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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每個人的立場都很有意思。

更何況……

【你感到有人在注視著你。】

除上廁所的時候看不到這句話外,他已經習慣了。翻箱倒櫃未嘗沒有找出隱藏攝像頭的想法,但是憑借現有的偵查手段,赫爾克裡一無所獲。

我呢?他問自己。我在這其中又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當天晚上,赫爾克裡就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分明是嫌疑人專業戶!

太陽落山時,愛德華過來敲赫爾克裡的門:“偵探?莎妮婭說你住的是雙人間,那麼我可以和你合住,還能省下一份房租。”

赫爾克裡滿頭問號。

白天的自薦是毛遂自薦,晚上的自薦通常是要在後麵加上枕席兩個字的。

他稍微有點強迫症,並不喜歡陌生人進入到自己的活動空間,因而對此敬謝不敏:“傑梅恩先生應當不缺幾個空房。”

然而愛德華堅持抵著門縫,食指按在唇邊說道:“噓,我是來分享秘密的。”

赫爾克裡知道有些腦力勞動者,包括偵探,經常熱衷於故弄玄虛,他自己也有點這個傾向,要不是係統每時每刻都強調‘有人看著你’,赫爾克裡多少要顯擺下已經確定的推理思路。

愛德華·尼格瑪同樣如此,而且由於賣弄過頭有時候會讓人覺得煩,因此他並不打算順著對方的話走。

“我也許知道你要說什麼,也許不知道。你猜我能不能想到你過來的目的,五成概率,如果猜對了,我就讓你進來,如果猜錯了……”赫爾克裡很隨和地說,“我們兩個當中有一位就要露宿街頭啦。”

而這個人一定不是赫爾克裡。

愛德華斬釘截鐵地說:“我賭你能猜到我要講什麼。”

被他高度信任的赫爾克裡:“……”

也就是說你拿著我早就知道的情報來誆我放你進屋?

愛德華·尼格瑪肯定能成大事,因為他不要臉。

“我沒彆的意思。”見赫爾克裡堅決不放人,愛德華換了婉轉的說辭,“你我都知道今天晚上必然會發生有趣的事,我想洗清我自己的嫌疑,以旁觀者的角度來介入你的推理。就像福爾摩斯……不好意思,我好像提過他了,這次就換成波洛吧。”

他飽含深意地笑道:“大偵探波洛的朋友黑斯廷斯絕不可能在故事中成為凶手,是不是?我現在就打算爭取這樣一個角色。”

愛德華話語中泄露的某些信息打動了赫爾克裡。他思索片刻,讓開半個身位:“請。”

“萬分感謝!”愛德華做了個脫帽致敬的動作,邁著誇張的步伐走向沙發,“我不打擾你,但願你能有個激發靈感的夜晚,偵探!”

赫爾克裡穿越的第一個晚上幾乎沒怎麼睡。

無論是莎妮婭口中的殺人犯,旅店老板收到的命令,還是貓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愛德華·尼格瑪都讓他心生警惕。他把下午買來的手機電池拆了下來,用它和旅店房間抽屜裡的圓珠筆做了個簡易報警裝置,所以當有人從外部靠近窗戶時他就清醒過來。

陌生的闖入者無知無覺地潛入房間,赫爾克裡舉著台燈站在對方視線死角,乾脆利落地一擊KO了他。

由於用力過大,他半個手臂一陣麻木,握著金屬柄的掌心失去知覺,台燈差點沒拿穩直接脫手。

沒辦法,25體力是這個樣子。

剛以一己之力解決犯罪分子的偵探這麼想到。

幾乎是同時間,愛德華從沙發上跳起來,警察一腳踹開房門舉槍瞄準:“不準動!”

赫爾克裡:“……”

門外的布洛克探長:“……”

赫爾克裡的房間布局很簡單,私人物品也有限。他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床頭櫃有半個三明治,一個瓶子,一個電熱水壺,一個還沒吃的新鮮蘋果,兩隻空了筆芯的筆,兩個筆芯,兩本雜誌,和兩張剝開的完整的橘子皮。

之所以描述這些東西,是因為布洛克探長發現它們並不是胡亂擺放、或者按照類彆歸納的。赫爾克裡似乎習慣於將他麵前的東西按照個數分類,而且每一類都涇渭分明地隔開,比如三種食物正擺在三個不同的區域,橘子皮也沒有扔進垃圾桶、反而是擺在雜誌上和筆芯下,讓探長感到一陣彆扭。

赫爾克裡手裡的台燈底座還沾著血。他把它放回原位,同瓶子、電水壺與新鮮蘋果擺在一起,看看警察又看看昏過去的入侵者,毫無緊張感地說道:“晚上好,探長。你們來得真及時,但我記得我沒有報警。”

布洛克回過神,黑著臉走進來把他扒拉到一邊,令人將昏迷者架起來考上手銬送進警車,而後扭頭對赫爾克裡與滿臉無辜的愛德華·尼格瑪說:“你們也跟上!”

赫爾克裡24小時之內再度走進警局。

這次他熟門熟路,都不用人引導,幾個值夜班的警察茫然地看著他挑選一張無人辦公桌並拉出椅子坐下,轉頭問布洛克探長:“新同事?”

布洛克探長沒來得及發火,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赫爾克裡對麵有人將報紙放下,露出熟悉的麵孔——布魯斯·韋恩隔著桌子伸出手來:“你好。”

命運的安排啊。

赫爾克裡同他握手:“但願是您替我報的警。”

布魯斯:“為什麼這麼說?”

