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是被牛板筋給辣的。
一個不善於描畫悲傷的人,其實很難得流一次淚。田安安向來覺得自己很堅強,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成為那種傷春悲秋的小文藝,看著幾隻鳥撲著翅膀飛回家都能難過得想哭。
安安真的很想回家,回她的泰迪窩。
她眼睛裡浮起幾絲無助的神色,垂眸向下看,三層高的彆墅似乎依山而建,矗立在半山腰的位置。遠處的蜿蜒著一條潺潺溪流,玉帶一般在山巒間連綿起伏。秋轉冬的季節,沒有滿目的蒼翠,隻有枯黃的落葉在草坪上鋪起厚厚的一層。
田安安發現,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握緊欄杆的十指收得更攏,極其用力,骨節處泛起青白。
封刑是怎麼做到從徐梁的眼皮子底下將自己綁走,又是怎麼摧毀封霄安裝在她手機裡的定位係統,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思考了。
房門口有人守著,窗戶也被完全封死,她逃不掉,也就是說,接下裡的時間裡,她必須麵對那個心理極其不正常的封刑。
腦海中又回響起那番詭異的字句,她小臉隱隱發白。
他把她關在自己的臥室裡,這意味著什麼?田安安看了眼越來越暗的天色,神經倏地緊繃成一條線——意味著,晚上,他要和她睡在一起?
……實在是太可怕了。
背上冷汗涔涔,安安憤怒地咬緊下唇,渾身都被未知的寒意同恐懼包裹。
封刑之前的種種行為,已經足夠令她相信,他不是一個隻會嘴上說說的人。他說的那個遊戲,她一點都不懷疑,他隨時會將之付之於行動。
不,絕不可以。
如果真的要麵臨那種情形,真的要背叛封霄,她甚至寧願去死。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給她的男人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可是人活著,總要有些價值,她必須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這段感情的絕對忠貞。
安安向來很軟弱,但是在她心中,有些事情,不能做出絲毫的退讓。
忖度著,她抿了抿唇,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匕首,眼底神色微凜。
就在這時,房門卻依稀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田安安神色如常地轉過身,聽見外頭的人恭敬地喊了句瑞希先生,緊接著,實木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封刑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裝,姿態閒散地倚在門框上,深邃的眸子淡淡看著她。
看見那張臉的一刹那,田安安眉宇間的神色冷了下來,晶亮的眸子裡再度湧現出強烈的戒備之色,注視著他,如臨大敵,一言不發。
她警惕而防備,他卻對這種充滿了敵意的眼神絲毫不以為意,黑眸浮起一絲笑意,道,“下樓吃晚餐。”
田安安微微抿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提步朝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裡不是封家,她如果絕食,根本威脅不了任何人。以為她是封霄的女人,所以封刑現在對她稍微起點興趣,可是她不認為他會很在乎她的死活。為了保持體力,她必須進食,就算是強迫自己,也必須進食。
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精致的小臉上神色如常,走到房門的時候,她蹙眉,眼簾微抬,發現擋在麵前的高大身軀,沒有任何讓道的意思。
安安很討厭封刑身上的香水味,更討厭和他近距離接觸。於是,她在距離他幾步遠的位置站定,微微仰頭,迫使自己擠出個微笑,“封刑先生,麻煩你讓一下。”
封刑垂眸看著她,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她微微顫動的長睫。的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溫婉美豔。看得出來她在害怕,可是唇角的那絲淺笑,卻有竭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懼。
矛盾的兩種表情,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很有趣。
他伸出右手,在田安安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摟住了她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男人帶著淡淡香味的溫熱氣息從身側逼近,眨眼之間,她已經被完全扣在了他堅實寬闊的%e8%83%b8膛裡。
幾乎是本能,田安安的身軀瞬間僵硬,用力地掙紮起來。
封刑埋首在她溫熱的頸窩,輕輕吸了一口氣,淡淡道,“看來我親愛的弟弟沒有調.教好他的女人,我勸你最好不要總是反抗我,那會讓我很興奮。”
“……”興奮你大爺個腿兒。
田安安合了合眸子,推搡的雙臂瞬間頓住,然後很緩慢地,十分壓抑地垂了下去。這個男人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從今天的種種反應來看,的確是她越抗拒,他越來勁。
思忖著,她索性低垂著頭靜默不語,刻意作出十分柔順的模樣,果然不再有進一步反抗的動作。
他眸子裡露出一絲滿意的笑色,冰冷的指尖拂過她後頸處的肌膚,她厭惡地蹙眉,需要用儘全力才能讓自己不飛起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去。
未幾,在安安怔忡並驚異的目光中,封刑抬高了下巴,低頭,輕輕%e5%90%bb上了她的唇。
和之前的那次一樣,她渾身都反感到像要死過去。可是這一回她沒有太激烈地反抗,隻是僵直著身體立在原地,被動地接受這個親%e5%90%bb。
和封霄的絕對強勢不同,他細致而輕柔,是那樣溫柔地%e8%88%94舐著她的唇瓣,撬開,往內勾描她玲瓏雪白的兩排牙齒。她的牙關閉合得緊緊的,雖然眉目平靜而溫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地抗拒。
封刑挑眉,倒是沒有更進一步的脅迫。畢竟不久之前,她還在他的舌頭上留下了一個傷口,鮮血淋漓,疼痛未消。
安安的兩隻小手在身側用力地攥緊成拳頭,仰著脖子麻木地任由他親%e5%90%bb,閉上眼,心中催眠自己這是一條狗這是一條狗。
須臾的光景,他的唇離開了,她長舒一口氣,僵硬的脖頸稍稍放鬆。
男人粗糲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頷,往上寸許,在她柔嫩的唇瓣上來回撫摩,輕輕地勾起一個笑容,嗓音低沉含笑:“田安安。”
他莫名其妙喊她的名字,令她難以克製地蹙眉,“有什麼事?”
