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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法師們則圍追堵截、窮追不舍,中間甚至利用海風和洋流構建了一座精神迷宮,嘗試將康斯坦丁困住。

迷宮的構造方法極為複雜,與之相反,法師的業務水平卻參差不齊,要是說得不那麼委婉,也可以稱之為很差。

所以就好比三歲孩子手握槍支,這種程度的麻煩對康斯坦丁來說太簡單了。

他隻巧妙地使用了一個羅盤和靈擺就從迷宮中走了出來。

這時康斯坦丁心中的困惑遠多於緊張。他打聽到追殺他的法師來自餘溫教會——確切地說,這些人根本算不上法師,而隻能說是不知道從哪搞來特殊道具的純外行。

魔法界心高氣傲、重視傳承,向來看不起康斯坦丁這樣到處竊取知識和魔法並青出於藍的家夥,因此更不會承認餘溫教會。

所以也不知道餘溫教會的‘法師’是從

哪弄來的魔法道具……

他坐在酒館中思考著這個問題,手中伏特加的冰塊叮當作響,驅散了火奴魯魯正午時分由海風帶來的灼熱氣息。追逃過後難得享受美酒加香煙,酒味撲鼻,煙氣襲人,周圍一切都那麼寧靜。

然而恰在此時,變故再度發生了。

正在飲酒的康斯坦丁忽然感覺到一股令人不安的視線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他也能感知到,那眼神帶著腥鹹黏膩的氣息,使他聯想到深海上覆蓋著苔蘚的礁岩。

康斯坦丁霎時間毛骨悚然,差點懷疑自己不知不覺間潛入亞特蘭蒂斯的禁地碰見了古神。

對魔法師來說,古希臘傳說中的失落城邦‘亞特蘭蒂斯’不僅真實存在於海底,還供養著許多智慧生命。亞特蘭蒂斯人的文明傳承了數萬年,發展出極其璀璨的魔法技術。他們曾經與許多神話裡出現的生物鬥爭過,並將那些無法被殺死的危險存在封印於海洋深處。

這可能就是為什麼許多恐怖傳說都著重去描寫深海。

結果康斯坦丁鼓起勇氣回過頭,卻沒見到長著觸手過來傳教的章魚,而隻看見一個身披長袍、帶著兜帽遮掩麵孔、瘦削的下顎上布滿胡茬的中年男人坐在酒桌後麵。

那是康斯坦丁和‘船長’的第一次見麵。

當時他還不知道對方的代號,隻是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還沒來得及說點渾話打個招呼,中年男人便低聲念誦起咒文。

他和餘溫教會的末流法師絕不可同日而語,口中咒文蘊含著極其強大和黑暗的力量,猶如來自地獄中狄斯之城的惡魔——康斯坦丁使用這種形容是因為他拜訪過地獄,那實在不能說是一段愉快的經曆。

情急之下,他隻能再度使用了一個詭計——

他將自己的生命和敵人的綁在一起。這樣的話,理想情況下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中年人想要殺死康斯坦丁,他自己也討不到好處。

然而對方的應對完全出乎康斯坦丁的預料。

中年人直接拋棄了自己的‘身份’。

在魔法界的人看來,很多概念上的東西都能化為有形之物。隻見他從自己的%e8%83%b8口中掏出個光團,隨手將它拋向空中,眨眼間,光團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際。

從這一刻起,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身份以及留在彆人心目中的印象,變成了貨真價實的‘不存在的人’,而且這個過程不可逆轉,不像康斯坦丁的生命共享契約,隻要時間一到自動取消。

由於代價過於沉重,除了受到懲罰的罪人外,幾乎沒人會主動選擇這麼做。

康斯坦丁目睹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操蛋。中年人拋棄身份後,契約當然也跟著轉移,應在了自己和另一個倒黴鬼頭上。

至於中年人呢?他顯然為追尋‘希比達的鈴鐺’而來,並且堅信是康斯坦丁拿走了它。

需要這件隱匿身份道具的人,要麼像康斯坦丁一樣即將深入險地,要麼是正在麵對難以解決的對手。現在看來,中年人是走投無路到寧願拋棄除了性命以外的全部身外之物。

頭腦中得出這個結論的刹那,康斯坦丁不得不再次開始跑路,並且一邊詛咒上帝一邊祈禱碰到光團的人足夠靠譜——否則若是對方喝水嗆死、走路摔斷腿、路上出了車禍……受到的傷害都會分享給他。

遇到波文特工和枯萎大師之前,他剛囫圇睡了一小會,醒來後乍一睜開眼看到飄在天空中的、穿著老頭衫和夏威夷沙灘褲的枯萎大師,差點以為是餘溫教會追上來了。

幸好西裝革履的波文特工一看就是個臭官方的。

不然康斯坦丁絕不會站住。

這段故事著實有點複雜,康斯坦丁省略了很多細節,仍然講到口舌發乾。

他為了勸告神盾局特工遠離夏威夷

真是煞費苦心,就怕若是人死在這,又有一筆亡魂債要被算在他頭上,引來無數的後續麻煩。

波文特工聽完,表情更加微妙:“你接下來是要去尋找那個接手中年人身份的人?”

康斯坦丁:“我既要找到他,也要找到‘希比達的鈴鐺’。找這個人是為了保證敵人不會先一步對他動手,利用生命共享契約威脅到我。找鈴鐺是我本來的目的,也是因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我拿走了它。”

真他媽倒黴啊!說著話的康斯坦丁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旁聽的枯萎大師則有些不理解:“要是你拿走鈴鐺,不就會立刻使用它的隱匿功能進行躲藏嗎?他們難道沒想過,既然還能找到你,那鈴鐺肯定不在你手上?”

