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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4298 字 6個月前

,“幾位先生小姐,咱們是做生意的,這麼多人在店裡杵著,您看……也不大好啊是吧,還是進裡屋說吧。”

封霄垂著眸子看向懷裡的女人,嗓音低柔,卻透出不容違逆的強勢,輕聲道,“乖,聽話,我們不進去。”

安安了解她家泰迪的脾氣,知道說服他的可能性不大,隻好有些抱歉地看向董眠眠,陽光之下,少女的皮膚白如若冬雪,白得近乎透明。她朝少女道:“很抱歉董小姐,請問,你可以跟我們出去一下麼?”

“……啊?”眠眠一時愣住了,“跟你們出去?”

岑子易的反應極快,他眼珠子一轉,頓時滿臉笑容地上前幾步,擋在董眠眠身前,朝那一行麵色沉冷的男男女女含笑道,“彆急彆急,跟你們出去可以,但是你們上門是一回事,董小姐出外差,那就得再論一道了。”

聞言,迪妃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容,雙手換在%e8%83%b8`前,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一身麻衣容貌清秀俊氣的男人。

“剛才我也給大家介紹了,董小姐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她是董老爺子的嫡傳弟子,雖然在業界的地位不及老爺子,可如今老爺子雲遊在外,放眼這文廟坊,眠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啊。”岑子易笑得十分從容淡定,少頃搓了搓雙手,目光掃了眼幾人,伸出手比劃比劃,“算一回的費用咱們可以不要,但是這出山費嘛……”

“哦哦,你放心,規矩我懂!”安安一副了然的態度,連忙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小包包,準備掏錢。

邊兒上迪妃實在看不下去了,沉著嗓子低聲道,“小姐,這吹得天花亂墜的,我們也沒法子查實,算了吧。”顯然是幾個江湖騙子,浪費時間還浪費金錢。

“來都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安安神色堅定,“董大師很有名,你們是外國來的,不了解而已。”

董眠眠耳尖,將這番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去,當即挑眉,“喲,華裔啊?”頓時一拍巴掌豪氣萬千道:“國際友人,岑子易,給他們打個八折!”

四位助理:“……”

安安十分開心:“(≧3≦)謝謝董小姐!”

“哈哈,”眠眠摸著長命鎖笑嘻嘻地擺手,“有緣人嘛,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四位助理:“@#¥……&”

流光徐梁羅文:臥槽,先生一定是瘋了,竟然讓夫人這麼胡鬨!

迪妃:臥槽,先生為了討夫人歡心連這都能忍,厲害厲害!

幾分種後,李昕已經麵無表情地到櫃台處付完了款,董眠眠麵上的笑容很燦爛,她回過身,朝封家一眾人說道:“你們定地方,我進屋準備點兒東西。”說完朝小初中生遞了個眼神兒,“蘿卜頭,進來幫忙。”

今天又進賬一大筆,岑子易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兒撥算盤一邊兒招呼道,“各位稍等片刻,幾分鐘就好。”

等待的過程有些無聊,安安在佛具店裡頭閒逛起來,拿小爪子摸摸這兒摸摸那兒,然後笑盈盈地仰起脖子看向身旁的高個子男人,將手裡的轉經筒拿到他眼前比劃,“我看西藏那些大德都拿這個,據說每天轉幾圈兒,功德無量。”

封霄低下頭,和煦的日光從透明的玻璃窗外照入,安安渾身沐浴在陽光下,唇角的笑容羽毛一樣撥撩他的心。

她剔透肌膚白皙而健康,透出薄薄的粉色,整個人帶著一種意態朦朧的柔美,粉團似的軟軟糯糯,讓人想抱緊懷裡狠狠品嘗。

他很少看見她曬太陽的樣子。

他習慣夜晚,習慣黑暗,習慣所有壓抑的深色,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固執地剝奪所有屬於她的陽光和明麗,甚至連淺色明亮的服飾都不允許她擁有。

然而今天的此時,這種強硬的態度出現了稍許鬆動。

封霄勾了勾唇,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臂,十分輕柔地,帶著些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了懷裡。

黑色西服冷硬冰涼的觸?感貼上嬌嫩溫暖的臉頰,田安安有些詫異,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柔軟溫和。很突兀,沒有任何緣由的……溫和。

她在他懷裡眨了眨眼睛,揚起小腦袋往上望,映入視野的卻隻有一張線條分明的下頷。屬於他的氣息絲羅密布將她籠罩並禁錮,強勢而又甜蜜,讓她心頭十分地溫暖。

安安像一隻乖巧的小動物,安靜溫順地窩在男人懷裡,任由他有力修長的大手緩緩撫摩自己的長發,頸項,脊背,身心都在這種撫觸下徹底放鬆。

那種他身上自帶的冷漠冷淡的抑鬱低氣壓,在她麵前,很多時候幾乎輕微到不存在。

忽地,低柔醇厚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沉沉的,輕輕的,意味不明。

“這樣也很喜歡。”

陽光明%e5%aa%9a的樣子,也令他無比心動。

她怔住了,疑惑地蹙眉,“什麼?”

他的%e5%90%bb落在她的額頭,擁抱她的手臂徐徐收攏,變得非常用力,依舊是那副要將她嵌入整個生命的強硬姿態。話音出口卻很柔和,淡淡的幾個字:“這樣的你,我也很喜歡。”

“……”這樣的她?

安安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過了會兒反應過來,以為他指的是自己今天的穿著,於是壯著膽子開他玩笑,“封哥,您這是在自賣自誇麼?”她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像他十分喜愛的洋娃娃,被他控製著每天的穿衣打扮。

而他,顯然非常地樂在其中。

封霄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在她的紅唇上輕啄了一口,黑眸之中目光專注,“你喜歡亮色鮮豔的服飾?”

