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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弱水千流 4339 字 6個月前

軍體拳,大家軍訓的時候都會了,跳過,我們直接學習綜合格鬥。”

說完,鄭西野吹了聲口哨,寒聲發出指令:“以排頭兵為基準,間隔兩臂,距離三步——散開!”

全隊立刻散開,呈散開隊形。

鄭西野:“跨立!”

所有人立刻左腳向左跨出一步,背起雙手。

鄭西野麵朝眾人站定,邊動作邊配合講解:“首先,調整站姿。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雙手握拳舉高,靠近頭部——在與敵人搏鬥時,一定要攻守並重。接下來,看我示範。”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隻見教導員調整為基礎站姿後,雙眸冷戾淩厲,直視著正前方,旋身的刹那眼中殺機畢露,重拳擊出,力道之強勁,勢頭之猛烈,竟硬生生帶出了一股拳風。

男學員們眼睛都看直了,心生敬佩之餘,又感到一絲慶幸。

心道還好教導員大佬是自己人,這要是在戰場上硬碰硬,還不被這位爺一拳送去見太奶?

示範完,鄭西野手垂落下來,冷冷道:“這裡說幾個要點。一,搏鬥時注意力一定要高度集中;二,雙眼一定要直視前方;三,出拳時手臂一定不能伸直;四,拳峰務必死死扣緊。明不明白?”

眾人異口同聲,大吼:“明白。”

鄭西野:“準備!”

眾人雙腳前後分開,雙手握拳舉高,小碎步挪動。

鄭西野:“出拳!”

眾人揮拳擊出。

“準備。”

“出拳。”

“準備。”

“出拳。”

……

單一的動作,反反複複訓練打磨。不多時,新兵們年輕的臉龐上便布滿汗水,大家手酸腳酸渾身酸,依然堅持著,不斷收拳,擊出,收拳,再擊出。

許芳菲畢竟是個女孩子,上肢力量有限,幾次出拳都用儘全身力氣,這會兒已經手臂已酸軟到極限。

她咬緊牙關,努力強撐著繼續。

鄭西野走進隊伍中間,挨個兒調整著所有人的出拳姿勢。從排頭兵開始,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良久良久,終於走到最後一排的末尾。

許芳菲雙手握拳,保持著格鬥站姿,額頭汗水涔涔往下滑,一道道一縷縷,在她尖俏小巧的下頷處彙集,最後滴答落地。

她眉頭緊緊擰著一個結。

鄭西野知道,此時此刻,這個堅韌的小姑娘,在用意誌力與她的體力極限做抗爭。

鄭西野安靜地注視著她,眸光微沉,眼底暗藏著濃濃的不忍與疼惜。

片刻,他終於伸出雙手,輕輕地、克製地、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從背後握住女孩的雙手,將她擁入懷中。

“……”許芳菲眸光突的一跳,怔住。

隻此一瞬,她的世界完全被他清冽乾淨的氣息侵占籠罩。

“大拇指不要扣在四指上方,這樣著力點不對,要放在食指側麵。”他的聲音緊貼在她耳邊響起,聽上去冷靜平和,沒有絲毫異常,“這樣出拳的時候,才能給敵人致命一擊。”

許芳菲被他緊抱在懷裡,臉都要紅透了,怕被其他人發現端倪,隻好把頭埋低,悶悶地應道:“是。”

“突然覺得,我真是不容易。”忽的,她聽見他在耳畔很輕地說了句。

許芳菲聞言,下意識側過頭,小聲問:“什麼不容易?”

