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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他來的?”

“是他的上層,至於原因,肯定是你接下的委托。”探長不耐道,“科賓·福坦莫得罪了黑手黨,莎妮婭·福坦莫正處在漩渦中心隨時可能被報複,你收下她的委托金時就該想到這些風險。還有彆的事?”

“有。”赫爾克裡抓著他的手腕不放手,堅決榨乾路過NPC的任何一點價值,“那片區域——我指旅館——的黑邦老大隻有一個人?是哪位?”

“外地人的蠢問題!”周圍有彆的警察圍觀,布洛克探長為了麵子小幅度地掙動幾下,居然沒掙開,不禁氣得喘粗氣,“我告訴你,整個哥譚現在都是羅馬人的,你有能耐就去問卡邁恩·法爾科內吧!!”

赫爾克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毫無征兆地鬆開手。探長猝不及防跌進椅子,聽到罪魁禍首誠懇地說:“謝謝,您解決了我的一處困惑,儘管謎團並未減少。順帶一提,您平日裡應該多加注意鍛煉身體。”

被25的體力製服的探長!哥譚警局未來堪憂!

“還有一件事。”

臨走前赫爾克裡又想起來,“監控室的警員不務正業,您恪儘職守又足智多謀,肯定已經發現了。”

他卷走布魯斯·韋恩看過的報紙,走出警局的時候還能聽見探長在罵罵咧咧,指天發誓下次一定拿他填充牢房。愛德華·尼格瑪緊跟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警局監控室是個擺設?”

因為有外掛。

赫爾克裡不搭腔。

愛德華又自動自覺地開啟話題:“大好的夜晚啊!我們該怎麼利用?”

利用個屁!

赫爾克裡和藹道:“黑斯廷斯的角色扮演已經結束了,尼格瑪先生。在從今天傍晚到午夜前的故事中,你不會是凶手預備役。”

愛德華和他交換了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也知道我在想什麼的複雜眼神。

“老實說我不太習慣華生這種角色,不過偶爾嘗試一下也不錯。”愛德華說,“今晚就到這吧,偵探,雖說我對你接下來的調查方向非常好奇,但是謎題畢竟要自己破解才有意思。再見!容我先走一步。”

這家夥從早到晚都精力充沛,這會步履依舊輕鬆,沒一會功夫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赫爾克裡站在原地盯著愛德華的背影看了一會。韋恩老爺已經離開了,哥譚夏日的夜空陰雲密布。他從大衣口袋裡放著手機和被拆下來做報警器的電池,這會卻不急著將它們拚在一起,而是掏出僅剩的幾張零錢走去公交車站乘車。站台新建不久,塑料廣告板光可鑒人。

【你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你。】

大半夜的,這合適嗎?

赫爾克裡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表演欲。他借著路燈,對鏡麵反射下形容扭曲的倒影提問:“我們是為什麼而滿口謊言?”

隻有車輛駛過時帶起的風聲回答了他。

而在赫爾克裡看不到的地方,有蝙蝠翅膀拍打的聲音刺破夜空,像黎明到來前夕吹響的長哨。

**

赫爾克裡等了半個小時才等來一輛車。

抵達離旅店最近的車站後,他沒有下車而是又往前坐了一站,這樣下車點就更加接近白天槍聲響起的地方。這個時間車上本來就沒人,下了車街道上更加荒僻,每個主路連接的巷口都仿佛是凶殺案預定場所。

但赫爾克裡見得多了,或者說他在遊戲裡見得多了,此刻從遊戲中帶出來的身體便自帶沉穩氣場。

他環顧四周,寂靜之夜籠罩的哥譚市街道兩側,古羅馬製式的建築物顯得像湮遠年代流傳下來的褪色油畫。赫爾克裡重點觀察了路邊車禍痕跡、彈痕、血跡和幾家店鋪破碎的櫥窗,幾分鐘後用左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同樣是從旅店衣櫥裡白嫖來的破帽子扣在頭上,繼續沿著主路往前走。

