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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在一邊的手機振動幾下。

還好隻是振動,沒有打擾到兩個小的,看了眼手機,是坐在不遠處貌似認真工作的某個人發來的消息:【我也渴。】

她不打算理會。

不慣他這壞毛病,每次點喝的,他總說他不愛喝,結果又要喝她買的。

他卻不依不饒:【渴。】

見兩個小的沒注意到她,她才低頭回複:【你桌上有杯子,杯子裡有水。】

他:【水沒味道。】

實在是被他纏得煩了,她起身,擔心手機頻繁地振動會吵到兩個孩子。

很好,思韻跟嚴煜沒有朝她這邊多看一眼。

她拎著那杯檸檬綠茶來到他辦公桌前,跟做賊似地遞給他,用眼神催促他趕緊喝。

他被逗笑,還是乖乖低頭喝了一口,他說喝一口就絕不會貪心,仿佛這隻是他充電的一種方式。

心滿意足後,他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辦公室裡並不算安靜,偶爾他會聲音低沉地講電話,偶爾會在鍵盤上敲幾下。

鄭思韻跟嚴煜也會小聲地討論、爭執。

這幾道聲音對於鄭晚來說,是很安心的催眠曲。她這段時間也很忙,每天也是早出晚歸,她本來坐在沙發上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商鋪,誰知道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還是嚴均成拿著毯子過來,鄭思韻跟嚴煜才發現這件事。

鄭思韻都很想笑。

叔叔真的很關心媽媽啊。

殊不知這是嚴均成的習慣,從未改變過。以前念書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被學業壓得喘不過氣來,即便下課隻是十分鐘,也要用來補眠,他總會時不時地抬頭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天氣冷的時候,他會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現在也一樣,工作再繁忙,隻要她出現在他的視線所及之處,他都會下意識地去找尋她。

……

成源集團下午的茶水間也很熱鬨。

幾個人一邊泡咖啡一邊壓低聲音閒聊:“聽說今天有人在電梯裡碰到了嚴總的女兒跟侄子。他們應該是放暑假了吧?”

“我平等地嫉妒每一個還擁有寒暑假的人!”

“我也看到了。說實話,跟他們一對比,我感覺自己灰頭土臉,太年輕了,仔細想想,如果跟公司有足夠的緣分,搞不好以後他們還是咱們的領導呢。”

“哈哈哈那咱們不就是看著未來老板長大的那一波人?”

“等等,他們今年多少歲來著?好像十五還是十六……”另一個人掐著手指算了算,“算大學四年,再算出國,等他們來公司,可能就是十年後的事了,我等得起!”

有這個話題,再配上咖啡,下午也變得有意思了。

……

暑假還未結束的東城,依然算得上是大熱的旅遊城市。這段時間,鄭晚跟嚴均成也不會在外麵吃飯,一來天氣炎熱,二來哪哪都是人,路況也不怎麼好,於是今天晚上也還是回了瀾亭吃飯。

鄭思韻跟嚴煜鬼主意多,早早地就跟李金說好了,晚……

上不吃家常菜,也不吃大餐。

在庭院搭了個露營用的帳篷,還安排了燒烤架子——幸好瀾亭足夠大,蚊蟲格外多的盛夏,也不知道全能的管家李金用了什麼法子,他們坐在庭院中竟然也沒有蚊子。

這是一個愜意的晚上。

鄭思韻見媽媽跟叔叔在碰杯喝酒,心癢難耐,給了嚴煜一個眼神。

嚴煜很不想接收她的訊號,裝作天線失靈,他回避跟她對視。

鄭思韻氣得去踢他,他靈敏地躲開,還很得意地衝她咧嘴一笑。

“思韻你在乾嘛?”

鄭晚酒量見長,她一般不在外麵喝酒,最近也隻是偶爾興致來了,會跟嚴均成小酌幾杯。

這也是他們夫妻情趣,在都不那麼忙、氣氛也足夠好的時候,他會開一瓶酒,跟她坐在房間碰杯。

微醺的狀態實在太過美妙。

尤其是愛人還在身邊。

鄭思韻見媽媽注意到自己,趕忙舉手,小聲撒嬌,“媽,能不能讓我們也喝一點點?”

她比了個手勢,眨眨眼,“真的隻要一點點就好!”

嚴煜立刻跟她劃清界限,義正言辭地說:“妹妹,沒有我們,隻有你,我不想,我喝橙汁就好。”

鄭思韻:“?”

她瞪了嚴煜一眼。

嚴均成屬於比較慣孩子的那類家長。一般來說,隻要思韻跟他提了,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他都要致電相關人士看如何能辦到,他正要點頭答應,鄭晚搶先拒絕:“這個不行,你才十六歲,不能喝酒。”

“那好吧。”

鄭思韻撅撅嘴,卻也不試圖胡攪蠻纏,她知道這一招對媽媽沒用。

嚴均成這才出聲:“等成年吧,到時候我酒窖裡的酒隨便你喝。”

兩個大人喝酒,碰杯的時候相視一笑。

兩個小的捧著果汁,都默契地移開視線抬頭看天空。

今晚月色真好。

-

鄭思韻高一開學報到這天,嚴均成跟鄭晩都暫時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送她。

從瀾亭開車前往鄭思韻所在的四中,今天各個高中都開學,比起尋常的工作日路況更堵。

導航上這一小段路紅得發紫。

鄭晩沒有怒路症,嚴均成即便有,麵上也不曾表露半分,在感情以外的事情上,他從不輕易失態,更彆說動怒、發火。

不過她了解他,看他無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顯而易見,一旁車道試圖加塞的那輛車還是影響到了他原本愉快的心情。