鄭西野英俊的臉頰輕貼在她粉色的耳朵尖上,用隻有她能聽見的音量,道:“為了正大光明碰一下,必須抱完所有人。”

第51章

時間落入大海,悄無聲息,沒有浪花也沒有回音。十二月底,許芳菲入學雲軍工的第一個學期,在每天起早貪黑的學習與訓練中結束。

放寒假了,整個校園逐漸變得空蕩蕩,學員們陸陸續續收拾行囊,買票回家過年。

離校前,許芳菲仔細算了一下她這個學期的花銷,驚喜地發現,因為她平日勤儉節約,一學期下來,學校發放的學員津貼還有剩餘。她的校園卡裡,竟然還有大幾百塊的餘額。

許芳菲很開心。她歡歡喜喜地給喬慧蘭打去電話,告知媽媽,自己買的是第二天清早的高鐵票,明晚就能回家。

幾個月沒見麵,喬慧蘭思念女兒得不行,在電話裡連連說好,並道:“路上注意安全,媽媽到火車站去接你。”

許芳菲笑著說不用,“不用接。媽,我自己坐個出租車就回來了。”

掛斷電話,張芸婕邊換從床底下拿出自己的黑色平底鞋,邊在旁邊提醒:“走之前記得跟你們教導員和隊乾部拿表,還得他們簽字,不然門崗那邊看不到東西,不會給你放行。”

許芳菲點頭:“好嘞。”

張芸婕個子高,模樣俊,平時穿著軍裝是英姿颯爽的軍花班長,這會兒換上她的黑色呢大衣和灰色煙筒褲,搭配著那頭清爽短發,又活脫一個街拍潮人。

她站起身,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頭發,隨後便拿起桌上的黑色旅行包挎在肩上,衝許芳菲揮手:“走了許芳菲,有事兒微信聯係。明年見!”

許芳菲笑起來,衝張芸婕揮手:“明年見。”

張芸婕一走,307室瞬間隻剩下許芳菲和曲畢卓瑪兩個人。看著空空的宿舍,曲畢卓瑪故意拖長了調子悵然感歎,道:“唉,都走了,現在就剩咱倆相依為命守空房。”

許芳菲戴上軍帽,隨口道:“對了卓瑪,最近放假了,我應該上哪兒去找教導員和隊乾部拿表簽字?”

曲畢卓瑪回答:“去宿舍吧。你隊乾部他們都住男生區2棟,你直接過去吧,到樓下打個電話。”

“嗯嗯。”

軍校管理嚴格,除寒暑假外,學員原則上不允許離校回家。即使是寒假暑假要離開駐地,也必須填寫申請表,再由隊乾部和教導員簽字才行。

許芳菲滿心期待著回家見到媽媽和外公,腳下步伐輕快,一路哼著歌唱著小曲兒走向男生宿舍區。

到了2棟樓下,她掏出手機做了個深呼吸,撥出去一個號碼。

嘟嘟幾聲,接通。聽筒裡傳出鄭西野的聲音,慵懶散漫,還夾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鼻音,聽上去懶洋洋的,又有種沙啞的性感。

他:“嗯?”

“……”這撩裡撩氣的嗓門兒鑽進耳朵,直令許芳菲呼吸都漏掉一拍。她眨了眨眼,心跳失序,好幾秒才找回發聲功能,小聲問:“教導員,請問你在宿舍嗎?”

鄭西野依舊懶懶的:“嗯。”

“我明天早上要回家了,來找你和顧隊填離校申請表……”許芳菲頓了下,小心翼翼的:“請問你現在方便嗎?”

對麵還是:“嗯。”

這聲音……

許芳菲隱約意識到什麼,脫口而出:“教導員,你在睡覺嗎?”

“嗯。”

聽筒裡的男性嗓音低沉,混著冬季傍晚的霜氣,絲絲縷縷纏繞在她耳邊。許芳菲心頭生出夾帶羞赧的愧怍,說:“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鄭西野反應平平,從鼻腔裡發出幾個啞啞的字音:“你在樓下哪兒?”