經過某一道巷口後,白天爭鬥的痕跡逐漸消失,仿佛有道無形屏障被打破,街上一下冒出零星幾個人影。他們大多是流浪漢,蜷在長椅上或者建築物凹進去的牆壁中間,聽見有人經過時警醒地抬起頭半睜開眼睛往這邊看。

見到赫爾克裡他們又躺回去了:沒啥大事,來的是同類。

赫爾克裡輕易做到了某公子哥費儘心思才能做到的事。

他很快找到了這一帶流浪漢的聚集點。那是個被鐵絲網攔起來的廢棄停車場,大約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夏天夜晚溫度高,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取暖,野狗似的躺得到處都是,就隻有一小圈體弱多病的流浪漢圍著個鐵桶生起篝火。

火光照耀著他們佝僂的身軀和黯淡的麵孔,赫爾克裡按下帽簷無縫融入。

旁邊的流浪漢看他一眼,喉嚨裡發出含著濃痰的呼嚕聲,又用力清清嗓子才開口問道:“哪來的?”

赫爾克裡說出剛才路過、白天發生槍戰的街區,三言兩語解釋道:“他們打得太激烈了,我擔心是法……”法爾科內的名字被他含糊地念過去,顯得如驚弓之鳥般謹慎。

流浪漢們心領神會,但還是不見人說話,赫爾克裡就很有耐心地保持沉默。快要捱到天亮時,他周圍的人熄滅篝火,紛紛把身上的厚棉襖脫下來,準備尋找避風處再將衣服墊在身下補覺,隻有赫爾克裡堅決地穿著他那件起毛邊的深色大衣。

這下他就顯得有些突兀。其他人又多瞥他兩眼,感覺赫爾克裡沒有殘疾、不是智障也不像病得快死了,之前和他搭話的流浪漢大約是比較健談,再次開口慢吞吞地問:“像你這樣的家夥……還沒到無家可歸的地步吧?”

赫爾克裡知道就算是街頭幫派也會考察新成員,他早就在諸多借口中考慮過,這會乾脆誇大描述屬性麵板過低的後果,迎著眾人或懷疑或考量的視線活動了一下右手:“周圍神經損傷,我這隻手經常沒有知覺。有煙嗎?”

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遞過來一根廉價香煙。赫爾克裡借著篝火餘溫點著吸了一口,被刺激性味道嗆得緊皺眉頭——遊戲主角抽慣的煙都不知道更新換代多少次了,和他手中這個完全是意大利傳統披薩和夏威夷披薩的區彆。他的煙癮一掃而光,通俗地說就是萎了,很掃興地將煙頭碾到旁邊牆壁上。

大家若有若無地觀察,發現他拿煙時的姿勢和動作非常僵硬,無名指和小拇指幾乎沒有彎曲。

這年頭奇怪的化工廠和奇怪的生物製藥公司層出不窮,人們得病也千奇百怪,沒人懷疑赫爾克裡正在分享他現編的故事。

借他煙的人可能是這的管理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意思大約是:允許你晚上來這蹭火。

白天是另一碼事,涉及到很多地頭蛇和幫派之間的紛爭。領頭人對在場的所有人說:“最近不要靠近槍響的地方,天亮之後警察在盯著。”又重點瞥了眼赫爾克裡。

開槍的難道有一方是警察嗎?心中閃過各種想法,太陽快要升起來了,赫爾克裡很識趣地站起身離開停車場,準備徒步走一站地回旅店。

——主要是沒錢坐車。

帶著係統的穿越者混到這份上也是稀世罕有,赫爾克裡邊走邊反省:我當年玩的遊戲為什麼是《三流偵探模擬器》?我為什麼玩的不是《福爾摩斯模擬器》、《波洛模擬器》或者《埃勒裡·奎因模擬器》?哪怕是《蝙蝠怪人模擬器》,現在恐怕都能飛回家而不是依靠勤勞的雙腿走回旅店了!

