵探’。結果他們身後的FBI暴躁地說道:“你們到底有什麼毛病?!他是船長!”

你們是有什麼憑借稱呼觸發的機關嗎?

赫爾克裡揉了揉眉心,枯萎大師憋不住咧開嘴,波文特工拿著錄音筆計劃將音頻發給上司。康斯坦丁則隱約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你的名字和身份是不可被剝奪或取代的……有意思。”

其實情報互通後,赫爾克裡更早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得出的結論是,玩家給角色起名字時有一半固定的,以及,他玩的遊戲畢竟叫做《三流偵探模擬器》,而不是《三流船長模擬器》或者不能過審的《邪教首領模擬器》。

康斯坦丁也有自己的想法。但這家夥命裡缺德,接下來的途中,他每隔兩分鐘就要切換一次稱呼,階段性惹怒邪教小頭目與FBI探員。

被稱為地獄神探對他而言實為一種屈才。

康斯坦丁的稱號應該叫‘弱智引逗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枯萎大師有次好奇又有點不懷好意地問他:“你為什麼不試試叫他船長呢?”

這樣神盾局特工也能加入戰局了。

康斯坦丁咬著煙笑眯眯地說:“你又不是啞巴,老兄,為什麼不自己試試?記得虔誠一點。”

波文特工沒來得及阻止這場鬨劇。枯萎大師嘴比腦子快,換了一副恭敬的口%e5%90%bb對赫爾克裡叫道:“雨果船長。”

幾秒種後,他神情漸漸恍惚。波文特工猛然生出不祥的預感:“他怎麼了?”

康斯坦丁臉上笑容擴大:“心想事成了唄。”又轉頭對赫爾克裡說,“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就那個餘溫教會暗語?”

赫爾克裡一本正經,毫無開玩笑的意思。但波文特工眼睜睜看他對枯萎大師說道:“願宇宙餘溫為您指引航行方向。”

枯萎大師怔愣著點點頭。

赫爾克裡便多了幾分憐憫:“但願您的思維還像剛才的口才一樣敏捷。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枯萎大師比他年紀大了不少,此刻卻有如初生的羔羊:“我不知道……聯邦調查局辦事處監牢裡的人說的好像是‘掌舵人閣下’,你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嗎?”

“……”

波文特工口中響起清晰的磨牙聲,右手控製不住地摸向腰間。

康斯坦丁成功地將最後一個正常人引入了戰局。

第45章

康斯坦丁笑出了聲。

他是那種在緊張刺激的戰場上都能講隊友或自己的地獄笑話的人,這會場合不嚴肅,更加無意掩蓋幸災樂禍。

赫爾克裡卻毫無變化,好像剛才回應康斯坦丁缺德梗的人不是他一樣。瞬間的憐憫過後,他對枯萎大師的態度一如既往,不知能否說是性格善良,不鄙視、不歧視。

其實赫爾克裡能看出,康斯坦丁現在有些煩躁。法師掩藏得很好,但講話時語氣輕鬆得過頭,手上煙就沒放下來過。

搞得他的待機動作一號也跟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說起來當初說好來夏威夷度假,順便思考機械之心和鋼鐵俠的聯係,再順便偷偷摸摸抽一口致死煙鬥。

結果亂七八糟的意外當頭打下來,假沒度成,煙鬥沒抽上,光想了一堆玄之又玄的平行宇宙問題。

想到這裡,赫爾克裡沒忍住掏了下大衣口袋。波文特工忙著死亡逼視康斯坦丁,乍一下沒看住,就見偵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煙鬥塞進嘴裡。

“……”

神盾局上層懷疑這個煙鬥裡麵填充的是某種危害極大的成癮性藥物。之前赫爾克裡手上沒有它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戒斷產生了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