許芳菲看了看周圍,老實回答:“公告欄旁邊。”

“等著。”說完,不等她回話,鄭西野那頭已經將電話掛斷。

許芳菲捏著手機站在原地乖乖地等待。

沒一會兒,背後腳步聲靠近,步伐不緊也不慢,像是拖鞋懶耷耷拖滑過水泥地。許芳菲呆了呆,回過頭,一道高大身影赫然映入視線。

鄭西野站姿很隨意,穿著件白色長袖外套,雙手插在褲兜裡,眼皮耷拉,俊臉淡漠,腳上踩雙糙到沒邊的男士涼拖。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居然穿的是條黑色拳擊短褲,一雙修長結實、肌理勻稱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腿大方又招搖地暴露在空氣中。

連帶著那道腿骨傷的猙獰傷痕一起,接受著朔風的洗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天。

許芳菲眼珠子都瞪大了,又心疼又震驚,以至於說話時都打起了結巴:“教、教導員,你不冷嗎?”

鄭西野說:“不冷。”

……不冷才有鬼!她出來之前明明看過天氣預報,今天最高溫度才十一度!這到底是個什麼奇葩啊,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好好穿條褲子,當真仗著一身腱子肉能打?他腿上還有傷呢!

許芳菲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棉服,一通氣鼓鼓的腹誹。默了默,又道:“教導員,我來找您填表簽字。”

“表在你們顧隊那兒。”鄭西野說,“他不在,有事出去了。”

“啊。”許芳菲聞言一呆,“那顧隊什麼時候回來?”

鄭西野:“估計也就二十來分鐘。”

許芳菲纖細的小肩膀往下一垮,悶悶點頭:“哦,那我就在這裡等顧隊吧。”說著,她又想起什麼,仰起脖子望向麵前的男人,說:“教導員,你快回去接著睡吧,被子蓋厚點。等顧隊回來,我再叫你?”

鄭西野:“。”

鄭西野:“我睡醒了。”

許芳菲一卡,默默點頭:“哦。”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直勾勾盯著她,又道:“大冬天的又在吹北風,站這兒等不冷?”

許芳菲有點無語,心想原來您老人家也知道現在是冬天。你穿個短褲都不冷,我還穿著襖子呢。

沒等她說話,鄭西野已經又有動作。他轉身邁開長腿徑直往宿舍樓走去,淡淡撂來一句:“走,去我那兒。”

“我不……”許芳菲動了動唇,下意識想說不用。

然而,人教導員大佬已自顧自上了樓,隻留給她一道霸道強硬不容置疑的背影。

許芳菲:“。”

許芳菲無可奈何,隻好默默跟在鄭西野身後上樓。

2棟的1—3層住的都是隊乾部教導員和教元,這幫軍官都是二十好幾或者更大的年齡,彼此之間很少串門,大部分時候都是房門緊閉待在自己屋裡。加上這會兒已經在放寒假,整棟宿舍更是聽不見絲毫人聲。

畢竟是第一次進男生宿舍,許芳菲不好意思極了,一路垂著腦袋,目不斜視,一眼不敢往彆處看。

不多時,鄭西野帶著她來到自己的宿舍前。

許芳菲這才悄悄抬眸。

這位爺下樓時門都懶得關,屋子大敞,大概是因為他之前在睡覺,裡頭黑漆漆一片,跟個黑窟窿似的。

正觀望著,聽見“啪”一聲,鄭西野摁亮了宿舍的燈。

霎時間一室明亮。

許芳菲眨了眨眼睛,探出腦袋。這個宿舍,比當初她樓下的3206小了很多倍,典型的單身套間,一室一臥一衛,地磚潔淨,纖塵不染,門口擺著一個簡易鞋架,上麵隻擺了兩雙鞋,一雙製式軍靴一雙製式皮鞋,全都鋥亮得仿佛嶄新。

整個空間冷硬,乾淨,一絲不苟,聞不到絲毫異味。

鄭西野在門口站定,垂眸看著麵前的小小隻,漫不經心道:“進,請。”

教導員牌特色倒裝句,確實是句紳士的邀請,但聽在許芳菲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