“要不然你我就又是兩個嫌疑人了。”

旁聽的警察們:“……”

‘又’是這麼用的嗎,早上明明是你想拉人家首富下水!

布魯斯涵養很好地轉頭問愛德華:“這位是?”

赫爾克裡張口欲言,愛德華後退半步:“我今晚是黑斯廷斯,韋恩先生,你們兩位聊。”

而且他身體力行地踐行這句話,竟一路退到大門處,和幾個執勤的警官交談起來。

會議室裡頓時隻剩下布魯斯和赫爾克裡。

赫爾克裡嚴肅地瞥了眼愛德華的背影,再看向布魯斯·韋恩時卻放鬆些許。

但他的表情變化到底反映了真實的想法,還是表演出來給人看的?

布魯斯撚著報紙心想。

管家阿爾弗雷德不在,他不知道和誰分享這個有意思的發現:在他將赫爾克裡·雨果當成危險犯罪嫌疑人的同時,對方仿佛也是這麼看待他的。

——哥譚的亂象賦予了他們站在規則之外互相審視的機會。

這絕不是好事,可沒人在乎。

赫爾克裡沒想那麼多。他閒來無事,像個斷網玩家似的地反複刷新著係統麵板:

【你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你。】

【你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你。】

【你感覺……】

【你的大腦一片清明,無人乾擾你的注意。】

嗯???

赫爾克裡坐直了身體,而這時布魯斯·韋恩又低下頭讀報,附近警察各做各的,愛德華·尼格瑪背對著他。

有很多種可能,最顯然的結論是,警局監控室負責人正在偷懶。

他緩緩放鬆脊背,幾秒鐘後選擇和布魯斯·韋恩搭話:“韋恩先生。”

黑發藍眼的英俊青年抬起頭。

【你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你。】

第6章 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赫爾克裡心說係統判定居然沒壞。

“韋恩先生,我聽說您才回哥譚不久。”

他們兩個同框的時候身份對比鮮明,一個是衣冠楚楚的資本主義金字塔塔尖,一個是渾身上下隻有腎值錢的被壓迫社會底層,見麵後居然還挺和諧。布洛克探長忙著審問剛逮捕的罪犯,赫爾克裡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布魯斯聊天。

否則走神這麼會功夫,他的身體已經按照第二個待機動作,開始把麵前辦公桌上的所有事物按照數量分類擺放了。

身體自帶的強迫症屬實有點東西。

布魯斯回答他:“對。”

並低頭看了看被赫爾克裡與三隻圓珠筆擺在一塊的……三個手辦。缺席晚班的警察是個老二次元,平時怕上司看見都把美少女和furry們藏起來,這會卻被赫爾克裡扒拉出來進行展覽。

赫爾克裡有時候克製不住自己的待機動作,這玩意在他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自動觸發,偶爾還存在慣性。他仿佛無知無覺地在手辦下麵墊了三本今日的工作記錄,微微低頭瞄了一眼上麵的封皮,而後繼續問:“這裡和您記憶中的有區彆嗎?”

“差不多。”布魯斯說,“一樣混亂。”

赫爾克裡讚成地點點頭:“那您應該對衝著您來的罪犯習以為常了。作為受害者之一,我能否有幸知道這次襲擊事件的前因後果呢?”

他對麵的有錢人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我好像沒說過我被襲擊了?”

“我想不出您半夜出現在這還能是因為什麼。”赫爾克裡終於停止手上的動作,眨眨眼說道,“總不能真的是犯罪嫌疑人吧?”

“好吧。”布魯斯笑起來,“有道理,我也是受害者。今天傍晚有人躲在我的車後座上想要實施綁架,我僥幸把他製服了。警察從他嘴裡得知,黑邦是調查到我曾經借錢給科賓·福坦莫,幫助他掩蓋被他搞砸的交易,於是打算給我個教訓。”

“因此你覺得他們也可能報複我和我的委托人?”

布魯斯沒否認:“如果殺死科賓·福坦莫還不夠泄憤的話,和他接觸過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有危險。”

赫爾克裡順著他的話往下:“包括接下了莎妮婭·福坦莫委托的我。”

布魯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偵探這份工作怎麼樣?是你的愛好嗎?”

“為了生活勉強糊口而已。”赫爾克裡謙虛地說,仿佛他沒有日日想著把‘三流’兩個字從腦門上摳掉,“肯定比臨時接手一個跨國企業簡單。”

他的目光落在剛才布魯斯·韋恩手裡拿著的報紙上。

眼下報紙在桌案上攤開,經濟版頭條講述的是近期韋恩集團股價由於內部鬥爭導致嚴重動蕩。

“也許是,其實我不怎麼管事。”布魯斯輕描淡寫地說,將報紙推到一旁。

這時,布洛克探長大步走過來:“幫派底層成員,他的目標赫爾克裡·雨果,除此之外根本一問三不知……咦?你們兩個還能聊起來?”

赫爾克裡率先用禮貌的口%e5%90%bb說:“韋恩先生很友善。”

布洛克探長打量他好幾眼,再次確認一個事實:赫爾克裡很古怪,而且不討人喜歡。

這種感覺不知道是從何而來,有點像半夜三更在漆黑的小巷裡看到蹲在垃圾桶上的黑貓。

他不再糾結赫爾克裡身上的疑點,準備立刻將這兩人打發走:“沒你們的事了,從哪來回哪去吧,不送。”

布魯斯像是早就等著這句話,聞言迫不及待地向外走去。赫爾克裡則伸手拉住布洛克探長:“等等,探長先生——你確定我打暈的那個人是幫派成員?”

布洛克探長嘖道:“你懷疑我的專業性?”

“他不清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