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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弱水千流 4359 字 6個月前

昂:“謝謝玉姐提醒,知道了。”

唐玉說完便準備離去。可扭了頭走出幾步,像是實在不甘心,又回過頭裡看向蔣之昂,沉聲:“外頭那幅塗鴉醜死了,限你一天之內給我重新把牆漆了。”

蔣之昂打台球的動作略微一滯,慢條斯理直起身,輕笑著回道:“你也覺得那畫兒醜?”

唐玉麵露疑色。

“那幅塗鴉,是我二十四歲生日那年,鄭西野送我的禮物。”

說到這裡,蔣之昂猛一下抬眼看唐玉,目光陰鷙裡帶幾分森森笑意,“他親手畫的畫。當年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喜歡得不得了呢。當時我想,這姓鄭的真對我胃口,夠狠辣,夠扭曲,也夠變態,我他媽簡直愛死他了。”

唐玉無言。

“誰能想到,這心狠手辣歹毒到極點的壞種,居然是狼牙的人。”蔣之昂狠狠咬牙,“我把這幅畫親手臨摹下來,每畫一筆,我都對自己說,以後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每畫一筆,我都在提醒自己,鄭西野欠蔣家一筆血債。”

聽完這些話,唐玉想起這些年蔣家經曆的種種,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沒有再強求蔣之昂洗去塗鴉,沉默片刻後,轉身大步離去。

高跟鞋踩踏地麵的聲音逐漸遠離,直至消失。

唐玉前腳剛離開地下室,一個穿鉚釘夾克的年輕男人便被扔破抹布似的扔在了蔣之昂腳邊。

他滿臉是血麵容扭曲,正蜷在地上,不斷抽搐。

蔣少爺打著他的球,瞥都沒瞥那抽搐的“破抹布”一眼。

有人過來說話,低低道:“昂少,這就是‘菜蛇’的兒子。他本來想跑路,讓我們給半道攔下了。”

蔣之昂聞聲,這才舍得給個眼神。他端詳那“破抹布”兩眼,又隨手抄起個紅色7號球,淩空一拋,砸在對方的身上。

“喂。”蔣之昂眼神裡漫出興味,“你老爸很拽哦,在緬北走玉石的販子這麼多,就你家不服我。說說,多壽佛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有膽跟我對著乾?”

年輕男人哭得涕泗橫流,強撐著爬起來,給蔣之昂磕頭:“老大,老大,我家的生意都是我爸和我舅在打理,我就是個跑腿的,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多壽佛壽星公,我什麼都不知道!求你饒了我也饒了我爸!我替我爸給你道歉了,對不起!對不起!”

蔣之昂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揮手:“繼續揍。說一大堆廢話,沒一句在點子上。”

“是。”

幾個打手圍著年輕男人一頓拳打腳踢。

蔣之昂則繼續打他的台球。

片刻,所有球都已經入洞。蔣之昂打了個哈欠,隨手將球杆丟到一邊兒,點了根煙,眼風在邊上一排馬仔裡掃一圈,隨便挑中一個,勾勾手。

被選中的是個戴鼻釘的黃毛。他點頭哈腰湊上來,“昂少。”

蔣之昂咬著煙,一把勾過黃毛的肩膀,攬著這廝一起看向投影儀。兩秒後,蔣之昂在煙霧背後抬抬下巴,淡問:“漂亮麼?”

“漂亮,太漂亮了。”黃毛實話實說,“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蔣之昂彎起唇,和顏悅色:“知道她是誰麼?”