“……嗯?”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安安有點懵,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這隻巨型泰迪的思維了。

他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轉身吩咐一旁的迪妃,淡淡道:“明天去新購置一批亮色的衣物,交給菲利亞,打理乾淨後送進主臥。”

“……”她沒聽錯吧,他用的量詞,竟然是——批?

田安安被硬生生震住了,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了迪妃去各大高端服裝店買東西,隨後用蛇皮口袋運回來的場景……OTL。

在她震驚的當口,迪妃已經淡定地應聲了,“是,先生。”稍頓了下,補充詢問:“小姐的服裝,您需要親自過目麼?”

“不用。”他低頭,親%e5%90%bb懷裡小東西的鼻尖,“她自己選。”

單身二十二年的董眠眠剛一出裡屋門,就被外頭這對超高顏值夫妻虐了一臉血。她嘴角一抽,挎著大包包使勁兒往肩上背了背,嗬嗬地乾笑,“……我準備好了,走吧。”

封家眾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接著便轉身走出了董氏佛具行。

眠眠拔了插頭,將正在充電的手機君拿在掌心裡握好,壓著聲兒朝岑子易飛了個眼色,“微信聯係,有不懂的我就問你,彆特麼又玩兒消消樂!上回那次就差點兒讓你害死,聽見沒有!”說完,照著岑帥哥的腦門兒就給了一下。

岑子易捂著腦袋吃痛一聲,蹙眉道,“上回賴我麼?老爺子睡覺叫都叫不醒,想問他也沒轍啊!”緊接著翻了個白眼,“趕緊跟著去,你也不是一竅不通,這些外國人什麼都不懂,隨便說點兒東西就成了。”

她聽了稍稍放心,點頭行了個禮,“那我去了,請組織放心!”說完手一揚,又跟賀楠打了個招呼,這才邁開踏著帆布鞋的小細腿,朝幾人追了上去。

目送著那抹嬌小的背影飄出視野,岑子易覺得有些不對勁,抬起俊臉,摸著下巴琢磨起來。未幾,他看了眼又開始操持掃地大業的賀楠,“我問你,她帶了哪些東西去啊?”

賀楠側目瞥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掰著指頭曆數:“紅布,黃符,墨汁,桃木劍,黑狗血。”

岑子易無力扶額,“她這是去給人家算命,還是去跳大神?”

“行了吧,這都算好的了。”小初中生翻了個白眼,“上回去給人家看風水,她連羅盤都沒帶呢。”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賀楠扶著掃帚禁不住感歎,“所以說,這一行還是得靠一張嘴,飯碗都得靠吹。”

“那夥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我這不是擔心她出岔子麼?”岑子易埋頭撥算盤,眉宇間隱隱有一絲憂色,半晌停下來揉了揉跳動的眼皮,蹙眉道:“眼皮子跳個不停,彆是惹來什麼麻煩了吧。”

他一麵思忖著,一麵捏眼皮,驀地,邊兒上賀楠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

岑子易眼也不抬,“煩著呢,彆鬨。”

“子易哥……”賀楠還處於變聲期的嗓音傳入耳膜,甚至還帶著幾分輕微的發顫,乾巴巴道:“子易哥,又有客人來了,好多客人。”

話音落地的同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沒由來的,岑子易背上的寒毛根根乍立,他抬起眸子一瞧,卻見門外進來了十來個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容貌一看就是歐美人,五官深邃立體,麵容冰冷而沉默,木樁子一般矗立在佛具店中。

和普度眾生的氣息格格不入。

和周圍喧嚷吵鬨的人氣,也格格不入。

岑子易心頭一沉,視線在這群黑衣男子身上掃了一圈兒,強迫自己擠出個和善的笑容來,試探道:“Can I……help you?”

幾分鐘後,嘩啦一聲巨響,佛具店玻璃牆上方的擋光卷簾被狠狠拉下,刺耳的聲音劃破空氣,也撕裂耳膜。一個黑西裝的高大壯漢上前幾步,將暫停營業的公告牌豎起,立在了行人熙攘的店門口。

返身,鎖上了大門。

佛具店的內室空間不大,約莫四十平,是平日裡董老爺子幫人看命理斷陰陽的根據地,裝修得十分古色古香。

四扇雕花梅蘭竹菊四君子大屏風,冷冷冰冰地站在中部,供奉的觀音像旁亮著兩盞猩紅的燈光,於是變成了一室之內唯一的明亮。

入秋之後的白晝,此時,分明顯得比隆冬深夜更加可怖。

高大強壯的黑衣男人們沉默地立在一旁,悄無聲息,像毫無生氣的機器,也像毫無溫度的屍體。岑子易和賀楠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就站在如意矮榻中式沙發的正前方。

光線太過昏暗,使得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四周實在太安靜,唯一能聽見的,隻有兩人明顯不穩的呼吸聲,還有,一陣格格不入的,非常突兀的,遊戲音樂。

播放出音樂的物品,是一個手機。

而那個手機,正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握在掌心。

賀楠與岑子易警惕地看著前方,中式沙發上,坐著一個高大挺拔,膚色蒼白得有些病態的男人。他正專注地低著頭,玩兒著手機遊戲。

昏暗的燈光使男人的五官模糊,偶爾一個角度,使手機屏幕的光芒照亮他的臉,一副極其俊美乾淨的五官便刹那展露。混血人種,英秀俊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女氣。

隻是男人身上的氣質,實在詭異。

就連見慣了死人和諸多離奇怪事的佛具行兩兄弟,都感到陰森,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