“因為希比達的鈴鐺有個特性。”康斯坦丁解釋說,“它的前任主人生前不曾殺人,死後卻機緣巧合下造成了數十個人的死亡,因此他遺留下的鈴鐺是個中性物,隻青睞於非正非邪、或非男非女、或非陰非陽的人。

若想使用鈴鐺需要提前布置儀式,動靜不小,而那顆鈴鐺之前一直放在教堂裡,我來的時候才失蹤不見,所以……”

他聳聳肩:“誰都沒法輕易用它,隻有可能是有人盜走鈴鐺、把它藏起來了。”

浪費許多口水之後,康斯坦丁終於耐心告罄:“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現在的夏威夷非常危險,我需要立刻動身找到……”

波文特工接口:“找到赫爾克裡·雨果船長。太好了,我們這就回去FBI,路上我也有很多東西要向你說明。”

康斯坦丁:“?”

**

赫爾克裡又去見了幾個被關在聯邦調查局的餘溫教會教眾,每個人見到他反應都大差不差,或恭敬或激動到老淚縱橫:“船長/掌舵人!”

時間匆匆流逝,他們的混淆狀況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以至於赫爾克裡開始懷疑症狀會持續一輩子——他難道真的要既做偵探又做船長嗎?

這麼想著,他懷著憂心忡忡的心情逛遍了聯邦調查局分部的五層樓建築。跟著他的FBI探員剛開始對他不理不睬,時間久了態度也有所緩和。

波文特工趕回來時,赫爾克裡正化情緒為批判動力,針對他常駐過的幾個警局展開評價。

他承諾自己態度公允,綜合考量辦公室環境,首先對紐約警局印象最好,其次是哥譚警局,最後才輪到夏威夷的FBI辦事處。

探員聽完還有些不服氣:“我們的大樓的確有些老,是很多年前建的,但樓裡設施非常完善。而且三樓的咖啡不好喝嗎?上個月才換的咖啡豆品牌。”

跟在波文特工身後的康斯坦丁:“……”

他相信重點肯定不在咖啡豆上。

枯萎大師在門外守著,進來的人隻有他們兩個。赫爾克裡聞聲回頭,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對波文特工頷首示意,而是為了提前適應船長生活、語氣平淡地說道:“願宇宙餘溫為您指引航行方向。”

波文特工摸不著頭腦:“……偵探?”

結果還是熟悉的稱呼令人快樂!

“沒錯,是我!”赫爾克裡快步走過來拍了拍波文的後背,“老實說,我在這種環境下待久了,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是個船長了,看來您才是我們當中最清醒的人啊,波文先生!”

康斯坦丁頭一次聽見偵探講話。

睜開眼睛看赫爾克裡的表情:他好真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閉上眼睛憑直覺:靠,他明明就在罵人!

雞皮疙瘩又升起來了,很怪。

波文特工則受寵若驚,連忙給赫爾克裡介紹:“我把康斯坦丁帶過來了。”

赫爾克裡的眼眸轉向金發法師。

後者發現,這位紮坦娜口中紐約風雲人物的眼神

其實有著很強的攻擊性,隻是平時極少有人注意到。

偵探沒有選擇和他握手,而是再一次說道:“願宇宙餘溫指引您。”

康斯坦丁兩隻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在爭相起舞。他雙手插兜,頑強地假作無事發生:“彆把我和你身後的蠢蛋警察混為一談。我該叫你什麼?赫爾克裡還是偵探?”

他們旁邊單間裡關著個餘溫教會的教徒,比FBI探員先一步不滿地喊道:“大不敬!你要稱呼船長為掌舵人閣下!”

所有人都沒理他。

波文特工說:“稱呼問題容後再議,門外還有一位天眼會派來的專家,代號是枯萎大師。”

赫爾克裡聞言微怔。

天眼會(A.R.G.U.S.)……阿爾戈斯?

第44章 (小修)

《三流偵探模擬器》遊戲裡麵,天啟公司CEO的名字是阿爾戈斯。

希臘神話中的阿爾戈斯是百眼巨人,因此和眼睛、監管有關的事物會用它做名字——天眼會的目光聚焦於超人類,天啟公司的視線則遍布整個地球。

赫爾克裡覺得幾乎所有賽博世界觀的科技龍頭都有著類似設定:你經過的每個攝像頭、登錄的每個網頁、說的每句話寫下的每個文字、做過的事和即將要做的事,都被無形的網絡整合,最終傳遞到某個人或人工智能案頭。

天啟公司的阿爾戈斯就是坐在桌案後的人。

天眼會麼……赫爾克裡不太確定二者的重名是否會是巧合。紐約局長喬治·史黛西那句‘巧合大部分情況下都昭示著必然’,隨時也會在現在的場合應驗嗎?

此外,他剛才兩次重複‘願宇宙餘溫指引您’這句話,目的之一是調侃彆人滿足自己,目的之二則是因為這句話讓他想起了紐約縱火案的凶手。

黑寡婦轉述神盾局的要求時說,想要讓赫爾克裡和縱火案的火災調查員見上一麵。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實施,偵探就飛往夏威夷度假去了。

不過赫爾克裡記憶裡很好,蝙蝠俠曾給他播放過一遍火災調查員的演講視頻,現在他依然能重複其中的每一個字:

“我們整個星球表麵都燃燒著無形的烈焰,時空彎曲時產生的引力波是它的火光,充斥宇宙的暗物質是它點燃星星時拋卻的灰燼。當神收回祂的恩典,這火焰就將停止躍動,人類的未來會陷入沒有邊界的空寂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