“沒有。”他黑眸之中笑意加深,“隻是忽然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很動聽。”
安安抽了抽嘴角,沒有吭聲。
封刑修長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肢,帶著她一道往樓梯口的方向走。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腰背上,令她極其地不自在,僵著身子邁動雙腿,朝前走了幾步後,他的嗓音從耳畔傳來,低沉柔和,“你不用這麼拘謹。”
田安安心頭一沉。
他唇畔浮起一抹笑意,低聲道:“我希望這段時間,我們能相處得愉快,畢竟你也算是我的弟妹,和自己的兄長不必這麼生疏。”
“……”你這夢也是做得挺好。
安安被他麵上的淺笑弄得毛骨悚然,沒有言聲,接著便被封刑帶著往一樓客廳走去。從臥室到飯廳,他從始至終都摟著她的腰,這樣的姿態,和他口中“兄長與弟妹”的關係完全不同,太過親昵,更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餐桌上擺放著精致的西式餐點,她抬眼看向四周,迅速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和封宅一樣,這所宅院中,裡裡外外的黑衣男青年不少於十五人,且都人高馬大身強力壯。除了客廳方向的大門,這個宅子,沒有第二個出口。
田安安不著痕跡地皺眉,心頭越來越覺得焦躁不安——每一扇窗戶外都豎著堅固的圍欄,各個通道口都有專門的黑衣人把守,單憑她一己之力想要逃出去,可能性幾乎為零。
她的視線在幾個黑衣人身上掃過,然後再次得出一個結論——如果自己和這幫人動手,憑她那點兒半路出家的三腳貓功夫,分分鐘就會被毫無懸念地KO。
腦子裡快速盤算著,忽然左手被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握在了掌心,她心頭突的一條,被封刑帶著坐到了餐桌旁。
安安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抽走,然而又忍住了。
她在思考,或許自己應該表現得像一個媽的智障,才能讓封刑半點碰自己的興趣都沒有?反抗會令他興奮,所以,她還是稍微屈從一點比價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田安安一麵忖度,一麵拿起了桌上的刀叉,視線悄然上移,看了眼封刑。他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優雅落座,乾淨俊美的麵容在夕陽下顯得棱角分明,線條柔軟。那雙幽深的黑眸,點綴著點點光影,竟然顯得很溫暖。
他含笑看了她一眼,骨節分明的纖長十指,握住刀叉,淡淡道:“希望能合你的胃口。”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埋頭,刀尖微動,開始切盤子裡的牛肉。叉起一塊,剛剛要放入口中,卻又頓住了。
封刑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小動作。
他優雅從容地進食,目光肆意而玩味地落在她身上,“怕我下毒?”
“……”她沉默。
封刑竟然低低笑了起來,仿佛她的舉動是一件極其滑稽可笑的事情,“如果我想殺你,你幾個小時之前,根本醒不過來。”他垂眸將手裡的牛肉切得整整齊齊,然後將自己那份緩緩推到她麵前,“你可以吃我的這份。”
安安神色微變。
她寧肯被毒死,也不可能吃封刑盤子裡的東西。今天她和這個男人肢體上的接觸已經太多,如果再吃了他碗裡的東西,封霄會有多生氣,她根本無法想象。
腦子裡浮現那雙冷厲沉靜的雙眸,她心頭一酸,彆過頭笑了下,“不用。”說著,將他切好的牛肉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低下頭,自顧自地吃東西。
封刑挑了挑眉。
其實從某種角度,田安安覺得,自己應該感謝封刑。在這之前,她隻接觸過封霄一個男人,從來沒有和除他以外的任何異性有過親昵的擁抱,甚至被強%e5%90%bb。
如果不是封刑的存在,她不會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有多愛封霄。
他的氣味,呼吸,手指,懷抱,甚至是一貫強勢到極點的眼神,都令她十分喜愛並沉迷。然而同樣的舉動換到另一個男人身上,她發現在自己一點都不能接受。儘管對方同樣高大英俊,儘管對方的某些習慣和麵容,幾乎與他相似。
她不能接受除封霄以外的任何人,碰自己。
擁抱,接%e5%90%bb,以及更深入的其它。
吃完晚餐,封刑派人將她送回了臥室。田安安沉默地走在前方,餘光不著痕跡地往後瞄,掃過兩張端莊柔美的女性臉孔。
她的心臟飛快地跳動起來,目之所及,黑衣男人們似乎正在進行交接班,正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如果她出手偷襲身後的兩個女人,再趁那些男人不備,衝進庭院駕車逃走,有可能成功麼?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隻是概率小得可憐。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必須試一試!
思忖著,她猛地轉身抬手,手掌狠狠在兩個女人的頸部劈下去。兩個穿製服的女郎似乎沒有防備,竟然真的往後退了幾步。
安安咬牙,拔腿死命地往大門方向狂奔了過去。
或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