黃毛搖頭,說不知道。

蔣之昂笑容病態:“是野哥的妞,咱們的‘大嫂’。”

“……”黃毛心一沉,霎時大氣都不敢往外出。

笑氣裡的一氧化二氮在腦神經中肆虐,蔣之昂感到愉悅而亢奮。

他攬著黃毛大步走到投影幕布前,伸出左手,淩空緩慢描摹出照片裡女孩的輪廓,感歎道:“美,太美了,比她十幾歲那會兒還漂亮。還得是咱野哥,這出養成玩兒得真絕。”

自從有了地下會所的先例,一幫馬仔便時時警醒自己,不能再提起“鄭西野”這個名字,不能再犯昂少的禁忌。

這會兒,忽然聽蔣之昂自己在這兒抑揚頓挫地感歎,左一句“野哥”,右一句“野哥”,眾人自然嚇得不輕。

距離最近的黃毛更是腿都開始發抖,生怕這喜怒無常的少爺會忽然拿自己開刀。

蔣之昂端詳著照片裡的女孩,嘖嘖兩聲,又說:“看看咱大嫂,雲軍工出來的國防高材生,未來的女軍官,優秀,厲害,牛逼!是吧?”

黃毛都快哭了,隻能附和地點頭:“是啊,真厲害,真牛逼。”

“這麼優秀的一小姑娘,好幾年了一直跟著鄭西野。”蔣之昂玩味地挑起眉,“足以見得,咱野哥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也足以見得,咱野哥有多喜歡她。是吧?”

黃毛:“是是。”

蔣之昂的眼神逐漸顯露出幾分陰狠,柔聲續道:“鄭西野差點兒毀了我的一切,那我現在要動他最寶貝的妞,一點兒不過分。是吧?”

黃毛:“是。”

兩人正說著,忽然,地下氣若遊絲冒出一嗓子,說道:“昂少,我、我認識這女的……”

蔣之昂臉色微凝,推開黃毛,大步走到那塊破抹布跟前,蹲了下來。

他歪歪頭:“你說什麼?”

年輕男人看向他,用儘渾身的最後力氣,一字一句道:“我認識許芳菲。昂少,我可以幫你。你吩咐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做,隻要你放了我爸和我舅舅,放了我……”

蔣之昂吸吸鼻子安靜了會兒,然後垂了頭,從外套內兜裡取出一包白色粉末,扔在了地上。

蔣之昂說:“想辦法讓我嫂子吃了。”

年輕男人有些猶豫,問:“昂少,你要許芳菲的命?”

“嘁。說什麼呢兔崽子,國家培養一個國防高材生多不容易,而且她長那麼漂亮。”蔣之昂揉了揉自個兒高挺的鼻尖,“我能舍得讓她死?”

年輕男人費解:“那這包是什麼東西?”

蔣之昂回答:“象牙鑽(冰毒)。”

“……”

年輕男人皺起眉,遲疑說:“昂少,許芳菲是個軍人,要是吃了這個尿檢呈陽性,她的前途可就全完了。”

“這不挺好麼。”

蔣之昂嘴角徐徐勾起一道弧:“我就是要毀了我的小大嫂,讓我親愛的大哥生不如死。”

*

軍區大院家屬院。

暮色籠罩天地,許芳菲眼前的世界是溟濛的一片,腦海中有玫瑰色的煙花一朵接一朵,絢爛地綻放開。

晚上七點多,鄭西野戀戀不舍地抬起頭來。

小姑娘咬著手指,眼眸濕漉漉,模糊之間看見男人薄唇上潤澤的水光,頓時渾身都羞成了粉紅色。一把拉過手邊的被子,將腦袋遮住,密不透風。

鄭西野莞爾,動手將被子裡的小崽子拽出來,勾到懷裡緊緊摟著。

膩膩歪歪抱了會兒。

他又低下頭,想去%e5%90%bb她的唇。

許芳菲洞悉男人的意圖,驚了個呆,立馬用手把嘴巴捂嚴實。

鄭西野唇隻碰到她的手背,挑挑眉毛,疑惑:“乾嘛。”

許芳菲臉蛋紅撲撲的,捂著嘴含糊不清地道:“那什麼。你,你先去刷牙漱口,然後才能親我。”

鄭西野低嗤了聲,在她臉頰上輕咬一口,語調散漫,而意味深長:“還有自己嫌棄自己的?”