隻有一個功能勉強還算有用:

【你的大腦一片清明,無人乾擾你的注意。】

看來無論是打哪來的跟蹤者都是要睡覺的,赫爾克裡安心了。

第7章 │思│兔│網│

赫爾克裡的夜不歸宿吸引了莎妮婭和旅店老板傑梅恩的注意。不過有現成的理由,隻要搬出殺手和警局就行,甚至不用解釋得太細,因為這兩個人不會去詢問警察,不可能找上布魯斯·韋恩,愛德華·尼格瑪又出於他獨特的理由保持沉默。

莎妮婭比傑梅恩細致,她發現了另一個問題:赫爾克裡確實窮得沒錢坐車了。

委托人大感懊惱,一點沒有身為甲方的自覺,馬上覺得虧待了赫爾克裡,不僅將傑梅恩塞給她的錢分了赫爾克裡一半,又花費大量時間對著偵探噓寒問暖。

然而赫爾克裡經過昨晚的警局和香煙事件,25體力全都報銷在路上,這時候難免提不起精神,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莎妮婭看出他情緒不佳,便很識趣地不再過來打擾。

回到旅店房間後,赫爾克裡的狀態就變成了【被監視】。

習慣成自然,他無視這條讓人聯想到鎖孔裡的眼睛的描述,腦袋一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起床時中午剛過,赫爾克裡洗漱完畢後打折哈欠下樓走進酒吧,愛德華不見蹤影,聽說有自己的事要乾,莎妮婭和傑梅恩坐在角落裡聊天,看到他過來很默契地住嘴。

赫爾克裡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莎妮婭情緒比昨天穩定了點,被他看得有些尷尬。傑梅恩問:“你們想喝點什麼?”

赫爾克裡要了杯氣泡水,隻比白開水貴一點點。他懷裡還揣著昨晚那頂破帽子,沒什麼特殊理由:僅僅是出於某些玄學心理,赫爾克裡感覺它能加屬性點。

酒桌上其他兩個人不知道他的想法,看著他把帽子放在大腿上,表情都一言難儘。旅店老板傑梅恩對他的印象一轉再轉,這會同情道:“我請你喝酒,你抽煙嗎?”

“不了,謝謝,我抽不慣。”赫爾克裡拿左手轉著裝滿氣泡水的杯子,轉頭問莎妮婭,“你今天有什麼計劃?”

莎妮婭躊躇片刻,低聲道:“我想離開哥譚了。”

赫爾克裡第一反應是‘明智的決定’。自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哥譚給他留下的印象極其不好,和這具身體的遊戲世界老家不相上下。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找機會搬到彆的城市——雖說如果哥譚真的有傑梅恩描述的那麼混亂,他作為沒名氣的偵探在這裡接到活的可能性更大。

但緊接著已知的各種信息在他腦海中掠過,他問道:“科賓·福坦莫的案子怎麼辦?”

莎妮婭:“酬金我會照付的。”

“倒也不是錢的問題……”赫爾克裡想想他的現有資產,又改口,“雖然有部分是錢的問題。我能問問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嗎?”

“我勸的。”傑梅恩插言,“你昨天晚上遇見的危險隨時可能再次發生,科賓·福坦莫極有可能就是死在幫派手裡,想要替他報仇根本是癡心妄想,倒不如換個地方重新生活。離開哥譚都有些不夠保險,莎妮婭,你不如直接出國。”

莎妮婭表情恍惚,手指用力抓著桌案。

“可以邊收拾東西邊想。”傑梅恩又說,“我有渠道能幫你辦護照簽證,你可以再考慮一個星期,但是拖得越久,風險越大。這裡是哥譚,莎妮婭,不要懷抱僥幸心理。”

他說的有道理,莎妮婭好像被說服了,點點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