如果思韻不在後座,她會握住他的手。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偏頭看向車窗外,柔聲道:“看,前麵是我們以前的高中,好像除了大門加寬,其他的變化都不大。”

東城寸土寸金,公立學校不會輕易搬遷,也不會大麵積整修,看起來竟然跟二十年前也沒太大區彆。

鄭思韻趕忙湊到另一邊看:“這麼巧嗎?從家裡到我學校居然還會經過你們的母校。”

嚴均成的神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不少。

“確實是。”他說。

鄭晩莞爾:“還以為你不記得這邊了。”

“怎麼會。”

已經有默契的繼父跟繼女異口同聲道。

鄭思韻偷笑。

連她都知道,高中那年對叔叔意味著什麼,叔叔怎麼會忘記。

於是,這幾乎考驗人心態的一段路,車內的氣氛卻無比輕鬆,就像回到了剛出門時。

鄭思韻嘰嘰喳喳的問高中的一些事,儘管她對高中以及大學都不陌生,但她還是感到雀躍。

她要念的不是上輩子的學校。

她也會認識新的同學朋友,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窗外,綠化帶隔開了主乾路跟自行車車道。

嚴均成不經意地往外麵一掃,餘光瞥見有穿著白色短袖的少年騎著自行車而過。

很奇怪,他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那個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進入全新的旅程,而一轉眼,他已經愛了她這麼多年!

第92章

很早前,嚴均成就發現了一個事實,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缺點也能成為優點。

他是家中的第二個孩子,在他出生的年代,計劃生育仍然管控得十分嚴格。

嚴母體型本就偏瘦,懷孕初期各種反應折騰得她幾度都後悔留下這個孩子,東城的冬天來得早,在腹部隆起時,她可以穿很厚的棉襖大衣遮擋,就這樣一路掩藏,直到生產前竟然也沒幾個人發現。

為數不多的知情人自然也不會對外宣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是家裡多一個嬰兒,這又怎麼能瞞得住?於是,嚴父做主,忍痛將才出生不過兩天的小兒子送到了親戚家。

嚴均成的童年便是這樣度過。

大舅二舅姨媽家,堂叔堂伯家幾經輾轉。在他上小學前,他見父母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親戚們對他都很好。

嚴父嚴母對這個小兒子虧欠多,心裡也著實疼愛。

省吃儉用都給他買好的衣服、好的奶粉,如果說小兒子要吃他們的肉,他們也毫不猶豫割了給他,然而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要考慮現實,更要為孩子以後做打算。

寄養在自家兄弟姐妹家裡,嚴父嚴母也一百個不願意,可他們也不得不這樣做。

人生就是這樣,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當夫妻倆終於能將兒子接回來時,他已經快六歲。

嚴均成早慧。

親戚之間無人不誇,嚴父嚴母更是喜不自勝。雖然沒有上過幼兒園,可嚴均成早早地就學會了認字。

早慧也就意味著到六歲這個年齡時,很多事情他都已經懂了。

他跟父母並不親近。

嚴父嚴母心裡也苦,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強求的事。如果再給他們重來的機會,他們也會這樣做,隻能在生活的方方麵麵來彌補兒子。

一家四口平日裡在外人看來也其樂融融。

尤其是當嚴均成上小學表現出過人的天賦以後,嚴父嚴母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嚴均成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從他上學的那一天開始,他永遠都是第一名。

曾經嚴均成的性格被彆人稱之為孤僻。

之後這些人又說他是性格沉穩。

很有意思。

嚴均成不

愛結交朋友,更不愛處理與自己無關的瑣碎雜事,因此高一剛入學時,班主任習慣性地要欽點第一名為班長或者學習委員時,他冷淡拒絕。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身上也有著普通男生的劣根性的呢?

高一下學期文理分科。

那天教室很吵,他也不受影響,低頭看書,兩個女生經過他的座位,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芬芳。

他嗅覺正常,聞過很多種味道。

這個氣息,也並沒有特彆到令人難忘,也許是這道題費了他不少腦細胞,破天荒地,他抬眸想要休憩片刻,跟這馥鬱氣息的主人四目相對。

明明是兩個女生,明明靠得也不算近,但他莫名其妙地認定她是這味道的主人。

鄭晚怔了一怔,還以為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吵到了這位年級有名的學霸,下意識地噤聲。

高一上學期的壓力還沒那麼大,女生們聚在一起也喜歡討論哪個男生長得更好。

嚴均成總是榜上有名,除了學霸的光環以外,他的身高,他的長相乃至於他的獨來獨往,都足夠惹人注目。

不過,也僅僅隻是這樣。

這時候學生們普遍都含蓄。女生偷偷看一眼有好感的男生,男生故意在女生麵前大聲嚷嚷,這才是他們那個時候的主旋律。

對於嚴均成來說,他首先認識的是鄭晚身上的味道,再抬頭看到的才是她的臉。

漂亮、美麗這樣的詞彙用在她身上,他也沒有意見。

性子也高傲的男生,厭惡於與隻知道評價女生相貌美醜的同性為伍。