許芳菲:“……”

豈止是嫌棄,她簡直都無法直視他的嘴巴、他的臉、他整個人了好不好。

霎時間,許芳菲猶如燒開了的小水壺,滾燙滾燙冒著煙兒。她坐在鄭西野腿上,胳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臉藏進他頸項裡。

鄭西野抬起她滾燙的臉蛋,親完她粉嫩的左右兩腮,又用鼻梁蹭蹭她可愛小巧的鼻尖,低聲說:“崽崽,不想嘗嘗自己什麼味道嗎?”

許芳菲羞窘到眼冒金星,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想,不想,一點也不想。”

鄭西野故意逗她,在她耳邊柔聲說:“那我給你簡單形容一下。”

“?!”許芳菲飛快遮住耳朵。

鄭西野平靜地陳述:“你就像海水裡撈起來的梔子花。”

“……”嗯?什麼意思?

許芳菲被這奇怪的形容弄蒙了,狐疑地望著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香香的,鹹甜口。”鄭西野低頭貼近她寸許,嗓音低沉而平緩,繼續:“口感上,甜占百分之九十。”

“……?”

蛙趣。這個超級大色魔在胡言亂語什麼呀!!!

許芳菲聽懂鄭西野的言下之意,大窘,生怕他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形容詞,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羞憤怒視:“從現在開始,你再敢提口感什麼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鄭西野把嘴上的小爪子扒拉下來,漆黑的桃花裡含著幾分笑意,直勾勾瞧著她,不說話。

許芳菲被他看得身上燥燥的,趕緊清了清嗓子,看彆處,順便轉移話題說:“七點多了,我們應該吃飯了。”

說著,她隨手從旁邊拿起手機,打開外賣APP,準備給他們兩個點個外賣。

劃拉一圈,許芳菲目光掃過各色各樣的美食,米線乾鍋燒烤腸粉……她巴巴地咽了口口水,舉起手機屏幕到鄭西野眼前,晃晃:“你想吃什麼?”

鄭西野貼著她:“依你。我都行。”

許芳菲眨了眨眼:“從下午到現在,我們兩個都沒下過床。你肚子難道不餓嗎?”

鄭西野說:“還好。”

他語氣閒散自若:“剛才吃你已經吃飽了。”

許芳菲:“……”

第66章

最後,許芳菲在外賣APP上點了兩份過橋米線,作為她和鄭西野今天的晚餐。

點完餐,看一眼配送時間,需要30分鐘。

許芳菲眉毛微皺,掰著指頭計算起來,嘴裡碎碎念:“現在是七點十五分,晚餐送來30分鐘,七點四十五,吃飯20分鐘。也就是說,等我們吃完晚飯,就八點多了。”

鄭西野握著小姑娘細細的腰肢,把她摟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他懶洋洋地說:“待會兒吃完飯,我開車送你回去,不會耽誤你點名。”

許芳菲抱住他脖子,抬起腦袋瞧他,道:“我算時間,不是怕耽誤點名。”

鄭西野:“那是為什麼?”

崽子臉蛋紅紅的,膩膩歪歪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貼貼,小聲嘀咕:“我是在算我們還能待多長時間。”

鄭西野嘴角微勾,閉上眼,鼻梁在她頸窩耳側來回輕蹭,柔聲問:“你舍不得我?”

“……嗯。”崽子害羞地抱緊他,搭腔的嗓門兒低低的,像是小動物的吱吱聲。

鄭西野親她的耳尖:“我也不想你回去。”

“沒辦法呀。”許芳菲喪喪地歎了口氣,腦袋埋進他懷裡,語氣沉悶些許,“隻要我還在十七所,你還在狼牙,我們就一直會是這種狀態。”

鄭西野:“怎麼沒辦法。”

許芳菲愣住,唰的抬高眼簾看他:“什麼辦法?”

鄭西野語調隨意而慵懶:“你早點嫁給我跟我結婚,就能變成已婚乾部,那樣你就能大大方方和我一起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